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依舊還在地底的寶藏,太子和韓煜還有蕭連山以及雲杜若依舊昏迷不醒,我剛想起身去查看他們安危,手支撐在地上時突然感覺到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
我挽起手臂驚愕的看見上面竟然出現四條像紋路一樣的烙印,那刺骨的灼痛就是從這些紋路上傳來,我記得收服宗靈七非的時候手臂上出現過第一條這樣的烙印。
“你有四條烙印,說明你已經收服了幽冥六宮的四個神王,如今你有召喚他們的能力。”忽然有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記得告訴過你,這樣的烙印原本在你身上應該有六道,如今還差兩條。”
這紫禁城地下的寶藏如此隐秘,能來這裏的除了我們和血族殘餘我實在先不出還有誰,不過聽那聲音我并沒有回頭。
五指掐算天下蒼生,一卦謀定萬代江山。
一個什麽都能算到的人在他面前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好在我相信他應該不是敵人,否則有這樣的對手應該是一件很頭疼的事,事實上我如今頭就疼的難忍,我揉了揉額頭打算支撐起身體,腦子裏還是昏厥前的畫面,我又看見那女人,她應該就是謀劃這一切的朱雀,爲什麽要利用我?爲什麽要讓我做這些事?她拿走的血紅色的珠子到底是什麽?
這些疑惑糾結在我腦海裏越想越痛。
那人已經走到我面前果然是秦雁回,他看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臂的烙印上淡淡一笑。
“你讓我幫你把鏡子的主人帶回來……”我忽然無力的坐在地上意味深長的問。“那鏡子的主人在什麽地方?”
“幽冥!”秦雁回很平靜的回答。
“她……她已經死了?”我一怔不過很快平複下來,其實我已經想到了。“這麽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我是什麽冥皇?”
到現在我也不太确定這個事情,總感覺那個傳聞中執掌三界生死的神和我似乎扯不上關系。
秦雁回點點頭,而我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從他口裏說出來的話似乎我從來不會去質疑,秦雁回慢慢走到蕭連山的旁邊,他依舊還昏迷在地上,秦雁回注視着他很奇怪的是我在他眼中完全看不見令人不敢仰視的威嚴,眼神中流露的完全是溢于言表的情義。
“我見過你。”我揉着額頭顫巍巍的站起身。“我開陰陽眼的時候見過你……還有我,如果那人是我的話,對了,還有韓煜,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叫到的不是我。”秦雁回慢慢坐在蕭連山的身邊,目光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不是你?!”我一愣詫異的問。“那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爲什麽不是你?”
“你看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是秦王嬴政,而和你長的一樣的便是冥皇。”秦雁回偏過頭看看躺在地上的韓煜,忽然很落寞的笑了笑。“至于另一個……等你成爲真正冥皇的時候便知道他是誰了。”
“嬴政……?!冥皇?!”我無比愕然的看着他疑惑的問。“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爲什麽嬴政會和冥皇在一起?”
“千年前嬴政學的龍角神章中的神通,橫掃六合天下一統尊爲人皇,上泰山鬥天封推九天神衆爲天帝,可這一切并不是嬴政所觊觎,有人想讓嬴政開幽冥之路橫掃幽冥便可三界爲皇。”秦雁回從韓煜身上收回目光淡淡的對我說。“可幽冥之路一旦開啓三界混沌人間地獄會毀天滅地一切都要陷入黑暗,嬴政不願再錯便和冥皇訂立契約,借冥皇之力封印那個比他還要厲害的人,但作爲條件嬴政會被一起封印不得再入六道輪回。”
“嬴政既然掃蕩人神兩界,爲什麽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我驚訝的問。
“因爲他并非是學完全部龍甲神章的人,冥皇雖然執掌三界衆生生死,可是要開啓幽冥之路的人有七竅玲珑心,三界不歸六道不收若一旦讓這個人開啓幽冥之路,她便可擁有十方幽冥之力,屆時三界稱雄無人能敵。”秦雁回深吸一口氣遲疑了片刻緩緩的說。“就連冥皇也奈何不了這個人,所以冥皇結下四方結界并以法力凝結與一把匕首交于嬴政,而冥皇自己堕入六道重新輪回,嬴政用那把凝聚冥皇之力的匕首封印了那人,可是陰差陽錯四方結界松動,嬴政和那人也都相繼重入六道輪回。”
