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琪聽到這裏也頓時從椅子上站起身,從我手中接過抄錄的兵書翻到最後一頁,書頁的編号是九十八。
顧安琪嘴慢慢張開欣喜的表情挂在嘴角,她應該想到和我一樣的事,紋身上那些數字最大的是七十五,而兵法中最後的書頁是九十八,就是說紋身上的數字并沒有超過書頁的編号。
“那些紋身上的數字其實對應的是兵書中的文字,十八赤狼每一個人都擁有兩個數字,其中一個指的是書頁編号,而另一個是該頁中第幾個文字。”雲杜若也恍然大悟的站起來。
“每一個赤狼都擁有一個數字,而成吉思汗兵法就是密碼本,十八赤狼……就是十八個文字!”南宮怡欣喜若狂的說。“這十八個字應該就是成吉思汗留下的帝陵線索。”
我們連忙按照這個思路分别對照人皮紋身上的數字,再和兵法中的文字對比,最終真的得出了十八個字,經過南宮怡翻譯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文字是。
白地之駝降蒼臨毛息之漠安處靈是便吾之。
因爲我們完全不清楚十八赤狼所傳承紋身數字的順序,所以得到的十八字雜亂無章,我們用了整整一晚上時間才将這十八字重新排列出來。
當最後一個字排列完成的那刻,我們所有人都興奮的注視着桌上的那句話。
白駝之毛,降臨蒼漠之處便是吾靈安息之地。
看來我們果然是沒有推測錯,那紋身上的數字對于的就是兵法中的文字,這十八字準确無誤的指明了成吉思汗帝陵的位置。
成吉思汗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爲其守護陵墓秘密的十八個人,不對,加上守陵人确切的說是十九赤狼,雖然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明白,一代天驕與世長辭後并應該入土爲安,莫要說他是一服四海的聖主,即便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人死後也不願意有誰打擾,可怎麽看成吉思汗留下帝陵的線索似乎就是爲了等待被開啓。
我看向蕭連山此刻他的臉色變的沉重和堅毅,好像越是離這曠世的帝陵近他反而越擔心,我想起他和李照還有清揚兩人的談話内容,蕭連山想要開啓成吉思汗陵并不是觊觎裏面的寶藏,而是那件不爲人知神秘的東西,到現在我還是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件什麽樣的東西,能讓扶桑人窮極百年锲而不舍的去找尋,甚至不惜令人發指的行兇殺人也在所不惜,更不明白爲什麽蕭連山會給李照和清揚承諾,不惜賭上性命也不能讓東西落在扶桑人手中。
找到線索的喜悅僅僅在每人的臉上持續了短暫的時間後就漸漸消散,成吉思汗費盡心思留下的這十八個字,很明顯是想指明帝陵的位置,可是……
白駝之毛,降臨蒼漠之處便是吾靈安息之地。
從這十八個字的字裏行間去領悟,百駝之毛是有典故的,我們從守陵人魯巴圖口中聽聞過,據說成吉思汗去世時拿白公駝頂鬃,放在成吉思汗的嘴鼻上,等到不喘氣了,說明靈魂已經附着在這片白色駝毛上,遺體可以處理掉,而這團駝毛就保存在靈棺中供後人祭奠。
看來這傳聞并非是空穴來風,白駝之毛指的應該就是附着成吉思汗靈魂的駝毛,據魯巴圖說那駝毛如今還在成吉思汗衣冠冢的靈棺之中。
但後面的話我們能明白其中意思,但卻不明白真正的含義,從字面上看說的是附着成吉思汗靈魂的駝毛降落的地方便是帝陵位置所在。
這話看着像是爲我們指明了方向,可是仔細一想其實什麽都沒說,即便我們從靈棺中得到那駝毛,難道随手一揚然後跟着駝毛降落的地方便是帝陵所在?
