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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風水輪轉(上)

第213章 風水輪轉(上)

商船不隻一艘,還有兩艘大船緊跟在商船後方,旗号下都綁着紅巾。緊連三艘龐然大物駛來,載着顧青裳兩人的馬匪船隻連忙閃躲,從大船縫隙間穿過。沈未辰見身後華山兩艘船正要掉頭追擊,在細窄江面上被這三艘大船一攔,一時難以回旋,也隻得向左右閃避。

李景風道:“小妹,先上岸。”攬着她往岸上遊去。沈未辰傷病未痊愈,船上一場大鬧,體力未複,尤其甩動石錨用力過猛,呼吸猶然不順,怕是牽動内傷,當下不敢再動。

兩人上岸,沈未辰回頭看去,華山大船本要回旋追趕,卻被商船攔着,回旋困難,一時進退不得。少了大船追擊,沈未辰安心不少,顧不上一身濕淋淋,忙道:“我們往下遊追去。”

李景風停下道:“小妹先在山上取暖,歇息片刻,我自個追去。”

沈未辰心焦不允,李景風勸道:“他們順流而下,咱們沿河追肯定追不着,他們上岸回頭找來才能與咱們會合。若是顧姑娘又被抓走,我們還能再想辦法,假使小妹病倒,連下回救人的機會也沒。再說走夜路,我一個人快些。”

沈未辰聽他說得有理,漢水兩側皆是山地,于是上山暫避,李景風沿河追下。沈未辰拾撿樹枝起火堆取暖,靜候消息。

這一等幾乎等到天亮,沈未辰又是焦急又是擔憂,隻怕功虧一篑。忽聞人聲嘈雜,她撲熄火堆藏身樹後,不久後聽到李景風着急喊道:“小妹!”

沈未辰探出腦袋,李景風身後領着七八支火把,馬七一衆人跟随來到,顧青裳和夏厲君也在其中。沈未辰大喜奔出,顧青裳見着沈未辰,恍若隔世,兩人緊緊相擁,顧青裳不住哭泣,沈未辰也眼眶泛紅,伸手去攬夏厲君,夏厲君猶豫半晌,終是上前相擁。

原來馬七順流而下,初時華山船隻緊追不舍,馬七不善水戰,下令船隻靠岸,一衆人棄船上岸往山上逃去。本以爲會在岸上一番苦戰,卻不想那兩艘船猶豫半晌後,竟而掉頭,馬七等人這才沿河找尋沈未辰兩人,在半途撞見李景風。

沈未辰估計是大船沒跟上,兩艘小船失了指揮,怕岸上有埋伏,不敢深追。她見顧青裳和夏厲君戴着鐐铐,讓兩人坐下,摸塊石頭,左手将鳳凰尖端對準鐵鏈縫隙,右手用石頭敲擊鳳凰尾端,邊鑿鎖邊訴說别來情事。她見顧青裳低着頭,言辭閃躲,便不多問,好不容易将鐵鏈鑿斷,雖然兩人手足上還綁着鐐铐,行動已不受影響。

沈未辰道:“這鐐铐一時難卸,得找鎖匠。姐姐們這幾日定是難熬,先歇息,什麽話明日裏說。”

顧青裳點點頭,與夏厲君和衣睡去。沈未辰心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頓覺輕松,回頭見李景風打着赤膊坐在火堆旁烤火烘衣,火光下一身都是傷疤。馬七等人圍在他身邊說話,個個神色憂戚,爲傷折的弟兄難過。

不久後天色将明,馬七等人紛紛睡去,李景風兀自烤着火,沈未辰走至他身邊坐下,雙手放到火堆前取暖。

李景風忙起身取衣披上,道:“我以爲小妹歇了。”

沈未辰搖搖頭,道:“你身上不少傷。”

李景風笑道:“架打得多。”

沈未辰問道:“每處傷都記得?”

李景風想了想:“現在應該還記得。”

沈未辰指着他左手腕上一寸深的傷痕,問道:“這是怎麽來的?”

