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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大禍臨頭(下)

第275章 大禍臨頭(下)

“神子,請進。”波圖大祭在祭司院大門外迎接楊衍。

這場争鬥目前爲止仍是亞裏恩宮占據上風。希利德格罪證确鑿,有達珂的證詞和蘇瑪小祭的證言,孔蕭主祭要求交給戒律司處置,遭到拒絕,高樂奇提議公開審理希利德格,孔蕭當然不允。

如果真的救不回希利德格,暗地裏的處決遠比公開審判好。

“古爾薩司,神子到了。”波圖恭敬請示。

“神子,請坐。”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古爾薩司特地準備了椅子,楊衍毫不客氣地坐下。波圖恭敬退下。

咚—的一聲,聖司殿的大門緩緩閉上。

“神子聖體是否安好?”古爾薩司問。

“父神保佑,我的傷勢痊愈了。”楊衍道,“薩司身體安好否?”

“以我這年紀的人來說,很好。”古爾薩司道,“說正事吧,我希望刑獄司放了希利德格。”

“我們沒辦法放過一個殺人兇手,他得受到相應的處罰。而且,我很好奇。”楊衍問,“我聽說過那個金雲襟的故事,他救過希利德格,是您器重的人,甚至我還聽高樂奇說,如果他還在,希利德格未必能當上您的繼承人。”

“我想知道祭司院打算如何處置希利德格。”楊衍問,“你就不想親自處決這叛徒嗎?”

“叛徒?希利并沒有背叛任何人,他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古爾薩司道,“我不知道他陷害金雲襟的動機,極大可能是因爲感受到威脅,但那又如何,誰不會消滅對自己有威脅的存在?”

“但那可是你器重的人才呢。”楊衍道。

“死了就不是了。”古爾薩司道,“他沒有優秀到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當了你兩年侍筆,伱就沒半點感情?”楊衍按捺不住,“就算是一隻雞,養了兩年也舍不得殺。”

“如果餓了呢?”古爾薩司反問,“就算養了十年的狗,神子餓極了,殺不殺?”

“我不會殺。”楊衍道,“我甯願一起死。”

“那隻是一隻狗,而你還有親人,你要爲了一隻狗舍棄跟親人團聚?”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楊衍忍住怒火,“就算是一隻狗,隻要跟我親,我就會護它到死!”

“但是我有,奈布巴都所有子民都是我的親人。”古爾薩司道,“這是坐在上位的人必須的考量跟割舍。”

“那誰來替那個無辜的小祭申冤?”楊衍問。

所有當權者都一樣,眼中考量的從不是下面人的死活,他們眼中隻有權力更疊和他們的大局。

古爾薩司也是,他不在意那些人的性命,一個侍筆,一個學祭,一個小民,他們都不考慮,像是嚴非錫從不在意楊家人的性命,他在意的隻是“華山一滴血,江湖一顆頭”的威名,在意的是誰也不得侵犯華山的尊嚴。

“你真在意那個小祭的死?”古爾薩司反問。

“我不在意,因爲那跟我無關。”楊衍回答,“但你必須在意,那是律法所不允許的,而你應該代表律法處罰殺死他的人。”

“如果我也不在意,希利德格就沒有必死的理由了。”

你爲什麽可以不在意?因爲權力在你手上,所以你可以随意決定别人的生死,也可以決定誰不死?楊衍想着,隐隐動怒。

“我要刑獄司宣判希利德格在這件事上無罪。”古爾薩司道,“就說金雲襟死于意外。”

古爾薩司的話像是命令,楊衍對他的自信好奇:“我爲什麽要答應你?”

“因爲誓火神卷。”古爾薩司道。

楊衍霍地起身,心情激蕩,顫聲道:“你願意把誓火神卷交給我?”

“達珂答應隻要你練成誓火神卷,她就承認你是薩神之子。聖山的封禁解除,我們還能做更多事。”

“什麽事?”楊衍問。

“入關,替神子報仇。”古爾薩司回答。

楊衍跳了起來:“你……你說什麽?”

