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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曙光乍現(上)

第245章 曙光乍現(上)

最早注意到謝雲襟的是波圖小祭。他喜愛下棋,聽說城裏出現名少年高手,忍不住有些技癢,又聽說這人能同時與三人對弈,還能一手下象棋,一手下大棋,更了不得。波圖或許是整個奈布巴都象棋下得最好的人,大棋上的造詣卻是平平。

因爲好奇,波圖小祭換上便服混在人群中看棋,隻看了一盤便知道這少年雖然聰明,但年紀尚淺,棋力震懾一般人尚可,遇上國手必然要敗,也不知是妄自尊大,還是小觑了棋道。

“這人來過祭司院。”跟在身邊的祭司恰巧是拒絕謝雲襟考試的祭司,“還拿了張開過封的推薦信。”

“哦?”波圖小祭更是好奇,“他想進祭司院?”

波圖沒排到隊,跟随波圖來的祭司本想驅趕人群,讓波圖小祭上去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但性格敦厚的波圖拒絕了:“改日再來。”

他打聽到這孩子來自南方部落,父親在胡根親王宮當侍衛,今年才來巴都。波圖想給這年輕人一個機會,但他不想僭越,他雖然隻是小祭,卻是深受古爾薩司信任的幕僚,階級低但威望高,清楚權力不可濫用,尤其在古爾薩司面前揮舞權柄更要謹慎。他把這件事告知古爾薩司,他知道古爾薩司對聰明的少年特别感興趣,最好能讓古爾薩司開恩。

“你想給他這個機會?”古爾薩司也對這少年感到好奇,“讓我看看他是否真這麽聰明。”

古爾薩司讓伴筆希利德格小祭與波圖一起與謝雲襟下棋,他并不想看謝雲襟的棋藝,棋下得好不代表有能力,就隻是會下棋而已,他想看謝雲襟如何應對難關。

波圖自不待言,棋力高于謝雲襟,爲了讓古爾薩司對這名少年留意,他稍微退讓,以守勢爲主,這也符合他溫和的性格,即便穩操勝券也不趕盡殺絕,盡量讓對手輸得有面子。

但謝雲襟在兩個棋力優于他的人面前展露了令古爾薩司欣賞的手腕,那是對大局與戰勢的判斷,居于劣勢而從大局中牟取戰機,又企圖用取得的優勢影響大局。

最令人激賞的是敗局已定時,那耍賴的一手。局中不能求勝,就在局外求勝,挺好,爲了目的不擇手段。他瞧出這孩子想引自己出面,但尊貴的古爾薩司怎能如他所願,受他擺布?于是他離開了。

“爲他寫封推薦信,讓他進祭司院,這是他的目的。”古爾薩司吩咐波圖,“但不用太急,先看這孩子有沒有辦法靠自己的本事取得推薦,如果沒有,就等到考試前兩天再給他推薦信。”

“讓有所求的人到了絕境再伸出援手,他才會衷心感激。”

這是他的習慣,古爾薩司素來洞察人性,雖然命運并不會總照着自己的計劃走。很多年後,當他再度因這習慣而錯失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時,他會想起謝雲襟這件往事。如果他當時走出房間去見謝雲襟,讓謝雲襟光明正大進入祭司院,或許整個薩教與關内的曆史都将改寫。

但曆史就是這樣,發生過的事容易評論對錯,而沒發生的事因爲分歧太多而無法預估,可能變得更好,也可能更壞。

那孩子終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高樂奇向波圖說自己輸了棋,欠了人情,請波圖小祭給封推薦信,波圖禀告古爾薩司後寫了信,他也希望這孩子能考進祭司院。

謝雲襟還不明所以時,就受到古爾薩司與波圖小祭的注意,他表現得足夠優秀,優秀到古爾薩司願意召見他,所以他才會站在這裏。

謝雲襟此時還不知道這許多因由,也沒想到那日自己竟是以一敵二。

“以後你每日上完課就來找我。”古爾薩司道,“搬到祭司院住,會方便些。”

慈祥的老人每一句都是命令,沒有反駁的餘地。

謝雲襟受寵若驚:“是。”他不安的手握得死緊,搬到祭司院住無疑能擺脫金夫子,但金夫子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嗎?

