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神色陰晴不定。
他這次來找王文亮,其實根本沒想着能探聽到什麽秘密。
隻打算了解一些淮安侯的事情。
可沒曾想,這王文亮竟然直接爆出了驚天大瓜。
這着實有些驚到李軒了。
本以爲抓個小賊,沒曾想捅了老窩。
魏國公、錦衣衛、東廠,這幾個單拎出來,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
首先是這魏國公徐安書。
大乾公爵乃是最高等的爵位,目前還活着的國公,也就隻有七個人而已。
這七個人,每個都爲大乾立下過汗馬功勞。
而且,全部都是上一任大乾皇帝冊封的。
當今乾帝,根本沒有冊封過一個公爵。
哪怕是抵禦北方萬妖國侵襲,建立了不世之功的武聖武勝天,也隻是封了個鎮北侯。
魏國公徐安書,在七個國公内,年齡最大,已經接近耄耋之年。
不過,他老當益壯,自從十幾年前,從太傅的職位退下來後,又繼續擔任中州和雲州,兩州州牧,在朝中威望極大。
哪怕是當朝内閣首輔,見了他都得畢恭畢敬。
至于這東廠和錦衣衛,更不必多說。
兩者都相當于乾帝手中的利劍,權利同樣駭人聽聞,文武百官都畏之如虎。
李軒完全沒想到,這安遠侯趙飛龍的叛國案,竟然能牽扯出這些龐然大物。
隻是。
李軒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根據趙娘娘所說,安遠侯的叛國案,發生在六年前,當時王文亮也才十歲。
屁大點的年紀,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此刻。
王文亮已經沒有了剛才在外人面前的輕挑和玩世不恭,反而透出幾分老練:
“你是在想,我小小年紀,爲什麽會知道這些,對吧?”
李軒看了眼王文亮,開口道:“确實,此等隐秘非同小可,小侯爺當初才十歲而已,你的父親肯定不會和你說這些。”
經過這一番談話,他發現這位小侯爺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草包。
之前的輕浮和桀骜,十有八九是僞裝的。
不過,這也并不代表這小侯爺就能知道這種隐秘之事。
畢竟,裝草包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沒辦法提升自己,并且組建自己的勢力。
更别說擁有自己的情報網了。
那麽,這等隐秘,就不可能是小侯爺自己調查出來的。
淮安侯也不可能主動和這小侯爺說這種事。
那麽小侯爺的這個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王文亮沒有藏着掖着,直接解開了李軒的疑惑:
“這件事我父親當然不會告訴我,而是我自己看到的,在趙叔出事前一晚,魏國公徐安書和錦衣衛指揮使李星辰便秘密來了我家,那天晚上,我剛好起夜,無意中看到了。”
頓了頓。
他接着道:“第二天,東廠的副廠督上官柔也上門來找了我父親,之後趙叔就被判了叛國罪。”
“所以我說,趙叔的案子,和這些勢力脫不了關系。”
“還有,錦衣衛和東廠雖說都是爲皇上辦事,但是兩者一向互有争執,并不和睦,然而,他們都在趙叔出事前,來找過我父親,伱說,皇上會不知情嗎?”
王文亮眸光隐隐現出精光,将自己看到的事說了出來,同時又說出了自己的一些分析。
他語調平緩,不急不躁,像是運籌帷幄的軍師一般。
看來,這些年如同質子般的生活,并沒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讓他把養氣功夫練到家了。
李軒眼眸微微閃爍,隻感覺其中千頭萬緒,有些麻煩:
“所以說,這也隻是小侯爺你的猜測,并沒有證據表明,是這些人要置安遠侯于死地。”
王文亮又恢複了慵懶的性子:
“可以這麽說吧,不過,說來也怪,當天晚上起夜之後,我也大病了一場,足足過了七天才好轉,之後我父親便被調任去了東州當水軍元帥,還把我兩個哥哥帶走了,就留下了我一個人,呵呵,留在京城也好,喝喝酒,溜溜鳥,生活樂無邊。”
他雖然這麽說,但是李軒還是從他語氣中,聽到了無奈和不甘。
李軒看得出來,這王文亮是有一定抱負和才智的人。
不然,也不會把六年前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
隻可惜,淮安侯被調任,把他留了下來,他也不敢展露太多鋒芒。
如他這般敏感的身份,過多的展露才能,未必是件好事。
反而容易遭人猜忌,使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李軒開口道:“多謝小侯爺告知這些信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瓶三品丹藥,遞給了王文亮。
裏面一共有四顆擁有洗毛伐髓作用的伐髓丹,乃是李軒這些天爲了熟練煉丹之術,特意拿來練習的丹藥。
價值不算太高,一顆也就八百兩。
不過,這丹藥對後天境和先天境的武者,都有一定的幫助。
可以幫助排除體内的雜質,幫助壯筋和煅骨,打好根基,同時也能提升先天境武者開辟穴竅的速度。
