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鬼醫這麽說。
我的内心,有些無法平靜。
“他們都懷疑,你可能是楊九千轉世。”
“可在我看來,你并不像他,楊九千做事,可不會像你這樣優柔寡斷。”
“特别是在遇到,自己朋友,還有那些無辜的玄門中人的時候,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退讓。很多年前,他就在歸河城做過一次選擇,那次,他做選擇的時候,可比你現在,幹脆列利落的多。”
我并未說話。
半面鬼醫手上一動。
一杯茶,從畫舫二樓的雅間裏飛出來。
在我的面前,停了下來。
“一盞茶喝下去。”
“再對我,三拜九叩,行拜師之禮,你這個徒弟,我半面鬼醫便收了,不必像他們一樣,有什麽拜師禮。”
紫砂杯中,血氣萦繞。
連那舒展開的茶葉上,都浸染了血氣,本是一杯明前龍井,卻似一杯人血。
這是咒,也是蠱。
我掌心氣息萦繞,纏住那杯子。
咔嚓一聲。
杯盞破碎。
“慕凡,你這爲何意?”
我沒回答他,而是指訣微動,其實,我暗中已經爲自己不了一卦。
此事,到此,并非死局。
卦象變爻。
落于指尖。
我再回頭,看向城主府方向,道了三個字。
“破在西。”
很顯然。
這句話讓半面鬼醫愣了一下。
他也是個聰明人,豈能不知,在這歸河城,他爲我所布的局破綻在何處?
他以湘西三大門的人爲人質,逼迫我,不過是在彌補他這個局的破綻,但是,他沒想到,我會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内,算出破綻。
歸河城城主府,爲什麽能一直存在?
城主薛念慈爲什麽隻是被軟禁,哪怕被下了彼岸花詛咒,卻還是城主?
這其中,自然有其緣由。
從根本上來說。
半面鬼醫從來都沒有真正完全的掌控歸河城。
從我與解連陰對戰,到現在,我站在半面鬼醫面前,我也早有算計。因爲,我早就知道,破在西,乃是破半面鬼醫之局的關鍵,而這關鍵,就在城主府,城主府内的關鍵,那自然是薛念慈。
她,從來都不是個一般的女人。
否則,她也不可能是歸河城的城主,千年無人撼動。
她爲我擋下那一劍之時,也是她詛咒發作,最爲虛弱的時候。
而後來。
我以我血,爲她療傷,加之長生丹的作用,乃是她的機緣。
看向西邊的天空。
那邊。
紅雲翻滾。
“世間本無邪。”
“一念歸本心。”
“吾等,拜見陰山老祖!”
響徹天地的聲音,從高空中俯沖而下,如同驚雷,震天地。
那半空中,紅雲翻滾處。
我看到,一個女子,身着一身血紅色的長袍,長袍之上,繡着金色的彼岸花。她的手中,不拿長槍,卻單單拿着一柄玉笛,氣勢可睥睨天地。此女子,還能是誰,她自然就是歸河城的城主,薛念慈。
城主從來都不是弱女子,她乃陰山老祖麾下,第一邪将。
在她的身後。
二十道身影,于那紅雲之中,若隐若現。
我知道。
這二十道身影,便是城主府後院,那個奇怪的院子裏,囚禁着的那二十位邪人。
解連陰将它們吞噬了嗎?
他是吞噬了很多邪人,而且,都是實力強大的邪人,但是,那些邪人,并非百邪符掌控之下真正強大的邪人。而這二十位邪人,早在被囚禁之前,就已經被薛念慈以某種方法,使其沉睡,藏于城主府地下。
當他們聽到,我以百邪符号令群邪的時候。
它們,破土而出,醒來了。
二十位邪人,乃是歸河城城主,第一邪将薛念慈身邊的,二十位邪将。
此刻。
它們的身上,都着墨色的铠甲。
紅雲翻滾之中,他們身上血紅色的披風,随風呼呼作響。
在薛念慈的帶領之下,他們在等待,我的命令。
我真的是陰山老祖嗎?
這個問題,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歸山死門,有很多人要救。
“薛念慈,歸山死門,救人。”
“吾等,尊,老祖之令!”
薛念慈拱手,她身上的氣勢騰起,很顯然,我的血再加上長生丹,對于她的恢複,效果極好。現在的她,或許就是當年那個跟陰山老祖一同征戰南北第一邪将的模樣。
薛念慈帶着那二十位邪将,橫空掠去。
但薛妄卻帶着解連陰,阻住了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