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知道有人要對付齊子概,這當口去哪找三爺?李景風奔出小徑,問鄭餘道:“三龍關往戚風村走哪條路?”
鄭餘道:“我不是當地人,怎麽知道?”
李景風道:“找人問問。”
李景風雖然焦急,鄭餘卻是不同心思。三爺武功蓋世是自己親眼所見,若真有人想害三爺,埋伏定然厲害非常,自己有什麽本事湊熱鬧?于是道:“這事我不摻和,你自去找三爺,我回河南去。”
李景風道:“你回去了,今年等于沒來,缺一罰二,往後三年還得來,要不三爺得去找你。”
鄭餘一愣,齊子概武功蓋世,他若沒死,找上河南,自己缺一罰二,如果還知道自己知情不報,不得缺一罰三四五六七,這以後怎麽安生?但假若對頭厲害,自己又不想冒險。
李景風知道他怕事,于是道:“你去通知三爺,我去戚風村看情況。通知三爺總不危險吧?”他見鄭餘猶豫,又道,“你辦了這事,三爺感激,說不定讓你往後兩年都不用來了。”
鄭餘一聽大有道理,道:“那我去攔着三爺。”說罷便往北去。
有了馬力,又是急趕,李景風當晚便到戚風村,摸黑潛入。戚風村裏空蕩蕩的,破落門戶迎風“唧呀唧呀”叫個不停,雖是第二次來,李景風仍覺得村裏鬼氣森森,不由得汗毛直豎。
村子不大,他蹑手蹑腳走了一圈,沒見着半個活人。敵人還沒到嗎?李景風縱身躍上屋頂遠眺,等到子時仍不見人影。他找着與齊子概同住過的客房,桌上油燈還有去年的殘油,棉被被收走了,他和衣穿鞋縮在床上過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喀拉”一聲房門打開,李景風驚起,握着初衷戒備,卻是名老人走入房内。老人見着他也是一愣,睜大那雙白濁眼,過了會才道:“這間屋是三爺的,換間去。”
李景風認出是去年帶路的老者,忙道:“老丈,這裏危險,有人要害三爺,您快些離開!”
老頭并不睬他,提個包裹進屋,拿出掃具打掃房間。
李景風焦急道:“老丈,您聽見我說話沒?這裏危險!”
老頭提了桶水擦拭桌椅,李景風怎地說話他都不理會。李景風見他年紀大,動作遲緩,順手接過抹布,竟幫他擦起桌椅,一邊打掃一邊把與鄭餘相會、遭遇埋伏的事說了。
老頭仍是不理,李景風心想他莫不是耳聾?忙走到他面前比手劃腳,老頭隻作不見。
李景風忍不住道:“老丈,你到底聽見沒?”
老頭見他發脾氣,終于擡起頭來冷冷道:“你們這些惡徒的話,我一句也不想聽。”
李景風一愣,隻覺得這老頭眼中有無限恨意,這才明白老頭完全不信他,于是道:“不信也罷,這裏危險,老丈先回避吧。”
老頭道:“我得服侍三爺。”說完便自去生火造飯。
李景風走到屋外,日正當午,遠方有幾騎漸近,李景風不知是哪路人馬,心下盤算已定,走入廚房,對老頭道:“得罪啦。”說罷将老頭敲暈,将他扶住扛到房裏,取布條将他縛住塞入炕下,随即走出房門。
來的共有三人,不知是赴生死夜酬恩日還是埋伏想暗算三爺的人。當頭那人看見李景風,也不打招呼,三人将馬匹拉到村後綁着,挑了間房進入。
不久後又有一人進村,穿着寒酸,步行而來,也找了間屋子住下。
未到黃昏,村裏陸續來了十幾批共計三十餘人,多半騎着馬,竟還有搭轎子的,都與先來者一般,各自找了間小屋進入。房子多半年久失修,破窗爛瓦,能挑的不多,挑不着好房子的便破口大罵。不一會,這些人又三三兩兩走出,相互攀談,有熟面孔見着就問候兩句,看來對方并未将所有來赴約的人都殺了。李景風混入其中,想分辨哪些是熟人,哪些是生面孔,哪幾戶閉門不出便格外可疑。
有人問道:“怎地今年人這麽少?”
