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辭體會到了狼人殺開挂的快感。
誰的身份牌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但悲催的是。
這個狼人殺的規則不太一樣。
跟自己一起玩的全都是高端玩家,從目前來看,隻要有人看自己不爽,就能對自己造成生命威脅。
而自己。
沒有投票把他殺了的權力。
有些蛋疼。
他攥着藥瓶,瞅向趙憐:“女俠!這藥,還有多餘的麽?”
“你當大白菜啊?就一顆,愛吃不吃,不吃還我。”
趙憐态度有些不友好。
趙辭若有所思,現在這人的标簽是“趙憐(趙煥)”,按理說應當是老登的思想占據了趙憐的軀殼,不過表現卻跟女子一模一樣。
不得不說。
老登模仿女人還真有一手。
不過也正常。
趙憐是他的胞妹,模仿得像實在太正常了。
隻是……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居然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現在明顯不是他多問的時候。
他隻是找了一個距離兩人都不近不遠的地方坐下,坐姿看起來頗爲自然,但卻是随時可以發力的姿勢。
看起來對兩人都頗爲戒備。
現在……他跟阚天機的馬甲不熟。
趙憐大喇喇地坐在阚天機的對面,頗爲潇灑地灌了一口酒:“老頭,我見過你很多次,混哪個堂口的?”
阚天機看起來頗爲陰郁:“老夫爲何要向你解釋?”
陰恻恻的,像個魔教小boss。
趙憐也不生氣:“沒事,就是問問!我也是混五行獄的,跟伱的勢力接觸過幾次,感覺規模不小,就尋思你背後勢力應該挺強,所以就問問。”
阚天機冷哼一聲:“老夫白手起家,背後哪裏來的勢力。”
“白手起家?”
趙憐來了興趣:“這麽說,你實力很強了?”
阚天機擺了擺手:“強談不上,不過是幼年有幸學過幾手仙法,收拾一些所謂的世俗高手沒有問題。”
仙法……
趙憐若有所思,目光移向趙辭:“聽說荊妃就是仙門裏的人,也難怪你會幫這個十皇子。”
阚天機反問:“我幫他自是正常,你幫他又是受的誰的指使?”
趙憐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變得有些低沉:“故人後輩,自是要幫一些忙的。”
“哦……”
阚天機若有所思,卻沒有再接話茬。
【趙憐(趙煥)的當前願望】:不管眼前之人是阚天機,還是瀛洲仙島傳人,都要讓他認爲我是趙憐。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我是真的符X1。
【阚天機的當前願望】: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趙憐,都要讓他認爲我是瀛洲仙島傳人。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我是真的符X1。
趙辭:“……”
我也真的服!
他念頭微動。
趁着兩人沒有繼續說話。
悄悄摸摸打開了藥瓶,好像要氪丹藥。
“等等!”
阚天機叫住了他,虛手一招就把藥瓶奪了過去,湊在鼻尖嗅了嗅,這才神色稍緩,把藥瓶重新丢了過去:“吃吧!”
趙憐眉頭緊皺:“你信不過我?”
阚天機反問:“我爲什麽要信得過你?”
趙憐:“……”
她似乎生出了一絲怒氣:“不好玩,不玩了!”
說罷。
直接站起身。
轉身看向趙辭:“趕緊把藥吃了,我該走了!”
趙辭反而把瓶塞給塞了回去:“不吃了?”
“爲何?”
“信不過你們!”
“那你剛才還吃?”
“剛才怕死,但我現在怕你們在給我演雙簧!”
“……”
趙憐目光微凜,感覺趙辭也信不過這個小老頭。
她思忖片刻,擺了擺手道:“不吃就不吃吧,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毒發身亡可别怪我。”
說罷。
直接騰空而起。
待到她的氣息完全消失。
趙辭盯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久,腦袋裏面滿滿都是問号。
這就走了?
老登此行,難道隻是爲了試探阚天機?
不太對。
他總感覺老登還有别的目的。
至于什麽目的……
字幕上沒寫,他不知道。
阚天機似笑非笑道:“你小子,演得不錯!”
趙辭嘿嘿一笑:“比不過您老。”
如果記得不錯的話,當年的趙憐與項天歌還有阚星日關系頗爲不錯,若趙憐與阚天機遇到,關系理應是融洽的。
所以,趙辭需要給阚天機一個表達戒備的機會,也需要給自己一個表達對雙方不信任的機會。
阚天機有些好奇道:“你小子到底知道多少東西,爲什麽要那麽演?”
