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停的時候,一定要停,莫要放肆……”
趙辭握着顧湘竹的腰帶,腦袋暈暈乎乎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麽顧湘竹會這麽主動。
借着灑在房屋内的月華。
他看着顧湘竹,這張臉依舊明豔動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隻是比起之前多出一絲不曾有的妩媚。
恍惚間,竟和她在極樂夢中的形象有些重合。
“可是……”
趙辭喉頭聳動一下:“這樣不會影響你修魔功麽?”
顧湘竹白了他一眼:“隻要你不放肆,便不會影響我心境。當然,若你不想,那我走……啊!”
她低呼一聲,腰帶已然被扯開。
衣襟散開,身體也在趙辭輕托之下,輕輕倒在床榻之上。
雖說以前也這般親近過。
但今日的慌亂,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她貼着趙辭的胸膛,中間隻隔着薄薄的衣物,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還有有力的心跳聲。仿佛戰場上的戰鼓,每一個鼓點,都能讓她心中多出一絲緊張感,呼吸愈發急促,體溫也漸漸變高。
她摟着趙辭的脖子,卻有些不敢注視他充滿占有欲的眼睛。
便側過臉去,不與他對視。
卻不曾想,剛側過去,便感覺脖頸上一陣溫熱。
全身的血液連帶着思維都好似要湧過去,大腦之中空白了許久。
等回過神的時候。
身上便隻剩下了難以蔽體的單衣。
肌膚雪白,體态綿綿如雪山。
已然有攀登者拾階而上。
試圖會當淩絕頂。
“伱……”
顧湘竹有些慌亂,忍不住出聲。
趙辭停下動作:“要停麽?”
顧湘竹語塞,這才哪到哪,若這樣就要喊停,豈不是說明自己心境本來就不穩。
隻是……
心跳得好快。
快得讓她氣息都難以控制平穩。
趙辭側着身,靜靜地看着她的身體,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隻屬于自己的藝術品。
顧湘竹有些羞怒:“我還尚未喊停,你怎麽就停了?”
趙辭笑了笑:“其實我想搏一搏。”
“搏什麽?”
“搏我能夠扛住一切外來的壓力,成爲一個絕巅強者,然後……完全擁有你,不至于在這個你本應幸福的時刻,卻小心翼翼地像一個賭徒。”
“傻話!”
“不是傻話,我真是這麽想的,隻要我夠強,便能做到你想做的所有事,你隻需做你喜歡做的事情便好,又何必去苛求修魔的心境?”
“可我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修魔。”
“你!”
趙辭有些生氣:“你不信我便不信我,又何必找這種借口搪塞?”
顧湘竹笑着撫摸着他的臉:“我自然是信你的,哪個墜入情網的男子,沒說過幾句沖動之言?雖說大部分都會後悔,但我信你說的時候是真心的。
我也相信你有這樣的潛力。
隻是,莫要低估這世道的兇險。
還有……”
她在趙辭面頰上吻了一下:“我可從未想過當一個小女人,聖教的夙願隻能由我完成。”
趙辭忍不住道:“便是懸劍閣能立起來,穩定住規則也不是一代兩代人的事情,功成不必在你,爲何一定要……”
顧湘竹辯駁:“我說了!我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修魔。”
趙辭用力一捏:“那你今日又爲何這般?這對你的心境百害而無一利。”
顧湘竹輕笑:“當然是給你這個小騙子一顆糖,騙你爲我做事啊!喂你一個糖而已,你該不會真以爲能影響到我的心境吧?哎……你要做什麽?”
她驚呼一聲,忽然感覺到趙辭的動作粗暴了起來。
趙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吃糖!”
随後俯身。
顧湘竹:“!!!”
