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寫着皇城司三個字,反面則是刻着她的姓名,皇城司十位指揮使每人都有這麽一塊!
看着那“朱鹮”二字,顧甚微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顧親事,該不會我們中計了吧!”魏長命的聲音有些幹澀。
從前有張春庭同李三思在,那兩位都是老謀深算之人,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動腦子,他做事也鮮少思量。
都是嚴格按照張大人同李三思的安排來做事,可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傻子。
眼前這幹屍是怎麽回事?皇城司的袍子不是假的,令牌也不是假的……那麽誰是假的?
同他們接頭,安排他們來這裏奪寶的人是朱鹮是假的?目的是爲了讓他們中埋伏。
還是朱鹮早就已經投誠了北朝,畢竟他剛剛才升遷,且在北朝的地位遠勝過在汴京……皇城司的人大多數都是從底層爬起來的,走着血路上來的人,更加才知道地位與權力的來之不易……
如果朱鹮已經變節,或者被人頂替了。
那麽失蹤的張大人呢?會不會張大人也被騙了……
“冷靜!”顧甚微的聲音從旁邊襲來,一下子打斷了魏長命的思緒。
魏長命瞳孔幽深地看向了顧甚微,“便是殺光王都的人,你我都要有一個人活着回去,張大人還等着我們!”
他可以死,可是張春庭不能!
魏長命這樣想着。
“我們都不會死,你不要先自亂了陣腳。”
顧甚微又何嘗不是有一瞬間在想朱鹮會不會有問題,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又消散掉了。
一來這幹屍有些年頭了,且看牙齒應該是一位長者,同皇城司的朱鹮對不上号。且她同朱鹮打過了好幾回照面,明顯他對于張春庭十分的欽慕與忠心。
朱鹮是在五年前入北朝做卧底的,這具幹屍如果不是做了特殊的處理,看着在時間上要更早一些。
且在提到翟狄是叛徒的時候,那眼中的哀傷是怎麽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更有的是,他對于馬紅英的事情了如指掌。當年的的确确就是那位同他們接頭的朱鹮大人救了馬紅英。
她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幹屍”朱鹮,但是卻見過了那位卧底朱鹮。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拿了東西立即走,不要多生事端。到底是不是中了計,我們很快就知道了……你不相信我的判斷,還能不相信張大人的判斷麽?”
張春庭讓她同魏長命來取國玺,并且讓他們聽朱鹮安排,說明他很信任他。
魏長命一聽,果然炸起的毛全都服帖了!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張大人是不會錯的!”
他說着,沒有再看這具幹屍,同顧甚微一并朝着這寶庫的最深處尋去,根據朱鹮給他們的寶圖。那國玺便在寶庫最深處的一個寶藍色的錦盒裏。
“在這裏!”魏長命呼喊出聲。
顧甚微立即扭頭,朝着魏長命所在的角落飛了過去,果不其然在一堆胡亂擺放的錦盒還有瓶瓶罐罐當中,藏着一個寶藍色的錦盒。
“你小子當真是有點好運在身上的!”
她說着長劍一挑,挑開了那錦盒的蓋子,果不其然瞧見那裏頭放着一方玉玺。
四周也就是靜悄悄地,沒有埋伏也沒有人聽到響動過來……這玉玺盒子打開也沒有射出什麽戳瞎人雙眼的毒箭或者是冒出毒氣來……
顧甚微微微松了一口氣,她的判斷是正确的。
朱鹮并沒有變節,他就是皇城司敬愛的可愛的能織軟甲的神仙朱鹮大人!
顧甚微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藍色的布來,将那國玺用布包着拿了然後包裹了起來。
“顧親事,按照之前說好的,讓我拿着出去。我們城外彙合。”
顧甚微沒有同魏長命争搶,先前那蕭定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點了她的名,且她又是少見的帶械女官,一舉一動那都吸引人的注意,這對于像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乃是一個緻命的缺點。
魏長命就不同了,他是親從官,爲了不影響官家你侬我侬的,幾乎可以無時無刻都讓自己毫無存在感。
魏長命說着,将自己背上背着的鬥笠取了下來,然後将那國玺背在了背上,複又将鬥笠背在了背上,正好将那國玺籠罩住了。
這東西個頭兒不小,若是塞在懷中過于鼓鼓囊囊,恐叫人看出來。
是以他們一早就有了準備。
顧甚微說着,沖着魏長命打了個手勢,“選幾個你喜歡的值錢的順走,若是隻拿國玺太過顯眼了。”
顧甚微發誓,她說這話的時候,魏長命的眼中炸開了煙花。
就差在說豬圈要變馬場了!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眼睛一掃,發現那一堆東西當中有一顆明珠,上頭帶着奇怪而又熟悉的花紋,應該是西夏傳說中的寶物,便撿了那個揣進了袖袋當中。
然後又摸了一張詳細的北朝輿圖,疊了幾下同樣塞進了懷中。
最後眼眸一動,視線又落在了那具幹屍身上。
幹屍的頭顱是被線縫過的,脖頸處斷了,應該是被人砍斷了頭顱……她瞧着那幹屍有些難以辨認的模樣,在心中騰起了一個猜想。
會不會每一任藏在北朝的皇城司細作,代号都叫朱鹮呢!
上一任朱鹮死了,新的朱鹮在他之後來了王都……
亦或者是,這是如今的朱鹮大人,爲了打消北朝人疑慮,給自己尋的替死鬼!
顧甚微心中估算着時間,沒有細想,卻是招呼了魏長命,“走了……”
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邊可能遇到了朱鹮陷阱,而上頭韓時宴那邊同時遭遇了一場意外危機。
……
“怎麽?顧大人有膽兒放毒蟲,沒有膽兒同小王比試一下麽?今日正好是國舅府上辦喜事,不如我們切磋切磋,好給大家助助興如何?”
“之前在路上的時候,我瞧着顧大人挺爽快的,說打就打。怎麽今日卻是慫了?該不會是,眼前的這位顧大人是假的吧?”
鼻青臉腫的耶律尋陰恻恻地盯着韓時宴身邊的女子看,那怨毒的眼神幾乎要将人灼燒出一個洞來!
他費盡千辛萬苦立功建立威望,可就這麽短短幾日,便一世英名掃地,王都路邊的狗瞧見了他都要嘲笑一番,沖着他罵罵咧咧幾句了!
更不要說,小皇帝還不知道發了什麽癫,突然降了他的爵位罰了他的俸祿。
這一切都是拜顧甚微所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