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祝璃:嚼碎,喂我

第105章 祝璃:嚼碎,喂我

場面一度非常安靜。

偌大的九王府裏,除了嗷嗚嗷嗚的狼嚎聲,再沒有了任何聲音。

方才還怒姿勃發的狼王,卻在凄慘無比地“嗷嗚嗷嗚”亂叫。

拖着已經被掰斷的上下颌,連滾帶爬地奔到馮天隙身邊。

一人多高的大塊頭,居然就這麽爬在了地上,一邊慘嚎一邊瘋狂地蹭已經昏迷的馮天隙,仿佛是在外咬群架沒咬過,回家訴苦的敗犬,再也不複剛才威風凜凜的樣子。

就在剛才。

一人一狼,配合無比默契。

狼在人的指揮下,殺招頻出。

人藏在狼的胯下,瘋狂輸出。

現在人昏迷了。

狼也變成了嗚嗷慘嚎的狗。

所有人都看傻了。

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麽個結局。

昨天趙辭連勝十幾場他們都知道,但他們覺得換做馮天隙同樣也能做到如此。

可這……

這場比鬥,除了最後的變故,他們從頭到尾都覺得這兩人是勢均力敵的。

可看了趙辭的突然變招,他們徹底反應過來了。

趙辭其實一直都有一招緻勝的能力。

看起來的不分上下。

好似都是爲了這個最後的鋪墊。

現在。

馮天隙完全步了昨天去十王府挑戰的那些人的後塵,丹田真氣被震散,短時間内真氣是不能再用了。

而狼王……

也在體力耗盡之後,被強行掰斷了狼吻。

可偏偏這種情況,還不能視作失去戰鬥能力,必須接受後面的挑戰,不然就直接判負。

好深的套路啊!

而此刻。

高台之上,趙雍面色更白了,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皇,皇極散手?”

他是皇室子弟,怎麽可能認不出趙氏的看家本領?

于方寸之間,迸發移山填海之威能。

這便是皇極散手的終極奧義。

馮天隙的狼王,就算自己也要忌憚幾分,就是因爲爪牙鋒利堅硬的要命,若突破肉身境,稱之爲神兵利器毫不爲過。

雖然現在還沒有突破肉身境,也足以比肩凡鐵的極緻。

但這麽硬的狼吻,居然生生被趙辭掰斷了。

這手法,分明就是皇極散手。

趙雍心中又是忌憚又是酸妒。

皇極散手是趙氏頂級奧義,隻要是趙氏宗室之人,都可以無條件學習,但整個趙氏那麽多人,真正能學成的卻寥寥無幾。

原因無他,皇極散手對悟性的要求實在太高了。

想要皇極散手快速進步,不僅需要極強的天賦,還需要皇極散手已經登堂入室的高手手把手地指導。

時間成本極大。

現存的趙氏族人中,除了當年府争功績卓著的太子和四皇子,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過這種待遇。

但現在。

有了第三個人。

父皇!

你偏心啊!

趙雍恨得身體都在發抖,但他知道,現在不是任嫉妒發酵的時候。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已經确定,趙辭能從黑霧空間裏面殺出來,自身的實力必定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百位同等級修煉者的包圍,這人都能殺出來。

持久力之恐怖,得是多少男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能達到這種地步。

皇極真氣必定已經修煉到了圓融境界,皇極真氣本就以渾厚著稱,持久能力本來就強,達到圓融境界更是會有生生不息的效果。

跟這種人打車輪戰,跟朝劍上撞有什麽區别?

諸葛霄說的沒錯。

現在最好的策略就是認輸。

雖然他不認爲自己會輸給趙辭,但交戰過後,怕是無力再戰祝璃,這人雖然控火能力很差,但火焰是真的爆裂得有點吓人,隻要沾上一點火星子都不好受。

他轉過身去:“祝……哎?祝焱呢?”

諸葛霄指了指演武台上,有些無奈道:“已經下去了!”

趙雍:“……”

演武台上。

趙辭撇了撇嘴:“好好好!車輪戰這麽玩是吧?我這氣兒還沒喘勻呢,祝焱老兄你是不是太急了點?”