波圖恭敬禀告:“金雲襟希望能當火苗子。”

“火苗子?”古爾薩司問,身旁的希利德格都露出意外的表情。

“是。”謝雲襟道,“我想把光散播到關内。”

“火焰會被寒冰澆熄。”古爾薩司道,“你以爲關内的盲猡會聽取教義?”

“我會帶來有用的情報。”

古爾薩司點頭:“這取決于伱的表現。”

謝雲襟聽出古爾薩司有意應允,大喜過望:“請問薩司,我幾時能入關?”

“那也是你十八歲後的事了。”古爾薩司道,“你還必須學習關内的知識。”

關内的知識謝雲襟太熟了,他答道:“太遲了。尊貴的古爾薩司,您這想法不正确。”

希利德格輕斥:“金雲襟,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雖然很少與人往來,但謝雲襟畢竟在祭司院學過一年,已漸漸懂得拿捏與人交談的分寸,他想回關内就得說服古爾薩司自己具備成爲火苗子的能力。

謝雲襟道:“我說的是實話。薩司,進入關内,年輕人比老人有用,孩童又比年輕人有用。聖路的秘密不可能永遠保住,他們會想,派來的火苗子一定是年紀較長信仰堅定的人。”

“誰也不會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起疑心,這不是關外派來的人,太年輕了。年輕有利于學武,更容易捏造身份,甚而進入關内大的巴都,他有時間學習、晉升,甚至成爲高層,讓薩神的光照進關内更加容易,正如百多年前,讓薩神的光輝遍照黑暗一樣。”

“關内沒有巴都,叫九大家。”古爾薩司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我并不是沒有想到過。聖路開啓沒幾年,要先立住根本,少年、孩童,還有女人,那是之後的事,無論如何,現在都跟你無關。明日起,你就是我的伴筆,希利德格會教你該做些什麽。”

謝雲襟在心底反複思索,這是擺脫金夫子的好機會,但他又擔心金夫子會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麽來。

回家後,金夫子照往例爲他脫鞋更衣。打從他懂事起,金夫子就是這樣照顧他,越到後來越殷勤。他看着這白發蒼蒼的老仆将他的衣服折疊整齊安放床邊,随着暮色将近,眯着眼點起一盞小小的油燈。

謝雲襟沒法對金夫子狠心,即便有過一次又一次沖突與憤怒,即便對方手段過于激烈,但他從未離開過金夫子。

金夫子還能活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他希望金夫子在自己回到關内前死去,或者離開後不久就死去,否則他必然瘋狂地找尋自己。

“古爾薩司要我當他的伴筆。”謝雲襟小心說着,“過兩日我便要去祭司院住。”

金夫子正在打掃,聞言停下動作望向謝雲襟,謝雲襟能看見他燭光下略微扭曲的臉。

“你要搬去祭司院?”

“古爾薩司很賞識孩兒。”謝雲襟上前拉着金夫子的手,試圖不激怒他,“爹不是說你的孩子要當大官,做大人物,眼下不就是機會?”

謝雲襟道:“爹年紀大了,孩兒本事大,才能孝順你。”

“不用!”金夫子低吼,又察覺失态,改口道,“照顧雲兒是爹的責任。父親照顧孩子,不用孩子還。”

“你能拒絕古爾薩司吧?”金夫子急切道,“如果拒絕不了,咱們就離開奈布巴都。雲兒,咱們終究是關内人,早晚得回關内,說不定……老爺會派人來找你。”

反反複複的說詞已不知第幾次了,謝雲襟壓着怒氣:“爹不是說過要讓我當大官,當貴族?我也要有自己的權勢跟财富。”

忽地,金夫子比個噤聲手勢,搶到門旁。有人敲門。謝雲襟一愣,這麽晚了,誰會來找他,難道是塔克親王與高樂奇?這兩人偶爾會來,下着棋打聽些祭司院的事。

金夫子推開門,門外站着名青年,卻是他的雇主盧斯卡勒。

盧斯是第一個讓謝雲襟感到厭惡惡心的人,仗恃貴族身份在巴都内的嚣張氣焰甚至高過塔克親王,他不僅會奸淫奴隸,還會用弓箭射殺奴隸取樂,胡根親王都拿這兒子沒辦法。

他來幹什麽?