趙辭笑嘻嘻道:“我啥也不知道,就是猜想過一些事情。那人我不知是敵是友,但您老也是我實打實的嶽祖父,您不想身份暴露,我就把水攪渾,肯定沒有什麽問題。”
阚天機忍不住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擺了擺手道:“快把藥吃了,是真的。”
“不用!”
趙辭把丹藥揣進懷裏:“我自己能解毒,還是留給需要用的人吧!”
“留給誰?諸葛霄還是蕭慎客?”
“不知道!還有一段時間,等會再爲難。”
趙辭搖頭,随後鄭重地向阚天機行了一個禮:“還請嶽祖父告知事情的真相!”
“真相……”
阚天機念叨着,失神了一陣,才苦笑搖頭道:“若我知道真相,何須以這個面目見你?”
趙辭心頭一跳:“您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您……”
“不過是目力不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
“比如……”
阚天機看向趙辭似笑非笑道:“比如焚天烈焰,與子同歸,執銳破軍,戰血沸騰,還有……天魔紋?”
趙辭:“!!!”
他懵了,自己這位嶽祖父,說的赫然就是自己已經刻錄的陣基。
這個事情可是極度保密的,除了這件事的直接參與者,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甚至連自己的幾個府官都沒有告訴。
老爺子是從哪知……
不對!
不是從哪知道的!
這連天魔紋都知道,指定是自己看出來的啊!
“您……”
“别說我了。”
阚天機凝視着他:“你小子還娶落棠麽?還是想娶那個妖女?”
趙辭:“……”
他麻了。
可仔細一想實在太合理了,老爺子能洞察所有神紋,沒道理看不穿小阿姨的身份。
現在又看到一群魔教中人幫自己,哪還猜不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隻是……
他知道自己成了魔教的大佬,也猜到了自己跟小阿姨的關系,爲何還要這麽幫我?
這老爺子到底拿的是什麽牌?
阚天機見他噎了半天說不出話,忍不住罵道:“一個大男人支支吾吾的像什麽話?落棠那丫頭是個木頭,你小子也不想些法子讓她開花。老夫也不想強人所難,就問你一句話,若落棠不負你,你可願護佑她一生平安?”
趙辭立馬保證道:“隻要小子沒死,定竭力護落棠周全。”
“這還差不多!”
阚天機終于松了一口氣,對于這個孫女他也是相當頭疼,當爺爺的都那麽送助攻了,結果她在十王府住了那麽久,愣是跟自己的未婚夫手都沒牽過。
算了,強求不得。
世界上怎麽修煉都修煉不會的笨蛋那麽多。
不擅長男女之情的笨蛋也不在少數。
很明顯,自己孫女就是後者。
隻要趙辭敢做出這個承諾,他就放心多了。
趙辭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老爺子,您既然能看穿别人的神藏,那我父皇……”
“你那個對自己兒子掏心掏肺的父皇?”
“呃……”
“不知是哪裏來的邪術,不過君王向來心狠,這倒也算正常。”
阚天機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是更想知道真相,還是更想安安穩穩活着?”
趙辭思忖片刻:“如果不知道真相,我恐怕很難活得安穩。”
阚天機陷入了沉思,沉默了良久才問道:“你想聽故事麽?”
“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從前有個大族庶子,名叫項天歌……”
阚天機神情有些緬懷,不疾不徐地講了一個天才崛起的故事。
這個故事的題材,趙辭很熟悉,完全就是府争的事情。
不過内容卻是全新的。
那時的趙煥剛登基不久,出于喜愛力排衆議,幫自己的胞妹開了府。
然後,因緣際會募到了一個名叫項天歌的府官。
那屆府争,比如今的府争要單純得多,趙憐的府表現頗爲不錯,除了項天歌的天品肉身神紋之外,也沒有太多驚豔的地方。
直到他們三年府争即将結束的最後一個任務,他們把宗人府任務簿中最高的任務領了。
這個任務曾高居榜首數百年,内容是……尋找另一半失落的國玺。
是的!
大虞國都南遷的時候,國玺破裂一分爲二,之後的曆代虞皇都隻有一半,另一半不知遺失到了哪裏,失落的半塊國玺,也成了皇室的心頭病。
後來他們找到了線索,決定深入失落的北域,這行動極其危險,不适合大批人一起乾王,隻有修爲最高的項天歌和趙憐輕裝上陣。
過程如何,沒有人知道。
但結果是好的。
那半塊國玺找回來了,項天歌封官之後,便直接閉關了許多年。
出關的第一戰,就是魔君差點打穿皇宮那一次。
說到這裏的時候,阚天機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應該知道他爲什麽能夠修爲暴漲吧?”
趙辭咧了咧嘴:“殺戮法則?”