這顯然不符合邏輯,任何一個細微的環境變化都會導緻駝毛飄落的方向和位置。
“這句話并不完整,如果單從字面上去領悟,那還差了一句。”太子漫不經心的說。
“差了什麽?”雲杜若疑惑的問。
“差了在什麽地方揚起駝毛,這才是至關重要的線索,否則即便我們知道找尋帝陵的辦法,沒有地點等于白忙活一場。”韓煜歎了口氣淡淡的說。
“的确是這樣,雖然幾百年來從未有過關于成吉思汗陵位置的确切記載,可翻閱資料可以肯定成吉思汗埋葬的位置應該在蒙古。”南宮怡想了想沉穩的說。“而且我們已經清楚,爲成吉思汗修建陵墓的是丘處機弟子鴻虛子,關于丘處機和成吉思汗會面的記載,丘處機西行的範圍很大,鴻虛子可以在任何地方選址爲成吉思汗修建陵墓,倘若我們沒有确切的地點,根本就是一籌莫展。”
房間中每一個人都憂心忡忡,但惟獨蕭連山和顧安琪此刻反而卻平靜了很多,他們兩人已經很久沒說話,一言不發的坐在一邊,像是在等待什麽。
“爸,鴻虛子既然爲成吉思汗修建帝陵,他臨終前書信兄長,那書信中可以提及過陵墓地點位置?”我走到蕭連山身邊認真的問。
“丘處機是得道高人,成吉思汗都尊他爲神仙,可見其品性純良,成吉思汗能委以重任将帝陵交于丘處機修建,足見對其信任,他座下弟子又豈止背信忘義之輩。”蕭連山大義凜然的回答。“鴻虛子嘔心瀝血不負衆望帶病也不辱使命,最終完成帝陵修書一封告之丘處機和兄長不過是明志,又豈會透露陵墓位置。”
“鴻虛子倘若真将帝陵位置洩露,恐怕成吉思汗陵早就被人找到了。”顧安琪在旁邊很崇敬的說。“他寫給兄長的家書中對帝陵位置絕口不提,隻不過是将其中機關一一告之兄長,但絕非是有心洩露秘密。”
“可是帝陵中機關至關重要,鴻虛子爲什麽要告訴其兄長呢?”南宮怡大爲不解的問。
“高處不勝寒。”顧安琪不慌不忙的對我們說。“鴻虛子的機關術巧奪天工無人能及,而他兄長也醉心于此,鴻虛子耗盡所有心力修建的機關他當然想和人分享,而最懂他的莫過于兄長,他在書信中記載機關的破解方法不過是想和一個旗鼓相當的人分享自己的成就而已。”
如此說來找尋成吉思汗陵的線索再一次中斷,可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麽到如今我依舊從蕭連山和顧安琪臉上看不見一絲失望。
“爸,您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告訴我們的?”顧小小應該也發現他們兩人表情和我們不一樣,調皮的笑着問。
“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裏,我知道的也就是你們知道的,我怎麽會有什麽瞞着你們。”蕭連山淡淡一笑表情很輕松。
“那您和媽怎麽一點也不着急啊?”顧小小不依不饒的追問。
“有什麽好着急的,這帝陵都沉寂了幾百年,急就能找到?”顧安琪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有些事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急也沒有用。”
“那……那現在線索都斷了,我們如今該做什麽?”顧小小氣餒的問。
“等。”蕭連山脫口而出。
“等?”我一愣詫異的看向他疑惑的問。“爸,等什麽?”
我話剛問出口,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推門進來的是雲成雨,他手中拿着一個木盒,放到蕭連山的面前。
“太爺,您吩咐要查的地方已經找到了。”
“在哪裏?”
“肯特山。”
蕭連山嘴角慢慢翹起,難得在他臉上看見如此興奮的笑容,他和顧安琪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長松了一口氣。
蕭連山當着我們的面打開桌上的木盒,裏面擺放着一塊小石子,我看了一眼便認出來,那是我們之前去草原探查石碑時,離開的時候蕭連山特意帶回來的。
看樣子蕭連山當時帶回這石頭并非是無心之舉,這段時間他一定是吩咐雲成雨派人調查這石頭,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平白無故研究一塊石頭是什麽意思。
蕭連山從木盒中拿出石頭來回看了幾眼,慢慢看向我們淡淡一笑說。
“成吉思汗就埋葬在肯特山!”
“……”我們幾乎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的看着蕭連山,完全搞不明白他爲什麽如此肯定。
“大隐隐于市,其實成吉思汗從一開始就标注了自己陵墓的位置,隻不過沒有人想到,也沒有人會去想。”蕭連山目光回到他手中的石頭上。“而且标注的地方就在所有人能看見的地方。”
“所有人能看見的地方?他……成吉思汗标注在什麽地方?”顧小小詫異的問。
“你們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成吉思汗以石碑爲中心圈地,在蒙古人心中那是聖碑,所有的八白室都是以石碑爲中心修建,可你們心知肚明,那石碑除了傳承帝陵線索外,也是十八赤狼以此爲起點離開草原的地方,也是成吉思汗陵秘密起始的地方。”顧安琪笑了笑心平氣和的對我們說。“十八赤狼傳承的紋身把你們又帶回那石碑,其實就是暗指秘密流傳的起點便是終點。”
“媽,您的意思是說……那……那石碑其實就是成吉思汗留下的标注?!”我驚訝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