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總壇。
隻有整個魔教最核心的人員才能進入。
其中最爲尊貴的,自然是一聖女四護法。
平日裏,顧湘竹在皇宮,另外三大護法各自在重要的分舵經營自己的勢力,平日的總壇,都是勢力離臨歌很近的皇甫嵩,以及聖君留下來的嫡系在維系。
但就在前幾日,皇甫嵩給另外三個護法傳去了緊急密信,通知他們盡快趕來總壇。
本來他們還以爲皇甫嵩傳的是假消息,畢竟聖君已經消失二十年了,留下的神蛹碎片也沉寂了二十年,很多人都懷疑其實聖君已經死了。
結果到了一看,神蛹碎片雖然變化不大,卻多出了一絲靈性,這讓他們振奮不已。
而剛才那股神蛹大暴動,更是充分說明了,神蛹與聖君産生了感應。
聖君大人!
一定還活着!
隻是……
爲什麽總感覺聖君大人在罵我們?
四大護法怎麽都摸不着頭腦。
因爲,自己四個最忠心了。
就算罵!
也是罵顧湘竹那個叛逆女人啊!
算了!
先不想這個問題。
一人問道:“皇甫嵩,你找到聖君了?”
“沒有!”
皇甫嵩沉聲道:“這神蛹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們都不知道,聖君也隻給咱們提過隻言片語。它有什麽用我們都不知道,更何況靠它找人?”
四人陷入了沉默,事實的确如此。
當時聖君隻說,神蛹是修魔者的神級天賦,每一次破繭都會迎來質變。
但具體信息,卻一點沒提。
神蛹好似因爲剛才的劇烈消耗,光暈都黯淡了許多,重新落回了蓮台之上。
有人疑惑道:“聖君大人既然已經出現了,爲何不見我們幾人?”
皇甫嵩臉色陰沉:“聖君大人不露面,自然是有他的考慮,也許……他并沒有恢複巅峰實力,現在不露面是因爲在忌憚誰。”
衆人點頭,這個說法合情合理。
當年聖君結下的仇人,如今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聖教之所以偃旗息鼓這麽多年,就是迫于這些人的壓力。
正在這時。
有人敲了敲殿門。
四護法眉頭一皺,厲聲道:“誰?”
“我。”
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四護法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皇甫嵩輕咳了一聲:“水墨姑娘請進!”
話音落地。
大殿的石門轟隆隆被推開。
一個身穿水墨長裙,容顔如畫中佳人的少女款款走來。
少女年輕得不像話,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但四護法卻絲毫不敢怠慢。
因爲這位水墨姑娘,正是當年聖女的貼身侍女,如今留守總壇的聖君嫡系,也是她在管理。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模樣居然一點都沒變。
她在教内,向來不争。
也正因如此,一聖女四護法也對她頗爲尊重。
水墨緩步走近,看着神蛹,目光中帶着一絲希冀,随後又掃了衆人一眼,眉頭微蹙道:“顧湘竹怎麽沒來?”
皇甫嵩沉聲道:“我沒通知她!”
“哦!”
水墨淡淡點頭,随後轉過身去:“那等她來了再說吧!”
嗯?
這是有事兒?
皇甫嵩趕忙說道:“水墨姑娘,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跟我們說便是!”
水墨駐足微停,搖頭道:“聖君說了,有些事情,要等一聖女四護法到齊了才能說。”
皇甫嵩目光微凝,愈發感覺有大事發生,不然怎麽可能神蛹剛剛暴動,水墨就找上他們?
他連忙說道:“哪怕顧湘竹已經生出反心,可能對聖君不利,水墨姑娘也要等她回來麽?”
水墨纖眉緊蹙:“你什麽意思?”
“水墨姑娘應當知道我們分舵在北三郡的遭遇吧?”
“知道!”
水墨微微點頭,她雖然不插手各個分舵的事務,但臨歌分舵就在眼皮子底下,自然清楚他們現在很不好過。
皇甫嵩深吸了一口氣:“本來我要準備聖君大人歸來的賀禮,所以冒險做了一些事情,本來計劃無比周密,定能将賀禮拿到,代價也不會太大。
但顧湘竹一意孤行,非但阻止了我給聖君獻禮。
還在明知聖君馬上回來的情況下,連夜殺了我屬下一十七人,成功将嫌疑引到了我身上。
現在,我們的人正在撤出臨歌分舵,經營多年的大本營,就這麽丢了!
水墨姑娘伱說,這難道還不算生出反心麽?”