“報仇,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古爾薩司用溫和的語氣說着理所當然的話,“你的家人,還有彭小丐、彭老丐。我知道彭老丐,值得尊敬的英雄,但他的兒子就差多了。”

“不許批評天叔!他比你們所有人都好!”楊衍怒喝。

就算面對權力,彭小丐還是盡力爲自己讨一個公道,他盡力了,爲一個微不足道、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少年伸張正義。

“他是個失敗的政客。”古爾薩司道,“在失去權力前,他與我們并無二緻。隻有他父親值得敬重,但彭老丐也不是一個好的上位者,他是英雄,但……”

“閉嘴!”楊衍怒喝,“閉嘴閉嘴閉嘴!你沒資格評論爺爺!從你嘴裏說出他的名字都是髒了他!”

房間太大,怒吼的聲音在房裏不斷回蕩,門外傳來波圖小祭的聲音:“薩司,神子,你們還好嗎?”

“沒事。”古爾薩司聲音平穩,遠遠送了出去,正如楊衍之前猜測的,古爾薩司會武功。

楊衍察覺到自己的失态,按下怒氣:“如果爺爺在,如果天叔在,希利德格早就死了!”

“所以他們才是失敗的。”古爾薩司道,“他們沒認清自己所處的位置。”

“你!……”楊衍的怒氣又升起。

“你可以殺了希利德格。”古爾薩司道,“這樣一來,你就會失去誓火神卷。”

楊衍一時張口結舌,憤怒還在燃燒,卻吐不出來。

“這就是選擇。替一個你素未謀面從不在意的人伸張正義,還是你想站高一點,爲你的家人報仇而選擇退讓?”

“我可以拒絕!”楊衍道,“我有辦法取得誓火神卷,隻要将你拉下這位置!”

古爾薩司站起身來,這是楊衍第一次看他起身。他走入左邊房間,不久後走出,手上拿着一卷陳舊的羊皮卷軸。

“這就是誓火神卷。”他将卷軸交給楊衍,“你從裏面任一句開始念。”

楊衍不解,他不知道爲什麽古爾薩司這麽輕易就将這本求之不得的秘籍交到自己手上。他小心翼翼攤開皮卷,随口念了一句:“氣走丹陽往複還。”

“五内結爐練真丹。”古爾薩司接着念道。

楊衍一愣,跳了幾句繼續念:“金關連節重重鎖。”

“浩劫十三度難關。”古爾薩司念得一字不差。

楊衍訝異道:“你?”

古爾薩司從楊衍手中拿過羊皮卷,背過身往床邊走去。楊衍得而複失,哪肯罷休,喊道:“給我!”伸手去抓古爾薩司肩膀。他猶擔心對方年邁,不敢用力,哪知手掌一搭上古爾薩司肩膀,便似抓着條泥鳅似的,手一滑竟抓了個空。

古爾薩司道:“這本誓火神卷幾十年來我反複看,早已背熟,卻沒有練的勇氣。”

楊衍見他背對自己,忽地面前冒出一股黑煙,不禁一愣,等回過神來,忙喊道:“你做什麽!”

古爾薩司轉過身來,誓火神卷竟着火燒起,楊衍搶上前去,古爾薩司飄身而退,随手一扔,羊皮卷散落成一地灰燼。

“現在天底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誓火神卷的口訣了。”古爾薩司再次問楊衍,“你要誓火神卷,就放出希利德格,還是你準備爲一個不認識的人放棄報仇?你要正義還是要報仇?”

楊衍嘴角抽動,萬料不到古爾薩司竟會爲了救出希利德格燒掉誓火神卷。

“站高一點,神子。”古爾薩司那雙綠色瞳孔彷佛有種力量,令楊衍一陣暈眩。

“你要誓火神卷,還是要殺希利德格?”

“我不要!”楊衍大叫一聲,退開幾步,擺脫古爾薩司。

“我不在乎那個小祭,我不管他是不是無辜!”楊衍怒道,“我本來也不想替誰讨公道,九大家也沒人替我讨公道!”

