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思索了片刻後,微微颔首,随意指了洞檐處的一處空地,就讓姜知渺過去宰殺。
姜知渺也不客氣,徑直向他指的空地走去,待來到空地後,她蹲下身從腰間掏出匕首直接就将手裏的兔子開膛破肚了去。
王武站在洞口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視線也随着她的動作而移動,隻見她手法幹淨利索,絲毫不脫泥帶水。
那手法幹淨利落到極緻,多一刀都多餘,她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法就猶如庖丁在世,讓人心生佩服。
姜知渺将兔子收拾妥當後,簡單的處理完案發現場,就拎着兔肉往回去,在經過王武身旁時又割了小半隻兔子遞了過去。
“大人,這兔肉是孝敬你的,還望大人收下。”姜知渺笑着說道。
王武也不客氣,當即就将兔肉接了過去,說起來确實有些日子沒吃葷腥了,天天吃軟馍馍,沒有半點油水,現下有個開葷的機會他自然是樂意之至。
兩隻兔子肥的很,就算分給他一部分,剩下的肉也夠姜知渺幾人吃個肚圓。
寒暄了幾句後,姜知渺便邁着輕快的步伐朝着落腳點走去,剛處理好的兔肉也随着她的動作左右搖擺着,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肉,那可是肉啊,實打實的肉。
自從被下旨抄家後,就沒開過葷,每日不是清湯寡水就是硬餅子,嘴裏都快淡出鳥了。
他們目不轉睛地盯着兔肉,一個個都眼冒綠光,恨不得上前将兔子給生吞活剝了。
不過他們是有賊心沒賊膽,過個眼瘾罷了,可不敢頂風作案。
頂着衆人生吞活剝的目光,姜知渺面不改色的朝裏走去。
路過姜家人駐紮的地盤時,一道略顯做作的聲音傳了出來,隻見身着桃紅色衣衫的女子,一臉不認同的開口:
“姐姐,祖父祖母尚在,姜家衆多長輩可都在這看着呢,你就準備回去了?妹妹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自古以孝爲先,斷然沒有長輩健在,晚輩吃獨食的道理吧。”
“依我所見,姐姐應該留下一隻兔子孝敬祖父祖母才對,方才姐姐應該是忘了吧,妹妹知道姐姐肯定不是有意的,妹妹一片好心還望姐姐心領。”
姜知渺微微頓住,扭頭望向說話的女子,神色詫異,姜知黎?怎麽還在這蹦哒?這幾天還不夠累的?打主意都打到她頭上去了。
周明的事情她還沒有和她算賬呢,又開始找茬來了,呵呵,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
話說,姜知黎這幾天确實過的十分憋屈,原以爲趙氏的病隻發作一段時間就會平複下去,沒想到接連兩天都是如此,煩都煩死了。
雖然衙役指派柳姨娘來幫自己,但是壓根沒什麽用,這些天趙氏渾身癱軟,隻能靠她們二人生拉硬拽着走,她本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哪裏做的來這麽賣力的活?
這是她十幾年來過的最不如意的日子,每日累的像條狗一樣,還隻能吃些狗都不吃的硬餅子,一點葷腥都不見,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姜知黎眼冒綠光,目不轉睛地盯着姜知渺手裏的兔肉,此話一出,姜家衆人紛紛用譴責的目光看向姜知渺,希望她能懂點事,主動将手裏的兔子上交。
姜知渺是什麽人啊!怎麽會怕别人道德綁架,隻要沒有道德,别人就綁架不到她,她願意給是她的,别人主動要就要看她心情了。
姜知渺漠然冷視,站在原地毫無半點反應,姜知黎這是覺得她是軟柿子,盡拿自己捏?出城的時候她可都看見了,姜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們送來的吃的可不少。
盡按自己一個人薅?笑話,她就不給她能怎麽的?
看她站在原地沒有反應,姜知黎内心波濤洶湧,既然面前人沒有反應,她隻好主動出擊,調整好儀态後,她走到姜知渺身前伸出手,夾着嗓子說道:
“姐姐,快把兔肉給我吧,現在烤了正好可以給祖父祖母做晚膳。”
話落,隻見姜知渺一動不動,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猶如老僧入定般,如鍾似的筆直地站在原地,姜知黎地臉色頓時變了變,剛想出言諷刺,就被一個炮彈似的小人兒撞開。
“不許欺負我阿姐!”
