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至少有一半沖鋒槍的槍口對準了孫胖子的方向。在騷亂中不穿囚服,換了另外一身衣服,本身就有越獄的嫌疑。現在隻要孫胖子稍微有一點異常的舉動,上面馬上就有幾百發子彈打過來。
“沒穿黑衣服!我光着啊!”孫胖子高舉着雙手,大聲喊了一句。這時已經有獄警跑過來查看了孫胖子的文身,确定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才用對講機和上面的同事說明了情況:“這胖子沒事,身上的是文身,不是黑衣服。”說完,這位獄警又讓孫胖子趕緊穿回自己的囚服。
幾分鍾之後,又有大批的獄警走出來,把各個監号的犯人集中在一起,開始核對犯人的人數。最後犯人裏面少了一個蕭和尚,獄警管教的人裏面少了一個雲飛揚。
就在獄警準備把孫胖子幾個人關起來,突擊審問的時候,監獄長親自帶着一身灰塵的蕭和尚、雲飛揚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監獄長接過獄警遞來的大喇叭,對現場所有的獄警和犯人說道:“警報解除了,剛才是地下的煤氣管道老化發生的爆炸,跟地震暴亂沒有任何關系。現在所有犯人回到監号,在煤氣管道修好之前,勞動改造暫時停止。”
說完,監獄長便示意獄警将犯人送回到各自監号。孫胖子他們幾個也跟着回到了三十六監号。等到獄警走開之後,孫胖子幾個人馬上就将蕭和尚圍了起來。孫副局長先說道:“不是去修補封印了嗎,怎麽鬧出來這麽大的動靜?到底出什麽事了?不是我說,封印到底修好沒有?”
蕭和尚瞪大了眼睛瞅着孫胖子的嘴巴,等到他的嘴巴徹底不動的時候,老蕭大師才大聲喊道:“啊?你說什麽?小胖子,你怎麽幹吧唧嘴不說話?有什麽話你就說,那麽點動靜誰能聽得見?”
完了,這老小子耳朵被震聾了。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看蕭和尚現在的樣子,事兒就指定小不了。孫胖子從肚子下面掏出自己的手機來,調到手寫筆記本的界面,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到蕭和尚的面前。
“哦,剛才出了什麽事了?你不能說話嗎?好好地整這個做什麽?”蕭和尚唠唠叨叨地還要繼續說下去。孫胖子無奈又在手機上面寫了幾個字,蕭和尚瞧見,重複了一遍:“小點聲……”
嚴格說起來,蕭和尚并不是聾了,而是誤中了某種陣法,他的聽覺神經短時間之内,發生了一些錯亂,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聽覺還能慢慢地恢複。
早上開完全體人員大會之後,蕭和尚就帶着雲飛揚一起去修補監獄地下的封印。開始,基本上還算順利。監獄長事先将地下室的獄警全部調了出來,随後蕭和尚使用秘術打開了通往地下的暗門。
蕭和尚和雲飛揚一起,順着密道一路往下走。開始還不覺得什麽,隻是每走一段路就會被堵死,這時候蕭和尚又使用了民調局的秘術,才開啓了下一個路口。就這麽走了一陣兒,蕭和尚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睛盯着牆壁上已經有些模糊的符咒。雲飛揚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陪着蕭顧問待了一會兒。
雲飛揚陪着蕭和尚看了看牆上面的符文,這種符文雖然生僻,不過在他的眼裏,和民調局大多數的符文都差不多。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是也能看出來這種符文是辟邪鎮守的,他實在不懂有什麽特别的地方,能讓蕭和尚這麽長時間目不轉睛地看着。
過了半個多小時,蕭和尚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最後雲飛揚實在是等不及了,他主動對蕭和尚說道:“蕭顧問,要是差不多了,咱們就繼續往下走吧,别把修補封印的事情耽誤了。”
被雲飛揚這麽一說,蕭和尚才算緩過來。他看了一眼雲飛揚說道:“最近這裏面已經有人下來過了。”說着,蕭和尚頓了一下,手指着牆上的符咒,繼續說道,“這個是陰陽符,表面上看是辟邪用的,但是裏面還套了另外一個平安符。民調局往年下來修補封印的人,臨走的時候都要在上面消除自己下來過的印記,但是最近一段時間裏,有人最少下來過四次,前三次都被下面的陣法擋回去了,不過最後一次這個人還是到了最下面。”
說到這裏,蕭和尚回頭看着雲飛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接着說道:“本來我還以爲是上個修補封印的人活做得不利索,才讓封印提前老化的。不過現在看起來,是有人故意下去破壞的封印。希望封印損壞得不是很嚴重,我還能有本事找補回來。”