“但你提到爺爺,提到天叔,說他們失敗,說他們無用!”楊衍大聲道,“那我就偏偏要替那個小祭讨個公道!”

“父神在上,就這一次,希利德格必須死!”楊衍怒吼,“什麽也換不回來!”

楊衍轉過身,一腳将椅子踢飛,椅子在半空中轉了幾圈,重重摔落,發出一聲巨響。楊衍頭也不回,大踏步往門外走去,聲響驚動門外的波圖,正要詢問,楊衍已推開聖司殿大門離去。

波圖快步上前:“尊貴的古爾薩司,神子爲何發怒?”

“他不是發怒。”古爾薩司說道,“他隻是還沒長大。”

波圖望着楊衍離去的背影沉思。

“送神子離開。”古爾薩司道,“通知孔蕭,讓希利德格接受公審。”

波圖一愣:“是……”

波圖快步追上楊衍,楊衍走得太快,他追得有些氣喘。上馬車前,楊衍回頭問波圖:“我聽說那個金雲襟小祭你也認識?”

波圖點頭:“雖然冷漠,但是個好孩子。”

“那你爲什麽能看着他死去卻漠不關心?”

“他死的時候,我爲他難過,爲他祈福,願他的靈魂在薩神處安息。”波圖回答。

“但你現在知道兇手是誰了。”

“古爾薩司會有安排。”

楊衍怒道:“你一點都不在乎?”

“因爲我要照顧我能照顧的人。”波圖道,“那是金雲襟小祭之外的民衆與其他小祭。”

楊衍一愣,“砰”的一聲,憤怒地摔上車門,馬車駛離祭司院。



“什麽?”王紅訝異的尖叫引來正在休息的一家人注意,“你拒絕古爾薩司給你誓火神卷?”

楊衍點頭:“我親眼見他把誓火神卷燒了。”

“刺客那一刀是捅進你腰裏還是腦門裏?”王紅道,“你竟然就這樣放棄了?”

蒙杜克道:“這不太可能,誓火神卷是薩教的鎮教神功,神子是親眼見着的嗎?”

楊衍點頭:“他已經背下來了,等我離開,他随時可以默寫一本。”

王紅道:“古籍的紀念價值更高,這羊皮卷怕不有千年曆史了,他舍得?”

“羊皮卷放一千年早就壞了。”蒙杜克道,“應該也是抄本,古爾薩司藏着正本也說不定。”

楊衍無法分辨,王紅問道:“你就這麽想讓希利德格死?”

楊衍搖頭:“我不是一定要希利德格死,如果古爾薩司不侮辱爺爺跟天叔,說不定我就跟他換了。”

“這樣也好。”王紅沉思着,“塔克跟高樂奇一定要緻希利德格于死地,你如果收了誓火神卷,跟他們又要起争執。但是古爾薩司爲什麽要故意激怒你?”

“他不是故意激怒我,他瞧不起天叔!”楊衍怒道,“他們這種人眼裏隻有權勢,失去權勢的人就是失敗者!”

王紅依然存疑,隻是苦思不解。有侍衛通知塔克召見,楊衍與王紅來到塔克房間。

“祭司院說願意公審希利德格!”塔克開心道,“他們終于知道救不了希利德格了吧!”

“祭司院找你做什麽?”高樂奇問。每回楊衍去祭司院,高樂奇都很關心。

“古爾薩司拿誓火神卷交換,要我放過希利德格。”

“什麽!”塔克跳了起來,“難怪他們答應公審!楊衍哈金,你知不知道弄死希利德格有多重要!”

“我知道……我……”

“希利德格一死,古爾薩司就沒有接班人了,蟲聲會亂!”塔克打斷楊衍說話,着急說着,“希利德格一死,我們就赢了大半,之後隻要等古爾薩司自己死去就好了!你怎麽能……”

“我沒換!”楊衍高聲道,“我說我一定要希利德格死!”