明珠首當其沖,撐開雙臂擋在姜知渺面前,憤怒地盯着步步緊逼的姜知黎。
其餘的幾人也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圍在姜知渺周圍,他們眉頭緊鎖,表情嚴肅的環視着衆人。
“明珠妹妹,這說的可都是哪兒的話啊,什麽欺負啊,大家夥可都在看着呢,我連她一根手指哦度沒有碰到,我.我隻不過是善意的提醒罷了,都說好人難做.我.”
姜知黎雙手掩面,婉轉地哭泣着,瞬間激起了衆人心中的憐惜。
姜知渺嗤笑,有沒有搞錯,她還沒怎麽的呢,這就開始哭上了?看着四周忿忿不平的人們,她嚴重懷疑他們都是瞎的。
這分明就是演的,這都看不出來?都是些被兔肉蒙蔽雙眼的家夥,就是不知是心知肚明的蒙蔽,還是被人煽動的蒙蔽了。
“這位姑娘,此話差異,方才隻不過是明珠心急護姐而說出來的氣話,你又何必當真?”溫竹卿看着咄咄逼人的少女,低聲道。
姜知黎低着頭掩蓋住眼底的情緒,默了一陣後,悠悠地擡起頭,雙眸含淚的說道:
“你怎麽能誤解我,我沒有,我哭隻是因爲姐姐不聽勸,我爲姐姐難受罷了,我怎麽會因爲明珠妹妹的一句氣話而哭呢,我隻是,隻是難受罷了,哪會那麽斤斤計較呢,這位公子我想你是誤解我了。”
溫竹卿聞言,溫溫笑道:“真好心,還是有意爲之,隻有姑娘自己心裏清楚。”
姜知黎聞言嬌軀一頓,一行清淚從面頰上劃過,哽咽道:“你你怎麽能如此說我?我冤啊,我真的隻是好心,我.我.既然你都不相信我的話,那我隻有以死自證清白了。”
溫竹卿斜睨了女子一眼,平淡的說道:“既然姑娘願意以死自證清白的話,那溫某也就不攔你了,姑娘如此性情,想必定能名垂青史。”
話落,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到了地下姑娘也不用擔心,就算是溫某沒錢花,也不會讓姑娘沒錢花的。”
姜知渺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溫竹卿,好家夥,這嘴是真毒啊,原以爲是個溫潤少年郎沒想到居然變着法的怼人,她着實有些詫異。
姜知黎聞言面上一愣,雙手掩面無聲的哭泣,面上的神色幾經變換,再擡起頭,又換上了一副委屈的姿态。
“這位公子就算是想爲姐姐出頭也不是這樣的出頭法吧,你這是想要逼我去死嗎?我知道,一定是我礙了你們的眼了,你們不想看我,所以才想讓我去死,我.我.看來阿娘說的對,你們,你們确實關系不菲。”
話落,她故作真誠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姐姐,妹妹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于我才好啊,妹妹,妹妹一片好心,天地可鑒啊。”
“拜托,現在都流放了,尊卑貴賤那套就别拿出來耍了吧,我姜知渺把話放在這,要想吃好喝好那就各憑本事,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盯着别人手裏的肉。”
“怎麽的,别人的肉吃起來更香還是怎麽的,我告訴你們,我給那是我願意給,你們來要就要看我願不願意了。”
“要是有人聽不懂人話,就知道盯着别人的一畝三分地,那就别怪我不客氣。”
話落,衆人隻見她單手從洞壁上扒下一顆碎石,随着她手掌微微發力,堅硬的碎石瞬間便化爲齑粉。
一時間,洞内鴉雀無聲。
剛才那顆石頭少說也有五斤重,随便一捏就碎成粉了?這是什麽力道?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能擁有的?
姜知渺滿意地看着衆人驚恐的眼神,剛才露的這一手,威懾作用還是非常不錯的,既然之前都不長記性,那就讓他們加深加深印象,别一天到晚事事的。
這一手不僅将圍觀的衆人給鎮住了,三小隻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姜知渺将石頭瞬間捏成齑粉。
他們十分配合的發出驚呼,哇哦~阿姐不愧是阿姐,力氣好大啊,他們以後也要和阿姐一樣力氣大。
要是他們力氣大了,就可以保護阿姐不被欺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