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疊加?
假葉承内心猛得一顫。
他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擺了擺手道。
“慕凡,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葉叔我,也指點不了多少啊!我這邊,還有些事要做,等有時間了,咱們再探讨鎮宅風水之事。”
“好。”
我簡單道。
假葉承則挑起擔子,往門口走去,步伐有些匆忙。
“葉叔,慢走。”
我則微笑着,道了一句。
他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推開大門,到了外邊步伐就更加的匆忙了。他離開葉宅,一直咬着牙,走到一條非常小的巷子裏。
确定四周沒有人之後。
他放下了籮筐。
扶着旁邊的牆壁,咳嗽了幾聲,臉色猛地一變,兇猛地吐了一口黑血。匆忙之中,他再從衣襟之中,拿出了一個小木人。
小木人黢黑,現在還在冒着黑煙。
他拿出來之後,捏出一道指訣,落在木人之上,并立即将其丢在地上。
至此,他臉上些許釋然。
木人沾了地氣,竄起一團火,燒了起來。
隻是片刻,就燒成了灰燼。
木人毀掉。
假葉承的手上再是一動,掠起一陣陰風,将那木人的灰給吹散。
他再從巷子裏走出去,沿着一條不怎麽會見到人的小路,迅速離開了陰山城,朝着東南邊的山裏,挑着籮筐走去。
進山後,沒走多遠。
前邊,林深茂密,遮雲蔽日。
林間到處都彌漫着陰霧。
假葉承放慢腳步,林子之外,出現兩位青面陰司。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頂黑轎子,陰風瑟瑟之間,白骨風鈴發出叮咚的響聲。這轎子,好像就是在等着這位假葉承。
等假葉承走過去,兩位青面陰司拱手行禮。
後邊,黑轎子上走下來一身着陰司青袍者。
看到假葉承之後,那人低眼一笑,随便拱手行禮,道。
“陰先生,陰山城之事,安排的如何?”
假葉承與他回禮。
“請陰大人放心,陰山城之事,自然已經安排妥當。”
“不過,之前,我跟你說過,那個楊慕凡的實力,非同一般,我們的殉葬帖之計,被他開壇作法,給毀掉了,但是……”
假葉承的話被打斷,陰綏反問。
“實力非同一般?是嗎?”
“你的意思是,一個小孩子,比我這個陰間的第一掌燈陰司,實力還強?”
陰綏最聽不得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說其他人實力非同一般。
假葉承微微一笑。
“陰大人誤會,楊慕凡自然不能與第一掌燈陰司相比。”
陰綏聽到這話,才滿意的點頭。
他上下打量假葉承,見他穿着這樣的衣服,不由得疑惑。
“你這種打扮,是在假扮陰山城的那個賒刀人嗎?”
陰綏知道陰山城的賒刀人。
也知道,面前這個人,以前這麽假扮過賒刀人。
“不錯,那賒刀人與楊慕凡是朋友,我以這個身份,接近楊慕凡,已經獲取了他的信任。他現在,應該也沒有對我的身份有任何的懷疑。”
“隻是,去那個人身邊,十分的兇險。幸虧我考慮周全,準備了一個木人替身,否則,剛才我有可能已經把命魂給丢了。”
假葉承說着,到此時,他還有那麽一些後怕。
陰綏聽到這話,不由得皺眉。
因爲陰先生的話,在側面又誇贊了别人的厲害。
陰綏對于這種事,似乎非常的敏感。
“不是……陰先生,你好歹也是我們陰司專門請來的一位風水大師,你,是替我們陰司做事的,明白嗎?”
“陰司給你地位,讓你可以調遣一般的青面陰司。但是,像你這樣,處處長他人威風,如何維護我們陰司的形象?”
“不就一個姓楊的小子嗎?對付他,有你說的那麽難嗎?”
陰綏的語氣越來越重。
他壓根就看不起這個陰先生,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風水大師,卻在面對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幾經折戟。
可是,陰先生卻還是點了點頭,沒有猶豫的說。
“不錯,陰大人,楊慕凡的确不好對付!”
“在洛城,若不是我謀劃極深,恐怕早就折在了那小子的手裏。”
“陰大人,無論如何,您可千萬不能下山,一切,我都已經計劃好了,隻等今天晚上,我們的計劃順利執行。到時候,我會以他葉叔的身份,騙他入局,這樣,女帝葬禮之事,還有那小子的命,一樣都不會少!”