李景風笑道:“是我去甘肅想當鐵劍銀衛,在隴南鎮附近被強盜傷了,這是我身上第一處大傷。”

沈未辰笑道:“這裏當有酒。一處處說過去,每說一處喝一碗,喝得大醉。”

李景風不知這是孫權與周泰的典故,隻笑道:“我可喝不了那麽多酒。”

沈未辰又指一處問他如何受傷,李景風如實說了,兩人就這麽一指一問,一問一答,李景風不善說故事,便有驚險處也是随口帶過。說起江西刺殺臭狼,李景風隐去蕭朔水相關,隻說七娘找着彭老丐埋骨處。沈未辰道:“等江西易主,有機會也要祭奠

這位老前輩。”等說到去安徽見徐少昀與諸葛悠夫妻,沈未辰又問:“朱大夫說他在江蘇看過海,你沒去看?”

李景風搖頭:“我趕着來漢中,要不也想去瞧瞧。”又笑道,“不過我去過九華山。離開江西時,躲在烏龍山一個洞穴裏,那洞穴怕不有五裏深,長着許多稀奇古怪的石頭,可好看了。”

沈未辰笑道:“五裏深的洞穴,莫不是騙我沒見識?”

李景風忙搖手:“我真去過。”

他動作太急,外衣落下,忙伸手去撈,沈未辰見他肩上一個齒印明顯,傷痕猶未消去,想起幾日前情景,不禁大羞,臉紅道:“我倦了,睡吧。”和衣倒下,拍拍身側道,“晚些你睡我身邊,咱們這夫妻再裝不過幾個時辰,索性把戲唱到底,明日裏馬七衆人走了,便不尴尬。”

李景風把衣服穿上紮緊,也是倦了,和衣躺在沈未辰身邊,兩人離着三五尺。

沈未辰道:“睡近些,我怕蛇。”

當下既無帳篷也無蚊帳,連驅蟲蛇的艾蒿都無,李景風挪了挪,問道:“小妹怕蛇?”

沈未辰睡意漸濃,想起前幾日經曆,随口答道:“鬧腹痛。”說着把身子挨近,兩人貼着手臂睡了。

阖眼不過兩個時辰,沈未辰便被吵鬧聲驚醒,起身去看,隻見夏厲君站在顧青裳身前,正與幾名馬七手下争執。原來馬七幾名手下醒得早些,一時嬉鬧,李大俠的夫人不敢冒犯,就去窺看顧青裳睡姿。顧青裳被腳步聲話語聲驚醒,幾人都是綠林出身,口無遮攔,粗言穢語調笑。這些粗鄙話葷段子綠林中常見,他們想這姑娘既然是李大俠的朋友,定也是綠林中人,隻當是尋常。顧青裳低頭悶着不說話,卻惱醒一旁夏厲君,與衆人争執起來,李景風也被驚醒,上前勸了兩句,這才把衆人哄散。

李景風把馬七喚來,道:“實話跟你說了,我與這姑娘不是夫妻。她是青城掌門妹妹,瀛湖上受傷逃亡,山路上被我撞着,順手救了,與我并無幹系,說是夫妻不過是怕方才那樣的事。這位顧姑娘是衡山掌門徒弟,被華山所擒,我與華山有仇,華山想幹的事我自然要礙着,原是萍水相逢仗義相助罷了,現今把話撂明,我與青城并無關系。”

他這兩年大半時間流浪江湖,江湖話越說越利索,接着道:“允兄弟的黃金和落戶都是有的,隻是現在還在打仗,一時不便。華山定然追究,你們先回山寨收拾準備,稍後會派人将你們家眷領走,到了青城境内便安穩。阿茅暫時勞煩山寨照顧,這孩子頑皮,氣性大,你們擔待些。”

馬七聽說倆姑娘這麽大來頭,驚得張大嘴。沈未辰聽李景風揭穿真相,本是訝異,轉念一想便知緣由。李景風背着許多通緝,殺了不少大人物,要撇清與青城的關系,她于是道:“馬寨主,你有一身好武藝,若想投入青城門下,領個小職事沒問題。”

馬七搔搔頭:“我再想想。”

沈未辰憶起昨夜襄陽幫船隻,問道:“馬寨主之前說上遊有條小路可通金州?”

