許易的話,就像是一針興奮劑,讓原本有些落魄的山本田一立即就精神煥發了。
他雙眼冒光,道:
“許隊長,既然吳隊長也是咱們的人,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商量個計策,把追兇者全給埋了?對,首先要拿到那四把彩彈槍!”
“沒那麽簡單。”
許易搖着頭,說道:“龍哥雖然是追兇者小隊的隊長,但是追兇者畢竟人多,他如果做得太過,總是會引人懷疑的。”
“這事……等機會吧。”
“我相信這個機會不久後就會到來,到時候就是追兇者和逃亡者一決雌雄的決戰時刻了。”
山本田一:“嗯!我聽許隊長的!”
剛說完這話,山本田一的肚子便不争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帶着一絲歉意道:
“許隊長,不好意思啊。”
“我……我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就,就吃了幾個路邊樹上的野果子。”
實慘啊!
你好歹在櫻花國也是個明星,怎麽會混成這樣子呢?餓了就去吃霸王餐啊!島上反正都是NPC,吃完不給錢,就不算白嫖……
隻見許易歎了口氣,幽幽道:
“相逢就是緣分,更何況,咱們還是同屬逃亡者陣營的隊友。走吧,我請你吃飯。”
山本田一:“許隊長,你有錢?”
許易反問:“吃飯還要給錢?”
這回輪到山本田一發愣了,不是吧,你們龍國在外吃飯都不用付錢的?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要轉國籍,去你們國家娛樂圈打拼。
愣了好一會兒,山本田一才回過神來:“許隊長,在我們櫻花國,吃飯肯定是要給錢的。”
“巧了,在我們龍國也是。”
許易厚着臉皮,冷靜分析:“不過現在是在馬蒙島上嘛,你還記得托尼老師說過的規則嗎?”
山本田一搖搖頭。
待許易要繼續說下去,隻聽山本田一突然問道:“等一下,托尼老師是誰?”
額……
許易罕見的耐着性子回答道:“就是節目組的總導演賈導,他在節目開始第一天就說過,節目錄制期間,島上不設法律,一切但憑良心。”
山本田一努力回想:
賈導說過這個規則嗎?
我怎麽就一點都不記得良心這回事呢?
隻聽許易繼續忽悠:“所以說,咱們看見飯店,直接進去吃就行。想吃啥就點啥,不要有心理負擔。當然了,也不倡導鋪張浪費,吃飯這件事,還是要量力而行。”
山本田一:“明白!”
隊長你就說去哪吃吧,咱保證指哪吃哪。
許易帶着山本田一吃了個霸王餐,末了結賬時,他指了指山本田一,對老闆說道:“這位兄弟說願意用一天的勞動,當做這一餐的餐費,還望老闆通融。”
老闆:“合着就是不給錢呗?”
許易答非所問:
“什麽強度的勞動都可以。”
老闆:“你知道我開店這麽多年,是怎麽對付那些想吃霸王餐的嗎?”
許易繼續答非所問:
“甚至被勞動,也不是不行。”
老闆似有深意的看了許易一眼:“成交!”
留下山本田一獨自在風中淩亂:
這是幾個意思?
不是說好不用付錢的嗎,不是說沒有法律的嗎,怎麽還要留下來刷盤子?
許易似乎看出了山本的疑慮,當即打消了這種疑慮:
“你放心,八成不會讓你刷盤子。”
“到時候你随雞應變就是,問題不大。我先出去想想怎麽全埋了追兇者的事情,晚點你繼續往南走來找我就是。”
許易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不帶一絲留戀。
又一頓晚飯騙到手。
至于山本田一會有什麽遭遇,關自己什麽事?天底下,哪有免費的晚餐?這一頓,就當是給山本田一一個血淋淋的教訓,下次他就會記得,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許易徑直往南部港口的方向而去。
……
追兇者大本營。
吳子龍帶隊在外繼續偵察,往北去的朱文安恰巧折道返回,正馬不停蹄的查看着監控。
待看到許易重新出現在畫面中時,朱文安的心一陣哆嗦:好家夥,大哥你爲什麽不躲着點啊?昨天晚上不是躲得好好的嗎?