祝焱:“……”

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但是也沒辦法不失态。

包龍濤的事情,雖然趙雍完全把責任扛了下來,但祝包兩家怎麽可能去找皇子的麻煩,即便嘴裏不說,也還是對自己很有意見。

還有祝璃這個祝家的肉中刺,現在背靠十王府各種耀武揚威,祝家内部的意見越來越大。

雖然祝璃是他老爹親手放出去的,但他老爹還是怪在了他頭上,還質問他當時爲什麽沒有攔。

好不容易等來了這個機會,又冒出一個諸葛霄擱那陰陽怪氣。

這特娘的能不氣?

但……

他就算再氣,也不可能對一個皇子不敬。

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容,指着旁邊的馮天隙說道:“殿下誤會了,我是幫他療傷的!”

說罷。

快步跑了過去。

朝人狼嘴裏各扔了一顆丹藥,然後把人扛了下去。

趙辭也回到座位上,沖馮苦茶挑了挑眉毛:“哥牛逼不?”

馮苦茶跟看鬼一樣看着他,他是馮家人,自然最清楚馮天隙的天賦有多恐怖,對于禦獸師來說,肉身境之前甚至二重神藏之前,絕對都是弱勢期。

因爲缺少縛妖索這種禦獸神技,他們就隻能熬鷹一樣跟獸熬,直到熬到其精神崩潰完全臣服,才能達到部分縛妖索的效果。

馮家大部分年輕人,就算在肉身境之前征服契約獸,也大多都是些戰力不如狗的東西。

像這頭狼王,天生帶着傲骨,想要把他整崩潰,難度跟登天無異。

偏偏馮天隙做到了,還靠着狼王一飛沖天,逆勢成爲了九王府的中流砥柱。

結果……

這樣被趙辭摁死了。

可這是趙辭啊,三個月前還一起遛狗逗鳥來着。

他吭哧了一會兒,嘴裏蹦出了四個字兒:“算你厲害!”

趙辭看向祝璃:“等會打馮天隙,伱能赢麽?”

“看不起誰呢?”

祝璃梗起白嫩的脖子:“你這跟把飯嚼碎了喂我嘴裏有什麽區别?這我要是都咽不下……哎?好像不太對!”

她小臉一僵,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想到如此惡心的比喻,梗着脖子,揮舞着拳頭道:“等會把他烤的親娘都不認識!”

趙辭挑了挑眉毛:“不過你也别烤太狠,要真重傷昏迷,是有權将比鬥朝後拖延的,你得留給老墨!”

“放心,我下手有譜。”

“祝焱你們兩個已經打過了,不過你放心,我替你出氣。”

“好……”

祝璃忽然覺得,自從跟了這個老闆,自己的幸福感好像爆了棚。

趙辭則是瞅向楊墨,隻見他腦袋上紫色字幕閃動。

【楊墨的當前願望】:大丈夫當如是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爲趙辭這樣的人傑。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易形符X1。

趙辭不由眼睛一亮,低聲道:“老墨!其實吧,你也不用太緊繃,我有幫你兜底的能力。若是有可能,我倒是更希望,你能趁着我還能兜底的時候,盡快成爲真正的強者。”

“……”

楊墨沉默了一會兒,重重點了點頭。

他沒有任目光中感激流露,心中卻已經笃定,定要還趙辭的人情。

他一生行事,最不願意的就是欠别人。

最痛恨的,則是别人欠自己。

等會毒還是會用,但指定不能抱着頭挨打了!

而此時。

趙辭也站起身重新跳到了演武台上,沖等待已久的祝焱拱了拱手:“請!”

“殿下請!”

祝焱微微一笑,迅速拉開與趙辭的身位。

手捏法訣,每退後一步,便有一團火焰憑空在空氣中冒出。

僅僅眨眼的工夫,演武台上便已經出現了無數火團,火團的位置似雜亂無章,但又好像與某種玄妙的陣法暗合。

嚯!

場下響起了一片片驚呼聲。

“一開始就把離火大陣使出來了?”

“啊這,這遠遠稱不上離火大陣吧?”