馬七點頭:“是有這條路,沿岸走四十裏左右,北接金州,過了漢水,南抵通州,是條山路,窄小難走,青城撤軍估計走的就是這條路。”

沈未辰有計較,斂衽行禮:“多謝馬寨主,就此告别,此恩沈未辰定不相忘。”

别了一衆馬匪,一行人沿岸而行,沈未辰早察覺顧青裳神色有異,雖得救卻郁郁寡歡,并無之前風采,知她定然吃了許多苦,想問夏厲君,又想顧青裳若不想說,自己怎好拐彎抹角探問?

顧青裳腿上有傷,垂着頭落在後頭,夏厲君本跟在沈未辰身後,忽地放慢腳步,沈未辰心下明白,拉了拉李景風衣袖,示意他不用緩步等待。

夏厲君等顧青裳跟上,問道:“早上那群痞子調戲,你怎麽不發脾氣?”

顧青裳搖頭:“沒興緻與他們吵架,他們說什麽我也懶得理會。”

夏厲君道:“你來漢中之前沒想過會遭遇這種事?”

顧青裳低頭道:“想過,隻是沒想到自己這麽沒用……”

夏厲君打斷道:“即便你真被侮辱,被剝光吊在船頭,你都該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不能因此感到羞愧。要羞愧的是幹下這些事的人,他們沒用戰場上的方式對待你,而是用女人的身份侮辱你,你若覺得羞恥,便是承認女人該爲這種事感到羞恥。清白這東西從來就不值得用命去換,隻有報複才值得。”

顧青裳咬着嘴唇,這些道理她都明白,但她依然害怕,想起那幾日經曆仍不禁顫抖,夏厲君伸手緊緊攬着她肩膀。

“方敬酒說錯了,你有這覺悟,你隻是怕而已。”

夏厲君說完,頓了頓,過了會兒,這才說出那句話來。

“你挨揍時,我很慶幸不是自己受這苦。”

顧青裳一愣,望向夏厲君。

“在刑堂,我沒看過刑房呆三天不哭不跪的人。我也怕,怕,不丢臉。”夏厲君道,“差别在你是知道怕還去做,還是怕了就不敢去做。”

顧青裳擡起頭來,她一直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麽,她雖高估了自己的驕傲跟志氣,但不會退縮。

“我當然要去做。”她語氣堅決。

“那就别讓大小姐擔心。”夏厲君道,“打起精神。”

顧青裳點點頭,望着夏厲君,問道:“你難得說這麽多話,是爲大小姐還是爲我?”

夏厲君道:“選你自己喜歡的。”

顧青裳微笑,擡頭喊道:“小妹,等等我!”

沈未辰見她打起精神,也自歡喜,快步走來。三個姑娘在後結伴而走,倒把李景風擱前頭遠遠晾着。



計韶光與苗子義領着五十人躲在山林間,昨夜先見着華山一艘大船領着五艘小船經過,又見襄陽幫船隊經過,望見船桅上的紅巾,計韶光取弓一箭射中船艙頂。船上一陣大亂,不一會,爲首那船緩緩向岸邊靠近,計韶光從山坡上一躍而下,雙手高舉火把不住揮舞,喊道:“在這!”

漢水河運幾乎全歸襄陽幫掌握,無論華山願不願意,漢水上隻有襄陽幫的船夠大夠多,陝地所缺物資都必須交給襄陽幫輸送,除非嚴非錫打算從孤墳地或武當境内走,無論哪個都意味着冒險和折損甚巨。

“俺來的路上見着鄭保,說你們在金州上岸,還以爲遇不上你們啦。”船老大名叫賈實,三艘商船俱已近岸,火光搖曳在河面上,映出一片透亮。苗子義指揮弟子涉水搬糧,一捆捆稻米往下扔,下方小心翼翼挨個接着,就怕弄潮。

“你們怎麽混進來的,華山不查嗎?”計韶光問道。

“操!這船上都是華山的貨!”賈實道,“有勤富織坊要的麻紗,華山采辦的牛角魚膠等,咱們在金州被攔下,對着貨單看貨,你道是誰來查貨?”

