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賭鬥,賭的就是自己的一條命。狡先生敗了不要緊,但是狡王村十幾年來的努力,全都會付諸流水。
卻說陳老闆和妫無頭眼看狡先生重傷逃遁,心中也産生了退意。隻不過被何中華一聲冷笑,立刻就停下了腳步。
人們都知道張無忍和何中華厲害,卻都不曾見過他們到底有多厲害。現在狡先生,刨屍狗,還有金甲屍魔用自己的命看清楚了這一點,誰還敢亂動?
陳老闆和妫無頭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彼此之間靠近了一些,臉上滿是戒備的神色。陳老闆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妫無頭的臉上也變成了青黑色,還冒着絲絲的黑氣,頗有一種魚死網破的氣勢。
何中華看到他倆如此姿态,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說:“别緊張,就是問幾個問題而已。”
陳老闆森然道:“何中華,我若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轉身就跑,絕不在這逗留片刻!”
妫無頭緊跟其後,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已經闖下大禍了!狡王村盛産人魂果,你可知道涉及到了多少利益?你可知道狡王村背後站着的人,聯手起來究竟會有多大的能量!連特案處都不敢動狡先生,你倆又有什麽依仗?”
何中華淡淡的說:“狡王村的客戶,有非洲七國聯盟的首腦,有曼徹羅斯特财團的長老,有國内第一鬼商人,也有國外兩個雇傭兵團夥,和兩個奴隸販賣集團。即便是在國内,關系也盤根錯節,各方面都有牽扯。”
他一口氣說完,隻說的妫無頭和陳老闆目瞪口呆,臉色發白,說的我也倒吸一口涼氣。
卧槽!狡王村的客戶竟然如此厲害?
不但國内關系盤根錯節,就連國外的雇傭兵團,奴隸販賣集團,竟然也都是狡王村的客戶。
如果不是何中華親口說出來,打死我都不相信這麽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村莊,生産的東西竟然在國際上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難怪華山養魂人說,狡王村不能動,難怪連特案處都投鼠忌器,明知道這個破爛村子吃人無數,偏偏卻不敢斬妖除魔,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得過且過!
就連我都有點後怕,若非老張和老何出現在這,就算我逃出了狡王村,也非得被那些既得利益者追殺,甚至直接被國内的高官給通緝了。
陳老闆臉色慘白,但是卻仍然咬着牙說:“既然你知道,還不趕緊去找關系上下打點?那些人若是知道你們毀掉了狡王村,豈能善罷甘休?”
何中華哈哈一笑,然後語氣驟然變得冰冷起來,說:“陳老闆,陰陽店鋪最不怕的就是麻煩!而且不瞞您說,那些凡是跟狡王村有過往來的客戶,現在恐怕都自身難保了!”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正氣凜然,震的陳老闆和妫無頭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然後臉色慘白,不敢說話。
張無忍淡淡的說:“狡王村倒行逆施,禍害活人,本就不得長久。之所以容忍這麽多年,是因爲無法連根拔起,以至于打草驚蛇。現在時機到了,凡是和狡王村有關系的客戶,全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若是沒有點把握,沒有後台撐腰,我倆豈能貿然動手?”
“狡先生的事,自然有特案處來負責。要抓你們倆,那也是特案處的事。我和何中華之所以來這,一方面是爲了我家老四,另一方面呢,也是想讓你給某人帶個話。”
他把目光放在妫無頭身上,說:“妫無頭,你可願配合一下?”
妫無頭眼神閃閃爍爍,說:“你會不會抓我去特案處?”
張無忍搖搖頭:“不會。若你配合的好,我甚至可以幫你離開内地,去一趟若羌縣!”
我張嘴欲說,卻被何中華擺擺手,打斷了我的疑問。他低聲說:“現在不能抓他。”
我頓時急眼了,要知道我之所以來到狡王村,還不是爲了妫無頭?現在老闆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要放了他,我豈不是白忙活了?
想到這,我就對何中華說:“老闆,咱們雖然不是特案處的人,但身爲驅魔人的一份子,遇到這種禍害,豈能放過?”
何中華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妫無頭還有大用,若是抓了他,會壞了以後的大事!老四,你相不相信我倆?”
我昂首挺胸,斬釘截鐵的說:“當然相信!”
何中華說:“既然相信我倆,那就站在旁邊,别說話。”
妫無頭目光閃爍,也不知道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咧嘴一笑,說:“可是關于神屍不滅的事?”
張無忍點點頭:“你喊他神屍,我卻喊他屍之祖。不過稱呼雖然不同,但代表的意義卻是一樣的。”
頓了頓,張無忍又說:“你算計厲鬼大獄,又用神屍不滅的說法,吸引各路兇人邪祟趕往羅布泊,無非就是爲了屍之祖。既然你費盡心機來做這一切,說明你跟屍之祖有聯系,對也不對?”
這一番話說的我雲山霧罩,也說的妫無頭臉色大變。他正要說話,卻聽張無忍淡淡的說:“别急着否認,我若是沒有證據,也不會專門跑來狡王村。至于我想讓你幫的忙,就是給屍之祖傳個信,就說他的條件,我和何中華代表梵蒂岡公約答應了。十三天後,鬼門大開,陰氣沖天的時候,我會帶人抵達羅布泊,來賭這一場!”