盧斯推開金夫子,徑自走入屋裏,身後跟着四名守衛,見了金夫子都道恭喜。盧斯從一名侍衛手上接過個盒子扔在桌上,望向謝雲襟:“聽說古爾薩司讓你當侍筆?王父說不能怠慢侍奉神之人的親眷,派我送來賀禮。”又轉頭對金夫子道,“金侍衛長,你兒子出人頭地了,很了不起。”

話語與神情都陰陽怪氣,謝雲襟捉摸不定,金夫子也在猜測,隻道:“感謝薩神護佑,也托親王與卡勒之福。”

盧斯卡勒轉頭對謝雲襟道:“歡迎你以後常來王宮與父親會面,我們會用接待貴族的禮遇接待你。”說完也不等金夫子拒絕,轉身就走。

謝雲襟打開盧斯送來的盒子,裏頭是一條精緻的金項鏈,怕不有四五兩重,和一條紅瑪瑙珠手串。

“我們離開這裏。”金夫子當即收拾行李。

“我不走!”謝雲襟道,“爲什麽要逃?”

“這是王宮跟祭司院的角力,你隻會被利用。你還小,不知道有多危險。”金夫子道。

謝雲襟道:“我有古爾薩司當靠山,他們不敢傷害我們。”

“孩子,沒這麽容易……”金夫子望着謝雲襟,滿臉疼惜,“我們走!”金夫子右手抓住謝雲襟手腕,鐵箍似的掙脫不得,左手拿着火把推開大門,就要趁夜脫逃。謝雲襟雙腳抵地,死活不肯走,金夫子喝道:“雲兒,聽話!”

謝雲襟喊道:“爹,我要大叫了!”

他正要喊叫,見金夫子滿臉殺氣,怕對自己不利,頓時噤聲。金夫子硬拽着他離開房屋,他腦中急轉,正想該怎麽擺脫金夫子,走到擺過棋攤的巷口處,金夫子猛然停步。謝雲襟正自不解,金夫子咬牙切齒,一跺腳,拉着他折返。

“狗娘養的,操!胡根派人監視咱們!”金夫子的憤恨寫在臉上,“幸好我警覺,他們還沒發現。”

他憤怒地将包袱扔地上,“啪”的一聲,幾顆紅瑪瑙珠蹦了出來,顯是摔散了。他扶着謝雲襟雙肩:“不用擔心,爹一定會救你出去。”

謝雲襟不置可否地笑笑:“我會經常回來看爹的。”

他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麽,貴族們害怕古爾薩司,需要有眼線在祭司院,這也是高樂奇幫助自己的原因,他們監視金夫子是爲了在必要時利用金夫子要脅自己。

謝雲襟體悟到另一件事,一個人的聰明未必能成事,有時不是自己的聰明使人就範,而是另一人的聰明讓自己得逞。他自以爲借由下棋換取進入祭司院的契機,其實也是高樂奇借由他有了潛伏在祭司院的自己人。

但自己能成爲古爾薩司的侍筆是高樂奇料想不到吧?既然有了接近古爾薩司的機會,對方肯定不能輕易放過。假若自己把這事告知古爾薩司,他們會殺死金夫子作爲報複,當然不會明着來,但以胡根親王跟塔克親王的權勢,弄死一個侍衛長并非難事。

即便最愚蠢的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和算計。金夫子離不開奈布巴都,因爲謝雲襟對貴族們有用。