塔克先是一愣,接着幾乎痛哭流涕:“楊衍哈金,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他抱緊楊衍,“我就知道你不會出賣我!”

“看來古爾薩司真要放棄希利德格了?”王紅問。

對此,高樂奇也無法确定。



希利德格已接近絕望。他被關在黑牢快一個月了,至今爲止,沒聽到半個好消息,所以他聽說祭司院願意接受公審時,反倒平靜了。

他不相信古爾薩司救不出自己,古爾薩司隻是不願意。

古爾薩司已經舍棄了他。

“或許古爾薩司或孔蕭主祭已經有救您的辦法了。”魏德道,“所以他們才接受公審。”

如果真有那種辦法,公審開始前,高樂奇就該放人了,顯然他已經準備了足夠的證據。

魏德依循往例偷偷爲黑牢裏點起一盞燈,有時希利德格覺得,就是因爲這盞燈,自己才沒在這個髒污、惡臭且孤單黑暗的牢房裏發狂。

魏德替他嘗過所有食物,甚至還偷偷帶了一小壺劣質葡萄酒給他。

“魏德,說說你的事。”希利德格已經沒什麽好問的了。明日就要公審,在魏德離開後,他還得忍受漫漫長夜。

“小的沒什麽事好說。”魏德說道,“就是個獄卒而已。”

“随便說說。”希利德格道,“你平常是怎麽過日子的?”

魏德的日子尋常且無趣。他妻子早亡,曾經病重的孩子已經長大,在一間不起眼的雜貨鋪當夥計。魏德除了獄卒的工作外沒有其他嗜好,閑暇時會去巴都南方山上賞賞風景。他會帶一壺劣酒上山,吃着肉幹和稞糕賞花。他吃過幾次小麥面條搭配牛油湯,那真是人間美味,就是太貴了。他喜歡羊雜餅和沙果,孝順的兒子偶爾會買給他。

“我的日子就是這麽無趣。”魏德說道。

“不,很有趣。”希利德格道,“我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樣的故事了。”

第二天,希利德格被押解離開前,特地停下腳步,左手撫心,伸出髒污的右手牽起魏德的手。

“我謹以希利德格主祭身份祈求薩神賜福于他忠實的仆人魏德。”

魏德感動地流下眼淚。

希利德格幾乎是用最狼狽的模樣走上刑獄司,他們故意不給他潔淨的衣服與淨身的機會,他披散着淩亂的頭發,渾身都是髒污與糞便,散發着惡臭,仍穿着那身祭司袍,但毫無尊貴的氣息。

刑獄司門外圍觀的人很多,希利德格第一次感到如此屈辱。他曾經沐浴的目光是崇敬與尊重,哪個人見着他不是左手撫心單膝跪地祈求他的祝福?而現在這些人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個怪物,有憐憫、同情,甚至憎恨,唯獨沒有尊敬。

明明還沒經過審判,雖然他真的曾經做下那樣的事情,但這些人的目光已經給了他審判。希利德格不甘心,自己竟倒在這種地方。

負責審判的人有三個,高樂奇執政官、賽西刑獄長、孔蕭主祭。高樂奇是主審,他首先問希利德格是否認罪。

“我拒絕認罪。”希利德格道,“我沒有謀害金雲襟小祭。”

沒什麽好掙紮的,一紙達珂薩司親筆畫押的證詞證明當時金雲襟還活着,而希利德格拒絕承認他是金雲襟,導緻流民襲擊圍獵隊時,金雲襟死在亂軍中。孔蕭主祭提出反對,并不能證明那個自稱是金雲襟的俘虜是真的金雲襟。

高樂奇請來了證人,是與希利德格一同去圍獵隊伍中找金雲襟的小祭。這麽多年過去了,這人依然是個小祭,真是個廢物。他在衆多畫像中指出了金雲襟的圖像,十馀年前的一面之緣他能記這麽清楚,一定是高樂奇事先準備好的僞證。孔蕭也提出了疑點,并要這小祭當庭表演記住人臉的能力。