衆人聞言,心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畢竟聖君走了之後,一聖女四護法都彼此看不順眼,也都各自經營着自己的勢力,他們也想看皇甫嵩倒黴。
但現在,落井下石的對象,明顯不應該是皇甫嵩。
三人都露出了怒容。
“這顧湘竹,真是豈有此理!”
“昔年整個聖教,數她最不聽聖君命令,現在定然已經生出反心了。”
“這般戕害同道,真是其心可誅。”
他們跟顧湘竹的矛盾其實沒有那麽大。
但現在,水墨明顯是要公布有關聖君回歸的事情,正是大家立功的好機會,當然是能踢掉一個就踢掉一個。
而且顧湘竹這種行爲,确實有些過了。
水墨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将事情告與你們四個,的确是更穩妥的做法。”
四護法聞言,神情都微微一凜。
水墨淡淡道:“這麽多年,很多人都在好奇聖君大人的去向,有人覺得他在養傷尋求突破,有人覺得他已經死了,但其實這兩種說法都對,也都不對!”
皇甫嵩目光一凝:“姑娘的意思是……”
水墨掃了一眼衆人,略顯蒼白的嘴唇輕輕動了動:“天魔解體!”
衆人:“嘶……”
天魔經的最後一卷,也是魔修“破而後立”的最終奧義。
他們都對這一卷神往不已,但卻連修煉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知道裏面的具體内容是什麽。
水墨目光迷戀地看了一眼神蛹碎片:“昔年聖君大人與項天歌最後一戰,以不敵重傷收尾,很多人都覺得,如果聖君大人沉住氣,等到神蛹八蛻,必然會扭轉結局。
但其實,聖君大人根本就破不了第八蛻的魔障。
重傷之後,他便施展了天魔解體大法,将過往記憶與神魂剝落殆盡,封印在了這神蛹碎片當中。
隻帶着少許能夠接引他重返魔君之位的線索,随着元神本源一起轉生。”
“什麽!”
四護法頓時大驚。
沒想到,天魔解體居然有轉生的神效。
更沒想到,魔君居然願意放棄強絕的修爲,選擇轉世重生。
要知道,有天魔解體秘術,再嚴重的創傷都能恢複。
爲什麽啊?
皇甫嵩忍不住問道:“那水墨姑娘,你知道如何能找到聖君麽?”
水墨姑娘神情有些凄怆:“若能找到,我早去找了,哪還輪得着你們?聖君說了,這神蛹異動,隻能說明他已經接近八蛻。
隻要突破,必定困龍升天,到時自會歸來,融合剝離下來的神魂,成爲絕世之強者。
想要找到聖君,必須從他轉生時帶的線索入手。”
幾個護法都有些急切:“什麽線索?”
水墨深吸一口氣:“若我猜得不錯,兵神塔就是其中之一!”
衆人:“!!!”
當年聖君與項天歌交戰不下百場。
第一場,便是聖君剛剛七蛻,強闖皇宮,初露峥嵘的項天歌在一衆宗人府的高手的幫助下,才堪堪抵禦。
後面幾場項天歌進步飛速,雖然一直被聖君壓制,但憑借強大體魄,聖君也奈何不了他。
就是因爲,項天歌凝結肉身神藏的時候,經過了兵神塔的洗禮。
聖君也曾懊悔不已,若自己當時也進過兵神塔,大虞早就易主了。
現在轉世重生。
必定帶着兵神塔的執念。
但以朝廷的規矩,隻有參與府争的人,才有資格拿着功績換取進入兵神塔的資格。
所以……
水墨繼續道:“今年府争,聖君轉世必在其中。”
衆人:“!!!”
水墨深吸了一口氣:“諸位務必好好觀察,今日前後,參與府争之人,都誰是忽然之間修爲飙升的?鎖定身份,重點關照。
等你們确定了人選,我這裏倒真有一個确定聖君身份的辦法。
機會隻有一次,請務必确定之後,再來告訴我。
另外,聖君的夙敵很多,務必要保證聖君的安全!”
“吾等自當竭盡全力!”
四護法神情都無比嚴肅。
一臉鄭重地目送水墨姑娘離開。
其他三位護法,也都沖皇甫嵩拱了拱手:“此次迎聖君歸來,我們各憑本事吧。皇甫兄,告辭!”
說罷,便一起離開了總壇。
臨歌是皇甫嵩的地盤,如果合作找人,功勞必定大半落到皇甫嵩身上。
隻有分開尋找,他們才有可能将大功攬下。
很快。
大殿裏面就隻剩下了皇甫嵩一人。
沒了外人,皇甫嵩臉色頓時變得糾結了起來,心中早已是天人交戰。
“嘶……”
“修爲突飛猛進之人?”