計韶光問:“誰?”

“方敬酒!”賈實道,“這人可仔細了,一樣樣對着貨單,咱們足足耽擱了一天才上瀛湖。”

“既然對着貨查,沒被查出底細?”計韶光問。

賈實道:“幫主也不是蠢的,讓咱們把補給都藏在分水艙裏,把艙底封實,外頭看不出來。隻是東西少些,等你們搬走,我們還得趕着上路。”

無論多少都是救命的,計韶光心想。

“辎重比我預料的多。”眼看天色将明,計韶光道,“今晚怕是搬不完。”他猶豫着要再找三百名弟子來幫忙還是耽擱一日再卸貨。

賈實問道:“你們現在躲哪?”

計韶光搖頭:“不能說。”實則青城三千餘人此刻就躲在北邊二十裏處的山頭上。

賈實道:“這裏離金州太近,白日怕有人經過,這麽着吧,我把貨都搬到同一艘船上,假裝擱淺,明晚你得把東西全搬走。”

計韶光又問:“有青城的消息嗎?”

賈實道:“聽說雅爺親自率兵守住廣元。華山有個大将叫杜吟松,挺厲害,披着身幾十斤的重甲,青城有個拿雙棍的恰恰是他克星,兩邊都有死傷,廣元暫時守住,華山正源源不絕往廣元添兵。”

拿雙棍的?該是金竹門的米之微了,這家夥丢了南充,大概是冒險将功贖罪。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大小姐失蹤後,計韶光挨了朱門殇一頓痛罵,總算把他罵醒,他心中也有算計,若大小姐當真不測,隻有攻下漢中這功勞可保他一家性命,将攻取漢中的責任交給謝孤白,若成自己也有功勞,若敗還能推給謝孤白莽撞行事,自己不落幹系。他倒不是愛惜性命不肯盡心,他忠于青城,賣命送死定是肯的,但妻兒不能因此受牽連,到時舍命攻敵,死節明志,無論怎樣掌門都不好爲難他家人。

說起來,妹夫伍裘杉也是華山大将,聽說他上回陪着嚴家三公子去崆峒求親,半途險些被彭小丐劫殺,這回若在漢中見着,再尴尬也得生死相搏。

搬下船的不隻糧食,還有弓箭皮甲,計韶光稍微安心。辎重問題解決了,還有另一個問題,謝孤白爲何堅決要等十二天才出兵,真是等守在路口的華山人馬撤退嗎?

他不明白謝孤白的盤算,即便華山攻勢猛惡,青城也不是這麽容易被攻下的,嘉陵江上還有巡江船隊,華山就這麽有把握飛越大河?隻要久持,青城勝算依然高,蜀地豈是這麽容易進出,爲何非要走取漢中這步險棋?

天亮前他親自将辎重運回藏身的村子,等着黃昏再趕在落日前領五百弟子前往路口接應。尚未抵達便聽探子回報說路口大船附近有三名華山弟子徘徊不去,計韶光驚疑不定,施展輕功察看,卻見一條身影遠遠對自己揮手,嬌滴滴的聲音大喊道:“師父!”

計韶光頓時眼眶一紅。



“這他娘的也算金創藥?你随手抓把野草敷上都更頂用!”朱門殇嘴裏不住罵着,“傷口都快愈合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留疤便留疤了。”沈未辰道,“小命保住就好。”

“留疤你娘不找我拼命?”朱門殇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顧青裳與夏厲君,“你們呢?”