小祭支支吾吾,仍一口咬定那個人是金雲襟,因爲他喊出了希利德格的名字,一個普通人不可能認得希利德格。

最後是一個曾随同前往蘇瑪巴都的衛祭軍戰士。“雖然當時兵荒馬亂,但我确實看見了。”戰士道,“希利德格主祭把金雲襟學祭推下馬,我真的看見了。”

現場一片嘩然。

高樂奇收集這些證據花了多少時間?該有好幾個月吧。他竟然能辦到?是的,因爲在蘇瑪巴都沒有蟲聲,他又私會達珂薩司,至于那名衛祭軍的戰士,應該是在自己入獄後才找到的證人吧。

幾乎沒人相信希利德格是無罪的,連孔蕭主祭都詞窮了,而且他是公正的孔蕭,即便有古爾薩司授意,他也很難無視這些證據。

門外傳來了劇烈的騷動,許多人大喊大叫着,希利德格聽不清他們喊着什麽,但聲音越來越近。

“古爾薩司!”是充滿崇拜與敬重的喊聲,“古爾薩司來了!”

一輛有着金色圓頂和明紅色車廂,雕刻着火焰紋路與大量交錯弧線的馬車駛近刑獄司,圍觀人群讓出道來,紛紛單膝跪地左手撫心迎接着,高樂奇、賽西與孔蕭主祭也站起身來。

巨大馬車停在戒律司門口,深紅色的地毯沿地鋪展到門檻處,侍從搬來階梯,恭敬地将車門打開。

充滿威儀的老人戴着一頂繡金色太陽的祭司帽走下車來,穿着用金線繡成太陽的寬大黑袍,兩肩繡着火眼,袖邊則燃燒着紅色火焰。

“首席執政官參見古爾薩司。”高樂奇單膝跪下,臉上神色飄忽不定,賽西與孔蕭也跟着下跪。

希利德格看到老人向自己走來,眼眶已含着淚。

“辛苦你了,希利德格,你承擔了不該有的罪名。”

希利德格感覺到那雙幹癟的手正将他扶起,爲自己身上的污穢冒犯到對方而感到羞愧。

這樣的威儀,自己能擁有嗎?希利德格心裏想着,他真有一句話扭轉生死的能力嗎?

“希利德格确實謀害了金雲襟小祭。”古爾薩司說道。

此言一出,衆皆嘩然。

“但那是我授意的。”

這話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金雲襟小祭是關内派來的死間。”古爾薩司道,“所以我命令希利德格暗中處決他。”

“這不合理!”高樂奇的聲音不複鎮定,“爲什麽要私下處決一個死間?”

“因爲他欺瞞過我的眼睛,成爲我的侍筆兩年,盜走不知多少機密,我爲此感到羞愧。爲了我的威嚴,才讓希利德格秘密進行。”

“這沒有證據!”高樂奇道,“尊貴的古爾薩司,您不能爲了救您的弟子而說謊!”

“金雲襟沒有來曆。”古爾薩司道,“他在祭司院登記的來曆與住所都是假冒的。他自稱來自蘇瑪巴都一個部落,你可以派人前往蘇瑪巴都,照着他記錄的住址尋找那個部落,尋找那個人,你将一無所獲。”

高樂奇吃了一驚。

“希利德格顧全了我的顔面,我不能讓他枉送性命。”古爾薩司道,“希利德格無罪。”

周圍群衆議論紛紛,高樂奇察覺大多數人更願意相信古爾薩司。

“古爾薩司願意以薩神名義起誓嗎?”高樂奇仍在掙紮。隻要除去希利德格,這場戰争他們就赢得大半,古爾薩司沒有更好的繼承人,孟德主祭早已失去威權跟名聲。

“我願以薩神之名起誓,金雲襟确實來自關内。”古爾薩司道。

民衆頓時鼓噪起來,大喊着“無罪!無罪!”希利德格兩眼含淚,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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