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
他直接問出來,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樓層,普普通通的大門,沒有任何區别。
當然,用他們風水師的話來說,這大門朝外太近的地方有牆阻隔,證明發展不利,多有阻撓。
這樓層4層先天河圖數爲金,而門爲綠色屬木,受克,再有一點不利。
他沒帶上羅盤,要是看看朝向,看看屋主命格,再斷,還能斷出不少東西。
第九揭開門口的一張紙片,從紙片裏找出一根極細極細的線來。
順着線,他找到一隻隻有拇指大小的信号發送器。
“就是這玩意兒,新研究出來的靈能科技,可以小範圍傳遞簡單的信息。”
第九臉色不好看:“大衆還沒用上,這個厄照教就先用上了。”
他把線撇開,确保不會觸發信号發送器後才捏碎門把手,推門而入!
“砰!”
門口的聲音不小,卻沒有驚動屋内的人。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屋子。
與外界不同,整個屋子畫滿了神秘的符号,全是用鮮血繪成,因爲關窗密封的原因,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屋子不算小,這棟樓的規格是80到120來平,這屋子是80平的。
客廳,密密麻麻的符号更多,一直往卧室衍生。
“等一下。”
陳半閑眼底發寒,緩緩到廚房前推開門。
門内的場景讓他瞳孔底部寒光凜冽。
兩個孩子,一個七八歲,一個十一二歲。
大的躺在地上,小的躺在菜闆上,渾身畫滿了符号,嘴唇臉色慘白,手腳都被割開觸目驚心的口子。
是一對兄妹,模樣大緻差不多。
陳半閑轉身關上廚房門,一言不發走到卧室,他聽到裏面有動靜。
兩個心跳聲,強而有力,是成年人。
“碰!”
他一腳踹開大門,門内是一男一女兩個光着身子畫滿了符号的男女,沒有理會他們,而是閉着眼睛雙手展開宛若翅膀的祈禱。
他們不聽的誦念,臉上有滲人的癫狂,念叨後面幹脆抱在一起當着他們的面做起了苟且之事。
一邊做,他們還一邊癫狂的喊
在他們身後牆上,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曆曆在目,每個人都露着幸福的笑容。
邪教!
陳半閑大手一揮,吹起狂風分開兩人,他不想用手怕弄髒了自己。
“可悲的受難者,請讓我們完成祈禱。”
男人面露癫狂的悲憫,還想和女子繼續完成人倫之事,陳半閑一言不發,掰斷床腳給他們一人腿上來一棍。
“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這兩人終于不再繼續,發出痛苦的哀嚎。
身體的疼痛果然是喚醒人性最好的方法。
陳半閑看向他們:“冷靜了沒有?”
結果兩人繼續展開雙手作飛翔狀,哀嚎着祈禱:“厄照苦難,厄照苦難,厄照苦難,解我疼痛,解我疼痛……”
他們執迷不悟,陳半閑還要動手,第九卻攔住了他。
“他們已經被洗腦太深了,你就算打死他們,他們也會以爲是命中注定要回到厄照聖人的懷抱裏。”
第九黑着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們非但不恨你,反而還要感激伱,感激你讓他們功德圓滿。”
“這踏馬是什麽品種的邪教,怎麽辦到的?”
陳半閑隻感覺惡心:“讓勞資找到幕後主使,非得一個零件一個零件的拆了,再塞回去,再拆!”
“看來這位受難者對我們教義了解很深。”
男子似乎已經忘記斷腿的疼痛,手臂長長張開,飛翔變擁抱:“來吧,加入我厄照教,積累福報,輪回後見真神。”
第九很冷靜,他順着男人的話:“加入厄照教有什麽要求嗎?我要去哪裏加入?”
說到厄照教,男子神情才終于像人了一點:
“你隻要每日誦讀教義,誠信教義,自然會有厄照教的人找你。”
他拉住自己妻子的手,放在第九的手中:“不過我們都是一個大家庭,你可以先和她玩一玩,領略一下厄照教的自由與快樂。”
所謂的厄照教,讓他徹底改變了認知,而女子竟然主動去脫第九的褲子,絲毫不在意第九那渾身縫補的傷痕。
“來,快來,我們也展開令人愉悅的快樂吧。”
我快樂尼瑪!