纖長的十指輕輕攥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跟趙辭說這些可能激怒他的胡話。
明明可以不用說的。
這小騙子,報複心好像生了起來。
待會很有可能要做過分的事情。
不。
現在正在做過分的事情。
此時此刻正發生的事情,在他極樂夢裏面發生過。
隻是,夢中的感覺沒有那麽真切,而且封閉着九成的五感。
但現在,她不敢封閉五感,要密切地警惕趙辭,不讓他趁自己不備突破了底線。
隻是這感覺……
他怎麽會這麽多下流的小動作?
但,
但是沒有關系。
隻要在底線之上,他想要的都給他吧,就當補償了。
反正不會影響自己的心境……
顧湘竹忽然感覺自己兩個腳踝被一隻手抓住擡了起來。
壞了!
要突破底線。
她忍不住道:“你……”
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這底線又好像沒有突破。
趙辭輕哼一聲:“怎麽?影響你心境了?”
“沒,沒有!”
顧湘竹側過臉,不敢看他。
的确沒有突破底線。
但這條底線,卻像是琴弦一樣,被他反複劃撥。
她有些崩潰。
顧湘竹!
你在做什麽啊?
良久良久。
風雨停歇。
顧湘竹迷茫地看着屋頂,已經有些懷疑人生。
趙辭則是不知道從哪裏取來了一方溫熱的毛巾,幫她擦拭光潔的小腹。
顧湘竹忽然一個激靈,眼神恢複了焦距,試圖坐起身:“我該走了。”
“可是我想抱抱你……”
“你想的是抱我麽?”
“對!”
趙辭點頭,捧過她的臉與自己對視:“相比于一起入睡,我更希望能與你一起醒來,這樣才會有一種你是我妻子的感覺。今晚别走,好不好?”
顧湘竹:“……”
趙辭:“不會影響你心境的。”
顧湘竹:“……”
猶豫許久。
她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趙辭肩頭。
“睡吧!”
“不舍得。”
“不舍得也要睡。”
“好……”
顧湘竹看他閉上了眼睛,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卻不曾想。
剛閉上沒多久,他又睜開了。
她有些愠怒:“不是說好睡了麽?”
“說完最後一句話就睡。”
“什麽?”
“剛才我說的那句話,我會變強,很強很強!你别修魔了,當我妻子好不好?”
“你不睡我睡了!”
顧湘竹閉上眼睛,拒絕交流。
心中卻是一團亂麻。
過了許久。
她聽到趙辭的呼吸聲漸漸平穩了下來。
這才緩緩睜開眼。
躺在堅實的臂彎中,她心中冒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腦海裏也不是那麽亂了,但趙辭剛才說的話卻愈發清晰。
我會變強。
很強很強。
你别修魔了。
當我妻子好不好?
“我……”
顧湘竹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很願意相信趙辭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隻是……
聖教夙願,豈能假手于人?
是!
懸劍閣就算立起來,重新訂立的規則也需要兩代三代才能穩固。
功成的确不必在我。
但若我都沒有完全投身。
又如何能保證後人能做得到?
“可是我……”
顧湘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有些掙紮。
她想讓趙辭少吃點虧。
是因爲,她來的時候,已經确定讓趙辭吃大虧。
正如月娘說的那般。
在趙辭融合殘魂之前,就對他使用移情大法。
這樣。
絕對是最穩妥的選擇。
她就是奔着這個來的。
隻是中途改了主意。
覺得這麽對他太殘忍了些。
所以,要先補償一下。
可補償完之後,還是沒有狠下這個決心。
她輕輕歎了口氣。
有些幽怨地看了趙辭一眼。
這小騙子心滿意足了,倒是睡得香甜。
一點都不想想我能不能睡着!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心聲。
趙辭摟着她的手臂更緊了些。
……
翌日清晨。
“咣!”
“咣!”
“咣!”
“老闆!開門!”
“快開門!落棠回來了。”
天還沒亮,熟悉的祝璃砸門聲就響了起來。
按照經驗來說,如果三息的時間不應,門必定被踹開。
趙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已經放棄掙紮了,靜等着祝璃踹門。
但……
這觸感怎麽回事?
