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諾丁爾莊園,有一絲奇詭的氛圍。
一衆選手成了現場觀衆,樸有志和木村孝則是舞台中心,雖然沒什麽動靜了,但仍被群雄環伺。
而群雄之間,又彼此不信任。
沒人冒頭,反正多存活一天,就多賺了一天。
許易的出現,将這種奇詭氛圍直接打破。他緩緩走到樸有志身邊,語重心長的道:
“老樸,事情不順利?”
樸有志很郁悶:
“這家夥嘴硬的很,不管我怎麽審他,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誣陷的。”
眼看到手的first blood就要飛走,誰能不郁悶?樸有志此刻正一肚子氣呢。
許易沒有繼續問這件事,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老樸,你确定是追兇者?”
“如假包換!”
樸有志義憤填膺。
仿佛懷疑他,就是懷疑上帝。
許易點點頭,循循善誘道:
“老樸,你看啊。這件事咱們是不是得這樣看,首先呢,你是追兇者這事毋庸置疑。其次呢,這個小鬼……精靈木村孝同志呢,有重大逃亡者嫌疑。”
“這兩件事其實都沒有證據。爲什麽?因爲在抽簽完身份牌後,節目組就收走了我們的身份牌。”
“既然如此……”
“總要有第一個被淘汰的人吧?這個人,不是你,就是我。你在所有選手裏看看,如果真的要推出第一個淘汰的,你願意是誰?”
樸有志順着許易的話,主動答道:
“那肯定是木村孝那小子!”
“正确!”
許易及時确認答案。
他繼續引導樸有志,道:“所以咱們應該怎麽做?對,你的眼神告訴我,甯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就是這個意思!”
樸有志:我的眼神是這個意思嗎?
許易沒有等樸有志反應過來,繼續道:
“樸兄,這檔節目的首功,就在你手上。你還在等什麽呢?”
好家夥,這是連稱呼都改了。
從老樸到樸兄,一字之差,哄得樸有志暈頭轉向。他當即朝着另外一名寒國選手點點頭,然後兩人呈包抄之勢,向木村孝圍了過去。
首功!就在眼前!
隻要拿下木村孝,弄死他,一切就大功告成。木村孝見來者不善,又開始呼天喊地起來,希望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吳子龍的身手。
以二敵一,樸有志占據上風。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是被人誣陷的!”
“今日他們這樣對我,下一個就是你!是你們!”
“啊呀……”
“痛痛痛,松手!”
“死了死了,我死了。我認輸,我死了!請求節目行爲判定小組,判我死亡!”
“……”
木村孝吃痛,腳被剪刀腳給束縛住,脖子被勒,臉色通紅,都快透不過氣來。
所以,隻能主動求死。
行爲判定小組很快就給出了回答,答案通過同聲傳譯器第一時間送進每個人的耳中。
“行爲判定有效!”
“櫻花國選手木村孝淘汰,身份牌爲……”
“逃亡者!”
“本次淘汰,不存在誤殺。”
“遊戲繼續,希望各位好運。”
轟!
随着行爲判定小組的結果出具,剩下的21位選手全都震驚了。
淘汰有效!
木村孝成爲這檔節目第一個被淘汰的人,首日即淘汰!如果他的出場費和許易是一樣的,那麽這個費效比實在是太劃算了。
别人拍三個月,一千二百萬。
他拍一天,也是一千二百萬!
當然,過早淘汰雖然不會影響酬勞,但是對名氣的影響卻是巨大的。而在娛樂圈中,名氣帶來的隐性價值,遠遠不止一千二百萬。
除此之外,行爲判定小組還給出了一個非常明确的信息:本次淘汰不存在誤殺。
這說明,樸有志這個直愣子居然真的是追兇者!
許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有這樣一名隊友在追兇者陣營,總感覺前路未蔔啊!
“我就說了吧!我就說了吧!”
樸有志也反應過來,“我都說了我是追兇者,你們都不信,現在總該相信了吧?”
“哈哈哈哈!”
“作爲追兇者陣營的領導者,我完成了這個節目的首殺,哈哈哈,我們寒國就是厲害!”