有人道:“許是路上耽擱了。”
李景風一直關注村外,見着塵煙遠飙,心下一驚。其他人見了這威勢,紛紛入屋。
來者近了,隻見當先兩人領着二十多騎,李景風心想:“莫非這便是對頭?”
但見領頭兩人一人穿着綠袍,另一人着件灰白棉襖,目露兇光。綠袍人喊道:“易兄弟在嗎?”
“嘎”的一聲,一間小屋打開,走出名華服高瘦中年男子,高聲道:“宋兄、陳兄!”
綠袍人下馬道:“咱們照天門兄弟二十五人來幫易兄弟助威!”
灰袍人道:“操!這齊子概當真以爲自己三頭六臂,有通天能耐?生死夜?呸!”
他這一喊,又有幾人紛紛推門走出,看來都是要打生死夜的,約有七八個。衆人互打招呼,痛罵齊子概,多半是說他多管閑事,自以爲是,把天底下撈偏門的豪傑小瞧了。
李景風見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不由心驚。他知以三爺性格,今晚九成九仍要赴約,隻是多了提防,說不定會帶鐵劍銀衛來護衛,那便不用擔心。
他回到房間歇會,那老頭恰好醒來,在炕下不住掙紮,李景風怕他受傷,安撫道:“我真沒歹意。老丈聽我說,我是三爺的朋友。”當下把與三爺如何結識,如何前往冷龍嶺的事說了個大概,又說起自己當過鐵劍銀衛,當中許多細節難以作僞,那老頭聽了許久,似乎稍微信了。
李景風解開他嘴上布團:“今晚危險,老丈快些離開,三爺來了我幫你招呼。”說完便替老頭解開束縛。
老頭灰撲撲的從炕下鑽出,拍拍身上灰塵煙垢,佝偻着身子往門口走去,李景風忙喊道:“老丈去哪?”
“替三爺備飯。”老頭道,“我得服侍三爺。”
李景風愕然,跟在老頭身後,見他回到廚房起火,從包裹裏拿出一大塊羊肉煮湯,烤肉,上醬料,口中喃喃道:“三爺可喜歡吃我烤的羊腿了。”李景風不解他爲何如此執着,想幫忙卻被他呵斥開去。
即便他相信李景風的話,似乎仍不願意與李景風多交談,甚至連看都不太想看他。
入夜前還有六七批人抵達戚風村,人數不定,多半是一兩人結伴而來,隻有兩批帶了幾名兄弟。合計約莫六十餘人,來酬恩的有十餘人,呼朋引伴來報仇的有四十來人。
隻有這些人?李景風心想,若隻有這四十餘人,即便當中藏有一兩個頂尖高手,三爺就算不能取勝,也能自保。
李景風沒有因此放下心,他更擔憂了,覺得真正的主謀還沒到。
他等入夜等得心焦,想歇息片刻都沒辦法,躍上屋頂遠眺,戚風村黑漆漆一片,跟他第一次來時相同。入夜後,所有人緊鎖門戶,等着一場好殺,想與三爺争生死的養精蓄銳,想着明日上繳功勞的遠避災禍,誰都知道會聚集在這的多半不是善茬,能少惹些冤家便少惹些。
他在屋頂一坐便是兩個時辰,除了風聲,還有破舊木窗一開一合的砰砰聲,像是敲在他心坎上,遠處傳來的狼嚎分外凄厲。
似乎有人影?在南邊遠方……不,不止南邊,還有東邊跟西邊!李景風打起精神,即便有夜眼,夜晚終究不如白日視野清晰。有多少人?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他無法判定。人數沒意料中多,但至少有數十人,沒打燈籠,僅靠月光摸黑前進,聚集在戚風村外二十丈左右。
李景風不由打了個寒戰,忽見北方有微弱燈火在黑夜中搖晃。那是一匹挂着燈籠的健馬,不疾不徐走近,好整以暇。
李景風吃了一驚,是三爺?趕緊翻身躍下向村口奔去。
那騎走近,他認出是齊子概與齊小房,李景風訝異,心想怎地三爺還帶着小房?卻見他身後空空蕩蕩,哪來的護衛?忙奔上前去。
齊子概見有人來,竟不打燈籠,也自不解,放緩馬蹄問道:“誰啊?”
