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也曾有過嫉妒成狂,嫉妒你說和我在一起是因爲忘不了那個人,是想找個借口多見他幾面……”
說到這的時候宋爵還曾一度凝噎,情緒差點兒崩潰。
那種嫉妒成狂卻又無能爲力的感覺,事到如今他想起來還仍心有餘悸,那種錐心之痛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爲了不讓葉小幺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也爲了不讓旁邊的宋阙擔心,宋爵連忙把頭微微側開,深呼吸兩下,平複一下那逐漸難以自控的負面情緒。
等到情緒稍微平複一些之後,他才又繼續苦笑道,“我就在想,他到底哪裏比我好,可以讓你念念不忘……”
宋爵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明明是在上揚,可是眼尾卻是低垂的,聲音也低沉萎靡,蔫頭耷腦的,整個人帶着整個走廊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裏不能自拔。
“這……”
剛開始的舒遙确實存着看好戲的心情看着的,中間甚至還能置身事外的在心裏調笑兩句,但是當聽到這裏的時候,她就瞬間怔住了。
舒遙無語凝噎,擡手扶額狀,我天!宋爵你是不是傻!葉小幺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她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怎麽可能會浪費時間和你在一起呢,她說她喜歡闫晨你就信啊!你還真是天真的可怕呢!
那不過是她爲了委婉的拒絕你,無奈之下的拙劣的謊言罷了!
難道讓她給你說,你爸媽來找我了,說你太喜歡我,太愛我了,這樣會活不長的,所以我要跟你分開嗎?
開玩笑!如果這樣說的話,依你當時的性子,豈不是會立馬跟你家裏鬧翻啊,到時候幺兒不就成了加深你們家庭内部矛盾的罪人了嗎!
再說,當時你們确實都太年輕了,想法太天真,總以爲互相喜歡就能到永久,牽了手就能到白頭,從來不去考慮以後。
校服到婚紗,固然很浪漫,但也很遙遠,有多少人,走着走着,半道走散了,既然半道也要散,那爲什麽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結束呢,長痛不如短痛!
再說,倘若真的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那她最後說她後悔了,你爲什麽不信呢!
反而不告而别呢,一消失就是三年,三年後你這樣毫無征兆的卷土重來,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呢!
“以至于甚至怨恨,恨你翻臉無情,恨你薄情寡義,恨你你可以喜歡所有人,爲什麽就是不喜歡我呢!”
随着越說越多,宋爵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态度也愈發的尖銳,一時間他把之前隐藏起來的、所有的棱角全數暴露在她面前。
多愁善感,自卑不安,還很善妒,那是他從來不想、也不敢讓她知道的陰暗一面,但那卻是曾經最真實的他。
他又深吸一口氣,面帶苦澀道,“曾經一度我也想過放棄,想過不要再喜歡你了……”
”可是不行!我做不到!讓我不再喜歡你,簡直比死還難,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卻唯獨做不到不想你。”
“不管你如何傷害我,怎麽踐踏我的真心,可我還是忘不了你,還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們都說我有病,我确實有病,得了一種隻有你葉小幺能救的病,你知道嗎?”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願分開,但當時的那個情況,的确不适合……”
“我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出了問題,我怕我再留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所以縱然我萬般不願,但還是必須要離開。”
“三年,爲了能以一種更好的狀态去愛你,我忍了三年,努力了三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你,你讓我放開你,我做不到!我這輩子都做不到!”
宋爵越說越急躁,甚至說到最後,他的神情也越發癫狂,精神狀态也十分不穩定。
“阿爵……”
随着宋爵精神狀态的逐步變化,旁邊的宋阙神色也越發緊張了起來,太像了!真的很像三年前剛把他帶回來的時候!
剛開始的那個時候,他的情緒一直處于緊繃狀态,外界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他都草木皆兵的,十分敏感,甚至一度經常瀕臨崩潰的邊緣。
隻有跟葉小幺有關的東西才能稍稍安撫他的情緒,讓他緩解一些。
但是因爲他們回來的比較倉促,加上去收拾行李的是小四兒,小四兒當時由于對葉小幺的偏見和誤會很深,所以帶回來的東西裏跟葉小幺相關的并不多。
隻有一根頭繩,一根很簡單的純黑色頭繩,什麽東西都不帶,很便宜的很普通的那種,這還是夾在衣服兜裏小四兒沒發現,才不小心帶回來的。
就是這根頭繩和手機的相片陪他度過了曾經那段最難熬的歲月。
那段時間他甚至都喪失了求生意志,藥物幾乎都對他沒有任何作用,國内的醫生都束手無策。
畢竟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救不回來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人一旦沒了求生意志,身體機能也開始逐漸退化。
他們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日漸消瘦,形同枯槁,身體越來越差,越來越差,他們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然後帶他出國治療了。
幸虧他自己突然想通了,靠着對葉小幺的思念和執着挺了過來,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葉小幺捂着耳朵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放了下來,神情也不再是嬌縱任性,眼底不可忽視的緊張和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葉小幺此時淚早已模糊了雙眼,朦朦胧胧間擡手撫上他那痛苦不堪,甚至隐隐約約帶着一絲癫狂神情的容顔。
不僅沒有因爲他情緒陰晴不定而到半點兒害怕,反而語氣中也是止不住的心疼。
“阿爵……”
因爲宋爵曾經說過,不想聽見她跟他說對不起那三個字,所以,就算此時她内心再如何的悔恨交加,愧疚難安,她也有口難言,無法親口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我不知道……”
眼底的悔意早已不堪重負,并随着她輕輕晃動腦袋的動作,順着細嫩的臉頰滾滾而下,如同黃河決堤那般勢不可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