“稱不上是稱不上,但它脫胎于離火大陣沒有問題吧?這麽年輕便已經掌握了離火大陣的精髓,等他開辟火系神藏,恐怕會立刻悟透完整的離火大陣。”

“聽說這種大陣,萬團火焰隻有一團是真的,卻又都不是假的。未碰到人時,它是假的,碰到人時,就會變成真的。所以威力比起萬團真焰一點不弱,但消耗卻也隻是比一團真焰稍大一些。”

“這麽早就把絕活用出來了,而且還拉遠了距離,看來是打定主意不于十殿下近戰了。”

“有一說一,祝焱劍術相當可以,但換作我是他,也不可能跟十殿下近戰,那肉魄真的太恐怖了。”

“十殿下有些太托大了,居然直接讓他的火陣成型了。”

“是啊!可惜了,祝焱火陣殺傷力極大,身法也是一絕,十殿下恐怕隻有挨打的份……哎?”

驚呼聲此起彼伏,數百雙眼睛陡然睜大。

因爲趙辭好像沒被火獄控制一樣,居然直挺挺的穿過一團團火球,徑直朝祝焱沖了過去。

“啊這!”

“這這這……”

“啊?”

所有人都懵了,别人都對祝焱的火畏如蛇蠍。

怎麽到趙辭這邊,直接沖臉了?

祝焱也懵了一下,旋即面色大變:“壞了!”

他不知道趙辭哪來的勇氣硬剛自己的火焰。

也不清楚趙辭得受多麽重的傷。

但他很清楚。

隻要自己被趙辭近身,自己的下場一定老慘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用火獄限制趙辭,然後近戰取勝的,但看了剛才的戰況,果斷放棄了所有近戰的想法。

肉身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必須要靠火系法術把趙辭耗到自己棄權。

卻不曾想,他都沒來得及對趙辭火攻,趙辭就自己朝火撞上去了。

就算扛着火燒,也得近身揍自己。

是個狠人!

“跑!”

“一定要跑!”

頃刻之間,祝焱便已經将真氣灌注雙腿,繞着一團團火焰飛快閃避。

他有自信,憑借着身法的優勢,再借助火團對視線的遮擋作用,一定能……

“祝焱!爺爺來咯!”

“啥?”

祝焱汗毛直豎,他也看不到趙辭,卻可以通過火焰感知到趙辭的位置。

竟然……正直直朝自己奔來!

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這個人是怎麽鎖定我的位置的?

而且聽聲音,自己的火焰好像根本沒對他造成影響。

壞了!

跑!

祝焱有些後悔下場,但現在隻能撒丫子狂奔。

演武台上。

他跑!

他追!

他插翅難飛!

祝焱懵了,不明白趙辭怎麽鎖定的他的位置,更不明白趙辭的速度爲什麽比他還要快。

然後。

他感覺自己衣服後領被人攥住了,一把就提了起來。

趙辭嘴角一歪:“逮到你了!”

祝焱:“……”

他亡魂皆冒,提劍便刺。

結果趙辭槍杆一掃,直接把他右手震脫臼了,手中長劍也咣當飛出去老遠。

祝焱臉色刷白:“我認……嗚!”

趙辭捂着他的嘴,一把将他的頭按在地上:“娘的!都這樣了,你都認爲自己不輸于我?那我隻能證明一下自己了!”

祝焱:“???”

他雙眼瞪大,視線已經被渾身冒着火光的趙辭占據。

趙辭的臉被燒得黢黑,頭發也挂着一縷縷火苗。

但偏偏,一雙眼睛明亮得很!

甚至有些猙獰。

這人是鬼吧?

嘭!

一拳落下,打在小腹上。

……

台下。

火獄成型之後,誰都看不清台上兩個人的身形了。

隻能看到真焰假焰火光騰騰。

不少人暗暗歎息,沒想到剛才還強得要命的趙辭,居然要輸于自大。

趙雍有些驚喜:“沒想到祝焱居然真成了,老十雖然實力很強,但有些太過托大,居然沒有研究過祝焱的打法,若他趁着火獄未成便先發制人,勝負還真未可知!”

諸葛霄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火獄脫胎于離火大陣,真焰假焰虛實随便切換,的确能把人困死耗死。

隻是,事情有那麽簡單麽?

祝璃就是敗在這個火獄上,怎麽可能不告訴趙辭?

台下。

祝璃也急了:“老闆這是什麽情況,剛才在馬車上,我不是告訴過他要防備這火獄麽?我這……哎?”