不等朱文安思考怎麽和許易透個風,他和另外三位追兇者隊員,便聽到了一陣如雷貫耳的交談:
“其實,追兇者小隊的隊長吳子龍,也是逃亡者……”
“其實,追兇者小隊的隊長吳子龍,也是逃亡者……”
“其實,追兇者小隊的隊長吳子龍,也是逃亡者……”
這句話就像一道魔咒,不僅讓朱文安失去思考,同時也讓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合着自己努力追随的對象,竟然是逃亡者?
這不合适吧?
難怪,難怪追兇者小隊幾乎每一次追擊,幾乎都是無功而返!
原來在指導方針上,就出現了重大的錯誤!
“朱隊長,這個逃亡者說的話,可信嗎?”一位安南國的選手,把問題抛給朱文安。他和朱文安都是安南國的選手,自然而然把朱文安當成了可以信賴的對象。
朱文安啓動思考。
許易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他明知道,我才是潛伏在追兇者小隊的卧底,但他卻故意說吳子龍是逃亡者。這是爲了混淆視聽,也是爲了保護我……對,一定是這樣了。
既然如此,那麽就不能辜負許易一番心意。
幹脆把苗頭指向吳子龍,隻要追兇者小隊内部發生内讧了,說不定,能直接淘汰這個隊長!
想到這兒,朱文安故意琢磨不定道:
“這件事,我說不好。”
“按道理說,我是無比相信吳隊長的,我甚至願意爲吳隊長擋子彈!但是……但是細細想一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又覺得,這個逃亡者說的話,不無幾分道理。”
“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爲什麽我們這麽多人,攜帶彩彈槍,卻一個逃亡者都抓不到。”
除了最初的木村孝,至今爲止,追兇者并未淘汰任何一個逃亡者。
事實是最好的證據。
朱文安說完,其他幾人也沉默着,每個人都不發言,但是心裏怎麽想的,卻顯而易見。
終于,有人開口打破沉默:
“我相信這個逃亡者的話。”
“從節目開始,這個逃亡者和吳隊長便走得非常近。他們一起外出趕海,一起弄吃的,一起将木村孝逼走,這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在演戲。”
“說不定,木村孝也知道這些戲碼,所以才願意配合他們。”
“好算計!好深的算計啊!”
兩個逃亡者,一個領導逃亡者小隊,一個領導追兇者小隊,把整個節目組、全部明星選手玩弄于股掌之中,這份算計,當然是好算計。
關鍵是,行爲判定小組還無法判定這個行爲犯規。
朱文安順着那人的話,拱了一把火:
“現在咱們明白也不晚。”
“不管怎麽說,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必須對吳隊長保持戒備之心了。”
“什麽吳隊長,他是逃亡者!”有人當即提出異議,“依我看,咱們幹脆找機會把他淘汰了,重新商定咱們追兇者的行動計劃。”
如果吳子龍真的是逃亡者,那麽目前追兇者小隊做的一切努力,除了耗費體力沒有任何意義。
陪太子念書都沒這麽個玩法。
衆人的憤怒溢于言表,隻有朱文安在竊喜,他裝作很爲難的道:
“眼下隻是那個逃亡者的一面之詞,并不能判斷吳隊長就是叛徒。依我之見,今天晚上咱們先觀察一下,如果勢頭不對,大家看我眼色行事,如何?”
“該當如此!”
“好!”
“就這麽辦……”
另外三位隊員信誓旦旦,很快就将憤怒轉化爲殺意了。
吳子龍大概沒想到,這次歸隊後,迎接自己的不再是隊友們的恭敬,而是衆人的懷疑!當他風塵仆仆的率隊回到大本營的時候,朱文安和他的小隊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
這讓吳子龍感到很迷惑。
發生事情了!
他本能的察覺出了問題,隻見吳子龍沉着道:
“文安,出事情了?”
