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大門咣當一聲,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直接撞了進來。守在門口的特案處成員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猶如滾地葫蘆一樣倒飛出去。
其中一個人影揚手一揮,兩個流星錘陡然飛出,相互纏繞着朝另一人砸去。
我認出來了,率先動手的是玉麒麟,他的包裏有無數類似小挂飾一樣的武器,扔掉一件又有一件,當真是生生不息,源源不斷。
赢天命頭也不回,身子卻猶如折斷了一樣在半空中彎了個腰,流星錘就從他身邊一掠而過。他這一躲,流星錘卻朝天竺老僧團站着的方向呼嘯而去。
一個眯着眼睛的老僧陡然雙目圓睜,兩道白眉無風自動,飄飄蕩蕩。在那一瞬間,他的身軀肌肉似乎都膨脹了起來,全身堅硬如鐵,劈手就朝砸過來的流星錘抓去。
流星錘的力道極大,他這一抓倒是抓住了,可其中蘊含的動能卻讓天竺老僧全身的骨骼咔嚓嚓的不斷爆響。他踉踉跄跄的後退了兩步,雙腿弓起,卻硬生生的止住了流星錘的動力。
衆人見狀無不駭然,要知道那個老僧乃是天竺兇僧的師侄,修的是金剛不壞體。爲了能發揮出金剛不壞體的威力,他還在自己全身的皮膚上烙印了金剛訣。
修成金剛不壞體的老僧,不但力大無窮,一身肌肉稱之爲銅皮鐵骨毫不爲過,據說連小口徑步槍打在他身上都隻當是撓癢癢。
可就這麽一個老僧,竟然差點接不住玉麒麟的随手一擊!
玉麒麟一擊不中,卻給了赢天命還手的機會,隻見他身子一晃,一具白骨已經驟然撲來,兩個赢天命左右夾擊,刹那間就把玉麒麟圍在核心。
玉麒麟怡然不懼,一聲長嘯,他的左右手忽然化作兩隻麒麟爪,身上鱗片層層蔓延。他兩隻麒麟爪分别跟赢天命交了兩招,雙方驟然分開。
赢天命哈哈大笑:“玉麒麟,倘若你能真的完全化作麒麟,我或許還忌你三分!但是你乃活人,就算從東北保家仙那學來了變化之術,也隻能變化自己的兩隻胳膊!”
我恍然大悟,看來玉麒麟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還真的管用,他在麒麟山上開設人體實驗,建造了财旭坤這種怪人。
他借助人體的基因變化配合東北保家仙的化形之術,還真研究出來了一些門道。
最起碼那兩隻麒麟爪,看起來就美輪美奂,沒有絲毫妖魔邪祟的感覺。
赢天命和玉麒麟身子落下,各自站在交流台的一方。赢天命靠近的是雅各布,而玉麒麟則站在了鄧伯川旁邊。
雙方大眼瞪小眼,可都知道自己無法奈何得了對方,所以也沒有貿然動手。
鄧伯川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劉國民和胡潤之就悄無聲息的分散開來。我注意到,他倆所處的位置跟那些人頭水泥柱相距都不是很遠,應該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赢天命站在交流台上,目光一掃,已經看見了台下的我。他并沒有忙着動手,而是分别把目光朝周圍掃去。
鄧伯川,雅各布,天竺老僧,穆顔國師,日本陰陽師,還有餘博士,木乃伊,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始終不曾動手的頂尖驅魔人。
這裏高手雲集,一個個氣勢沖天,以至于赢天命都微微皺了皺眉,他沖我笑道:“天生子大人,您倒是會找地方。不過我若是想抓你,誰都攔不住!”
雅各布見赢天命對我如此說,心中微微一動,笑道:“先生怎麽稱呼?”
其實在這場學術交流會上,很多人都沒見過赢天命,隻有少數人見他頭頂的黃帽子,又曾知道帝銘上校被他打傷,隐隐約約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他不做自我介紹,也沒人去給這群老外解釋。
赢天命上下打量了雅各布一眼,忽然眼睛一亮,說:“竟然是屍魂一體?老頭,你應該是早就死了,但是又強行複活過來。”
雅各布臉上豁然變色,再次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已經冒出了綠油油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餓狼一般。
赢天命笑道:“老頭你也不必緊張,屍魂一體而已,算不得多麽高明的手段。隻是你屍魂一體,已經算不得活人了,不如跟我走,我帶你去萬魔坑如何?你不是活人,我保證你在那裏能出人頭地!”
雅各布冷笑一聲,道:“邪魔外道,怎敢說我不是活人?”
他可能是唯恐赢天命多說,伸手從腰間摸出來了兩條鎖鏈,似乎赢天命再說下去,他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赢天命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懂,我懂,生死之戰的時候,屍魂一體也是一個禁忌。老頭,我叫赢天命,你若是在活人圈子裏混不下去,記得來不歸山找我,我帶你去萬魔坑,給你一條活路!”