“殺戮法則,無非是外人根據他的生平,自行取的名字,其實項天歌并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阚天機搖頭笑了笑:“不過那威力通天的法則,本來就沒有名字,叫殺戮法則也沒有什麽不可。”
趙辭深吸一口氣:“所以說,這殺戮法則的神紋,就是他們在尋找國玺的時候找到的?”
“八九不離十。”
“這個地方在哪裏?”
“除了皇帝以外,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死了。”
“……”
趙辭眉頭微蹙,感覺他的表述有些貓膩,聽起來……好像死了很多。
他忽然打了一個激靈:“當年我老舅帶兵反攻龍淵四國,一反常态想要殺入北域腹地,是不是就是爲了這個東西?”
阚天機神色凝重:“九成!”
“您是怎麽知道的?”
“落棠的父親,臨終前施展了托夢秘術,遙寄回臨歌一縷殘魂。”
“……”
趙辭看着他滄然的雙眸,久久說不出來話。
果然!
那一戰,雙方都損失慘重,項天歌率領的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不懂!
那個地方明明能幫人掌握殺戮法則,明明就是提升國力的絕佳手段,爲什麽老登會設計讓自家軍隊和元帥全軍覆沒?
而且……
這麽一個好地方,爲什麽項天歌要守口如瓶?連阚老爺子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要知道阚星日當時可是項天歌的軍師。
更離譜的是。
被老登奪舍的趙憐剛才明明露了面,可老爺子還是說除了皇帝,其他人都死了。
趙辭忍不住問道:“不是說長公主趙憐還在閉關麽……”
“已經出關了,剛才那個就是。”
“那您……”
“她已經被奪舍了,我也不知道她的意識是否還存在。”
“嘶……”
趙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清心寡欲無意權謀的阚天機,居然已經看穿了這麽多事情。
他忍不住問道:“您是怎麽知道她被奪舍了?”
“殺戮法則的神紋,我見過。”
“她已經修煉出來了?”
“已經修煉出了一半。”
“這……”
趙辭後頸有些發麻,他曾經設想過,隻要自己正常加點發育,憑借着天品巅峰的肉身神紋,外加上五系主修全都圓融境,隻要再凝一個差不多的靈台神紋,就算沒有掌握法則,也能成爲大虞第一高手。
雖說,這種程度的第一高手,無法對其他修煉者做到降維打擊。
但應該也能讓老登忌憚。
可現在……
他不解道:“這也無法作爲她被奪舍的根據啊!”
阚天機聲音低沉道:“在你父皇靈台處,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分毫不差!其中一個,應當是用秘法做出來的投影,你猜哪個是投影?”
趙辭:“……”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有此神紋,又是胞妹,老登怎麽可能不用換髒秘典?看來李公公已經完全把護法的手段學到手了。
這世上。
沒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神紋,即便用的是相同的紋基,神紋也會因爲個體差異産生不小的變化。
一模一樣,便隻有投影來解釋。
投影怎麽做的,他不是很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老登那邊有兩個掌握一半殺戮法則的高手,尤其是老登本尊,汲取了無數髒腑精元,五行神紋更是疊加了好幾層,比起天階怕是也差不了太遠。
再加上掌握一半殺戮法則的靈台神紋。
日……
這特麽能打得過?
阚天機沉吟片刻:“若我猜得沒錯的話,魔君曾修煉出另一種法則,如今你已經深入魔教,可有把握将這法則修煉出來?”
“不知道,隻能說有希望。”
趙辭實話實說,他也不确定饕餮符能不能把毀滅法則的神紋煉化。
畢竟……這玩意兒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不算食物。
阚天機見他要自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暫時做不到,那便勿要傷神,先去看看人質吧,隻有他們活着,前方才能止戰。”
“嗯!”
趙辭站起身,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可這些人,隻能留住一個,如何能用來止戰?”
阚天機笑着搖頭:“倒也未必!”
趙辭眼睛一亮:“您有辦法?”
“沒有!”
“……”
“不過我給他們占過一卦,都是逢兇化吉之相,你且安心等着,他們毒發之前,必有貴人上門相助。”
“啊?”
趙辭眼角抽了抽,感覺這老爺子跟開挂一樣,他忍不住問道:“您能不能幫我算算,我能活多久?”
阚天機若有所思:“十七歲!”
趙辭:“!!!”
十七歲。
是去年!
難道他也發現了其實我是穿……
阚天機目光微微有些疑惑:“你小子先天命格孱弱,本應活不過十七歲,卻古怪地撐了過來,之後的每天都是大兇之兆,卻偏偏安穩活到現在。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你……便是那個一。”
趙辭:“……”
哦!