咣啷啷……

一柄長劍順着地闆,滑出了演武台。

好像是……祝焱的佩劍。

祝璃:“……”

衆人:“……”

然後。

“嘭!”

“嗚……”

演武台上的火獄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祝焱躺在地上,被趙辭捂着嘴按在了地上。

沙包大的拳頭,一圈一圈落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一陣陣異常鼓起,明顯是真氣失控,在經脈中亂竄的結果。

這……

祝焱:“嗚嗚嗚……”

趙雍懵了,騰地一聲站起身來:“老十!祝焱說他認輸了!”

趙辭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皇兄聽錯了,你聽音調,他說的是我沒輸!”

趙雍急了:“胡說!你聽他第二個音調的平仄,明明是去聲,他說他認輸!”

“别亂解讀!”

趙辭繼續揮拳頭:“他指定是跟東北那邊的人混久了,他說的是他妹輸,就是沒有輸。你别管了,反正認輸和輸了後果一樣,我繼續打了!”

“嘭!”

“嘭!”

“嘭!”

一拳一拳朝非要害部位上打。

不至于廢掉戰力,疼痛卻堪比酷刑。

老實說。

祝焱的火很吓人,即便是他也被灼得不輕。

但也僅僅輕微燒傷而已。

方才他催動了體内郁心焰從毛孔中溢出,形成了一道保護膜,再加上天魔身的紋路,短時間内能削弱祝焱火焰的九成威力。

不持久。

但是夠用了!

祝璃嘴角瘋狂下壓,卻還是忍不住發出壓抑的笑聲:“嘻嘻嘻嘻嘻……”

趙雍:“……”

他繃不住了,擡頭高喊道:“宗人府的大人在麽?祝焱已經認輸了,您能不能管管老十?”

天空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也妹有聽見祝焱認輸啊!”

趙雍:“???”

衆人:“……”

良久。

良久。

趙辭抓起已經昏迷的祝焱,扔到了正在療傷的馮天隙旁邊,對一旁的大夫說道:“隻是昏迷了,算不上重傷,趕緊給他治,今天他還能再戰。”

大夫:“……”

趙雍:“???”

趙辭則是瞅了一眼名單:“下一場是諸葛霄對吧?可以下來了,我沒啥消耗,着急拿分。”

諸葛霄卻笑了笑:“在下土系神藏尚未開辟,奇門之術遠未大成,不是十殿下的對手,我認輸了。”

聞言。

趙辭眉頭不由一皺,事情好像朝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了。

他擡頭看向趙雍:“皇兄!諸葛霄認輸了,下一場是你。”

趙雍神情淡然:“我重傷未愈,不是你的對手,認輸了!”

譚匡上前一步:“十殿下!我……”

趙雍攔住了他:“你也認輸!”

“我……”

譚匡不由忿忿,但看趙雍目光堅定,隻能說道:“十殿下,我也認輸!”

此話一出。

全場嘩然。

誰都沒想到,趙辭隻用了兩場,便讓最強雙府之一的九王府集體認輸了。

這是何等的恐怖?

隻是。

被他們驚歎的趙辭,臉色卻并不好看。

他很自信,這屆府争自己肉魄無敵,加上其他人普遍沒有進入鍛骨期,就算真有離奇的強者,也會被他耗死。

所以他的搶分戰術,就是這樣耗,不管實力強弱,都給揍到戰力減半,然後讓其他三人嘎嘎拿分。

如果建功,還是很有可能把烈王世子府拉下水。

但如果對面認輸……就難搞了啊!

十王府的馬車繞這麽大一圈,就是爲了把人都引過來,衆目睽睽之下,他們認輸的心理障礙肯定會大到沒邊。

卻沒想到。

雍子和諸葛霄居然這麽能屈能伸。

九王府剩下這三人保持狀态,祝璃恐怕赢不了幾場了啊!

趙雍面色沉靜:“老十!下一場是天隙對戰祝璃,不過天隙現在還沒醒,我把時間安排到黃昏,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

趙辭也沒法阻攔,因爲這合理合法。

自己捂嘴卡bug,在宗人府容忍的範圍之内,但要是強行搞這些,宗人府可就不依了。

趙雍看了看天色,淡淡笑道:“時間尚早,諸位若不想等,可以暫時散去。若不想離開,我九王府也會設宴款待。”

說着轉過身去:“吩咐下去,給今日的貴客備餐。”

“是!”