顧青裳正要說話,夏厲君先一步道:“顧姑娘小腹上有傷。”

朱門殇見顧青裳猶豫,道:“小妹,去幫我打桶熱水。”

怎樣使喚也使喚不到沈未辰身上,顧青裳知道朱門殇誤會,慌忙要攔,夏厲君已道:“不用支開大小姐,顧姑娘沒受侮辱,我能作證。”

顧青裳道:“就是外傷。”說罷卷起衣擺,隻見小腹一片烏黑淤血,觸目驚心。

沈未辰也是第一次見顧青裳傷勢,忍不住皺眉,抓着顧青裳手心疼道:“姐姐吃苦了。”

朱門殇在顧青裳小腹上按摸,詢問疼痛處,又替她把脈。

“痛而不傷,是個會打的,世家子弟?”朱門殇道,“胎宮沒受損,有内傷,不嚴重,吃些散淤的藥方就好。不過這裏啥藥材都沒,我幫你想個辦法,最近别動武,先靜養個七八天,淤血會慢慢散掉。”

他想了想,又囑咐道:“你要是有其他不舒服就來找我,我是大夫,不用諱疾忌醫。”

顧青裳道:“大腿上還有傷,再就沒了。”

朱門殇又檢查了她腿上傷口,從藥匣裏取出消肌生膚膏與金創藥,道:“你們三個自己上藥,我找景風說話去。”說罷踏着輕快步伐離開小屋。

剛到謝孤白屋外,隻聽得裏頭兩人低語,不知說些什麽,朱門殇把耳朵貼門上,隐約聽到怒王、經文、遺書、罪證幾字,其餘都不清不楚。正要細聽,“呀”的一聲大門打開,李景風皺着眉頭訝異問道:“朱大夫這是做什麽?”

朱門殇道:“瞧你們鬼祟,聽牆角。你這惹事精,健壯不少啊。”

李景風笑道:“朱大夫還是一樣頑皮。我老念着你們,現在隻差二哥沒見着啦。”

“你又無所謂,你挂念的是你二哥的妹妹,這不就一路追來了?”朱門殇說着攬住他肩膀低聲問道,“你在裏頭跟老謝說什麽?”

李景風道:“大哥說什麽事都等回青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取下漢中。”

朱門殇歪着頭:“你就這麽聽話?”

李景風苦笑:“要不回青城還得再跟二哥說一次。現在分心不得,朱大夫也辛苦啦。”

朱門殇見李景風眉頭緊鎖,似有心事,往屋裏瞧了瞧,謝孤白同樣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毛道:“一見你大哥就學壞,裝神弄鬼呢。”



三個姑娘在屋裏相互敷藥,夏厲君隻覺消肌生膚膏多餘,沈未辰說夏厲君不用,自己也不用,夏厲君隻得敷上。三人正說話間,計韶光敲門,沈未辰心虛,隻道師父又來教訓,歎了口氣正要起身,夏厲君道:“大小姐需要休息,我讓計先生先走吧。”

沈未辰自然明白夏厲君意思,正猶豫間,門外計韶光道:“大小姐,謝先生要開軍議,還請大小姐和顧姑娘移駕。”

沈未辰很是訝異,忙起身開門,計韶光站在門外,态度甚是恭敬。沈未辰道:“師父稍待,我馬上去。”

顧青裳大腿有傷,行動稍緩,沈未辰跟在計韶光身旁低聲問道:“師父不生氣啦?”

計韶光停下腳步,道:“無論爲師爲臣,屬下都不願大小姐冒險,但大小姐沉船斷後,又逃脫重圍救回俘虜,如此智勇雙全,使人歎爲觀止。事已至此,您既想爲掌門盡心,屬下也不好攔阻,屬下相信大小姐本事,此番進取漢中還需大小姐出力。”

沈未辰聽師父誇獎,雖說是迫于局勢,仍是喜道:“師父終于不說我胡鬧啦。”

“屬下還有句話想勸大小姐。”計韶光接着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下高手多不勝數,十人敵百人敵不過匹夫之勇,大小姐身上最貴重的是您的身份,還請大小姐大之。”

這話出于孟子梁惠王下篇,“此匹夫之勇,敵一人也,王請大之。”意思是希望沈未辰用自己的身份做更大的事。

沈未辰像被潑了盆冷水,過了會點頭道:“徒兒知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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