那沒事兒了!
阚天機擺了擺手:“去吧!那些人質,随你怎麽處理,但是趙雍,你得給我囫囵留着。”
“有用?”
“有大用!”
“好嘞!”
“處理好之後,盡快凝結神紋吧!”
“是!”
趙辭點了點頭,目送阚天機跳到了上方的斷崖,便轉頭進了山洞。
山洞之中。
滿滿都是絕望的氣氛。
按理說,這裏面有不少人都筋斷骨折,應當有不少慘嚎聲才對。
但這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哪怕是被抽去手筋腳筋那四人,也隻是癱在地上,雙目無神,看起來就跟死狗一樣。
趙辭倒是知道因爲什麽,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明顯是被抛棄的絕望更讓人痛苦。
這些人,都是各大族的天之驕子。
心心念念爲家族建功立業。
可現在。
他們爲了家族冒險做了許多事,最終淪爲人質。
家族卻絲毫不顧忌他們的死活,甚至還要下毒解決他們。
是!
他們是大族的人。
但首先。
他們是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會完全把自己當成工具。
“殿下!”
阚落棠神情有些焦急:“那個人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
趙辭搖頭:“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阚落棠秀眉緊蹙:“你的那位手下說的沒錯,這毒已經深入血髓,除了把血放幹我想不到其他辦法!這毒倒是不痛苦,但中毒的人意識都會逐漸渙散,尤其是那些剛才傷到過元氣的。”
趙辭嘴角微抽,那個老六還真狠啊,真麽多天才子弟,說毒死就要毒死?
但不得不說。
這辦法還真有用。
想讓人質完全失去作用,那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讓人質死。
現在前線尚在僵持,是因爲四家高手還心存希望。
一旦毒發的時間過了,那激戰必将爆發。
這個結果。
誰都不想看到。
畢竟攢一些家底不容易。
也不知道老爺子算的準不準,難道真能天降神人把這些人的毒全給解了?
他心裏沒底。
右手不自覺地探進懷中握了握藥瓶。
如果沒有阚天機說的情況。
那他隻能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
救誰!
老爺子說,要幫他留一個囫囵的趙雍。
但如果救人,他是肯定不會救趙雍的。
諸葛霄。
蕭慎客。
艱難二選一。
選誰都有正當的理由,但放棄任何一人,都會遭受内心的譴責。
此刻,兩人的狀态要比其他中毒的人好很多。
正打着坐運功祛毒,态度頗爲積極。
不管怎麽說,都應該能夠延緩一下毒發的時間。
趙辭也不知道說什麽,暫時将解藥留在懷裏,自己也盤膝坐下,準備運功祛毒。
卻看到三雙眼睛,正不忍地看着自己。
“殿下……”
“老闆……”
“老趙……”
趙辭咧了咧嘴:“我還沒出事兒呢,你們怎麽跟奔喪一樣?放寬心,能有什麽事兒?”
随後。
便直接閉上了眼睛。
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想别的!
……
山林之中。
滿是血色。
黑袍青年鼻子動了動,臉上布滿了驚疑之色。
不自覺的。
黑金色的肝木神紋不受控制般亮起。
明暗交錯,頗有節奏感。
就像是呼吸一般。
每次呼吸,都會從周圍汲取一抹毒素。
青年閉着眼睛,神情無比享受,過了好一會兒,才将周圍的毒素吸收幹淨。
“呼!”
他籲了一口氣,享受得渾身都在冒煙。
血淵。
這種高品質的毒物,對他簡直是大補,也幸虧他的天階毒紋能夠調動一切毒素,不然還真未必能夠如此高效地将毒素剝離出來。
沒想到,居然能在五行獄遇到血淵。
本來剛突破,他需要很久才能鞏固修爲,但這一波毒補,讓他的進度足足提了一半。
不過……
人呢?
這裏的人呢?
楊墨飛快查看附近痕迹,結果越查越心驚。
這處戰場,交戰的雙方必然是大族子弟,這些招式真的太熟悉了。
尤其是……
他站在一個樹幹前,看着上面的洞穿槍痕,目光不停閃動起來。
這槍痕,隻有一半是槍頭實體造成的,另一半則完全是真氣洞穿的。
按理說。
如此強勁的力道,這棵樹斷然沒有存活的道理,但這棵樹就是活得好好的。
霸王透龍槍。
而且是趙辭修煉時特意改良的版本。
他追求的,就是将收放自如與極緻的破壞力融合。
除了他,沒有任何人用這種方式改良霸王透龍槍,也沒有人有這麽改良的底氣。
因爲項氏的霸王真氣太過剛猛,強行收隻會讓威力大打折扣。
而修煉其他真氣的,又很少修煉項氏槍法。
所以,隻有趙辭。
“壞了!出事了!”