蕭和尚說完,雲飛揚臉上也變了顔色,本來以爲跟着蕭顧問下來修修補補就算搞定了,現在看來,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蕭和尚讓雲飛揚用手機将牆壁上的符文拍下來,回去之後讓高胖子也看看。從幾個角度拍了十來張之後,蕭顧問才繼續帶着雲飛揚向下面走去。有了符咒的預警,再往下走,這兩人都開始謹慎起來。雲飛揚已經掏出手槍攥在手裏,而蕭和尚雖然沒有掏槍,但也把槍柄露了出來,調整到自己伸手就能拔槍的地方。
繼續往下走了一段,倒是沒有再發現什麽異常的事情。兩個人很快走到了盡頭,最下面是一個水泥鋪出來的地面。地面中心有一個六棱形的凸起,沿着六棱凸起的每一處部位都畫着一連串的符咒,六道符咒最後交彙在一起,又形成了一個新的符咒。
在六棱凸起和符咒的外圍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畫着各種各樣的符咒和陣法。這些符咒陣法的密集程度,已經不下于現在孫胖子身上的“文身”。而這些符咒雲飛揚隻認識一小半,隻是這一小半就已經讓他冷汗直流了。這裏面大多數都是直接置人于死地的陣法,還有幾種也是爲了配合緻命陣法,而擾亂五感的符咒和陣法。
見到外圍的陣法,蕭和尚倒是早有準備。他蹲在地上,從身上拿出來一把尺子,憑空對着前面地上的符咒陣法量來量去,量完之後,回頭對雲飛揚說道:“你踩着我的腳印走,記住了,看不準就問我,千萬别沒看準就蒙着走。有一個人走錯了,我們倆就都交待了。我雖然多少上了點年紀,可我還沒活夠,你可不要出事再把我帶下去。”
這句話說得雲飛揚心裏更沒底了,就差跟蕭和尚商量,他守在這裏,讓蕭和尚自己過去了。不過好在從這裏過去也沒有幾步,雲飛揚跟在蕭和尚身後,不錯眼神地盯着蕭顧問的腳後跟。跨了三四步,他們倆終于到了下面的中心位置。
臨近看着中心的六棱凸起,雲飛揚看不出一點問題來。而蕭和尚則開始圍着六棱凸起的部位轉起了圈,他轉了兩圈之後,突然走到凸起部位的旁邊,擡腳在上面狠狠地跺了一下。他這一腳落下去的同時,就聽得“轟”的一聲響,凸起的地方突然一道一道地龜裂開來,随後,從這裏延伸出去的咒符也變得模糊了起來,六條咒符幾乎每一條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
看到這一腳跺下去,引起這麽大的變化之後,蕭和尚的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他盯着滿是裂紋的六棱凸起,嘴裏面喃喃地說道:“把封印毀得這麽徹底,這到底是想幹什麽?把這裏的人都害死對你有什麽好處?”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身後突然響起來一個聲音:“本來我也沒有想到下面會有這種東西……”
沒有任何征兆,突然有人說話,将蕭和尚和雲飛揚都吓了一跳。兩人同時回頭,轉過身的時候,雲飛揚的槍口也對準了說話的地方。
就見從牆角的陰影當中走出來一個動作怪異的“人”。這人中等身高,全身都被獄警制服包裹住,頭上戴着獄警的帽子,臉上被一塊鋼闆遮住了面容,完全看不出來這人的相貌。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之後,沖蕭和尚的方向笑了一下。這笑聲就像半夜裏的夜枭叫聲一樣,聽着心裏面一陣的發慌。笑聲過後,這人繼續說道:“本來我還以爲這下面是通往監獄外面的暗道。這麽密集的符咒和陣法就是爲了防止我從這裏逃出去的,沒想到我千辛萬苦地破了封印之後,才發現封在裏面的竟然都是夜走鬼。可惜我破封印的時候,下手沒有輕重,後來想修複都修複不了。”
說到這裏,這人長長地出了口氣,才繼續說道:“如果早知道這裏是夜走鬼的話,我甯可繼續被關着,也不想去招惹它們……唉,看來你也沒有辦法重新把它們封印起來,算了,我還是靠自己吧。隻要‘他’來了,我就能從這裏出去,夜走鬼的事就留給你們去管吧……”
“你說你是被關在這裏的?”蕭和尚的手也摸到了槍柄,眼睛盯着這人說道,“我怎麽不知道在封印夜走鬼的地方,還關着你這麽一個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這人哈哈一笑,又說道,“剛才告訴你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你們就慢慢地猜吧。”說完,這人向頭頂上的天棚看了一眼,繼續說道,“上面實在是太靜了,這麽靜我還怎麽逃出去?幹脆我給你們鬧點動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