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淘金客之中,流傳着一種邪法,叫活人祭鬼。他們在尋找金礦的時候,若是遇到鬼打牆,或者迷失在荒無人煙之地,隻要以活人鮮血爲祭祀,抽骨放血,以人頭爲祭,就能求得一條活路。
活人祭鬼的邪法在建國之後基本上就沒人敢再做了,現在講究的是以科學勘測地下礦産。可偏偏在勘探隊員們之中,有一個戴眼鏡的學者最喜歡這些門門道道的事情。
而他就知道活人祭鬼的民間邪法。
現在他們被困兩天,彈盡糧絕,探路者們不管從東西南北哪個方向尋找出路,都會莫名其妙的回到原地。
這是名副其實的鬼打牆。
要知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善與惡,大多數時候,人們受正規教育和社會影響,總是喜歡表現出善良的一面。但是在特殊時候,潛藏在内心的惡,就會猶如被點燃一樣瞬間爆法。
尤其是萬魔坑磁場紊亂,影響大腦磁場,讓人變得更加極端。在這種情況下,勘測隊員們心中的惡念猶如見了火星的汽油一樣,瘋狂的蔓延開來。
爲了能活下去,他們能做出任何事情。
恰好其中一個勘測隊員懂得活人祭鬼之術,于是就提出趁着紮維向導還沒死,不如廢物利用,嘗試一下這種方案。
如果真的有邪祟在外邊窺探,說不得就能産生作用,救大家一命。
如果不起作用,那也不要緊。反正紮維向導也快死了,現在大家燒了他,也免得他受罪。
若是在正常情況,勘察隊的人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來,可現在大家瀕臨死亡,又被萬魔坑的磁場影響了思維,一個個仿佛化身惡魔,心中蠢蠢欲動。
在死亡威脅之下,就算是有人說了幾句不行,也被衆人毫不猶豫的忽視了。于是大家一窩蜂的沖進了帳篷,拽出紮維向導就要按照活人祭鬼的方式把他給扔進火坑。
火光熊熊,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紮維向導臉上驚恐的表情,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嘴裏不停的求饒,卻被一個男子一巴掌抽的牙龈出血,臉頰頓時腫了半邊。
有人咬着牙說:“紮維向導!對不起了!您老人家已經活不下去了,麻煩您給大家一條活路!放心吧!祭祀過程很快的!一點痛苦都沒有!”
說話間,勘察隊員們已經把紮維向導推到了火堆旁邊,烈火熊熊,烤的紮維向導頭發都焦了。我看的火冒三丈,怒道:“人心本就複雜!你們借助外界影響來引導活人惡念,公平嗎?”
反面者笑道:“這裏是萬魔坑,既然來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我聽的火冒三丈,雙手已經握住了鎮邪短棍,卻聽到反面者慢悠悠的說:“你若出手,自然能救下所有人。但這一場賭局,卻是你們輸了。”
聽到這話,我立刻猶豫了,沒錯,我若出手,救下這群人自然是輕而易舉。可我破壞了賭局又如何說?難不成真的因爲這十來個人,毀掉了這場賭局?
要知道萬魔坑之中精銳齊出,每一場勝利都是極其僥幸和艱難的,或許正因爲這一場賭局,我們就會和勝利失之交臂。
可是紮維向導眼看就要被活活燒掉,我又豈能坐視?
反面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這是屬于巴圖噶爾和小蟲的賭局,你我隻是旁觀者,無需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既然是旁觀者,就要做一個旁觀者應該做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我就聽到營地之中有人低聲喝道:“住手!”
擡頭一看,就發現黑暗之中有人大踏步的走過來,這人身形魁梧,手持彎刀,赫然就是薩滿巫師巴圖噶爾。
他雙目如電,冷冷的朝衆人掃了一眼,然後一腳踹出,把拽着紮維向導的男子踹了個大馬趴,他一手扶起哆哆嗦嗦的紮維向導,一邊冷冷的說:“都瘋了嗎?”
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尖叫道:“你他娘的誰啊!”
巴圖噶爾冷冷的說:“救你們命的人!”
他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立刻愣了一下,有人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卻有人面帶冷笑,說:“救我們命?好大的口氣!你能破了鬼打牆?”
“就算你能!這三輛車被困在鹽殼地帶,你又有什麽本事讓車輛離開?現在大家沒水沒吃的,你能拿出食物飲水來?”
這人倒是能看透本質,勘察隊被困在這,第一個面對的就是無法繞出去的鬼打牆。然後就是被困在鹽殼地帶的三輛車。
要知道大家幾乎沒水沒吃的,若是車輛能動彈還好,一天之内倒也能堅持下去。可車輛無法動彈,就算能破了鬼打牆,憑借兩條腿又怎麽能離開這?