雅各布哼了一聲,臉色有點陰沉,也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赢天命又看了看鄧伯川,說:“姒中恒研究出來的人臉病毒落在你手上了?可惜,可惜,人臉病毒乃是靈魂之毒,你就算能壓制下來,日後終究難逃一死。”
鄧伯川淡淡的說:“不勞費心,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赢天命哈哈大笑:“你就是特案處的鄧伯川吧?我聽帝銘上校說起過你。隻不過你雖然強,卻未必能留得下去。”
鄧伯川說:“你想從我手中帶走張無心,也未必就能做到!”
赢天命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鄧伯川的話,反而是朝周圍抱了抱拳,大聲說:“各位好漢請了!我來這裏,隻是想帶走張無心,無意與各位爲敵。若是答應的話,請後退一步,就當是赢某人交了這個朋友!”
我暗叫不妙,本以爲赢天命天不怕地不怕,仗着一身本事手段沖天,桀骜不馴,見誰就怼誰。
可是現在看來,這家夥竟然還會主動認慫,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這又有點合情合理。赢天命連闖萬鬼山谷,鎮山黑神廟,又被張一道暗算,差點傷了根本。
不但如此,他還被東北五位保家仙給堵在麒麟山啊,跟玉麒麟從天黑一直鬥到天亮。
他就算是鐵打的,追到現在也有點精疲力盡。更何況鄧伯川,雅各布,還有穆顔國師,餘博士,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他若站在大家的對立面,指不定就會被圍毆。
赢天命說完這一句話後,大家卻紋絲不動,沒有一個人後退。鄧伯川和特案處的成員固然是要護着我,但以雅各布爲首的國外驅魔人,也想把我帶走。
之前他還跟鄧伯川賭鬥,把我當成了賭注,隻不過鄧伯川尚未和雅各布動手,就被這兩個不速之客給打斷了。
赢天命見大家紋絲不動,也沒動怒,隻是微笑道:“好,看來大家不想跟赢某人做朋友了。”
忽然有人尖聲道:“跟你做朋友?你算什麽東西?”
衆人轉頭看去,才發現說話的竟然是金字塔神廟僅存的那位木乃伊。這家夥仗着自己不死不滅,手段高明,自從到這之後就一直沒有給誰好臉色看。
他的同伴被胡潤之用拜魂之法取了性命,心中一直在憤憤不平,本想着要抓走我,從我身上得到一些秘密,誰成想赢天命來了,二話不說就要大家把我讓給他。
這家夥心高氣傲,哪裏肯讓給他?所以忍不住出言諷刺。
赢天命扶了扶頭上的黃帽子,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來我久不出世,你們早已忘了我的手段。”
他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忽然一陣朦胧,竟然一分爲二,成了兩個赢天命。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兩個赢天命再次朦胧起來,變成了四個。
然後四個變八個,八個變十六個,刹那間,交流台上就站着六十四個赢天命。
這六十四個赢天命或坐或站,或狂奔,或者慢走,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各自不同。他們分散開來,融入人群,隻驚的無數驅魔人紛紛靠攏在一起,臉上驚疑不定。
就連鄧伯川都忍不住提起雙手,如臨大敵的盯着十幾個赢天命。
卻聽到赢天命忽然笑道:“驚擾了大家,在這裏說一聲抱歉。既然我來者是客,就不多讓主人家難過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六十四個赢天命忽然間兩個兩個的融合起來,很快,六十四變三十二,三十二變成十六,十六變成八個……
當最後兩個赢天命重疊起來的時候,大家才猶如夢裏,目瞪口呆的看個不停。
我額頭上冷汗直冒,因爲很多人都發現,這六十四個赢天命其實就是在阻攔大家,好給他騰出一個辦事的空間。
至于他要辦的事情我也看到了,因爲金字塔神廟自從木乃伊往下的十三個使者,全部躺在地上,死于非命。
就在剛剛的瞬間,金字塔神廟就被赢天命給滅了滿門。
這一驚實在是讓人非同小可,要知道神廟可是梵蒂岡公約的九大成員國之一,底蘊深厚不說,神廟裏面還有無數沉睡的木乃伊。
每一具木乃伊,都代表着一個時代的精英翹楚,他們蘇醒之後,教導弟子,傳授知識,在國際上着實闖出了偌大的名頭。
可赢天命隻是化身六十四個,短短幾分鍾内,神廟的使者就一個不留。
就連嚣張的賽義德都躺在地上,全身布條散亂,露出了半腐朽的身體。
他臉上沒有了布條纏繞,以至于大家都看到他張大的嘴巴,瞪圓的眼睛,如同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樣。
事實上也的确讓人不可思議,在場無數驅魔人,竟然沒人看清楚赢天命到底如何殺的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