他整個人都清醒了,驚愕地看着懷裏的顧湘竹。
顧湘竹眼圈有些發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趙辭麻了:“你,你沒走……”
顧湘竹嘴角微微揚起:“你不是說想要跟我一起醒來?你還沒醒,我怎麽能走?”
趙辭:“……”
砸門聲戛然而止。
壞了!
他連忙拉起床簾。
床簾剛剛落下,門就被祝璃踹開了。
然後一路小跑跑到趙辭的床前:“老闆你還沒醒啊?咦,怎麽床簾也拉着?”
說罷,一把拉開。
趙辭:“……”
側身而卧。
背對衆生。
他人麻了。
但好在顧湘竹已經鑽進了被窩,濕熱的呼吸打在他胸膛上,讓他本就不慢的心跳,愈發跳動的厲害。
雖然她身材頗爲高挑,但畢竟比不得主修肉身的他來的魁梧。
這般側身擋着,從背後應該也看不出什麽。
隻是……下一步祝璃就是掀被子啊!
“老闆!太陽都曬屁……”
“我昨晚吐身上了,現在沒穿衣服。”
趙辭急中生智。
祝璃愣了一下,已經攥住被角的手戛然而止。
她後退幾步,撓了撓頭道:“老闆,落棠從北三郡回來了,現在正在宗人府。最近她在北三郡有很多發現,我先給你講……”
趙辭趕緊打斷:“等她回來再講不行麽?”
祝璃有些不滿:“提前讓我這個首席府官代爲彙報一些不行嗎?”
“不行!”
“小氣包!”
祝璃哼了一聲,便朝外面走去。
趙辭終于松了一口氣。
卻不曾想,她才剛沒走幾步。
門外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咦?祝璃,殿下的門怎麽開着,人已經醒了麽?”
“醒了!不過還沒起。落棠,等他起了你再彙報吧!”
“不用了!今天先讓殿下醒醒酒吧!”
趙辭:“呼……”
還是阚落棠懂事。
阚落棠話鋒一轉:“其實也沒有很多事情,我簡單給殿下講講,殿下躺着就行。”
祝璃點頭:“也是,你是他未婚妻,也不用那麽正式。”
接着。
兩個腳步一起走到了床前。
趙辭:“……”
阚落棠見他背對着兩人,忍不住有些驚疑:“殿下,你身體……還好麽?”
“隻是喝的有點多,沒問……嘶!”
趙辭發出一聲輕嘶聲。
阚落棠有些擔憂:“殿下……”
“沒,沒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趙辭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北三郡發生什麽事情了?”
阚落棠這才說道:“最近五行獄的入口現世的頻率和方位有些異常,我查看了阚家先輩的記載,應當是達到……”
“嘶……”
“殿下,你……”
“沒事兒!你繼續說!”
“……是這樣的,阚家先祖推測,五行獄應該是前朝關押犯人的地方,裏面兇險之地甚多,凡是死在裏面的,屍身都會重歸五行。
之後,五行獄滋生了很多異寶,經常有尋求富貴之人冒險進入。
隻是裏面埋葬的性命比被拿走的異寶都要多。
所以大概每隔兩三百年,五行獄中五行都會爆發一次,誕生許多靈物與福地。
現在……我已經觀察到前兆了,這對于我們來說,可能是個機遇。”
“嘶……”
趙辭趕緊改口,換了一個震驚的語氣:“竟然還有此事?今日我不休息了,你也從那邊回來,先稍微休息片刻,我過會就過去,咱麽一定要好好商量。”
“好!”
阚落棠古怪地看趙辭了一眼,不過還是拉着祝璃離開了。
嘭!
門關上了。
趙辭掀開被子,怒道:“你這是在幹什麽?”
顧湘竹側着身子,托着香腮,似笑非笑道:“隻不過是做了一些昨晚你做過的事情,很過分麽?”
“啊這……”
趙辭噎了一下:“倒也不過分,可是有外人在,萬一被發現……”
“那不正好?”