九王府再度熱鬧起來。

趙辭臉上卻沒什麽笑容,靜靜盯着趙雍,心中不由高看他了一眼。

雍子這人……

成長了!

嘶……

真難搞!

祝璃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也不用這麽爲我出氣,把祝焱揍得太狠,他們都認輸我們就不好拿分了。”

趙辭撇嘴:“不想認輸的人,你再強他們都不會認輸。能夠接受認輸的,他們隻會當分奴。你不用自責,我是你的老闆,你被欺負了,我不要面子的?”

祝璃:“……”

跟了這個老闆,幸福感真是爆棚啊!

但她還是有些遺憾:“那後面怎麽辦?”

趙辭撇嘴:“涼拌!盡力就行,莫要因爲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折磨自己。”

祝璃怔了一會兒,笑着點頭:“好!”

趙辭瞅向楊墨:“不要有心理負擔,幹就完了!”

“好!”

楊墨重重點頭。

一行人沒有離開,隻是要了一間廂房研究戰術。

從上午硬等到了黃昏。

馮天隙和祝焱都蘇醒了,但經脈裏真氣凝滞,至少還要休息一晚才行。

狼王上颌骨下颌骨都斷了,明顯不能再戰。

祝焱火獄自然也不能用了,身體各處都有挫傷,劍都使不利索。

偏偏還沒有到重傷拒絕應戰的标準。

隻能硬着頭皮上。

結果馮天隙沒過多久,就被祝璃燒得半廢,昏昏沉沉之下,又被楊墨毒到了,用腦袋硬頂下了擂台,最後身心俱疲下連馮苦茶都沒打過。

這位九王府的中流砥柱,居然一天之内連輸了四場。

祝焱沒跟祝璃打,但狀态比馮天隙都差勁,根本限制不了楊墨投毒,緊接着面對馮苦茶,也是連輸了三場。

至于後面……

祝璃對諸葛霄,被奇門陣法一限制,全身火系法術被壓制得死死的,雖然很不忿,卻還是聽了趙辭的事先安排,爲保體力直接認輸。

然後利用趙雍未愈的傷勢,險勝一場,面對最弱的譚匡,也是險勝。

隻是趙雍和譚匡也在留力,根本沒跟祝璃死磕。

趙辭也幹脆讓楊墨和馮苦茶棄權帶人離開了九王府,免得被打得太慘,影響明日比鬥。

他心态倒是可以。

今日雖然沒有達到預期,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至少楊墨有些支棱起來了,雖然還是有縮成披甲龍龜扛揍的沖動,但終究還是克制住了。

一步一步來,遲早能幫他克服心理障礙。

至于懸天蛛絲。

若真得不到,隻能說命裏沒有。

而且……即便真的輸了,也未必拿不到懸天蛛絲。

自己手裏面還有一枚用不上的下品皇極丹,對自己沒用,但對于其他姓趙的肯定有用。

交換未必不可。

就是拿這玩意兒是宗人府禁止交易的。

風險大得有點吓人。

……

入夜。

九王府冷清了許多。

廂房中,九王府五人都在,隻是氣氛沉悶得吓人。

今日。

兩府九人共戰了十九場,九王府赢了九場,要知道這面對的可是整體實力最差的十王府,簡直不能接受。

沉默良久。

趙雍笑着打破了尴尬:“其實倒也不用憂心這些,今日的确有些戰略失誤,不過至強雙府不可能掉出前三。

獎勵中的懸天蛛絲、淬火靈液和蝰蛇軟甲,我們需要的隻是淬火靈液罷了。

瑛王世子府沒有修火系神藏的人,不會跟我們搶。

今日失利,對我們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吃一塹長一智便好。”

諸葛霄淡淡一笑,并未有任何懊惱,雖然九王府自從開府以來屢屢受挫,但其實隻是趙雍天生倒黴,這個人的格局不算小,甚至心志愈發成熟。

倒也不算跟錯人了。

祝焱哼唧了一聲:“今日是我太過沖動,下次不這樣了。”

“不過殿下。”

向來沉悶的譚匡開口問道:“若十王府的戰術繼續奏效,怕是還有肯定擠下烈王世子府……”