李景風正要高聲大喊,話到嘴邊忽地頓住,隻怕驚動那群刺客。
齊小房見着李景風,大爲欣喜:“景風哥哥!”從馬上躍下,撲上前抱住李景風。
齊子概策馬上前,又是訝異又是欣喜,問道:“你怎麽在這?”
“三爺沒見着鄭餘?”李景風問。難道鄭餘終究還是跑了,沒向三爺報信?
“這名字聽着耳熟,誰?”齊子概問。
“有埋伏!”李景風低聲道,“三爺,有人要害你,快走!”
齊子概眉頭一皺:“什麽埋伏?”
不用多問,他猛一伸手抓着支冷箭,當即喝道:“景風,護着小房!”一夾馬腹便往暗處奔去。齊小房也知發生大事,縮在李景風懷裏,李景風道:“小房跟我來!”拉着齊小房便往村裏奔去。
子時未至,周圍殺聲突起,驚動村裏惡人,有人持火把跳上屋檐,大喊:“機不可失,要殺齊子概的跟我來!”
此話一出,幾扇門同時打開,出來的人都往屋檐上看去。隻聽那人喊道:“管他娘的什麽生死夜,再不動手,齊子概回頭便來收拾你們!”
李景風心中一驚,見那老頭手持燈籠站在門口,忙将齊小房推入屋裏,道:“小房在這屋裏别動,我去幫三爺!”
齊小房點點頭,李景風對那老頭道:“這是三爺的義女,看着她點。”
他回頭,村外已亮起明晃晃的火光,殺聲雷動。李景風持劍就要去幫齊子概,但他自認武功低微,隻怕幫不上忙,就像上回明不詳暴起發難一般,自己反拖累了沈未辰,于是把每戶房門都敲了一遍,喊道:“有人要害三爺,快來幫忙!”
有人推開窗戶:“齊子概的死活跟咱們有啥關系?咱們是來還債的,債主死了更好!”
李景風更是焦急。
※
周圍亮起一支又一支火把,人數不少。東面有多少人?二十?三十?西面人數也差不多吧?齊子概懶得算,熄滅燈籠,先迎往西面。
黑夜中破風聲迎面而來,他猛提缰繩,小白打橫,他扯下棉襖,運起真氣兜成個圓,将暗器盡數收起。七八人逼至馬前,一人揮刀砍馬腿,小白如通靈性,猛地擡起前蹄避開,雙足騰空,馬身一側,齊子概順勢起腳把那人踹飛兩丈遠。小白前蹄方落,向後一蹬,将個後方逼近的刺客踹飛。
齊子概放開缰繩,任小白随意奔走,小白忽躍忽奔,忽左忽右,彷佛一匹受驚野馬在人群中縱躍奔騰,實則巧妙避開往身上招呼的刀光劍影。齊子概端坐馬上,無論怎樣颠簸起伏,絲毫不受影響,順手揪住一人提起,左手揪住他腿向下一扳,将腰骨折斷,朝人多處扔去,力道勁急,又撞翻兩三人。
有人呼喊:“散開!圍起來!”
不開口便罷,一引注意與找死無異。齊子概将包裹着許多暗器的棉襖一抖,暗器激發出去,籠罩那人周圍一丈方圓,那人忙縱身避開,隻躲過上半身,腰腹以下插滿袖箭、飛刀、菩提子跟鐵蒺藜。
隻看這一閃,齊子概也知道這群人不簡單,比起冷龍嶺上的夜榜殺手不遑多讓,不知領頭的又是怎樣人物?