“收到不少禮物嗎?”希利德格小祭整理着文書。他有着一雙深褐色瞳孔,及肩的栗色頭發,雖然隻有二十三歲,但性格穩重,辦事利落。他十歲就考進祭司院,用了五年成爲小祭,之後擔任孔蕭大祭的文書,三年後成爲古爾薩司的侍筆。

他即将晉升爲刑獄司執事小祭。刑獄司是類似關内刑堂的部門,主要由貴族掌控,執事祭司則監督刑獄是否符合教義與糾舉貴族是否舞弊。祭司院内另設戒律司監督祭司,監察糾舉範圍僅止于違反教義的行爲,一般罪犯仍由貴族管轄。

謝雲襟點點頭,幫他把書籍成捆紮好:“胡根親王和塔克親王都送來了禮物,高樂奇也是。”

“貴族的孩子不是壞蛋就是笨蛋。”希利德格冷笑,“盡管花用,當作他們對你個人的十一奉獻,你可以換一間離祭司院近些的大屋。”

“我爹是盧斯卡勒的侍衛隊長,住得離王宮近些好。”謝雲襟回答。倒不是金夫子不想搬,而是金夫子知道搬了隻是添麻煩,胡根親王會嚴密監視自己,用來威脅謝雲襟。

“他們問什麽,你都如實回答。”像是料到謝雲襟的處境,希利德格特别囑咐。

“不用隐瞞,什麽都能說?”謝雲襟問,“包括薩司的批示?”

“需要隐瞞的事你到時會知道。”希利德格道,“如果不知道該不該隐瞞,就不用隐瞞。”

謝雲襟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明白的不隻希利德格表面上的意思,祭司院同樣知道亞裏恩宮的打算,或許自己也是祭司院打探亞裏恩宮的探子,或者反向用假消息對付亞裏恩宮的手段。自己的處境如此尴尬,爲什麽古爾薩司還要自己當他的侍筆?

不,或許就因爲這尴尬身份,古爾薩司才會如此拔擢自己。自己既重要,又卑微,且處在夾縫中,這就叫……利用?

“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不過我想你不需要。”希利德格将最後一件衣服疊好收起,“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有空也能來找我下棋。”

“我不是你的對手。”謝雲襟道,“除非耍賴。”

“也就這幾年而已。”希利德格笑道,“你差着我六歲,等你年紀大些,我未必是你對手,得趁這幾年多赢你幾盤。”

這話或許自己也該跟高樂奇說,不過之後謝雲襟發現高樂奇是個興趣不長久的人,他很快就把下棋這事抛諸腦後,吹木笛成了他下一個興趣。謝雲襟得空時,他會邀請謝雲襟與他合奏,當然,他還有别的目的。

但他與希利德格真下了許多盤圍棋,從讓兩子到讓一子,那都是後來的事了。希利德格一直很照顧他,對于侍筆的工作,還有祭司院的生活。

在每日朝拜禮贊薩神後,謝雲襟要上課,精讀經典。爲了能成爲火苗子,他特地選了兵法課程,恰巧也是他擅長的。他不知與父親推演過多少盤戰棋,課餘他會前往聖司殿,就是古爾薩司辦公與居住的場所,古爾薩司會坐在那張破舊的大桌後,通常已經讀完來自亞裏恩宮與祭司院的報告,還有孟德主祭的“蟲聲”。

“蟲聲”不是正經報告,而是街聞巷議。八名主祭中總有一人會負責這工作,派人在街巷間探聽各種消息,甚至無聊的傳聞,判斷是否具備價值。如果孟德主祭特别想知道一個人的事,連那人拉的屎是什麽顔色都能弄清楚,這是隐密的工作,謝雲襟知道前朝有類似的官署,皇帝設立了一個還不夠,前後共有三個用來監督百官與百姓,彼此制衡。