陳半閑後退兩步,今日見聞比他引爆十個氫彈還要刺激。
第九一巴掌敲暈了女子,不等男子反應,也快速敲暈。
他用床單包裹兩人像貨物一樣抗在肩上:“他們被感染太深,隻能先關着。”
14區有專門關押犯人的地方,他之前抓的十幾人也在那裏其中。
跑了這一趟,第九深感疲憊,詢問陳半閑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實在是找不到突破口了。
甚至第九越來越好奇,所謂的厄照教到底是用什麽辦法讓這些人瘋狂的癡迷,癡迷到了擯棄人性。
他們用人血畫符,用自己做祭品,道德與倫理成了擺設,甚至連求生的本能都成了笑話。
“我起一卦吧。”
陳半閑閉上眼睛,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那兩個孩子的慘狀。
“不行,我心不靜……”
他睜開眼,與之前不同,現在斷卦太容易受到自己情緒的幹擾了。
他變得愈來愈像是個凡人,有貪嗔癡,有七情六欲。
就拿現在來說,他恨不得殺光這些厄照教員。
“不對,不對勁。”
兩人走在大街上,陳半閑驟然睜開眼,他的心靜不可能說破就破,有東西在影響他!
對方似乎知道他的能力,在有意的幹擾。
他豁然扭頭,銳利的眼神在人流之中尋找,掃過任何可疑的對象。
左邊,無人,右邊,正常!前後也沒有異常。
但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驟然擡腳,一步一步踩在氣流,逐漸上升在空中,往下觀察。
人流熙熙攘攘,有人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這人會飛。
陳半閑落下,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他的心似乎更加煩悶了。
“走,回我住處看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陳半閑快速往卦鋪趕,一路上不停的留意四周。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心不靜的?
似乎,是半蛟給他喝了那酒的時候。
那酒怎麽來的?說起來,那酒實在是美味,到現在他都還在懷念。
可惜半蛟說材料太珍貴,不能再次釀造。
從那酒之後,他的心就亂了,是,的确,蔔卦能力上升是有一段時間不準,可也不會讓他的心境混亂。
鋪子内,陳半閑掃視四周一眼,一切盡然有序,龍過堂,印有靠。
他在鋪子内仔細鑽研,并不時查找可疑地方。
第九看不懂,他沒有打擾,或許這是陳半閑的某些能力吧。
終于,陳半閑發現了不對勁。
他發現鋪子門口的地磚顔色不太符合,揭開地磚,赫然在下面發現了一頭金屬鑄造的龜蛇雕像。
埋得很有講究,六分之下。
“以玄武先天水來沖離火後天位!”
陳半閑臉色陰沉發黑,這是誰要搞他?
但僅僅憑借這一隻雕像還不夠,因爲他住在鋪子的時間并不長。
除非極惡的風水,不然無法應驗這麽快。
他又回到正北的方位,果不其然,正北方下三分的厚度,埋着一隻紅色的紙鳥,号稱南方朱雀。
這是用先天火來沖後天水,如此一來水火相沖,主心事不甯,心腎不交,混淆感情。
雖然有壞處,但也有一定的好處。
比如水火雖然相沖,但不相射,成既濟卦則主桃花,财運。
這樣一來,他引得滿城物價暴漲的原因也說得通了。
兩樣東西被他對換了個位置,北邊埋六分玄武,南邊埋三分朱雀,讓風水順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夠,如果他所料不錯,樓上應該還有布置。
兩人又匆匆上了樓,第九親眼見證陳半閑的神奇,哪怕早有預料也看的唏噓不已。
陳半閑從樓上住宅門外六寸的位置挖出一張符篆,上面有真神名諱,乃是北方真武大帝。
接着又在屋子中央挖出一具不成歲的孩童屍骨,他還在這上面打坐來着。
地面,在陳半閑的腳下隐隐開裂,若不是他察覺不對,遲早會給自己釀下大禍。
一命二運三風水,可不是說說而已。
“搞人,搞到我頭上來了!”
半蛟在妖族那邊暫時沒回來,陳半閑便想到之前那個售樓部的銷售員。
問問這房子的來曆就能對得上号了。
誰知,到了售樓部之後,那名銷售員卻一問三不知。
“什麽?我有賣過樓給你?”
