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幹嘛，我跟祂玩呢。”
陳半閑不喜，讓第九回去。
“信仰之力很可怕，運用起來讓人放不設防，我怕你出意外。”
那得看誰用。
劍精要是能說話，此時差不多該是叫他把厄照與第九一起打殺了，太邪門了。
“大言靈術：我說，你将不受邪神污染。”
第九耗費大量信仰爲陳半閑凝聚祝福，才回到14區内隐藏起來。
“那……是什麽？”厄照顯然沒有看懂，他與劍精一樣，不理解第九到底是怎麽使用信仰之力的。
“伱不懂。”
陳半閑沒有與他廢話的打算，身子移動間來到祂頭頂。
“給我滾下去！”
石匾落下，空氣爆炸，震動一直傳遞到14區内，震得門窗晃動，厄照身影如同流星墜落。
太可怕了，巨力完全抵抗不了。
然而這還沒結束，石匾化爲劍，狠狠墜落，再打在祂的信仰軀體之上！
“呱！”
地下，路面塌陷十幾米，厄照于泥土之中顯露真形。
那是一頭展翼上百米的巨大烏鴉，通體呈黑色，灰色的信仰于祂雙翼垂落，絲絲縷縷呢喃聲更大了，蠱惑人心。
許多普通人受不了，下意識跟着開始呢喃，要沉淪在厄照教義當中。
卻見此時，第九神祇灑落微光，籠罩整個14區。
“大淨化術！”的聲音緩緩彌漫，避免普通人被邪念困擾，被誘惑。
“陳半閑！我要你死啊！”
黑鴉攜恐怖陰氣來襲，信仰如洪流，雖然其中的邪念被阻擋，但那可怕的威力無法被化解。
“轟！”
上百米高的大樓頃刻間被打碎，倒塌，之後的建築更是連同一起碎裂爆炸。
陳半閑處于中心，他渾身散發仙光，并無受傷，一縷喚魔經氣，悄然浮現。
“死破鑼，這就是你的仰仗？”
陳半閑獰笑：“準備好，迎接痛苦了嗎？”
那眼神，與之前在鴉鳴國一模一樣，黑鴉不可思議的咆哮：
“不可能！信仰之力在當前階段是已經超出世界上限的能力，你怎麽會沒事！”
這個結果，祂無法接受，不然祂也不會有底氣直面陳半閑。
哪怕打不過，也不該毫發無傷才對。
一縷黑氣，從陳半閑身後伸出，化成猙獰的地獄觸手。
第二縷黑氣，第三縷黑氣……
猙獰的觸手如同一朵彼岸花綻放，把黑鴉牢牢牽引在其中。
“我說過，要把你渾身零件全部拆下來，再重新插回去。”
他親自上手，拔下第一根羽毛。
“呱！”
黑鴉的聲音陡然凄厲起來，承受極緻的折磨，祂是陰神，也是靈魂，無法昏迷。
靈魂的痛楚無法抵禦，祂死去活來，慘叫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陳半閑……他，要回來了。”
黑鴉還沒有死，神軀體已經缥缈：“他要回來了，你再強，能與天命主角抗衡嗎？”
“他，誰？”
陳半閑揪起已經殘破的黑鴉，心中下意識閃過一個名字。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黑鴉呵呵的笑：“我不會死，他是我最大的底牌，他不會看着我死，因爲，第一劫需要我，這個城池，還需要我，哈哈哈！”
“一個第一劫，就給你們吓成這樣？”
陳半閑冷笑連連：“他要是回來最好快一點，不然，我怕你撐不過剩下的折磨。”
他慢慢的撕着黑鴉殘破的皮，把靈魂一層一層的分好，剮下來。
這個過程，黑鴉已經痛得叫不出來了，不停的抽搐。
直到祂已經沒有慘叫，不再反應折磨，才有一人踩着一艘飛舟到來。
“且慢！”
一聲且慢，四周空氣頓時停頓，陳半閑皺起眉頭緩緩起身。
“别殺祂，祂不能死！”
一人站在高空，俊秀豐神，來到陳半閑一側阻止他的暴行。
黑鴉的慘狀，讓這人的瞳孔狠狠縮了縮。
“想不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裏。”
來者的模樣陳半閑在報紙上見過，不是沈清河，還能是誰？
“沈清河。”陳半閑打量他幾眼：“聞名已久，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沈清河一雙眼睛如名字一般，如清河流動，站在黑鴉身前，防止陳半閑再出手。
黑影的靈魂已經衰弱到了極點，馬上就要死了，複活的确能複活，但複活的厄照神，來不及成長到抵抗第一劫。
“陳半閑，陳大師，咱們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也許你不明白，第一劫到底是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他神情懇切，沒有百湖城信仰的驕傲：
“那真的是整個人類的劫難，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力量，利用一切力量，才能在第一劫下生存下去，盡可能的活更多的人。”