妫無頭臉上神色變換,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重的吐了口氣,說;“好!既然這樣,那這句話我必定會帶到!還有沒有别的問題?”
何中華補充道:“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另外,從今天開始,到鬼門大開的時候,你不許再傷一個活人,否則的話,我會以這場豪賭爲要挾,讓屍之祖親手殺了你!”
妫無頭哼了一聲,說:“我妫無頭本就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放心好了,我會把這句話傳到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拉一把呆若木雞的陳老闆。反應過來後的陳老闆恍然大悟,急匆匆的跟着妫無頭轉身就走。他一個邪人,若是落在驅魔人手中,估摸着不死也得被扒一層皮。
張無忍和何中華看着他倆離開,一句話也沒說。等到妫無頭和陳老闆離開之後,何中華才對我說:“老四,走吧!”
我問:“狡王村的村民怎麽辦?柳下鬼怎麽辦?”
何中華淡淡的說:“這種邪祟之地,自然是一把火燒了最好。”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大柳樹上立刻就冒出了一股湛藍色的火花,火花燒在大柳樹上,就像是燒在了汽油上面一樣瞬間擴大,首當其沖的柳下鬼發出一聲聲慘叫,然後在火焰之中飛快的化作一股黑煙。
火焰急速的擴展,先是燒掉了金甲屍魔,又吞沒了刨屍狗。最後順着房屋開始朝四周蔓延。那些披着人皮的村民轉身想逃,才跑了兩步,就發現四面八方竟然全都是火焰。
偌大一個狡王村,在短短幾分鍾之内,就化作了一片火海。
我心中暗暗駭異,這一把火來的實在是太古怪了!
要知道就算是放火,火焰也有一個逐漸擴大的過程。從起火,到火勢蔓延,哪怕沒人去管,起碼也要十多分鍾的時間。
但是何中華放的這一把火卻突兀至極,就好像他剛剛說完那句話,火焰瞬間就冒了出來。這種手段,實在是超乎了我的想象!
何中華看我傻乎乎的張着嘴,不由笑了一句,說:“看不出原因來?”
我先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見那一棵火勢沖天的大柳樹,忽然間脫口而出:“柳樹?”
何中華微笑着點點頭,說:“沒錯!狡王村的村民都是厲鬼披着人皮,說白了,也算是一種邪祟。這玩意兒就算借助人的身體,能在白天出沒,那也是有諸多限制。所以狡先生才在村子裏種了這麽多大柳樹,借助柳樹的陰氣來方便村民們出入。”
頓了頓,何中華又說:“柳樹性陰,再加上被厲鬼滋養,更是陰上加陰。可偏偏有一種陰火,是專門以陰氣爲助燃物的。這種火焰叫藍色骨火。”
藍色骨火是磷火的一個變種,如果沒有陰氣,溫度其實并不高,充其量也就六七十度。但若是陰氣極重的地方,就會産生類似催化劑一樣的東西,讓藍色骨火的溫度急速升高。
陰氣越重,溫度就越高,燃燒的速度也就越快。
狡王村的大柳樹,其實就是藍色骨火的最好催化劑。
何中華以藍色骨火爲引火物,以村中七十二棵大柳樹爲分布點,瞬間就點燃了這些大柳樹。火勢一旦蔓延開來,就算是神仙也擋不住。
所以狡王村才會在短短幾分鍾之内就陷入一片火海,包括披着人皮的村民和那些尚未成熟的人魂果,全都被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我對自己家兩位老闆極其欽佩,偌大一個狡王村,不知道禍害了多少活人,可他倆才進村不過半個小時,就重傷了狡先生,燒掉了狡王村。
這一把火可跟我燒的時候大不一樣,這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全方面燒村。從今天開始,狡王村就不再存于這個世界上了。
至于狡王村背後的那些既得利益者如何震怒,那也是以後的事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家兩位老闆從不做無把握之事,既然敢對狡王村動手,就肯定想到過以後的對策。
我們三人走在村外的道路上,背後的狡王村已經徹底化作了一片火海。火光沖天,隐隐約約還泛着一抹藍光,這種火勢之下,莫說這裏沒有消防隊,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救援得下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不再關心了。朝陳老闆和妫無頭逃離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個豪華車隊隻剩下了兩輛,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逃了出來。
左右時一群邪祟,死多少也是活該。但是我卻忍不住問張無忍,說:“老闆……”
張無忍回頭看了我一眼,笑道:“有什麽疑問,盡管問吧!”
我一聽他這麽說,瞬間精神振奮,說:“老闆,屍之祖,是什麽東西?你們和他有一個賭局?還有,厲鬼大獄被算計,是不是也跟屍之祖有關系?”
張無忍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第一,屍之祖不是東西,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私人。第二,我們的确是跟他有一個賭局,這個賭局關系很大。關系到幾十個頂尖驅魔人的生死!”
我不知道屍之祖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一聽老闆跟他有一個很重要的賭局,立刻就産生了興趣。
我家兩位老闆何許人也?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跟他倆對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