朱文安沒有說話,不過,他旁邊的其他追兇者就忍不住了,當即便質問吳子龍:“對,出事情了!出大事情了!吳子龍,你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逃亡者,對不對?”
這句話仿佛一個炸雷,直接炸的吳子龍汗毛豎起。
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
節目組?
不可能,節目組絕對不會幹這麽無腦的事情。
可是除了節目組,還有誰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牌?一時之間,吳子龍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念頭,他表面上仍然裝作沒事一樣,并不看那人,反而看向朱文安:
“文安,你也懷疑我?”
朱文安依舊沒有說話。
隻聽吳子龍笑着道:“你若是想要隊長這個位置,可以和我說。犯不着誣陷我的身份,我是什麽身份,我在第一天就和大家坦白過了。”
“這麽無憑無據的指認,我不承認。”
“你也有槍,你如果認定我是逃亡者,你直接一槍淘汰我!”
“我倒要看看行爲判定小組會給出什麽判定!”
吳子龍本身就是功夫巨星出身,這番話更是說的擲地有聲。
他也是被逼得無路可走,這個時候如果心虛,他一把槍,是無論如何也鬥不過整個追兇者隊伍三把彩彈槍的。所以,隻能向死而生!
朱文安沒想到,吳子龍會把事情推向自己想篡權。
他一時百口莫辯,隻好道:
“吳隊長,你别誤會。”
“我們之所以會有這個懷疑,是因爲有人說,你是逃亡者。”
說完,朱文安便直接示意一名追兇者隊員拿出那段監控錄像,當衆播放。不得不說,許易這種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肚子壞水的“不小心暴露”,還是很迷惑人的。
看見這段監控錄像,吳子龍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糟!
因爲許易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很明顯,這是許易要在追兇者小隊内部搞事情,所以故意扔出的煙霧彈。而且目前來看,這個煙霧彈還奏效了。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先和許老弟通個氣……
吳子龍穩了穩心神,腦海中開始組織語言:
“就憑這個?你們就懷疑我是逃亡者?”
之前那名指認吳子龍的隊員大聲反駁:“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當然不夠!”
吳子龍心中暗道好險,還好許老弟沒在現場和自己對峙,否則自己真不一定能說得過他。這小子,确實蔫壞。隻聽吳子龍繼續分析道:
“這麽明顯的挑撥離間之計,你們都不用腦子想想嗎?”
“首先,我們可以查看監控視頻,這一點是全部選手都知道的對吧?其次,這個逃亡者選手,故意選在一個被監控拍到的位置,說我也是逃亡者,你們用腳趾頭想想,他是什麽居心?再次,我若真是逃亡者,我如何和對方聯系?我若真能和對方聯系,爲什麽要如此奔波,直接找個位置埋伏,把大家都帶進坑裏,不就省事了?”
吳子龍說完,掃了大家一眼。
那種正義、自信的眼神,讓不少剛剛還有些搖擺的追兇者隊員,心中又堅定了一些想法。
隻聽吳子龍繼續道:
“我知道,我的能力可能不配隊長這個位置。”
“但你要說我是逃亡者,我是絕不答應的。你若是有切實證據,直接開槍淘汰我,我絕不反抗!”
好家夥,這話一出,衆人就更加傾向于相信吳子龍了。
朱文安心中暗道着急。
既然許易扔了這個煙霧彈出來,自己的作用,是應該讓這潭水變得更渾濁。風向不能被吳子龍給帶跑了!想到這兒,朱文安當即道:
“吳隊長,我從個人感情上,是絕對相信你的。”
“但是,在身份得到絕對的證實之前,我認爲,你已經不适合隊長這個位置了。追兇者小隊何去何從,還需要大家一起商量着來。”
朱文安這番話很理智,也很客觀。
如果說許易是在挑撥離間,他爲什麽不選其他追兇者隊員?反而要選一個威信最高的隊長?而且,他當時并未看監控鏡頭,到底是有意挑破離間,還是無心道破秘密,尚未可知。
吳子龍人都傻了:
自己的忠實小跟班,居然是帶頭反對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