顧湘竹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正好讓你未婚妻看看,你昨晚做了什麽好事。”
趙辭:“……”
别搞!
老弟我已經汗流浃背了!
自己知道顧湘竹的真實身份。
别人可不知道啊!
顧湘竹掩嘴輕笑:“昨晚你說希望我做你妻子的時候,可沒想過如何向外人解釋。而且……若按我的想法,你想娶幾個,我都不會管你。但若你執意要我做你正妻,想處理自己的後院就難了。”
趙辭噎了一下:“我根本就……唔?”
顧湘竹親了他一下:“事情比你想得麻煩的多,說甜言蜜語前先考慮清楚吧,小朋友!”
她輕輕拍了拍趙辭的臉頰。
便坐起身,不急不慢地穿上自己的衣物。
趙辭看得目光一陣發直,剛才被撩撥起來的心緒本來就未平靜下來,現在……
顧湘竹白了他一眼:“怎麽?又想沖動說什麽胡話麽?”
“沒!”
趙辭搖了搖頭:“我給你紮頭發!”
顧湘竹:“……”
她顫了一下。
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隻是任趙辭溫柔地将她長發盤起。
過了一會兒。
盤好了。
盤的并不是很精緻。
顧湘竹輕輕吐了一口氣:“這次春狩,你要小心。”
“嗯!”
“春狩結束之後,不論結果如何,立刻來找我。”
“好!”
趙辭點頭,又忍不住問道:“可是春狩還有小半個月呢,這段時間你不見我了?”
顧湘竹沉默了一會兒,僵硬地吐出兩個字:“我要閉關!”
心境太亂了。
至少要靜修半個月。
趙辭又問道:“春狩之後,有人要針對我麽?”
顧湘竹有些煩躁:“你别管那麽多!過來找我便是!”
魔教那邊,水墨和幾位護法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這次春狩,她還不幫他們縮小人選範圍,必然會激起極強的反噬。
春狩之後。
人選必然會縮減到一定範圍。
也差不多要到用處神蛹繭絲的地步了。
不管結果如何。
她都不可能讓那些人對趙辭有任何動作。
“走了!”
“嗯!”
趙辭起身,目送顧湘竹化作青煙飄走。
雖然他也不确定顧湘竹究竟想做什麽。
但也能從願望中窺得一二。
移情大法,他是萬萬不可能修煉的。
可如果顧湘竹執意要這麽做,自己應該怎麽做?
頭疼!
上頭之後。
想要理智地思考問題,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衣物,清理了一下屋裏的可疑痕迹。
胡亂洗漱了一下,便朝大堂趕去。
就在昨日。
春狩的規則已經出了。
正好今天人都回來了,得盡快商量出一個戰略。
……
不僅是十王府。
其他各府在外的府官也盡數歸位。
春狩共會發放十塊令牌,就相當于五百功績。
而大多數府,現在打出來的功績,也就堪堪湊出一個名額,隻要搶到一個令牌,就能抵得上全隊半年來的拼命。
有這時間,真的沒必要再去肝任務。
好好商議戰略,才是收益最高的事情。
九王府。
十人已經到了九個。
趙雍靜靜地坐在主位之上,經過半年的磨砺,他的氣質沉穩了不少。
鍛骨十次之後,骨骼早已穩定在了二品之上。
肉筋骨分别是三品、二品和二品,這肉身基礎縱觀整個大虞曆史,也達到了頂級猛将的水平。
尤其是他苦心鑽研,練成了不少趙氏的頂級戰技,真實戰力提升了數倍不止。
雖然不知道趙辭和嬴銳現在實力如何。
但他有自信,自己遇到他們,定然有取勝的機會。
“對了!”
趙雍忽然問道:“我聽說昨日瑛王世子府的人跟趙辭起了沖突,結果如何?”
諸葛霄笑着搖了搖扇子:“我托我姑姑打聽了一下,她說瑛王世子府四人被十殿下一通亂捶,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什麽!隻有趙辭一個人?”