楊墨神情一凜,飛快順着腳印朝某個方向趕去。
血淵之毒,如果沒有解藥,隻有用毒的頂尖高手才能自解。
否則。
除非頂級毒體出手汲走血液内所有毒素,不然中毒者隻有死路一條。
很明顯。
他不覺得趙辭能解這個毒。
還人情的時候。
到了!
他心中半是擔憂,半是急切。
循着腳印飛快趕路,越朝前趕,他臉色就越凝重,額頭上都滲出了絲絲汗水。
這得多少人啊?
五行獄裏面要打仗了?
不行!
得盡快趕路。
不然趙辭可能連毒發時辰都挨不到就被人砍死了。
楊墨腳步越來越快。
直到某一刻戛然而止。
他看着擋住前路的黑袍男子,不由皺眉道:“皇甫嵩?”
皇甫嵩轉過頭,臉上的皺紋擠出一副僵硬的笑容:“聖君大人,你這是要去哪?”
楊墨哼了一聲:“本座要做什麽事情,需要向你報備?你心中既然已經清楚,又何必明知故問?”
一聽這話。
皇甫嵩臉色變得無比陰郁:“您應該清楚,隻要趙辭一死,我們前路所有的阻攔都将煙消雲散。您現在……是在自毀前程!”
聽到楊路說用了血淵之毒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太妙。
因爲楊墨對萬毒無比敏感,而此時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血淵之毒一出,必将吸引楊墨的注意。
楊墨從來不是一個蠢人。
看到現場痕迹後,不可能猜不到發生了什麽。
所以,他一直在這條必經之路上等楊墨。
不出所料。
真等到了!
看着楊墨執拗的表情。
皇甫嵩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已經飙到了頂峰,絲絲戾氣在眼眸中若隐若現。
楊墨卻分毫不讓,就這麽靜靜地跟他對峙着。
足足一刻鍾。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終于。
楊墨有些不耐煩了:“本座已經說過了,你的人情我會還,趙辭的人情我也要還。若你今日攔我,那便是逼我違反原則。我的原則一打破,還要不要幫你殺趙煥,我可就真的不确定了。”
皇甫嵩:“……”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快氣笑了,沒想到楊墨爲了資敵,居然直接出言威脅自己。
一時間,他表情無比猙獰。
但猙獰中。
又帶着一絲幹巴巴的笑容:“聖君言而有信,屬下當然是鼎力支持啊!聖君莫要誤會,屬下在這裏等聖君,就是爲了幫聖君找趙辭。這一路上太危險了,若沒有屬下護送,您恐怕很難抵達地方。”
楊墨:“……”
……
山脈之上。
半空之中。
趙憐靜靜坐在懸浮的飛劍上,靜靜地觀察地面的一舉一動。
她一直懷疑那個小老頭就是阚天機。
但今日的表現又不太像。
不确定。
再看看。
反正也不用急于一時。
雖說有那小老頭護着,十王府很難垮,自己也很難讓趙辭老老實實修煉腎水神紋。
這種情況。
自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剛才動了擊潰小老頭的念頭。
但又很快打散了。
雖然她笃定自己一定能赢,但那小老頭實力也很強,自己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并且,免不了打草驚蛇。
這次她過來。
主要是爲了魔君!
楊路放毒。
是他安排的。
爲的就是擊垮一衆天才,讓他們成爲魔君的最佳進補物。
事情的發展也不出她所料。
魔教的人雖然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她發現了端倪。
這些人,果然将這些瀕臨死亡的天才護住了。
而且看樣子。
是用的荊妃的名義。
正好取信了趙辭。
這巧合。
簡直完美!
趙憐嘴角瘋狂上揚,靜靜地監視整個地面。
如果魔教之前創造各種各樣的死亡意外,真的是爲了給魔君進補的話。
那……
魔君這次必定會前來進補。
所以很簡單。
誰趁機過來進補,誰就很有可能是魔君。
到時出手一試,天魔紋一出現,便能徹底斷定了。
等!
就在這裏等。
不知過了多久。
趙憐感應到了兩個十分隐晦的氣息,繞小道朝山洞的方向趕去。
其中一個頗爲弱小。
而另一個……
“趙嵩!”
趙憐雙目大亮。
由皇甫嵩親自護送。
此人若不是魔君。
還有誰能是?
~~~~
作息崩了,精神狀态萎靡。
今天少一些。
後面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