趙雍目光微斂,烈王世子府一點也不弱,但其實對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威脅。

因爲這次府争,本身就是争儲之戰的延伸。

烈王世子本人和其府官都是好戰分子,從未有站隊的傾向,以後隻會從軍,成爲未來軍方的中堅力量,對他們不會産生任何影響。

反倒是趙辭……

這人野心有點大。

而且聽說,這次宗人府之所以拿出獎勵,很大的原因是父皇從私庫裏拿出懸天蛛絲,硬要塞到府争功績庫裏。

這是爲誰準備的,就不言而喻了。

他思忖片刻,便取出筆墨紙硯,開始伏案疾書。

譚匡看到信的内容,不由有些驚詫:“殿下,您這是要勸他們認輸?”

“自然!”

“可是府争之中,大多心高氣傲之輩,他們會聽麽?”

“總有能聽得進去的。”

趙雍淡淡笑道:“隻要有三四個人能聽進去,十王府就差不多沒有希望了,就算強收一個積分比較多的大族子弟,也基本不可能追得上烈王世子府。

除非臨歌之中忽然冒出一個天才,将幾大府挑戰一遍,攬下二十以上的積分,加入十王府。

你覺得可能麽?”

譚匡頓時恍然,欽佩道:“殿下英明!”

諸葛霄也淡笑着看趙雍了一眼,這位皇子的心性,比他預期還要好上不少。

隻不過……

唉!

他心中暗歎一口氣,老實說他對趙辭挺有好感,尤其是聽聞了北三郡賜丹事件之後。

這位十殿下,好似擁有着其他皇子不曾有的悲憫之心。

隻可惜各爲其主。

隻能對不起他了。

……

夜深了。

即便夜生活最爲繁華的臨歌都陷入了安眠。

城内宵禁。

四處城門也都關閉。

北城門。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牽着一匹腿腳不利索的高頭大馬緩緩走近。

值夜的城衛軍趕緊上前阻攔。

女子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沖城衛軍歉然一笑。

“原來是阚姑娘!”

城衛軍看到令牌,神情中的戒備頓時消失不見,這令牌是太祖皇帝賜給阚家的,能夠出入許多禁地,用以處理外人處理不了的問題。

區區宵禁,自然攔不住她。

當然。

一塊令牌隻限一人使用,不然就出大問題了。

“阚姑娘請跟我來,我給您開城門。”

“有勞!”

阚落棠拱了拱手。

片刻後。

城門打開。

她牽着她的瘸馬進了城,用厚布包上馬蹄之後,不聲不響地趕向阚府。

從後門進入,本想着夜深了,不想影響阚天機休息。

卻不曾想,大堂裏居然亮着燈。

她心頭跳了一下,趕緊跑向大堂,果然發現阚天機正在等待。

桌上。

還擺着熱氣騰騰的飯菜。

“爺爺!”

阚落棠眼眶有些發紅。

阚天機神情帶着一絲疲憊,笑着沖她招了招手:“莫要煽情,先過來吃飯!”

“嗯!”

阚落棠笑着點了點頭,清洗了手臉,便坐在餐桌前。

一路上,她沒有騎馬,浪費了不少時間,也真是餓壞了。

等腹中饑餓感稍緩,才驚奇地問道:“爺爺!您蔔算之術又有精進啊,居然能算得到我回來。”

阚天機笑着撫了撫胡須:“不是!北三郡那邊有我的學生,飛鴿傳書告訴我你牽着馬離開了,我算了算腳程,應該就是現在到。”

阚落棠:“……”

本以爲是占蔔之術。

結果是算術。

阚天機看了她一眼,笑着問道:“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北三郡爲百姓診病,爲何提前回臨歌了?”

阚落棠抿嘴笑道:“我有一件大事,想要告知爺爺!”

告知?

都不是商量。

阚天機撫着胡須,假裝好奇:“哦?什麽事?”

阚落棠深吸一口氣:“我要入十王府當府官!”

“哦……”

阚天機淡淡地應了一聲。

阚落棠見他這般反應,頓時心頭一緊:“您就沒有什麽看法?”

“自然有看法!”

“那您的看……”

阚落棠忽然感覺腦袋有點暈,迷迷糊糊中聽阚天機說了一句“這就是我的看法”,便一頭栽在了桌子上昏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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