銷售員很疑惑:“我怎麽不記得,先生,是不是您記錯了?”
“怎麽可能記錯?”陳半閑拿出之前的購買證據,“你看看,這裏還有你的簽字來着。”
銷售員一看,果然有自己的簽字,不像是造假的。
這回換她慌了:“不對啊,我真不記得啊,我……我想不起來,那一天我都想不起來!”
她的神态和語氣不像是造假。
于是第九通知了治安隊,帶走銷售員。
一同帶走的,還有整個售樓部的人。
他們需要一一排查。
陳半閑在這段時間裏也沒有閑着,他坐在鋪子中,依然感覺心神不甯,而且總有一股如芒在背之感。
他便借住時間起卦,年卯4數,三月加二十五共三十二數,成坤卦,再加時辰酉時十數,共四十二數,成兌卦。
得地澤臨,又爻以六除,得整除爲上爻動,成之卦山澤損卦。
臨之損。
乍一看,兌在西方,體卦兌金定然有問題。
但是陳半閑第一感應卻是那個爻位,坤卦上爻動,變艮卦,坤艮皆爲家,上爻爲背後,這卦不該在西,而在背後,在北!
再加上如芒刺背的感覺,于北,關于體卦兌金爲二,二的數字距離,定然有問題。
于是他出門,往北走兩米,下挖!
沒有東西。
他不氣餒,又去二十米,下挖,還是沒有東西。
他直接踏空,估算距離兩百米,下挖,竟然在土中挖出一支弩箭!
弩箭爲伺機待發狀态,他不小心碰到激發裝置,箭矢頓射飛出,速度很快,化爲一道烏光。
陳半閑眼力多尖啊,眼睜睜看到烏光穿過兩百米距離,死死釘在他住的屋子門上。
而地上的弓弩上,還有一股血腥味與尿味。
陳半閑心中隻有兩個字,歹毒!
埋神獸化兇亂他,用神符壓他,又用小鬼害他,最後竟然還用弓弩射他。
這一系列的操作是把他往死裏整,到底是誰!暗中作祟?
風水不同于超凡能力,他睜開鬼眼也無法察覺,但一旦生效發現時已經晚了。
此時,陳半閑臉色陰沉得宛若要滴出水來。
“陳半閑,是你的仇家?”第九看在眼裏,也被這種手段吓到。
“不清楚,但别的時候不察覺,偏偏在查這個厄照教的時候露出馬腳,證明他最後還是沒有壓住我的氣運。”
這一切看似是巧合發現,實際上命運早已注定。
陳半閑開口:“我單方面确定,這個厄照教與暗害我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我!”
他一腳踩碎弩箭:“我要是不把這個什麽狗屁邪教揪出來,就不姓陳!”
“第九,查一查我們還沒到百湖城的時候,這裏有沒有什麽比較特殊的事情。”
他讓第九幫忙,然後特别提醒了一點:“小心,對方可能有篡改人認知的超凡能力,不要單獨行動,小心陰溝裏翻船。”
而他則往妖族地界去找半蛟,詢問之前釀酒的相關信息。
妖族也在百湖城當中,都是有靈智的妖類,所以住在内城當中。
蝶雲飛特别規劃了一片區域給他們。
陳半閑找到半蛟時,她正在笨拙的練習如何做好一份水果冰沙,弄得滿身都是冰碴子。
而她請教的竟然是一隻貓。
陳半閑後來了解到,這是一名大廚養過的貓,跟着大廚走南闖北,知道很多菜的做法,是半蛟主要的美食老師之一。
陳半閑發現了秘密,半蛟頓時有些沮喪起來。
顯然沒有給陳半閑一個驚喜對她的打擊不小。
見到這模樣,陳半閑一顆怒氣翻滾的心頓時平靜不少,他摸了摸半蛟腦袋:“天都要黑了,今天先回家。”
其實要調查不一定要從半蛟這裏出發,他還有個備用選項。
等明天他打算去14區的外城風水區域問問,看哪個風水師比較出名。
能精妙設下風水陣的人,絕對不會默默無聞,相信查起來很快就能有足夠的頭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