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不答話，而是緩緩說道：
“給個條件，放了他們。”
祂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陳半閑目光似笑非笑：“要放了他們也不難，你出來，這事兒就解決了。”
雕像再次不答，而是重複剛才的話。
“陳半閑，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的勢力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聲音徐徐緩緩：“你開個條件，我盡量辦到，放了他們，爲了一些凡人沒必要魚死網破。”
祂苦口婆心：“伱是超凡者，也知道自己與普通人的差距有多大，你們已經不是同一個種族了，沒必要爲了些凡人得罪我這樣一個勢力。”
“你要什麽？财富？權利？還是人心？我都可以給你。”
厄照繼續言語誘惑陳半閑：“除此之外，規則物品，天材地寶，上古遺物，我也可以給你，隻要你不再參與我教的謀劃，就算是第九神祇的信仰，我也可以把14區的一半讓給你。”
這已經是祂能做的最大的讓步，并不想犧牲廖宇等人。
陳半閑目光平靜，等待祂把這一樁樁好處說完，才學着他那樣，又提出重複的回答。
“你出來，這事兒就完結了。”
“沒得談？”
厄照的聲音陰沉：“我還剩下八位執事，一位主教，已經埋伏在14區各地，一旦你殺了廖宇他們，我會殺凡人洩憤。”
“你要殺我的信徒，我就讓你14區陪葬。”
“呵。”
陳半閑擡腳，在廖宇不可思議的木目光裏，緩緩落下。
很緩慢，慢得廖宇清晰感知到自己的頭皮碾壓，顱骨碎裂，繼而整個腦袋如同西瓜炸開。
這段時間，恐懼無時無刻不侵蝕他，直到意識消失，他甚至還有那麽一絲慶幸。
破滅的不僅僅是他的肉體，這一腳，連同靈魂一起踩碎。
或許殘餘的靈魂會凝聚成聻，但已經完全版不是以前的廖宇了，是新生的怪物。
“這是你的回答？很好。”雕像的聲音沉寂。
徹底撕破面皮。
“啧啧，這就是你你們的厄照真神？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玩意兒。”
他在剩下三人驚懼目光裏，一腳一個，踩死兩人，至于第三個挖屍人，陳半閑看了他一眼，并未下殺手。
“你未害人，态度也不錯，等我破境後拿你做一項試驗，如果成了，可以免你一死。”
至于之後還是不是他挖屍人，那就不好說了。
“是……是，大佬。”
挖屍人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他心中無比慶幸，慶幸自己賭對了，撿回一條爛命。
沒有再管他，陳半閑走出地下室，白霧外的戰場一片沉寂。
“盧執事。”陳半閑向他咧嘴一笑：“我已經把廖宇等人幹掉了，靈魂都沒剩下，你打算怎麽做？”
盧平安已經接到厄照真神的命令，他握緊了大戟，神色漸冷：“殺……
剛說出半個字，忽然他面前一花，陳半閑已經來到他面前。
碩大的石匾落下。
盧平安發動能力，身形瞬間化爲一片陰影，不受物理傷害，但是……
“啪！”
酆都牌匾破一切法，連同陰影一起狠狠拍碎。
盧平安，隻說了半個字，眨眼死亡。
紫吳城眼神瞪得極大，不可能！他知道盧平安有多麽難纏，背景與智慧都不差，怎麽會被瞬間秒殺？
就算是靈能武器無法使用，也不可能這麽脆弱。
那大匾是規則寶物，還是？
瞬間的心思轉動，戰場一片寂靜。
“頂尖，就這？”陳半閑冷笑一聲：“差之遠矣。”
一個人，一塊匾，一道背影四個字。
這話明明很平淡，說出來卻讓人隻想到一個字。
“狂！”
“狂到沒邊！”
14區治安局局長說殺就殺了，絲毫不顧及整個百湖城的顔面，法規，公然挑戰底線。
許長風一雙眼睛亮了又亮，心情激動難以平複，這才是真正的裝逼，這才是真正的高規格，記下，必須記下來！
超凡者們看向自己的長官，長官們又看向自己的長官，十位頂尖超凡者對視一眼。
其中一名超凡者張口：“各位同僚……”
“啪！”
陳半閑緩緩從空間之中抽回酆都牌匾。
匾下，那名說話的超凡者已經成了肉泥，骨血炸得滿地都是。
牌匾上的猩紅，分外惹人眼球。
“你們誰還想說話？”陳半閑向剩下的人看去，側顔如月神谪仙染血，聖潔而殘忍。
他們不敢說話。
但圍觀的群衆則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間超凡能力！！！”