射人先射馬,一柄長槍迎面往小白搠來,齊子概伸手捉住,那人不及撤手,小白腳下不停,将他撞倒,馬蹄踩在他身上,踩得他慘叫連連。
連兵器都送來了,齊子概倒轉槍頭,勒馬挺槍挑下一人,隻片刻工夫,齊子概驟馬往來沖突,殺進殺出,已殺了五人。
西面又有許多人持火把奔來,瞧身法,或飄逸,或穩重,或腳步奇詭,或靈動莫測,個個都不簡單。
操,哪找來的這許多好手?
小白放足急奔,沖出包圍,已離村莊百餘丈之遠,看着要逃。幾名輕功好的刺客跟在後頭,一人撲起揮刀砍來,齊子概頭也不動,一扭身,槍打個圈從肩上穿出,一記回馬槍把那人串起,随即雙手握槍,把屍體像揮旗杆似的扔出,縱身躍起,半空中回過身來,擲出長槍,穿過一人胸口,槍頭直釘入地,身形下落,順手抽起長槍往餘下三人殺去。
那三人這才發現自己奔得太急,把後頭的人落下三十餘丈,見齊子概把長槍兜圈打轉,眼花缭亂,一時不知如何靠近,忙揮舞兵器自保。齊子概哪容他們拖延?長槍挑開一人長劍,戳中他小腹,橫裏一劃,肚破腸流。另一人手持大刀,舞得水洩不通,齊子概長槍當中直進,“喀”的一聲長槍被斬成兩截,齊子概手上剩根削尖的齊眉棍,剩下半截槍頭餘勢未消,戳進那人胸口。
最後那人吓得連自保都不敢,忙轉身逃走。斜刺裏奔來一道黑影,“砰”的一聲巨響,小白不知幾時又已奔回,将那人撞得遠遠飛出。齊子概哈哈大笑,飛身而起,穩穩坐回馬上,急奔而去,小白神駿非常,不一會竟淹沒于夜色之中。
馬啼聲遠去,刺客們面面相觑,名鎮天下的齊子概就這麽逃了?但馬蹄聲兜了半圈,并未消失,不一會竟又往他們奔來。
衆人正自凝神,等見着馬匹,馬上卻無人影,有人這才驚覺:“後面!”
齊子概早施展輕功繞到後方,摸黑沖入敵陣,啪啪啪啪幾聲,也不知誰遭了殃,隻知拳掌肘腿,挨着便傷,碰着便死。
齊子概并不戀戰,偷襲得手,正要抽身,一眼瞥見一人手持小盾,一手持刀,猜測是滾刀門武技,心下大喜,身子一斜一進。那人見齊子概逼近,蹲低身子,左手舉盾護住上身,右手持刀往齊子概小腿砍去,齊子概輕輕躍起,一腳踹下,那人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盾牌還護着上身。齊子概力貫左腳奮力踩下,幾乎将那人踩入土中,那人盾牌連着手臂撞入胸口,臂骨肋骨同時斷折,倒插入肺,齊子概左手搶過刀在周身一掃,逼開來者,抄起盾牌護身,猛地沖出人群,呼嘯一聲,小白趕來,齊子概翻身上馬,又遠飙而去。
一轉眼已折損十餘人,刺客們面面相觑,震驚不已。他們雖聽過齊子概武功蓋世,但料想再強的高手,六十餘人圍上,亂刀也能砍死,但齊子概打法當真神出鬼沒,隻聽馬蹄聲在遠方兜轉,忽遠忽近,時左時右,明明該是圍攻的一方怎地反倒提心吊膽,謹防偷襲?
未幾,百丈外村口處火光明亮,三十餘人持着燈籠奔出,正是生死夜準備與齊子概捉對的兇徒。隻聽他們高聲大喊:“齊子概出來受死!”