“該不會是顧湘竹那個便宜兒子吧?”
“我才剛剛給他布了一個死局,萬一他真是聖君,那我豈不……”
“不不不!今年府争滿額之後,足足有七十人之多,修爲突飛猛進的不在少數。”
“何況聖君對顧湘竹頗爲厭惡,怎麽可能轉生成她的兒子?”
“但這也不對啊!那十皇子出生之後,顧湘竹才決定要頂替荊妃,這不是聖君決定的。”
“而且……顧湘竹爲什麽忽然對趙辭那麽好?”
“難道她比我們都先知道聖君轉生的秘密?而且早就發現了趙辭就是聖君轉世的秘密?”
“壞了!”
“要真被她把聖君培養成傀儡,那麻煩就大了!”
皇甫嵩萬分頭秃,憂心忡忡之下,快速離開了魔教總壇,回到了臨歌分舵臨時轉移的基地中。
然後,他看到一群群敗犬一般的手下,心情更惱火了。
忍不住厲喝一聲:“枯山老鬼!”
“屬下在!”
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飛快跑來,他就是負責聯系太子和趙雍的枯山老鬼。
他一看皇甫嵩就知道老闆心情不好,趕緊恭恭敬敬欠身:“護法!您有什麽吩咐?”
皇甫嵩指着不遠處療傷的人,怒不可遏道:“你們都是廢物麽?怎麽才半天的時間,就又廢掉了這麽多人?”
枯山老鬼欲哭無淚,壓低聲音道:“護法!自從聖女她洩露……宗人府找上門太快了!那些姓趙的跟瘋了一樣,兄弟們根本不是對手。”
皇甫嵩氣得要死,卻也沒辦法苛責什麽。
宗人府裏面的狠人的确太多了。
别看當年聖君虐他們跟虐狗一樣,但那可是巅峰時期的聖君啊!
若是把聖君摘出來,讓聖教硬剛宗人府的話,說九死一生絕對不過分。
他臉色陰沉:“還能聯系上趙雍麽?本座需要從他那了解趙辭的消息!”
枯山老鬼臉色一黑:“聯系不上了!遺迹入口出現之前,他就已經把我給的黑玉毀掉了。”
還真謹慎!
皇甫嵩又問道:“那太子那?”
枯山老鬼:“也毀掉了!”
皇甫嵩更煩了,目光陰厲的吓人。
枯山老鬼趕緊罵道:“這倆姓趙的狗籃子,幹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真不是個東西啊!”
皇甫嵩這才神色稍緩,沉聲道:“開會!”
……
九王府。
“阿嚏!”
“阿嚏!”
“阿嚏!”
趙雍連打了三個噴嚏,他有些莫名其妙,雖然他身上的傷勢還沒痊愈,又奔馳了一天一夜。
但他三品肉魄,二品筋絡,鍛骨也在轉眼之間。
修的更是皇極真氣這種溫厚的真氣。
怎麽都不應該感冒啊!
他有些不理解。
但現在,明顯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
他躺在病榻上,又将北三郡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再次确定自己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才又雙叒叕将心放了下來。
這些天,他隻要一閑下來,就會不自覺地腦補出趙煥發現事情真相,然後不認他這個兒子的場景。
他回來這麽久,一直在睡覺養傷,結果做了整整一下午的噩夢。
離譜!
真是太可怕了!
簡直不能接受!
“呼……”
趙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再次拿出自己的人生感悟筆記。
鄭重地寫下了一句話:以後做什麽都可以,就是别做虧心事。
躺了好一會兒。
他才将情緒調整了過來。
“來人,叫祝焱過來!”
“是!殿下!”
門外響起了婢女的聲音。
不一會兒。
外面就響起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
祝焱推門而入,看到趙雍的模樣,頓時一陣錯愕:“殿下!您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
“不礙事!”
趙雍擺了擺手,這件事雖然在北三郡動靜不小,但所有知情者都被下了封口令,這本來就是事關他們的生死,所以他們都守口如瓶。
臨歌那些手眼通天的高層或許能夠聽到一些風聲。
但祝焱這個小小的府官,自然不可能聽說。
畢竟……當着宗人府的面,兩個皇子差點被殺,皇室要面子的。
他看向祝焱:“這些天,臨歌的情況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
祝焱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殿下給出的策略極好,我跟其他府提了一下,不少府同意了。每天都會有一個高手去消耗祝璃,然後帶上一群比較弱的。
以祝璃的實力,十五場本來隻應該輸兩場,但她輸了足足五場。
雖然另外兩個人靠陰損招式赢了幾場,但以後應該也用不了了。”
“趙辭呢?”