有人驚叫，“竟然是空間超凡能力！剛才那是跨空間一擊，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一直以爲大佬是劍仙，沒想到大佬還藏着這一手，空間超凡啊！我隻見蝶首領用過！”
“除了咱們第三庇護所的人，好像整個百湖城都沒有空間超凡者，大佬，牛筆！”
柳葉輕與别霜震驚，一位頂級超凡者加上空間超凡，這是要逆天嗎？
陳半閑不再藏拙了，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厄照教，隻是給這個時間提前了些許而已。
“陳半閑！”
剩下的頂尖超凡者中有一人開口：“你……”
“啪！”
石匾上的鮮血多了一團。
陳半閑緩緩踏空而上：“總有人不聽話。”
所有人同時噤聲。
忽然，他想到什麽，擡起手揮動，遠處正被方平追着跑的黑衣執事毫無征兆被拍碎。
“穿着太詭異，我不喜歡。”
這名執事的确有禁止超凡能力的特長，但是距離範圍顯然不夠酆都牌匾的長度。
所謂的禁制，就是個笑話。
又死了兩，加上之前的四個，整個厄照教還有六名執事。
方平追着追着吓了一跳，看不到何人出手，下意識跑回陣營。
而此時，陳半閑已經站在14區的最高端，所有場景全部盡收眼底。
“厄照教，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半蛟嗚嗚的飛來，在他身側缭繞，又看得許長風眼睛發直。
還好，我的毛茸茸更威風。
第一處混亂，開始了。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快鎖定一處屠殺普通人的地方。
“劍來！”
他喝聲陣陣回蕩高空，抽出劍精，一劍落下。
那處作亂者身首分離，中間三處空間被折疊。
還剩下五名執事。
高空的風并不小，吹得他衣袂翩翩，同樣的人，同樣的高度，不同樣的地方。
“好熟悉，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再現！”
第三庇護所的幸存者們回憶起那天，那個同樣高高伫立天空的身影，同樣的一把劍。
不同的是，這一次，劍刃不再揮向怪物，而是揮向人。
第二處動蕩被收進眼底，劍落，再死一人。
直到第三人的時候，動亂停止，14區上空出現異動。
竊竊私語忽然在所有人耳邊響起。
“厄照真神，照天下苦難……
“厄照真神，照見輪回……
天空有光垂落，地下有花升起，始一出場便見瑞光陣陣，洗滌苦難，救人孽緣。
于高空最亮的光下，陳半閑看到一雙垂雲般的翅膀，光中緩緩出現一具鳥首人身背生雙翅的神來。
此神一手持功德神杖，一手撚自由寶珠，端是神異。
“厄照，你終于不縮頭了。”陳半閑跨越空間與祂對視。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睜開鬼眼，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原來是你，我是說怎麽這麽眼熟呢。”
碩大的酆都石匾被他抓起：“對付你，還是這玩意兒要舒服一點。”
“陳半閑！”
厄照的聲音沙啞似破鑼：“爲什麽，爲什麽！我都已經盡量避着你了，你還要針對我！”
在鬼眼當中，這哪裏是神？隻是一隻烏黑的大鴉罷了。
“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陳半閑提起石匾：“看來曾經的教訓還不夠。”
“僥幸讓你逃了，釀成慘劇，是我的錯。”
厄照怒聲反笑：“我既然敢出現在你面前自然是有我的底氣。”
“你看到了嗎？我身上的信仰，陰神化神祇，隻要還有一人信仰我，我就不死，你就算能殺死我，我也會從死亡中回歸。”
“那就有一個，我殺一個！”陳半閑不懼他的威脅，殺不死正好，他可以一直爽。
“你以爲，我現在僅僅是殺不死？”
厄照大手揮舞，權杖向陳半閑一點。
信仰之力頓時化爲灰色洪流，沖刷高空的身影。
其中自由與沉淪不停轉動，影響神智，更是有無邊無際的欲望撲面而來。
“就在這滾滾洪流中迷失吧！”
“信仰之力？我也有。”
陳半閑擡手于頭頂一招，招出星星點點的火光，細看之下，火光是一艘艘承載美好願望的小船。
小船星星點點，如流光，以祝願抗衡欲望。
“太弱小了，你的信仰，真是螢火。”
厄照另一隻手寶珠打出光芒，光芒之中合歡場面何止千百數？頓時灰流信仰威力大增，沖破了幸福的防禦。
關鍵時刻，第九到來，他禦劍踏空，大喝出：“大律令術，陳半閑不受影響。”
“要我幫忙嗎？”
陳半閑身側，第九頭頂信仰慶雲，其中祈禱聲聲陣陣，與厄照分庭抗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