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劫？”
從未聽過的名詞，他示意文載道接着說下去。
“你沒有直接動手，謝謝了，其實，我們也該讓你知道的。”
文載道又喝了口茶水：“古籍記載，第一劫是天道回歸，靈氣複蘇之後的一個劫難。”
“這個劫難，類似于一種對當前混亂模式的肅清，統籌，以及修改。”
“你是年輕人，舉個例子，譬如伱在玩遊戲，這第一劫就是系統對遊戲的一次更新，對bug的一次修複。”
文載道目光深邃：“這第一劫最開始是從沈清河口中出現，接着才是厄照教透露，最後，我們想從一些上古文明殘留之中獲知。”
“就算你說的是，那麽第一劫與厄照教又有什麽關系？”
陳半閑并沒有被吓到，他冷笑：“難不成這厄照教還有應對第一劫的辦法不成？”
“沒錯，厄照教的确有辦法。”
誰知，文載道語出驚人：“你不會真以爲我們不知道厄照教的惡行吧？”
他目光悠悠：“這是一次合作，我們開綠燈的的條件，是第一劫時厄照教将擋在最前方。”
“那爲何要讓他們行惡？”陳半閑不接受這個理由：
“那些死去的人，被折磨的人，被修改記憶的人又該怎麽辦？”
“第一劫太可怕了，必要時可以犧牲一些人，這是大家默認的常識。”
文載道茶水已經喝完，他面露無奈：
“我們也不想這樣，但純粹且忠實的信仰這樣積累的速度是最快的，人就是這樣，有了正伐當的理由釋放自己的欲望，就會越陷越深，雪球越滾越大。”
而雪球越滾越大，信仰自然跟着水高船漲，厄照教才有足夠的時間運營信仰的力量。
“瘋了。”
陳半閑冷聲：“我不爲難你，告訴我厄照教，和那什麽厄照在什麽地方，你主動辭職，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我會在這裏和你面談，就沒有想過活着，也沒想過透露他們的消息。”
文載道看陳半閑的目光很複雜。
“陳半閑，你是個好孩子，際遇不錯，實力也強，強到讓一個根深蒂固的邪教都害怕的程度。”
“但是孩子，這個世界并不是靠個人的力量就能托起來的，死亡在所難免，生命已經标好了價錢，滾滾洪流不會被一個人左右。”
“我們散開是洪流中的樹葉，團結才是洪流本身，才可以避免毀滅的命運，因爲我們自己也是毀滅。”
文載道說完，如釋重負，他也不想見證那些惡行，偏偏這又是不是辦法的辦法。
“所謂的第一劫，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陳半閑拳頭捏緊，他拔出劍精，罕見的，劍精沒有說話。
“難道就隻有信仰之力能用？”
“信仰是我們目前能積累起來最接近神的能力。”
文載道似乎覺得勝券在握，瞥見劍精閉上雙眼：
“來吧，殺了我，孩子，你還需要成長，未來還很寬廣，第一劫之後，要多加努力才是。”
“不要用大義壓我。”
或許這麽做不對，或許他真的站在了種族大義的對立面，但一想到厄照教的種族惡行，想到那些孩子，婦孺，想到如文載道這樣的好人也要爲邪惡開道……
他念頭不通達啊！
陳半閑豁然出劍，沒有殺死文載道，而是遙遙對着他的老婆。
“你不想你妻子死，最好告訴我厄照教人員信息，還有十日後的爆炸計劃！”
文載道再次豁然睜眼，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怎麽，還要我會說第二遍？”
陳半閑别開目光，被看得心虛：“你最好趕緊告訴我，還有那第一劫到底會發生什麽，不然你媳婦，你孩子的腦袋不保！”
心虛歸心虛，但他陳半閑——不受威脅！沒有道德！
“你……你……你……
文載道一臉三個你字，硬是漲紅了臉，隻能憋着道：
“不可能，我并沒有很愛她，你要殺就殺吧！”
“是嗎？不愛會在自己死時還幫愛人疊好被子？”
陳半閑拉開空間，劍下就是他妻子的脖頸。
她睡得很熟，似乎沒有發現這一切。
隻是，眼角留下來的淚水出賣了她。
看着愛人流淚，文載道心中宛如刀割，隻能梗着脖子：
“殺吧，殺吧，殺了也好，免得再受這世道折磨。”
“你應該知道，我這一劍下去的後果。”陳半閑做最後通牒，目光漸冷：
“爲了讓你開口，我不會放過她的靈魂，靈魂之後，還有聻，希，夷，我都有手段抹殺，徹底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
“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幾個字，讓文載道面色一片煞白。
靈魂不存，魂飛魄散，讓他終于動容。
“祂一生沒做錯什麽啊！”文載道絕望，陷入兩難。
陳半閑閉目，落劍。