趙雍怔了一下,他的人昨天看到公輸擎他們灰溜溜地回來,雖然包得嚴嚴實實的,但從細小的動作可以看出應該受了不輕的傷,然後比對了一下各府的任務,推斷出應該是跟十王府起沖突了。
可具體過程,他還真不知道。
“對!”
諸葛霄點頭:“隻有十殿下一個人!”
“嘶……”
趙雍表情有些僵硬,公輸擎和楊銘的實力他都是清楚的,前者的魯班傘滿滿都是機括,與真氣的契合度相當高,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是極強的,是瑛王世子府的頂梁柱。
後者實力偏弱,但毒功很是刁鑽,劍法也不差,府争之中至少能排中上。
他們敗給趙辭,倒也不奇怪,畢竟之前就沒打過。
可是一挑四,完虐?
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趙雍忍不住問道:“老霄,危月姑姑怎麽得到的消息?可靠麽?”
“可靠吧!”
諸葛霄笑着點了點頭:“姑姑的人找到了動手的現場,能夠還原出當時的戰況,十王府那邊确定隻有十殿下一人出手。”
“這……”
衆人面面相觑。
怎麽感覺跟趙辭的差距更大了?
趙雍又問道:“雙方爲什麽會有沖突?”
諸葛霄搖頭,表示不清楚。
馮天隙在一旁道:“昨晚有人看到楊肇趕往楊墨的家,矛盾應該是從楊墨身上起的。”
“哦?”
趙雍眼睛一亮,頓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所以楊肇是怎麽離開的?”
馮天隙搖頭:“逃着離開的。”
趙雍微微點頭:“這個楊墨,倒也有幾分骨氣,聽說他在天蒙山頗爲刻苦,實力也提升了不少。不過……不足爲慮!天隙,馮苦茶那邊怎麽樣?我聽說他頗爲精通治療之術。”
“這……”
馮天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幾日家父都邀請他回家吃飯,準備商議一下春狩的事情。但邀請了幾次,他就跟沒聽到一樣,能躲就躲,一直住在十王府,一點回家的意思都沒有。”
趙雍眉頭微皺:“還真有骨氣!”
這個時候。
祝焱也匆匆從外面走來:“殿下!”
趙雍問道:“如何?”
祝焱目光陰沉:“今日派去了一個族中跟祝璃關系還行的女娃,這次沒被燒,但還是被祝璃趕出來了。這祝璃還真是放肆,一點都不把家族重任放在心上。”
“倒也正常!”
趙雍咧了咧嘴,如果說馮家勸馮苦茶棄權還有一絲可能性,祝家勸祝璃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畢竟馮苦茶在馮家雖然不受重視,但表面上大家都是能哄則哄。
反觀祝璃,過得跟孤兒一樣,就連親爹也被各種架空,怎麽可能聽祝家的話。
祝焱臉色微沉:“殿下,十王府還有一個阚落棠,我們……”
那次武比。
趙辭顯然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尚未易筋期,便能打得一衆高手棄權。
阚落棠更是最後一日連戰十幾場全勝。
祝璃一直算不上弱,那古怪的火焰讓人極其頭疼。
就連公認的短闆馮苦茶和楊墨都不拖後退了。
平民府官中,還有一個叫蕭慎客的,聽說隐匿刺殺的能力也不弱。
“放心!”
趙雍笑了笑道:“他們真正值得戒備的,也隻有趙辭和阚落棠兩人,翻不起什麽風浪。”
“當真?”
祝焱有些不太信:“雖然我們與瑛王世子府聯手,十王府定不是對手,但春狩形勢複雜,他們未必會給我們圍剿的機會。”
趙雍嘴角微微上揚,本來他和趙燮都被趙煥警告過,要全力爲趙氏做事,莫要内耗。
但不知爲什麽,前段時間趙煥的口風忽然松了。
于是。
兩府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雙方雖然争的兇,但若是有人想要強插一腳,那就對不起了。
你說你趙辭什麽都沒有。
連項家都不怎麽支持你。
爲什麽一定要來當攪屎棍呢?