别喊,一喊還真來了。隻見黑夜中一騎往那三十餘人沖去,啪啪幾聲,稀稀落落幾個殺聲還沒喊完,馬已遠,人不見,除了地上多了幾具屍體,連根馬毛也沒留下。
那群人見齊子概奔入村中,喊道:“齊子概入村了!追!”
齊子概奔入村中,見李景風正揪着一群人說話,也不知說些什麽。村口那群惡徒魚貫追來,齊子概也不停馬,一個後翻落地,對着來者一刀劈下,登時了帳。這些人本是來赴生死夜的,武功不如那群刺客,若是包圍還能與齊子概纏鬥片刻,此時魚貫追來,簡直是排隊送死,齊子概左手持盾遮擋,右手一刀一個,轉眼又殺六七人。
小白腳下不停,在村裏繞了半圈,不等後方來人聚集追上,奔回齊子概身邊接應。齊子概翻身上馬,從南面出口奔出,馬全速奔走,尋常人哪追得上?
三十餘人隻剩二十餘人,不敢深追。隻聽齊子概的聲音夾着内力遠遠送來:“别四處亂跑,收拾起來不方便!”直把這些人唬得臉色大變。
齊子概從村南奔出,奔至百丈外,放慢馬蹄讓小白歇息,自己趁機調勻内息。這群刺客比惡人麻煩多了,齊子概忖度着,且不論武功高低,過往無論這些惡人如何糾衆,真到了生死夜,壞人愛惜性命,彼此難以周護,遇着危險先想保住自身,即便夜榜刺客也是如此,隻要殺些人就會潰逃。
但這群刺客不同,這些人更加奮不顧身,雖然未必會彼此周護,但顯然不怕死。這是死士,但功夫這麽好的死士不多,一家夥來了六十餘人,這要多大開銷?又得準備多久?
還有個麻煩,這群人的頭領是誰?是那六十人裏的其中一人?若是倒還好辦,若還有個頂尖高手指揮,可就麻煩了。
他看見那群人提着燈籠從村南奔來,刺客混着惡人,人數變多了。就喜歡他們湊一塊,齊子概微笑。參差不齊的隊伍更好打亂,還提着這麽多燈籠,怕人瞧不見嗎?
“小白,再去玩一回!”齊子概雙腳一夾,小白邁步向前,逐漸加快。忽地一條灰影從右側追上,須知小白神駿,雖留有餘力,已與尋常馬匹全力奔跑無異,這人輕功之高,竟能追上馬匹。
是高手,一流高手。
那人與齊子概相隔約莫一丈,一揮手,一支鐵索鈎爪飛出,五指箕張。不,是兩支!那人身側還遮掩着一名穿黑衣同樣用鈎爪的高手,兩支鈎爪像是暗夜中的骷髅張開雙手抓來,攝魂奪魄。
齊子概揮刀格擋,鐵鏈纏住刀刃,鈎爪兜了一圈撲向面門,齊子概矮身避過。那兩人奮力一扯,若在馬上鬥力,勢必影響小白奔走,齊子概放手松刀,猛一夾馬,小白全力奔馳,那兩人急速奔走間大力落空,兩股力道一沖,身子向後颠簸,竟沒摔倒。
一名蒙面青衣人不知幾時出現在村口,隻這麽一站,淵停嶽峙,穩如泰山,等齊子概轉頭發現,兩人相距不過二十餘丈。隻見那人身子一動,筆直朝着小白奔來,眼看就要撞上,那人縱身越過小白,淩空一掌劈下,齊子概舉盾,兩下一碰,“當”的一聲巨響,這人竟以一雙肉掌打出金屬交擊聲,齊子概隻覺手臂一震,普通馬匹受這巨力早已摔倒,小白卻是四蹄往外一張,卸去幾分力道。
小白雖沒倒下,沖勢卻也受阻,後方兩人追上,兩柄鈎爪風馳電掣抓來。射人先射馬,他們抓的不是齊子概,而是小白後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