這王文亮并非草包,李軒也起了一些結交的心思,所以便拿這丹藥出來示好。
或許之後還能從王文亮這裏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說不定。
雖說這次王文亮提供的消息,乃是他自己猜測的,但是對李軒也有一定幫助。
至少讓李軒有了一些調查的方向。
魏國公、錦衣衛、東廠……李軒覺得,或許可以從東廠入手。
畢竟,他現在乃是東廠廠役,和東廠接觸會更方便一點。
不過,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副廠督上官柔,就算要調查,也得慎重才行,免得打草驚蛇了。
王文亮接過丹藥,打開瓶口,登時一股丹香撲鼻。
他不由露出訝異之色:“這般濃郁的丹香,最起碼也是三品左右的丹藥了,你還真是舍得,你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能和趙姐接觸?”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免費給小侯爺提供丹藥,幫助小侯爺擺脫這個樊籠。”李軒故作神秘道。
王文亮眉頭一簇,并沒有任何欣喜之色:“我們無親無故,你這樣幫我,肯定是有什麽目的,不過,我并不認爲現在的自己能幫你做些什麽。”
“不需要小侯爺做什麽,我隻希望小侯爺能多提供一些你父親的消息給我,還有,當年的事情,如果小侯爺還想起了什麽,可以告訴我,以後我們每隔一個月,可以在這裏碰面一次。”李軒笑了笑。
王文亮眼神閃爍:“如果是這樣,那倒沒問題。”
他本來也會經常來這天寶閣的拍賣會,倒是并不在乎一個月和眼前之人碰面一次。
對方既然能提供三品丹藥幫助他,那對他而言,就是一次機會。
現如今,他的父親擺明不想管他,想要擺脫如今的牢籠,還得靠自己。
“好,那就請小侯爺把你知道的你父親的事,比如有哪些親近之人,還有一些習慣等等,和我說一說吧。”李軒笑了笑。
接下來。
他便和王文亮一邊喝茶,一邊聊着淮安侯的事情。
在王文亮的記憶中,淮安侯頗爲嚴厲且古闆,實力在六年前就已經達到了宗師境。
具體換血幾次,他倒是并不清楚。
李軒聽着王文亮的訴說,也對淮安侯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爲人古闆、克忠職守,曾經和安遠侯趙飛龍乃是戰友,兩人同生共死,有着深厚的友情。
并且,淮安侯似乎還當過乾帝一段時間的貼身護衛。
這可是極大的榮譽,隻有身家清白,武力高強的人,才能擔任此職位。
李軒将淮安侯的信息大緻了解了一番後,倒也沒有多待,直接将隔音符撕下,離開了房間。
劉掌櫃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見李軒出來,不由迎了上來,笑道:
“厲兄,這是談完了嗎?”
李軒微微點頭:“嗯,多謝劉掌櫃引薦。”
“哪裏哪裏,看來厲兄和小侯爺是談妥了?”劉掌櫃試探的問了一句。
李軒點點頭:
“算是初步談妥了,後續還得再深入了解一下。”
這麽說,也是爲了後續和王文亮見面做鋪墊。
劉掌櫃雖然心中好奇,李軒和這小侯爺究竟談的什麽生意,不過這種涉及到隐秘的事,他自然不好多問:
“那就恭喜厲兄了,等哪天厲兄借着小侯爺的身份,和淮安侯攀上關系,那可就一飛沖天了。”
他還是覺得,李軒是想通過王文亮,和淮安侯王慶厚結交。
畢竟。
王文亮就是個纨绔子弟,除了這個身份外,就沒什麽地方值得花心思和其結交了。
“我也就是想在小侯爺面前混個臉熟,沒想這麽多。”李軒擺擺手,倒也沒有否認劉掌櫃的說法。
劉掌櫃聞言,越發覺得自己猜測是對的,又笑着奉承了幾句。
李軒和劉掌櫃寒暄幾句後,倒也沒有多待,又去其他商行逛了一圈。
隻可惜,逛了好幾個商鋪,都沒有再買到雷擊木。
李軒也沒有繼續逛下去了,确保身後沒人跟蹤後,便騎馬回到了院子。
交代了何雨竹一些事情後,他也沒有多待,直接返回宮内。
……
翌日。
趙娘娘的宮殿内。
李軒屏退了宮女,然後将昨天從王文亮這裏獲得的消息,盡數告訴給了趙娘娘。
趙娘娘聞言,抿了抿紅唇:“所以說,我父親真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李軒點頭:“按照王文亮的說法,背後肯定是有蹊跷的,隻是,這件事調查起來很麻煩,涉及到的人和勢力都非同一般,需要一些時間。”
趙娘娘甜美的臉頰露出沉吟之色,開口道:
“小軒子,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我入宮前,父親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什麽話?”
“父親對我說,讓我入宮後,務必小心皇後娘娘。”
“啊?什麽意思?”
李軒怔了怔。
怎麽皇後娘娘也牽扯進來了?
難道,趙飛龍這案子,還和皇後娘娘有關?!
這段劇情,對後續發展很重要,不出意外的卡文了,更新晚了一會,抱歉~感謝書友‘可樂灬灬雞翅’的打賞,感謝大佬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