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是蕭連山不會去質疑李照和清揚說的話,就連顧小小也對此深信不疑,如果石碑上的文字真是唐太宗兵法的話,那事情就簡單的多,顧小小說這部兵法一直流傳于世,隻需要找來兵書研習上面的内容定有斬獲。
蕭連山應該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始終認爲事情怕是沒這麽簡單,至少如今在李照和清揚兩人眼中分明還有未說完的話。
“兵書距今已有幾百年曆史,後世雖有流傳可多爲修訂更改,上面的文字怕早不是最初的原本。”我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說。“何況從唐到成吉思汗中間又間隔了幾百年,我還是那句話,即便石碑上的内容是唐太宗兵法,可也隻有真正見過那石碑文字的人才知道兵法的詳實和全部。”
蕭連山一愣估計是也認同了我的疑慮,臉上的喜悅之情漸漸收了起來,無助的看向對面的李照和清揚。
“容彥說的還真沒錯,唐太宗兵法曆代修訂更正,到如今早已不是原本内容。”清揚說
“這麽說,石碑上的兵法是根據那部兵書原文所篆刻?”蕭連山急切的追問。
李照笑而不語的點點頭。
“不……不對啊。”我揉了揉額頭遲疑的說。“那石碑是豎立在草原上的,成吉思汗爲什麽要在上面銘刻一部并不是自己撰寫的兵法?”
“對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還有一點,既然成吉思汗是靠這部兵法一服四海,那說明這部兵法相當适合實戰,難道他就不擔心對手同樣可以揣摩和研習這部兵法?”顧小小也很疑惑的說。
“哈哈哈。”李照放下手中茶杯開顔一笑,對着蕭連山淡淡的搖搖頭。“連山,你這性子敦厚想什麽都是一根筋,這麽簡單的問題你一雙兒女都能想到,你卻想不明白。”
“……”蕭連山一愣仔細想想苦笑着回答。“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成吉思汗無論如何也不會将破敵的兵法一五一十公之于衆。”
“李姨,可您之前不是說您見過石碑上的文字,記載的的确是兵法嗎?”顧小小詫異的問。
“我隻說記載的是兵法,但我從來沒說文字上面的内容就是兵法的原文。”李照心平氣和的回答。
“您就别賣關子了,我笨您又不是不知道,之前這些事都是我哥在琢磨,他不在了您也别指望我能通透。”蕭連山撓着頭憨憨一笑。“那石碑上的文字到底是什麽?”
李照應該是被蕭連山的話給逗樂了,旁邊的清揚給她沏了茶,恭敬的說。
“瞧把連山給急的,您還是告訴他真相吧,他那性子心裏哪兒能發的下事。”
“成吉思汗結合唐太宗兵法再根據實戰和自己的心得,總結出一本他自己的兵法,而雕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記載的就是這部兵法,不過文中并沒有提及兵法的内容,隻是記載了這部兵法的撰寫過程。”李照漫不經心的回答。
“這樣說起來才是對的,成吉思汗留下那石碑真正的含義或許并不是石碑上的那些文字,是在暗示他自己的那部兵法。”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極有可能将成吉思汗陵的秘密留在了那部兵法之中。”
“成吉思汗的兵法……”顧小小抿着嘴詫異的看看我。“哥,我好想沒聽過有成吉思汗的兵法流傳于世啊?”