我眉頭一皺,忽然想起那日在香山韓煜觀天象說被秦王斷了千年的王氣再現,除非有祖龍親至否則不可能紫氣東來,而那日站在山巅的便是我對面坐着的這個人。
“你……你有王氣……難道你就是嬴政的轉世?!”我震驚的問。
“按照約定如果結界松動,嬴政和冥皇會重新轉世爲人,你不記得這些是因爲你還沒有成爲真正的冥皇,而且一旦你知道自己是誰,那也說明千年前阻止開幽冥之路的人也複活,隻有分别擁有三界之力的三個人合力才能再一次封印這個人。”秦雁回很認真的對我說。“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變成真正的冥皇。”
“爲什麽我一定要變成冥皇?我隻是想簡簡單單的過完一生而已,你們爲什麽非要逼我變成那個人?”我有些憤怒的問。
“……”秦雁回忽然很落寞的淺笑,淡淡的看着我說。“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什麽叫天命難違,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就如同你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你可是你必須這樣去做。”
“我答應過他,這件事完結後我再不會過問任何事,我會回去安安穩穩過日子。”我義正言辭的回答。
“回去……你以爲你回去就能避免這一切?何況你現在也回不去了,除非……”秦雁回看看躺在我旁邊的雲杜若很平靜的說。“除非你不打算救她。”
我一愣震驚在原地,不明白秦雁回爲什麽會突然提到雲杜若,我舔舐着嘴唇把雲杜若從地上抱起來,她頸部的牙印正在慢慢愈合,她被淺尾舞咬過在下一個月夜來臨的時候就會變成血族,想到這裏我連忙走上祭台,在金棺中找到裝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銀瓶。
我打開銀瓶把雲杜若攙扶起來,放在她嘴邊時我忽然有些遲疑,我并不清楚這裏面的血能不能治愈雲杜若,但我知道成吉思汗的血可以淨化和殺死血族,我不敢拿雲杜若冒這個險。
“你能來這裏應該是知道一切的,這裏面的血能不能救她?”我望向秦雁回焦急的問。
“成吉思汗的血可以讓血族不再畏懼陽光,但治愈不了她的,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認爲她會去靠吸食鮮血活下去?”秦雁回脫下身上的衣服劈在蕭連山的身上很平靜的對我說。
當然不會!我太了解雲杜若以她的性格,和真衣是一樣的甯可死也不會讓自己堕落成終日躲在陰暗中靠吸血爲生的怪物。
我手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神情慌亂的看着秦雁回。
“你救過我們很多次,你既然是祖龍嬴政轉世一定有辦法救她,你幫幫我無論如何你救救她。”
“你找錯了人,我救不了她的,能救她的隻有你。”
“我?!我怎麽才能救她?”
“隻有你的血才能治愈她。”秦雁回很肯定的回答。
我想都沒想連忙擡起手打算割破手腕讓雲杜若吸食我的血,就被秦雁回打斷。
“沒用的,你的血她喝了也沒有。”
“……”我一愣茫然的看着秦雁回不知所措的問。“不是你告訴我,我的血能治愈她嗎?”
“血族是陰物也屬冥界,隻有執掌三界衆生生死的冥皇的血才能救她。”秦雁回的目光變得深邃很低沉的說。“你想要救她就必須成爲真正的冥皇!”
我頹然的僵硬在地上,嘴角蠕動一下絕望的看着秦雁回,那一刻我似乎很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天命難欺,我原本以爲這是終結,我甚至已經想好放下一切和蕭連山回去,可如今竟然才明白聶浩然那句身不由己。
我不知道變成真正的冥皇會意外着什麽,不過聶浩然說的對,我和他都是一樣的人,爲了在乎和珍惜的人會不惜一切,我閉目歎了口氣扶起雲杜若,把成吉思汗的血滴落在她唇邊,看着慢慢滑進她口中。
“怎麽……怎麽樣才能變成真正的冥皇?”我看向秦雁回聲音很低沉的問。
秦雁回從蕭連山身邊站起身,拾起掉落在旁邊的那個号角,有些不舍的放在蕭連山的身邊,走到韓煜身邊默默注視着他,良久後才對我說。
“幽冥的事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的師傅方想對這方面的事應該比我了解,要怎麽才能成爲真正的冥皇,你要去問她。”
秦雁回說完走到我身邊,忽然拿出一串紅色的風鈴手鏈交給我,拍拍我肩膀很誠懇的說。
“我曾經和朋友也打算去幽冥,最終是沒有成行,你既然是冥皇早晚要回幽冥去,到時候麻煩把這串手鏈幫我交給一個人,她手裏會拿着你見過的那面銅鏡,麻煩幫我告訴她……我一直都在等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