當然。
祝焱說的對,如果隻有九王府和瑛王世子府,還是存在被各個擊破的可能。
但……
趙雍笑了笑:“無妨!你是不是忘了秦王世子府?”
“嗯?”
祝焱眼睛一亮,秦王世子府……嬴銳!這半年除了宗人府的任務表更新,他們便很少有了嬴銳的消息。
那次趙辭展現出來的實力的确讓人窒息。
但嬴銳的表現才讓人絕望,以孱弱之軀,施展運朝法術幾乎把各府打穿。
現在的他,定然已經補全了肉身的短闆。
而且拿到了更高的官職,實力得恐怖成什麽樣子?
祝焱忍不住問道:“秦王世子也要跟我們合作?”
“秦王世子不參加這次春狩,參加的隻有嬴銳一人,而且……這人心高氣傲,沒打算跟我們合作。”
“那殿下的爲何說……”
“嬴銳說了,他一個人就能拿到令牌,根本不需要合作。除非,我們有能力讓他一塊令牌也拿不到。”
“啊?”
衆人面面相觑,沒想到這個人居然狂到了這個地步。
旋即又紛紛露出略帶猙獰的笑意。
這個人。
可真是一個賤骨頭。
真以爲能以一己之力,擊潰兩府聯手了?
馮天隙問道:“那我們現在是什麽計劃?”
趙雍深吸一口氣:“我與趙燮已經商量過了,合流之前兩府各憑本事,拿到的令牌自己收着。隻要有一方覺得應該合流,那就立刻合流,然後揍嬴銳。
把其他所有府的令牌都搶過來,搶到的這部分三府平分。”
衆人聽得微微點頭。
這個方案相當合理。
能夠最大程度維持三府的優勢。
前半段也能有個競争關系,不至于忍着對立搞合作太膈應。
隻要注意跟十王府保持距離,不被各個擊破就行。
趙雍拿出地圖,平鋪在桌子上,便開始商量戰術。
春狩的地點已經确定。
朝廷的人已經過去清場,安排兇獸,藏匿令牌。
他們雖然進不去,但宗人府已經發放了地圖,方便他們商量戰術。
這一商量。
便從清晨商量到深夜。
九王府的衆人這才散去。
諸葛霄也推着輪椅,準備離開議事大廳。
“老霄!”
“殿下還有事?”
“沒什麽!”
趙雍笑了笑,看着他的輪椅道:“等春狩之後進了兵神塔,你屁股下的這玩意兒就可以扔了。”
諸葛霄笑着點頭:“那也得努力才行,多搶到幾個令牌,名額多一些,别讓其他幾個兄弟有意見。”
其實九王府情況頗爲尴尬。
靠做任務拿到的功績不少,跟瑛王世子府并駕齊驅,偏偏都還了做丹坊的負債。
導緻現在,隻靠功績兌換名額的話,兩個都兌不出來。
這次想讓五個人全進兵神塔,至少要拿到四塊令牌。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雍笑道:“這半年雖然你直接拿到的功績不多,但做的都是長久的工程,付出至少在府中排前三。隻要能拿到兩塊令牌,你拿一個名額,便不會有任何人有意見。”
“若一塊沒有呢?”
諸葛霄問道。
趙雍沉吟片刻,笑道:“那名額也是你的,這是當日你入府時我對你的承諾。至于他們幾個那邊,我去說!”
“那就多謝殿下了!”