許易:……
他在心中微微歎氣。
這個風頭,原本是屬于許易的。不過,他不想這麽高調,爲的是後面能夠渾水摸魚去做那件大事。所以沒辦法,該丢出去的,就得丢出去。
吳子龍緊鎖着眉頭:
“許老弟,看樣子我們的信任名單中,又增加了一位。”
“龍哥你想和老樸組隊?”許易反問。
吳子龍怔了怔,不解的道:
“這家夥已經被行爲判定小組半公開判定身份了,是追兇者。這樣一來,我們和他就是天然的同盟,爲什麽不能組在一起?”
多一個隊友,就少一個敵人。
距離最後的勝利,也就更近了一步。
豈料,許易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
“樸有志人不壞,但是心眼太少。這樣的人,滿腔正義,但往往也會死的很快。龍哥你要是不信,且等着看看,這個老樸,很快就能吸引盟友,繼而死在盟友手中。”
“你是說……”吳子龍大駭。
許易點點頭,“是的。會有逃亡者假扮成追兇者,加入老樸的追兇者陣營。他此刻得意洋洋,必是來者不拒,這種時候離死也就不遠了。”
吳子龍聽得心驚。
按照許易的分析和樸有志目前呈現出來的性格來看,這種可能性極大啊!
他忍不住道:“許易,我們既然知道事情可能會這樣演變,爲什麽不阻止這件事發生?”
“阻止不了。”
許易似乎看得很透徹,“樸有志這樣的人,不會聽從我們的建議。何況我們倆是龍國人,他們這些個棒子,有時候在心裏就瞧不上咱們。既然這樣,咱們幹嘛上趕着去阻止?”
說起這個,吳子龍立馬就不糾結了。
媽了巴子!
死就死,救不了就不救。
反正追兇者陣營,也不差這麽一個。
他頗有些矛盾的對許易道:
“行,這事就聽你的。”
“對了許易,此前那個山本田一和木村孝是一夥的,他會不會也是逃亡者?”
許易搖搖頭,“可能性不大。”
至于原因,許易沒有說。
總不能說自己察言觀色了一番,那個山本田一雖然也來搶螃蟹,但很大程度上是受木村孝脅迫。這種說辭,不如不說。
果然,沒有多久,便有孔雀國和安南國的幾位選手,朝着樸有志走去。
樸有志志得意滿,那是來者不拒。
“你說的對!”吳子龍此刻也不得不相信許易的判斷,“這個隊友,确實走不遠。”
兩人重新回到涼亭之下。
現在擺在桌面上的問題至少有兩個:1,依然是身份不明的事情;2,追兇者和逃亡者的數量到底是多少?
眼下逃亡者已經淘汰了一個,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絕對是逃亡者潛逃的最佳時機。
不爲别的原因,就爲“追兇者甯可錯殺不肯放過”的做事方法,繼續留在諾丁爾莊園實在是太危險了。
甚至有些抽到追兇者身份牌的選手,也有些惴惴不安。該死的,自己不會被誤殺吧?
“龍哥,身分不明的事情不用着急。”許易說出自己的判斷,“我認爲,今天晚上過後,我們就能知道,哪些人是逃亡者,哪些人是追兇者了。”
吳子龍詫異道:“怎麽說?”
許易淡淡的解釋道:
“逃亡者最佳的逃竄時間,就在今晚。眼下這些人當中,樸有志已經是明牌,我們這一組,基本上也會被認爲是追兇者。因爲木村孝就是我丢出去的。”
“這種形勢下,逃亡者隻要不傻,就絕不會坐以待斃。”
“所以,今晚離開的人,大概率就是逃亡者。而留下的人,很大可能就是追兇者。當然,這事不是100%的絕對,但至少有90%的可能。”
吳子龍聞言,細細想着許易的話,并神覺有理。他當即道:“那我們今晚要守着莊園大門嗎?”
“不必。”
許易直接拒絕了這個看似精明實則也精明的提議。開玩笑,守住了大門,逃亡者還怎麽逃?逃亡者不逃,我要怎麽南渡至南島?