大家之所以如此瘋狂,除了内心惡念被磁場勾動之外,最主要的其實大家都知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肆無忌憚,任意發洩。
那人一說,立刻就有人捂着腦袋蹲了下去,哭道:“大家都會死的!這地方是魔鬼盤踞之地!咱們就該聽紮維向導的話,永遠不要靠近這裏一步!”
這話引起了衆人的共鳴,幾個心志比較脆弱的人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隻有幾個面帶瘋狂的男子嘿嘿怪笑:“傻大個子!大家都會死在這的!都會死的!”
巴圖噶爾一言不發,他冷着臉向前走了一步,彎刀驟然劃過,瞬間幾顆人頭咕噜噜的就滾了下來。
這一下變起倉促,誰也沒想到這個外來的漢子竟然真的敢暴起傷人。還一刀就砍掉了三個人頭!
刹那間,原本漸漸瘋狂的勘探隊員們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一個個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
我心中也打了個突,腦子裏驟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巴圖噶爾不會也被萬魔坑的邪氣給影響了吧?他竟然真的殺了三個人!
不成想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掉在地上的三個人頭咕噜噜的滾了幾圈後,竟然齊刷刷的轉過頭來,嘴裏說道:“巴圖噶爾!三個人了!”
巴圖噶爾面無表情的說:“我不會再讓你殺人的!”
他一腳踩下,三個人頭頓時被踩的稀巴爛。腦漿迸裂的時候,三條蟲子齊刷刷的從裏面鑽了出來,順着黑暗就往外跑。
我站在高處看的分明,那三條蟲子猶如蚯蚓,沒頭沒腦,彎彎曲曲的韌性極強。它們三個從人頭裏鑽出來之後轉身就跑。
不成想才跑了兩步,巴圖噶爾的彎刀就滴溜溜的飛了過來,順勢一切,第一條蟲子就斷成了兩截。彎刀去勢不減,又朝着第二條蟲子飛過。
第二條蟲子縮緊身子,陡然一彈,堅韌的身體已經從側面砸向彎刀。這一下時機和力道都拿捏的恰到好處,隻聽“叮”的一聲,彎刀已經被擊中了側面。
說真的,光憑撞擊的聲音來判斷,這條蟲子的力道絕對不小,換成任何一柄彎刀,指不定就被打飛出去。
誰成想巴圖噶爾的彎刀竟然沉重無比,雖然被第二條蟲子給打中了,卻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反而刀鋒切過,把第二條蟲子從中劈開。
然後彎刀旋轉,已經釘在了第三條蟲子身上。
第三條蟲子被釘在黃沙之中,疼的不斷扭曲。巴圖噶爾大踏步的走過去,用彎刀挑起蟲子仔細端詳了一陣,才冷冷的說:“好手段!好手段!不過我不會再讓他們死一個人了!”
隻見他手腕一抖,最後一條蟲子直接被震散。奇怪的是,蟲子散裂之後并非是血肉飛濺,而是變成了黑漆漆的陰氣。
我瞬間就明白過來,原來那個白妝女子早就潛進了人群之中,利用蟲子鑽入活人腦袋,由此引導被困衆人逐步走向自我毀滅。
這三個人與其說是被巴圖噶爾殺的,倒不如說是早就死在了白妝女子手上。
沙丘上面,反面者微微驚訝,然後贊歎道:“薩滿教最厲害的巫師,的确不同凡響。不過他的手段,似乎跟傳統的薩滿教略有區别。”
我冷笑道:“你管他手段如何,黑貓白貓,抓的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現如今社會發達,驅魔人之間的交流也遠比以往密切了很多。大家截長補短,逐漸完善自己手段中的缺陷。若說跟古時候的手段一模一樣,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巴圖噶爾鎮守死亡荒漠,爲了對付死亡蠕蟲,薩滿巫師的一些手段早就摒棄不用,反倒是養成了一身殺蟲的本領。
反面者也不以爲意,贊道:“倒是一條殺伐果斷的好漢子,咱們且繼續看下去。”
卻說巴圖噶爾一刀砍死三個勘探隊員,瞬間驚的剩下的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些膽子大的抽出了随身軍刀,有些則吓得腿腳酸軟,指着巴圖噶爾說不出話來。
他竟然真的殺人了!一言不合就真的砍掉了三個同伴的腦袋!不但如此,他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來救人的!有這樣救人的嗎?
身材魁梧的隊長臉色變換不斷,咬着牙說:“你是誰!你可知道殺人是犯法的!”
巴圖噶爾淡淡的說:“既然殺人是犯法的,你怎麽能容許紮維向導被活活燒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