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長槍卻雖然偏離了方向,卻還是因着慣性朝着馬車頂紮了下去,直接紮進了馬車車廂裏。
顧甚微大駭,一腳蹬在那大刀黑衣人臉上,拔出了自己長劍,鮮血噴湧出來,濺到了顧甚微臉上。
她不顧及擦掉,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飛進了馬車車廂當中……
“我沒死。”
“看見了。”
顧甚微松了一口氣,隻見韓時宴坐在馬車中間的位置上,那長槍正好插在了他的面前,若是馬車颠簸一下他再往前一寸,那必定是要直接貫穿他那聰敏的腦殼。
“顧親事很怕我會死麽?”
韓時宴話音剛落,就瞧見顧甚微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後揮舞的長劍朝着他削了過來,他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隻聽得咚的一聲響,那半截兒長槍便被顧甚微削斷了直直地落了下來,紮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顧甚微哼了一聲,“閻王爺都怕你下地府克死他全家,哪裏敢叫你如今就死!”
顧甚微說着,伸手一拔,直接将那半截兒的長槍拔了出來,然後塞到了韓時宴手中,“算是個防身的兵器了。”
不等韓時宴繼續開口,顧甚微已經一個翻身直接上了那馬車頂!
“顧親事,那些黑衣人逃跑了,我們要追麽?”
顧甚微環顧了一下四周,卻見剩下幾人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竄而去,沖着吳江搖了搖頭,“雜魚不追,咱們立即往前走去同魏長命彙合。”
他們這一番狂奔,已經離開王都有了很大一段距離,城門樓子都已經徹底的看不見了。
“要小心警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還會來第二波的。”
隻要國玺沒有到手,根據馬紅英的說法,來偷襲行刺的人會一撥接着一撥的……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這事兒是相當的棘手,除非是她見他們殺怕了……殺到那幕後之人毫無辦法的地方……
可是當初在亂葬崗同天三對戰,她都是險勝。
那麽如果來的不光是那個使用匕首的飛雀面具刺客,還有比他排行更高的殺手呢!
“顧大人,顧大人!”
顧甚微正想着,卻是聽到路邊傳來了一陣呼喊聲……這會兒他們四周已經靜悄悄的,幾乎看不到人煙。
她眸光一動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卻見一張熟悉的臉拍馬過來,“顧大人!你們出來了可真是太好了!方臘呢?你們看到了方臘沒有?”
顧甚微輕輕一躍,跳到了棗紅馬的馬背上,拍馬迎了上去。
來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衣襟處用繡着一片片的翠竹,他的發髻上插着一根碧綠色的簪子,許是因爲騎馬的緣故頭發顯得有些淩亂,有幾縷兒飄在額前,正是那趙槿。
“方副将不應該是同趙大人在一塊兒的麽?我聽魏長命是這般說的。”
趙槿一聽,有些着急起來,他扭頭朝着王都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你們應該是錯過了。孫将軍他們帶着辎重先行,他瞧見城門關了,便留我同方臘在城門口接應你們。”
“後來方臘說他打聽到王都有變,因爲我不會武功,若是留在那裏怕是容易被亂兵所擾,便讓我先行前去同孫将軍彙合,并且告訴他們情況。”
顧甚微深深地看了趙槿一眼,“我們也沒有看到方臘,他同魏長命在狗洞說過話之後,就不見了。”
趙槿一頭霧水,“狗洞?什麽狗洞?”
顧甚微有些意外,“你不知道?我們出城的時候遇到了刺客,馬車都被紮了個洞。趙大人若是與我們同行,還請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側,這樣我才好保護你。”
趙槿看了馬車一眼,瞧見那上頭還立着一根長槍,面露驚駭之色,“韓禦史可有礙?怎麽會有刺客呢?和談都已經結束了。”
顧甚微搖了搖頭,“是啊!誰知道呢?”
她說着,拍馬上前,趙槿見狀亦是跟了上去。
他的那匹馬雖然不如顧甚微的通人性,卻也是匹上好的寶馬,速度自是不凡。
幾人都沒有再說話,警惕着四周一直朝前行去。
行不多遠,便瞧見前方是一處密林。
顧甚微閉上眼睛,聞了聞空氣的中風,舉起手來說道,“大家小心,前方有新鮮的血腥味……不知道……”
不知道究竟是那天字号的高手受傷了,還是魏長命受傷了……
顧甚微抿着嘴唇,朝着那林中行去,他們一路往南,要去大雍的話這是一條必經之路。恰好來時劉符緊趕慢趕的,走的都是最快的捷徑,他們往回去隻需要原路返回便是了。
衆人行不一會兒,便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
顧甚微一馬當先朝前看了過去,卻是微微松一口氣,魏長命還活着!
這小子雖然身上到處都是傷,可眼睛亮晶晶地,滿滿的都是戰意!
沒有什麽比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更讓戰鬥狂欣喜的了,如果有的話,那就是殺死他!
那飛雀面具人注意到他們過來了,心中一驚露出了一個破綻,胸口又被劃拉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顧大人,趙某聽聞武鬥猶如觀棋,不可随意插手,可有這等事情?”
顧甚微瞥了趙槿一眼,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隻有雙拳難敵四手,打架呼朋喚友!”
她想着,像是一支離弦的劍一般直接提劍朝着那飛雀面具人的膝蓋刺了過去。
飛雀面具人大駭,猛地往後一步,隻是已經來不及長劍的劍氣劃破了他的褲腿,露出了一截兒肉來!
“這是要二打一麽?天下第一兇劍就是這麽不要臉的麽?”
“我倒是想要二對二,可你也不能當場再生一個呀!你自己沒本事怪得了誰?”
那飛雀面具人聽着怒火中燒,他剛想要同顧甚微再過招,卻是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格外的近,像是貼在他耳邊一般,他都能夠感受得到那人笑的時候噴出來的熱氣。
魏長命!
對!就在他同顧甚微說話的時候,魏長命不見了!
他想着,手中的匕首朝着身後的人紮了過去,隻不過卻是落了個空。
即便如此,預料之中的割喉卻也因爲他反應快沒有發生,面具人剛松了一口氣,卻感覺面上一空,他臉上的飛雀面具瞬間滑落,跌落在了泥地裏。
“方臘!怎麽會是你!”趙槿大聲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