這些話,讓陰綏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陰正名,陰司那邊怎麽會安排,你這種貨色,負責女帝葬禮這種大事?”
“你說,我千萬不能下山?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陰綏下山,不是那小子的對手?我也會栽在那小子的手裏,你是這個意思嗎?”
陰綏話到後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着。
他堂堂第一掌燈陰司,居然要看一個陽間小夥子的面子?
豈有此理?
可陰先生卻說。
“陰大人,此事确實不好說啊!”
“我今日下山入葉宅探查消息,若不是我考慮周全,就着了那小子的道了。陰大人,我覺得,爲了您的安全考慮,您,還是不要下山爲好!”
陰先生的目光中,掠過一絲狡黠。
這話,則是他故意這麽說的。
陰綏頓時暴怒,他厲喝一聲。
“陰正名!”
“你說話,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
“我陰綏,乃是陰間的第一掌燈陰司,你要明白,掌燈陰司可掌控陰火,單單隻是這陰火之術,就能燒得他那個狗屁什麽凡,魂飛魄散。你說,讓我藏在山上躲着他,讓我陰綏做縮頭烏龜,你,可是這個意思?”
陰綏的掌心,已有陰火燃燒了起來,如同他的憤怒,呼呼作響。
他從未這麽生氣過,也從未聽過一個連進入陰司的資格都沒有的人,居然敢這樣無視他陰綏的實力。
甚至敢認爲,他不是一個年輕人的對手。
陰先生的全名,便是陰正名,他本是一位風水師,卻因爲與陰間的關系,與陰綏一同,負責這次女帝葬禮開始之前的事宜。
“陰大人,我并非那個意思。”
陰正名拱手低頭說道。
可陰綏卻怒吼。
“你就是那個意思!”
“你自己膽小,不要以爲,我們陰司的,都如你一樣膽小。我陰綏,行走陰陽兩屆,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麽寫!”
陰綏咆哮着,而陰正名低頭,連聲道。
“是是是!陰大人您說的對!”
陰綏冷笑一聲,說。
“我看,你隻是口服,心不服吧?”
“你放心,我現在就下山,滅了那小子。”
“陰正名,你就躲在山上,好好的看着。我會讓你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陰司高手,你和我們陰司高手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而你,爲什麽隻能一直都遊離與陰司之外,而無法爲自己證得青面陰司之位!”
這些話,陰綏說着,因爲怒氣橫生,他周身煞氣肆虐。
旁邊的那些擡轎的役鬼,吓得縮在地上。附近的林子裏,黑影斑駁,有上百的陰差,還有數位青面陰司,逐漸現身。
賒刀人打扮的陰正名故作皺眉,繼續說。
“陰大人,我說的可都是實情,那小子十分危險,您可不能下山啊!”
一句話,等于再添了一把火。
越是這麽說,陰綏越是來氣。
陰綏走近陰正名,在他的面前,掠起一團陰火。
陰火把附近的林子,映成了青色。
“那個人,是陰間女帝葬禮的障礙。我下山,掃清你掃不掉的障礙,你這麽勸我不要下山,是擔心我第一掌燈陰司,搶你的功勞嗎?”
陰綏話到最後,如此反問。
“陰大人,誤會……”
陰正名話還沒說完,陰綏轉身,不再說話,直接走上了前邊陰司的黑轎子。
“衆青面陰司,陰差,陰兵聽令,下山,進陰山城!”
“陰大人,您……”
陰正名故意又喊了一聲。
“住口!”
陰綏怒斥一聲,随即,帶着數百的陰差,浩浩蕩蕩的下山。
除此之外,後邊山林,黑霧彌漫之中,有上百的陰差,幾百陰兵,也全都現身,跟着陰綏下山。
隊伍極其龐大,陰氣極重。
陰兵借道,風雲變色。
它們到陰山城外的時候,整個陰山城都已經風雲變色,天空中烏雲密布,天色暗了下來,仿佛已經到了午夜時分。
天降異象,白晝如夜。
讓整個陰山城的所有人,全都緊張了起來。
養鬼門通知全城,陰兵借道,所有人全部都要回避。
山林之中。
陰正名看着下山的陰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第一掌燈陰司,你自己想去送死,我陰正名也不會攔着。你魂飛魄散,或許,你的位置,就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