“那，你就說說吧。”
陳半閑随意靠在石匾上：“别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時間并不多。”
他雖然看着沈清河，眼中倒映的卻是那些被洗腦的婦孺，那廚房中被放幹鮮血的一對孩子。
她們的靈魂在催促，厄照教，不能存在。
沈清河不再隐瞞：“第一劫，劫從兩處來，一處爲天，一處爲地……”
“天發殺機，鬥轉星移，自大宇中的夏風吹來，吹得萬物焚毀，吹得衆生幹枯，存活者将生長，不存活者成塵埃。
衆星将重新排列，北鬥颠倒，熒惑耀世。”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遠古的山川将取代我們的世界，墜落間衆生毀滅，大江幹枯，高峰成溝壑，大山化頑石……”
如此可怕的場景，在沈清河嘴裏說出，他的神情悲傷，似乎親眼見過那等慘劇。
沈清河問陳半閑：“我問你，這樣的慘劇，你能抵擋嗎？”
這樣的慘劇，陳半閑一個人是肯定無法抵擋的。
“我并不能。”他實話實說：“這頭老鴉，就能抵擋了？”
他冷笑一聲：“信仰之力可沒有那麽神奇。”
第九手中的除外。
“他可以。”
沈清河這樣說道：“以衆生的念力抵抗天風，以萬靈的信仰造神，化爲龍蛇，與那些遠古大山争地。”
“就不能換一個教派？非要用厄照教這種邪玩意兒？”
陳半閑聲音冷冽：“禮崩樂壞，死亡換生存，這樣的生存還有意義？”
沈清河沉默片刻，低沉而無奈：“時間，不夠了。”
如何可以，他何曾想用厄照教？
“時間不夠了，正神信仰太慢，隻有邪神才能快速收割信仰。”
他的意思陳半閑也明白，一個人變好很困難，但要是變壞，那也是一瞬間的事。
“你知道嗎？我奔走各界沒有一刻停歇，爲的隻是生存，隻是爲了我人族的生命延續。”
沈清河頹然吐息，渾身上下仿佛沒有多餘的力氣，很累，他很累，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休息了。
沒有人能夠幫他抗住塌下來的天，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扛。
“陳半閑，我很感激你爲百湖城，爲人類做的貢獻。”
他露出疲憊的笑容：“有了流浪星球的量子計算機，有了核聚變技術，人工智能等科技，我們的機會勝算又增加了，到時候如果地球不再适合生存，我們可以遷徙到未來而來的熒惑星上。”
“你就這麽确定嗎？”陳半閑聽他說完，從那可怕的災難中聽到沈清河的不容置疑。
“确信，因爲我親眼見過。”
沈清河沒有避諱陳半閑，這百湖城高層當中并不是什麽秘密。
正是因爲他說出來的未來都應驗了，他才能得到一切特權。
“未來還會發生什麽？”陳半閑靠近他，似乎被沈清河說動。
“第我現在還不能說得太多，因爲有些東西一旦誦出真名，隻會導緻更可怕的災難。”
沈清河挑就近的說：“一年半之後，第一劫到來，幸存下來的人類百不存一，但大變的地球已經成了天材地寶的寶地，異族們就像聞到血腥味的貓，蜂擁而至，無人逃離。”
他舉出例子：“就拿你面對的藏蒼界舉例子，藏蒼界也僅僅是一個小角色罷了，真正的大界随便拿出一名天驕，就能碾壓整個藏蒼界。”
“他們以地球爲戰場，博弈生死，應證自己的道，争奪第一，踏出無敵路。”
“而我們這些人類，這些幸存者隻能在他們的夾縫中求生，動辄就是死亡，生離死别是最常見的事。”
“你的意思，第一劫還有一年半多的時間？”
陳半閑聽出重要信息。
“對，一年半的時間。”沈清河神色愈發憂慮：
“隻有一年半的時間了，所以，厄照教不能死，還要大力發展，我們原本隻能活百一人口，現在足以活上一半，足以……
“那，祂可以死了。”
一腳落下，徹底碾碎了黑鴉的靈魂，所謂的厄照教，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沈清河無法反應及時，他不敢置信：“你殺了祂？你把祂殺了？”
“殺了，怎樣？”
陳半閑聲音蘊含濃郁的自信：“一年半時間，我給你造神，對抗第一劫！”
“一年半之後，異族之劫，我去争天驕，來者皆斬！”
自信，無敵的自信，這是陳半閑的底氣。
“你不明白！”
沈清河快要瘋了：“我做了這麽久的謀劃，你一腳破滅了？”
他怒斥：“我上一世根本就沒有聽過你的名字，你哪裏來的自信，你憑什麽說這話！”
“沒有你的名字，沒有你的消息，你隻會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你憑什麽能争天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