趙雍又問道:“我記得趙辭也回來了,定然不甘心這般受辱,今天應該會跟不少人交手。現在的趙辭可不弱,戰果如何?”
“挑戰者進十王府之後,他們大門就關了,暫時還不清楚。”
祝焱笑着:“不過今天譚羽和公輸錯都在,他應該占不了便宜。”
“那就好!”
趙雍微微松了口氣,譚羽和公輸錯這倆人比較低調,名聲不是特别顯,但實力頗爲吓人。
在這次府争三十多人之中,至少能夠排到前十。
即便自己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在百招之内勝過他們。
尤其是譚羽,同時控制三具屍傀,如果自己稍有不慎,甚至有可能會敗北。
當時他接觸過譚羽,隻可惜被烈王世子捷足先登了。
趙辭應該赢不了!
隻是……
他心中還是有些隐憂,雖然他不認爲趙辭是憑着自己的本事硬剛魔教傀儡的,畢竟這種說法太離譜。
但趙辭能活着闖出來,肯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會不會……
應該不會!
這世上哪有人進步會那麽快?
就在這時。
“哒哒哒……”
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趙雍看到來人是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天隙,你腳步怎麽這麽急?”
這人,正是他的府官之一。
馮家年輕一輩第一人,馮天隙。
外人經常開玩笑,縫褲衩的進了十王府,縫天上裂縫的進了九王府。
這也是趙雍自信的來源之一。
馮天隙沉聲道:“十王府那邊,出結果了!”
“結果如何?”
趙雍淡淡笑道:“趙辭赢了幾場?”
馮天隙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幹澀:“一把沒輸……”
“公輸錯和譚羽挺懂事,居然直接把趙辭打廢了,讓他一場沒……”
趙雍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啥?你說他一場沒輸?”
祝焱也懵了:“天隙,你說啥?”
“一場沒輸!”
馮天隙臉上滿滿都是忌憚:“公輸錯和譚羽,甚至連十息都沒有堅持到,今天去十王府了十來個人,全都被十殿下捶廢了,反倒祝璃以逸待勞一場沒輸,就連他們府上的兩個廢物都撿了不少漏。”
趙雍:“啊?”
祝焱:“啊?”
他們都麻了!
尤其是趙雍,從頭頂麻到了腳底闆。
這實力,也太離譜了吧?
難道……他真是靠實力從黑霧空間砍出來的。
啊這,這這這這……
馮天隙聲音低沉:“十殿下還在他門外貼了一張紙。”
趙雍趕緊問道:“寫的什麽?”
馮天隙面色有些僵硬:“寫的是:明日大家都别來挑戰了,十王府要去橫掃你們,接下來我跟我的首席府官将一場不輸,并且錘爆你們的狗頭!”
祝焱:“嘶……”
趙雍:“嘶……”
他感覺胸口好悶。
趙辭!
你怎麽還不死啊!
趙雍眼角抽了抽,隻恨自己修煉得不夠勤奮,不然到達鍛骨期,直接用皇極丹将身骨鍛到二品,到時輕輕松松把趙辭敲死。
但現在,受傷太重了啊……
他搖了搖頭:“不慌!他們人員未滿,還帶着兩個廢物,就算他們真的全勝,也很難進到前三。何況,他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
十王府。
這一覺。
趙辭睡得欲仙欲死。
真特娘的累啊!
先是荒野大逃殺,再是不眠不休奔襲一天一夜,然後又連戰十幾場。
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本應該睡得很香,可偏偏又焦慮得不行,很快就從深度睡眠,進入将醒未醒的狀态。
黑霧空間之行,讓他深刻地意識到實力的重要性。
也發現了,自己的肉身有多大的潛力可以挖。
可偏偏,懸天蛛絲擺在眼前,卻有些難以企及。
楊墨說的沒錯。
這就是一個耗耐心的過程。
“難頂!”
“我這要怎麽辦啊?”
“前三的府太猛了,就算我跟祝璃真的全勝,也未必能拿到懸天蛛絲啊!”
精神内耗中,趙辭忽然感覺自己手腕正被白皙細膩的指尖抵住。
睜開眼,剛好看到一雙動人的眼眸正在注視着自己。
“身體剛剛痊愈就奔襲了一天一夜,覺都不睡連打十幾場擂台。我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才治好你,就是爲了讓你糟踐自己身體的?”
【顧湘竹的當前願望】:言語攻心,讓這小奶狗潛意識笃信我是他自己人。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是友非敵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