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陽懂事地帶安安離開,席征這才跟林放說,“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說,你先去招呼賓客。”
生氣歸生氣,席征到底也沒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今天是林放大喜的日子,他總不能因爲安安的原因不顧大局。
好的是安安沒受到太大的驚吓,想到這裏,席征頗爲感激地看着桑妤,“多虧有你在,安安才能這麽快振作起來。”
“事發突然,你不怪我自作主張就好。”
桑妤還是知道分寸的,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席征是不是贊成,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安安是不是能控制住情緒,不被之前的失誤所影響。
難得的是衆目睽睽之下,安安能夠安然走完全程,相信這份勇氣也可以讓今後的她更加從容。
“我怎麽會怪你。”席征下意識地想摟桑妤的後腰,又想起來這是在外面,最後也隻能作罷,“走吧,安安他們該等急了。”
鬧了半天,終于能坐下來吃點東西,桑妤看着隔壁桌冒着熱氣的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真不怪桑妤眼皮子淺,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麽多的菜了,還有自己喜歡吃的糖醋裏脊,紅燒大蝦……這要不是她不會做,必須得給自己開開小竈。
但桑妤還是想簡單了,因爲要控制體重,她吃飯向來不會狼吞虎咽,哪怕是穿越之後,她在飯桌上也一直斯斯文文的,然而今天桑妤剛舉起筷子,就看到才上桌的菜被瓜分了個幹淨,根本沒給她猶豫的機會。
看着隻剩下幾粒花生米的盤子,她隻能耐心等待下一道菜。
是糖醋裏脊!
桑妤挺起腰身,已經做好了沖鋒的準備,沒想到它卻被擺在了對面,隔着大老遠的距離,這又不是旋轉桌面,桑妤想要夾到隻能站起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一個大媽就用自己的筷子在裏面攪來攪去,也不知道在挑什麽,最後直接整盤端起來,撥了一筷子到旁邊的孩子碗裏,還大言不慚地對其他人說,“我家孩子長身體,就得吃點肉。”
桑妤:……
這還叫她怎麽吃?
她洩氣地垂下眼睫,突然看到自己的碗裏多出來一塊肉,桑妤擡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他什麽時候夾的?
“吃吧。”
席征的眼神中難得透着溫情。
……這是在感謝她剛才幫了安安?
不管怎麽樣,桑妤還是笑納了,這一口糖醋裏脊下去,她才覺得整個人像是活過來了。
就是可惜量少了點。
或許是席征看出來她搶不過别人,一場酒席吃下來沒少往桑妤碗裏夾菜,偶爾還要照顧一下安安和柏陽,這可讓衆人開了眼界。
席征平時不苟言笑的,想不到背後這麽體貼,更是赢得了不少人的誇贊。
“席廠長看着沉默寡言的,對媳婦倒是挺好。”
“人家媳婦年輕漂亮,不對媳婦好對誰好?”
“可我怎麽聽說他那媳婦……”
食堂本來就熱鬧,剩下的話也聽不太清楚了,但桑妤大概能猜到内容,無非就是老生常談的那些話題了,好像女人不做家務不帶孩子就有罪一樣。
新人敬完酒,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除了幾個愛喝酒的在那兒猜拳,桑妤也準備撤了,省得在這兒吸二手煙。
沒等他們起身,桌子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桑妤擡起頭,隻見面前站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這人手裏拿着一瓶白酒,臉頰通紅,身材魁梧,一身酒氣,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
旁邊的男人看到他,面露喜色,“候威,來跟哥劃兩下。”
“起開。”候威揮了揮手,轉身看着席征,“席廠長,來,我敬你一杯。”
說完他便往席征杯子裏倒了杯白酒,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候威舉起手裏的杯子,等着席征跟自己幹杯。
席征不久前剛跟他發生過沖突,對方也沒有良好的改正态度,現在跟他喝這杯酒,不就代表着原諒他之前的所作所爲?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你喝多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怎麽,席廠長不想給我這個面子?”席征的淡漠令候威一下提高了聲量,“今天又不上班,我多喝幾杯也違反規定嗎?”
“……”
席征不想跟一個醉漢計較,起身就準備離開,卻再次被人攔住。
“席廠長不會這麽小心眼吧,就因爲我扔了個臭雞蛋,連一杯酒都不願意跟我喝?”說完,他忽然看到席征旁邊站着的桑妤,于是眼睛一亮,“這是廠長夫人吧,平時都沒見過,沒想到長得還怪标志!”
他發出兩聲怪笑,将席征的酒杯塞到桑妤手裏,“來,他不喝你喝,我敬廠長夫人一杯。”
“抱歉,我不會喝酒。”
桑妤當演員的時候,就被迫參加過一些酒局,對于這種酒桌文化,她實在沒有興趣。
“不會喝可以學着喝,又不是小孩子了……”說着,候威的臉色一變,“除非,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
他這一舉動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誰都知道候威跟席征不睦,他現在把矛盾引到了桑妤身上,就是覺得她好欺負,隻要桑妤出了糗,那就是丢了席征的面子。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桑妤身上,估計今天這小妮子要受罪了。
席征攥緊拳頭,剛要上前,手腕卻突然被人握住,桑妤悄悄沖他搖了搖頭。
這樣的場合,席征動手實在有些不妥,何況還是因爲候威這樣的小人,萬一事後他添油加醋,傳出去不知道又會變得多難聽。
她微微揚起嘴角,往前兩步,“真是不好意思,你是廠裏哪位領導,我初來乍到,認識的人也不多,請原諒我眼拙,沒認出你來。”
此話一出,周圍就發出隐隐的笑聲,候威在廠裏算什麽領導?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更别說現在老虎都沒了。
候威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本就通紅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我叫候威,是候老廠長的侄子,在廠裏負責後勤,雖然沒其他人那麽風光,但廠裏也離不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