諸葛霄摩挲了一下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笑着拱了拱手:“放心!此次春狩,我定全力而爲,不可能一枚都拿不到的。”
說完。
便調轉輪椅朝外走去。
背着趙雍,揮了揮手。
……
時間過得很快。
尤其是準備春狩的這段時間。
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尚未準備充分,春狩就已經開始了。
四月。
八府齊聚。
宗人府宣講了一遍春狩的規則,便帶着八府浩浩蕩蕩朝西南方向趕去。
目的地是望歸山。
這座山頗有悲情色彩,相傳在人族剛剛掙脫蠻荒,建立起的小國還相當孱弱,經常會出現城毀國破的情況。
這個望歸山,便是妖潮趁着大軍外出攻破國都之後,附近百姓和守軍退守的根據地。
因爲山上地形十分複雜,易守難攻還适合打遊擊。
堅持了足足三個月,終于把大軍給盼回來了。
然後。
它就被命名爲望歸山。
大虞開國之後,這裏也成爲了大族中意的春狩之地,一是警醒後人不要忘記人族居安思危,二是……這裏的确很适合獵人和獵物的互相折磨。
趙辭作爲開府者,自然是在大部隊的前列。
馭馬悠悠前行,打量着其他人腦袋上的字幕。
無一例外。
主要内容都是搶到令牌。
今年。
太難了!
隻有半年的時間做任務,雖然說多出了十枚令牌,人均名額與往些年持平,但血腥程度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這種情況,強府自然樂意見到。
但那些弱府可就難受了。
字幕已經顯示出來了。
四個偏弱的府,已經決定抱團了,不抱團的話一塊令牌都守不住。
當然。
兩個強府也抱團了。
趙雍和趙燮兩個逼崽子果然不出所料想要搞自己。
最過分的是。
嬴銳居然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老登安排一個秦王世子府參加府争,果然沒有憋好屁。
“捏媽媽的!”
趙辭暗罵了一句,踢了一腳馬屁股,掉頭找到了趙黔。
趙黔笑着拱了拱手:“十殿下,别來無恙啊!”
“無恙個毛,頭都愁秃了!”
趙辭罵罵咧咧:“你們是真的沉得住氣,春狩的前一天才回臨歌。”
趙黔嘿嘿一笑:“這不是想着湊功績麽?不多不少,剛好湊兩個,也不知道能拿到幾塊令牌,要是五個人能全進兵神塔就好了。”
“能啊!怎麽不能?”
“哦?殿下有辦法?”
“有!”
“什麽辦法?”
“跟我合作!”
“令牌怎麽分?”
“令牌全歸我,我說服我老舅,把表姐嫁給你。”
“此話當真!?”
趙黔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閉嘴!”
不遠處的項澤南厲喝一聲,瞪了兩人一眼。
趙黔尴尬地撓了撓頭:“你也看到了,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要不這樣,我們合作拿到的令牌,前三塊歸我們,後面全歸你們。”
“放什麽屁呢?拿到三塊,你們指定開溜。要不這樣,第一塊歸我們,第二塊……”
“放什麽屁呢?拿到一塊,你們指定開溜!”
“卧槽?我們就這點出息?還是你覺得我們的下限已經低到跟你一樣了?”
“嘿嘿……”
趙黔尬笑一聲。
趙辭瞅他不實誠,便沉聲問道:“說吧,實情是什麽?”
“那我直說了!”
“說吧!”
“我爹不讓我攪進争儲的事情,說這次春狩,我們誰都不合作,若能拿到令牌,就按照我們内部功績分配。拿不到令牌,連兌都不兌了,大家去功績庫分着花。”
“這……你爹也真是尿性!”
“沒辦法!中立慣了,十殿下的一番美意,我隻能辜負了!”
“行吧!”