隻聽許易解釋道:
“這隻是我們的一個猜測而已。不必爲了這個,浪費精力困守大門,咱們養精蓄銳,來日方長!”
吳子龍:“好,就依你所言!”
下午一點左右。
金智妍再次出現,她看向許易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複雜的成分。
這種細微的變化,很快就被李菲捕捉到了。
“不是吧?”
“難道這位寒國小姐姐看上許易了?雖然許易長得不賴,但是沒什麽正經才藝啊!出道至今,沒有任何一部影視劇作品,哪怕是網劇都沒有。倒是出過一首歌,對了,這家夥會寫歌……嗯,好吧,能加分。但是她和許易才見面兩天,這是一見鍾情?”
“可是看許易那模樣,壓根就不在乎啊!”
“不行,回頭我得點撥點撥許易。哎呀,李菲啊李菲,你是逃亡者啊!你不想着如何自救,怎麽還操心起别人的鴛鴦譜來了?”
李菲做了一段非常長的心理活動,然後回到原點,決定不再管這些八卦之事,而是專心思考,自己怎麽逃,什麽時候逃,往哪逃。
這些都需要周密的計劃。
但凡有一個環節搞錯了,可能就要面臨和追兇者的遭遇戰,實慘。
就在李菲神遊物外之際,吳子龍發話了:“各位,大家對一下各自觀察到的信息。今天晚上,很可能是關鍵的一夜。”
“許老弟,你先說吧。”
許易依然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雖然大家已經默認,而且默認的居然是對的。
隻聽許易慢慢道:
“我觀察到,那個木村孝的确是逃亡者,而寒國的那位樸有志,竟然真的是追兇者!”
吳子龍:???
李菲:……
金智妍:……
大哥你擱這兒玩兒呢?這用你觀察?不如你直接去行爲判定小組上班得了!
吳子龍也有些尴尬,隻好道:
“不錯,許老弟說的事情,竟然全是真的!李菲,你怎麽看?”
“啊?”李菲怔了怔,回過神:“我覺得許易說的非常對,這也是我剛剛想說的。”
吳子龍:你們倆是一個都不省心啊!
他隻好轉過頭,看向金智妍:
“金小姐有什麽發現嗎?”
金智妍此刻内心正麻麻的,龍國人是這種交談方式?每個人都說了些什麽,又好像沒說什麽,我應該怎麽說?怎麽說才能更快的融入這個集體?
她沒有想太久,時間不允許。
“我覺得……孔雀國的那個莎爾曼·汗,或許有問題。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個人從昨晚到今天,出去過至少六次!”
“他或許是在偵查逃跑線路……”
嗯,一條新線索。
吳子龍記下,又問了句:“不錯,還有其他的嗎?”
金智妍有些爲難的擺擺手:
“其他的就是剛剛許歐巴說的那些了……”
“行!”
吳子龍快速的關閉了這次不成功的會議,看樣子,真正能信任的人還是隻有許老弟一個啊!
……
與“涼亭圓桌會議”的清湯寡水不同,樸有志那邊,是真正的熱鬧了起來。
“樸大哥威武!”
“我早看出來了,樸大哥是我們的盟友!”
“這下咱們追兇者旗幟鮮明,那些逃亡者總該跑路了吧?”
“……”
孔雀國、安南國的三名選手,此刻就圍着樸有志,一陣恭維。
樸有志很滿足。
看見沒,在西太平洋這一帶,還得看歐巴的。就算走出寒國,群星璀璨的此處,我樸有志依然是驚才絕豔,無人可比。
所以說,做人得真誠。
你是什麽身份,你就說出來就好。老話說得好嘛,真誠是必殺技!
隻見樸有志擺擺手,道:
“低調,低調。”
“雖然咱們已經解決了一個逃亡者,但是,剩下的那十個逃亡者依然藏得很深。”
“咱們必須加把勁,趁着他們還沒逃,把他們都揪出來!那些不肯歸營的,嫌疑都很大!”
話音剛落,便聽安南國的選手朱文安突然問道:“樸大哥,我有一個疑問,剩下的逃亡者,真的隻有十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