古爾薩司會在報告上直接批示,如果需要詳細指令或訓斥,就需要謝雲襟代拟内容,順便幹些雜事,謝雲襟從這位号稱五大巴都中最有智慧的長者身上學到很多。

兩個月後某日,一名方頭大臉下颚蓄須的中年男子走入,戴着頂白底繡着紅色火焰的祭司帽,左手撫胸恭敬行禮:“薩神保佑,主祭孟德參見睿智的古爾薩司。”

這人就是負責聽取蟲聲的孟德主祭,謝雲襟經常見到他,他大概是除波圖小祭以外最常被古爾薩司召見的人。

薩教祭司分爲四階,薩司、主祭、大祭、小祭,薩司代表薩神觀照世間的火眼與智慧,祭司帽上以金線繡出太陽,主祭有八十八位,代表着薩神的四手四足,奉行火眼旨意,以紅線繡出火焰圖像,這是光與火。

主祭不僅是高階管理者,每當薩司身亡或退位,更是由八十八名主祭在所有人中選出下一任薩司。所有人正如字面意義,上至主祭,下至流民奴隸,隻要是主祭遴選出來的,便是新任薩司。

但通常前任薩司都會指定繼承人,雖然不是成文的規矩,但默契這東西像昂貴的瓷壺,打破前無論看着賞不賞心,最好都别去碰它,因爲一旦打破,你得小心翼翼收拾,輕則紮手,重則割傷,被人當成武器還能割喉。

孟德主祭今年四十一歲,十年前成爲古爾薩司欽點的繼承人。負責監聽蟲聲的他智慧無須贅言,性格雷厲風行,對規矩絲毫不肯松放,一個學祭若沒把衣冠穿戴整齊,或未經請示踏入他的書房,都會遭到嚴厲斥責,巴都百姓對孟德主祭的畏懼有時甚至高過對古爾薩司。

“阿突列巴都殺了我們二十三名聖衛隊員,說他們太靠近聖山。”孟德主祭禀告,“衛祭軍所很憤怒,因爲他們是爲阻止阿突列巴都的人靠近聖山才受到傷害。”

“阿突列巴都,瘋子的巴都。”謝雲襟還沒進祭司院就時常聽到這句話。由于聖山的歸屬權未定,目前被列爲禁地,五大巴都都派了聖護隊阻止任何人接近。

古爾薩司翻閱孟德主祭呈上的卷宗,許久不語。

“我們應該奪回聖山。”孟德主祭道,“如果聖山不開放,就該歸屬奈布巴都。”

“讓波圖派人通知卡亞薩司,我想與他會面。”古爾薩司道,“我會讓他們用相等的命來還,以血還血。”

謝雲襟心下贊歎古爾薩司處事的智慧。

孟德主祭離去後,古爾薩司詢問謝雲襟:“你知道我爲什麽要約見卡亞薩司嗎?”

“如果隻要二十三條人命,聖山周圍多得是阿突列的聖護隊。”謝雲襟回答,“用不着您親自出面。但這樣會加深兩大巴都間的沖突,彼此不斷攻擊,可能導緻更多人死亡。如果隻是譴責,要他們交出兇手,派信差去處理即可。”

“睿智的薩司想讓卡亞那瘋子難受。”謝雲襟道,“卡亞如果堅持開戰,那是對方挑起戰端,卡亞很殘暴,但阿突列不是奈布巴都的對手,如果卡亞交出同等數量的人命,就表示屈服,卡亞會失去尊嚴,爲了維護尊嚴,他會咆哮,憤怒,對薩司不敬,但無所謂,之後薩司再派人取走他們二十三顆人頭,他也隻能默默忍受。”

“注意你的用詞。你很聰明,但時常說出輕佻的話。”古爾薩司道,“你隻是一名學祭。即便是敵人,也要尊重他們的薩司。”

“阿突列的薩司甚至可能不懂教義。”謝雲襟道,“他們但凡多讀過幾遍《衍那婆多經》,也不至于想霸占聖山,殺害同伴。”

古爾薩司點點頭:“希利德格很聰明,你也很聰明,奈布巴都能同時有你們這樣兩個聰明的孩子,是薩神的護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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