趙辭點了點頭,也沒繼續爲難他。
畢竟烈王這一脈,祖傳的就是中立,世世代代都隻想着打戰功,加入烈王世子府的那些府官,也都是奔着不想攪入争儲渾水來的。
這些府官回到各自家族,也都是專心搞戰力,各家的軍隊也都是他們在操持,随時應對來自可能來自龍淵四國的戰事。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智慧。
不管府争的結果如何,這些人都不會混得太差。
不像自己。
一旦失敗。
毛都可能剩不下一根。
勉強不了。
不過也無所謂,按照正常流程走就行了。
大部隊繼續前進。
終于在天黑的時候,停在了望歸山的山腳。
山腳有一處莊園,供宗人府裁判團辦公,以及各府臨時歇腳用。
莊園的院子很大。
中心處,是一個全金屬制的高台。
大約三丈見方,上面刻錄着密密麻麻的紋路,幾處關鍵的節點,還放置着各種各樣的寶石。
明顯是一個陣法。
趙延單單介紹道:“現在整個望歸山都在結界之中,眼前的陣法是你們通往望歸山的唯一入口。明日辰時,你們便從此法陣傳送而入,屆時你們會随機出現在望歸山的各個角落。”
衆人屏氣凝神聽着。
心中已經開始有些緊張了。
這次春狩,最恐怖的一點就是随即傳送。
很有可能還沒彙聚到一起,就被人各個擊破幹翻了。
迅速彙合,本身也是能力之一。
趙延又指着周圍三十六面平整的玉石台:“望歸山裏面共有一百頭肉身境以上的兇獸,對你們來說并不安全。
望歸山上有三十六處小結界,可供你們避難歇腳。
這些地方,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
需要救助的或者想要棄權的,也可以在這裏求援。
這三十六處小結界内禁止争鬥,但禁止持有令牌者進入。
結界之外,生死由命。
不過,凡有陣亡者,宗人府都會查明死因。
彼此間有私仇者,宗人府管不住你們的歹心,不過動手之前最好想一想,能不能做得滴水不漏!”
趙辭下意識朝後看去。
【楊墨的當前願望】:弄死楊銘,完成父母的心願。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許願符X1。
趙辭:“……”
多大仇?
不過他之前也聽了楊墨講述了老楊家以前的恩怨。
動殺心不過分。
如果自己有機會,說不定也會對雍子起殺心,畢竟雍子差點跟魔教合謀害死自己。
楊墨跟楊銘的仇,明顯要更深。
這小子還挺孝順,他那逼父母都那樣對他了,他還想着完成父母的心願。
先看看别人的。
【嬴銳的當前願望】:腳踩趙辭,揚名立萬,成爲大虞第一能臣。願望完成獎勵+1000,腳踩符X1。
【楊銘的當前願望】:廢掉楊墨,讓他以後像條狗一樣活着。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變狗符X1。
【祝焱的當前願望】:廢掉祝璃,省得以後府争搗亂。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搗蛋符X1。
【馮天隙的當前願望】:廢掉馮苦茶,省得以後府争搗亂。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搗蛋符X1。
趙辭:“……”
這些豪門恩怨,真的不理解。
隻是……祝焱想廢掉祝璃還可以理解,畢竟祝家内鬥嚴重。
馮天隙憑什麽敢對馮苦茶生出這種想法?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馮疾應該在馮家有絕對的統治力吧?
沒有馮疾授意,馮天隙敢有這種想法?
還是說,馮疾看到馮苦茶有卷入争儲的趨勢,不惜廢掉一個兒子?
好!
很好!
偌大一個十王府,除了阚落棠,沒有一個不是爹不疼娘不愛的。
“老闆,你咋了?”
祝璃扯了扯趙辭的衣袖:“咋一直皺着眉頭?”
【祝璃的當前願望】:獲得無上功績,替父親實現夙願,幫趙辭争到府争第一。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0,可覺醒體質:火德之軀。
“沒什麽!”
趙辭笑着揉了揉她的丸子頭,忽然問了一個問題:“祝璃,要是有人欺負你老闆,你會怎麽辦?”
祝璃想了想,一臉認真道:“誰敢欺負老闆,我就欺負他老闆!”
趙辭:“……”
多麽樸素的心願啊!
祝璃也一臉期待地問道:“那要是有人欺負你員工?”
趙辭:“誰欺負我員工,我就弄死他!”
衆人:“!!!”
【楊墨的當前願望】:報答趙辭的恩情。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究極報恩符X1。
趙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