今天，他非要把厄照教揪出來，非要滅了這玩意兒！
什麽第一劫，什麽後果，他不管，哪怕死上不少人，扭曲的三觀也不該存在！
“等一下！”
文載道陡然咆哮：“我告訴你14區的據點，我隻知道這個據點！你放了她！”
“呵呵，戀愛腦能成什麽大事兒？”
陳半閑笑了，得到一處據點。
收劍收得幹脆利落。
出乎他的意料，據點還真在城外，隻不過這個據點距離超乎他想象的近。
就在城門白霧通道的下方。
這個地方，誰能想得到？
“希望你沒有說謊。”他留下一個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文載道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他豁然拿出身上的一隻科技産品，按下按鈕。
相信很快14區的厄照教衆們能夠及時離開，隻要反應及時，混在人群中是很容易離開的。
地下空間内，廖宇等執事還在商量一些事情，雕像與神秘符号遍布，這裏足夠隐秘，不會被發現。
然而很快，他們面色一變，懷中的警報器亮起紅光。
“這是……我們暴露了？”
廖宇感覺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我們怎麽可能暴露，你們誰洩密了？”
“不好，快走！”他們急切的收拾東西，打算逃離。
然而，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地下室的符文亮起黑色的光，阻擋被強行攻破！
地下室外，陳半閑接連撕開空間，不到一息時間已經抵達，他沒有遮掩面孔，居高臨下通知所有城門口的人。
“我，陳半閑，封門。所有人遠離白霧三百米，違者後果自負！”
那高高在上的身影俯視所有人，大家來來往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陳半閑是誰？
城門口的守衛更是端起靈能步槍：上面的超凡者下來，不要惹事，不要公然違抗百湖城的規章制度。
“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
他沒有和這守衛多餘的對話，而是伸手劃開空間，抓住城中一處地面，抓起一塊石闆。
石闆上書《酆都》二字！
始一亮相，許多人眼睛陡然瞪大：“是他！”
他們認出來了，這個身影，這個容貌，以及标志性的石闆與長劍！
這不是劍仙大佬嗎？
他沒死，他還活着！
認出來的人熱淚盈眶，自發的撤退三百米，他們忘不了這個人，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這裏的！
“他是誰啊？”
有人還是不明白，畢竟隻有第三庇護所的人親眼所見，第一第二庇護所以及14區原本的幸存者都隻是聽說而已。
“陳半閑啊！這是我們第三庇護所的紙袋頭陳半閑啊！”
有人激動的叫喊：“他沒死，他沒死！”
守衛沒有認出陳半閑，他當即開槍，靈能子彈刺破空氣，撞擊在空中那人眉心當中。
陳半閑動也不動，那子彈就像是玩具一般可笑。
陳半閑距離千流蛻變，隻有一步之遙，比之之前何止強了十倍？
“你們瘋了！這位是手搓核彈的狠人，你們敢對他開槍？”
幸存者們呼喊：“快聽大佬的，退後三百米，相信大佬準沒錯！”
守衛們不答，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護城門，清除一切不穩定因素。
“上靈能炮！”
他們竟然拿出靈能炮彈再次發射！
城門口劇烈爆炸，這也是廖宇等人在地下室感知到的地動山搖。
“快，快走！”
廖宇推開地下室門，探出腦袋，順着大家視線往高空看，頓時亡魂大冒！
“是他，是他找來了！”
陳半閑垂頭，身上不見絲毫傷痕，飛仙光綻放抵擋爆炸。
他看到了廖宇，嘴角勾起笑容。
老朋友，又見面來了。
“一分鍾到了。”
陳半閑不再管他人，獰笑着刹那落地，腳尖正對廖宇。
“你們好啊。”
廖宇頓時吓得後退，死死關住地下室門。
他慘嚎：“快，快通知教主，讓教主來救我們，快！”
“砰！”
整個地下室劇烈搖晃，竟然是陳半閑舉牌匾狠砸入口。
所有符文忽明忽暗，如同風中殘燭，根本無法抵擋這可怕的巨力攻擊。
城門口更是地動山搖，許多來不及遠離的人站不穩趴在地上，有超凡者驚叫失聲。
“這是什麽超凡能力，是地震不成？”
“屁的地震能力，這是大佬的巨力，你不懂，你不懂大佬有多麽可怕！”
第三庇護所的人說話時的自豪怎麽也掩飾不了，好像他才是陳半閑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