“您們兩位見多識廣,我也沒聽聞過成吉思汗的兵書,不知道您二位可有耳聞?”蕭連山看向李照和清揚誠懇的問。
“兵書原本早已失傳,當然就沒有流傳于世。”李照平靜的回答。
……
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我們終于了解到石碑上文字的内容,可真正暗指的成吉思汗兵書卻已經失傳,這就意味着尋找成吉思汗陵的線索徹底的中斷,如果沒有這部兵書我們手中目前掌握的那些東西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蕭連山臉上剛泛起一絲失望,忽然把目光看向李照和清揚二人,慢慢在嘴角挂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兵書失傳無非是年代久遠,不過這對二位來說卻算不得是什麽事,看清姑姑和李姨氣定神閑,莫非……”
“跟我來,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李照笑而不語的站起身,清揚跟着後面對我們淺笑着說,蕭連山嘴角的弧度變的悠長,似乎來了這裏就沒有找不到的東西,我和顧小小茫然的跟在後面。
走到沉香亭北深處的一處院子裏,這裏的人明顯比外面要多很多,不過一看就知道,這些在院裏來回走動的人都是經過訓練的警衛,個個全神貫注如臨大敵的警覺着任何一切細微的變化。
院子裏隻有一間房間,我們從進到沉香亭北後就發現,這裏的任何一間房間都沒有鎖,想想也覺得正常,能到這裏來的人屈指可數,根本不需要門鎖,何況在這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沉香亭北裏,多了幾把門鎖反而大煞風景。
想必這個房間平時除了李照和清揚任何人都不可能進去。
房間裏的擺設極其普通,和外面的富麗堂皇比起來甚至還有些寒碜,清揚随手關上門,走到書架上旁扭動一處機關,房子的地闆竟然左右分開,露出幾節台階一直通向幽黑的地底。
李照和清揚走在前面,等到下達到地底的密室,當清揚打開電燈,我瞬間僵直的站在地下室裏,目瞪口呆的環顧着房間裏的一切。
這個寬敞的地下室簡直就是整個沉香亭北的縮影,完全一絲不差的保留出唐代建築風格,裏面的陳設擺放莊重大方,整齊而不呆闆,華美而不纖巧,舒展而不張揚,古樸卻富有活力。
更讓我震驚的是,這個地下的房間裏面所擺放的任何一件東西,如果拿出去恐怕都是稀世孤品,甚至連博物館裏所擺放的那些唐代珍品和這裏的東西比起來都黯然失色自慚形愧。
蕭連山鍾愛秦朝的器物,他的書房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秦代文物,而這個房間裏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和唐代有關,對于文物我從小受到蕭連山和顧安琪的熏陶,耳聞目染雖不精通但多少也懂一些,這方面顧小小遠比我在行的多,她在我耳邊小聲說,看起來這李照和清揚對唐代文物情有獨鍾。
房間正中放的是一套棋具,由紫檀木制,呈盒形棋盤線路由牙質精工鑲成,在十九道的盤面上嵌有十七個星位,棋匣狀如抽屜呈龜形,棋子玉質上繪有鳥形,制作精良。
棋具的右下角依稀可見一個媚字,我大吃一驚,唐高宗李治曾賜武則天棋具一套,武則天珍愛有加,除和李治對弈才将此棋具取出,眼前這套棋具竟然是唐代兩個帝王博弈之物,而且保存如此之完整另我瞠目結舌。
牆上挂着的是一把琵琶,雖然和現在見到的琵琶大同小異,但我走過去看了看,竟然有些笑不出來,這是紫檀木因爲木質堅實,紋理細緻,被唐代的工匠選爲制作琵琶的上好材料,而這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分明是唐代之物,也是世界上唯一被完好保存的唐代五弦琵琶,足以堪稱國寶。
“清姑姑,您這房間裏每一件物品都價值連城,而且都是不可多得的稀世孤品,我今天算是開眼界了,這麽多曠世傑作聚集在一個屋裏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顧小小有感而發的說。
“這丫頭嘴甜的像喝了蜜。”李照淺淺一笑回頭看向蕭連山。“這些東西怕是難入你眼吧,明十四陵中奇珍異寶堆積如山盡歸你一人所有,我這裏的東西怕是難和你相提并論。”
“那些東西在我手中就是錢财而已,可李姨這滿屋器物件件精美絕倫而且意義非凡,又豈止連山能領悟的。”蕭連山憨笑着回到。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這張嘴如今也油滑的很。”李照歡笑意氣風發。
清揚從旁邊拿出一個木盒,放在我們面前的桌上打開,裏面是黃娟包裹的東西,清揚緩緩打開包裹其中的赫然是一本書。
成吉思汗兵法全篇。
“這是唯一的孤本,我當年看那石碑就隐約猜到其中暗指這部兵書,所以千方百計收藏一本,沒想到真有用處。”李照把兵書交到蕭連山手中。
蕭連山小心翼翼收好,忽然李照臉上和顔悅色的表面慢慢變的嚴峻,威嚴的對蕭連山說。
“倘若成吉思汗陵的線索真在這部兵書中,那就是機緣造化注定要由你開啓那曠世帝陵,不過裏面那東西至關重要,此去兇險你一路珍重,萬萬不可讓那東西遺落到那群餘孽之手。”
蕭連山收好兵書沉穩的點點頭,大義凜然的說。
“李姨和清姑姑放下,連山還有一口氣,絕對不讓那東西落在他人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