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怨氣撒在好友身上。
向陽跟小約翰倆人像極了牽着狗在四處溜達的鴕鳥，比誰的脖子能擡得更高。
吵完，把手上的狗鏈子一扔，他倆又走去了向陽的工作間。
“我那套房子快裝修好了。”
一進屋子，小約翰自顧自的走去了工作間内的冰箱前，從裏面拿出了兩瓶檸檬味的巴黎水。
“你現在要住過去？”
向陽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大口。
剛才短暫的口舌之争讓他口幹舌燥的。
“看看吧，我爸你又不知道，他比我還喜歡jojo。”
小約翰聳了聳肩膀。
雖然時光飛逝，可現實的悲慘卻是永恒不變的。
以前，他隻能找好友抱團取暖。
未曾想有了孩子之後，還是如此。
當他說明在家裏的地位還不如小寶寶後，向陽怔住了，半響才說自己在家中的處境何嘗不是呢。
各自牢騷了一番，倆人開始聊起了正經的話題。
說是正經的話題，其實還是圍繞着被他倆吐槽的對象。
“馬斯克來，估計我沒時間招待，我要去趟華夏.”小約翰笑着催促起向陽這邊盡快找人把劇本的英文版翻譯出來。
“劇本已經給你安叔叔了。”向陽笑着說道。
小約翰眼睛一亮，又能有正當理由去蹭飯了，果然好友夠意思。
“就是有些内容還要修改，伱拿到的不一定是最終版。”
“沒事，有就行。”
小約翰點點頭，接着道：“勞拉其實也在期盼着，就是她不好意思開口催，畢竟.”
“畢竟都是當媽的人了，知道那份辛苦。”
“你怎麽知道我想說什麽？”
向陽突然接了一句，讓小約翰有點沒反應上。
“呵呵，又不是隻有女人心疼女人。”
“可是隻有男人心疼男人。”
“那你去拍同志片好了。”
“呵呵。”小約翰咧了咧嘴角，他可沒有這方面的喜好，不過提到拍片這事他順嘴問道：
“劉在導演這邊有什麽想法嗎？我去了華夏可以跟韓總、于總那邊聊聊。”
“沒有吧。”向陽遲疑了下。
這事，反正沒聽劉茜茜提起過。
按照他自己的思路也是找人來拍，隻是找誰呢？
如果說在國内，自己接觸過最多的導演定然是甯皓無疑。
可甯皓能拍愛情片嗎？
這方面，他持有懷疑的态度。
而另外有過接觸的，印象中就隻剩下張謀子跟姜紋倆人了。
他倆能看得上這個劇本嘛？
呃.
我好像跟姜紋的關系也不好。
想起倆人第一次見面，向陽覺得他認識的導演裏，也就張謀子可能還靠譜一些了，于是便問道：
“對了，你跟張導演有聯系嘛？他的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聯系的不多。”
小約翰搖搖頭。
CC、電影展這邊都是有專人負責的。
如果不是刻意的關注，他連《山楂樹之戀》上沒上映都不太清楚。
至于老張身上發生的那些破事.
他可沒閑心去打聽結果。
想起來的時候，問一嘴就完了。
收拾張衛平跟收拾梅西，在小約翰的眼裏沒有太大本質上的差别。
無外乎就是，梅西的知名度更高一些。
可這又有什麽區别麽？
被潑了黃湯的梅西，比賽輸了、商業合作停止面臨經濟損失、巴薩羅那被一衆吃瓜人士嘲笑、可憐，亦或是有人爲之感到不快、聲讨西班牙人球迷都跟他小約翰沒關系。
倒黴的是梅西，又不是他。
至于西班牙足協的調查，還有後面道德委員會對梅西的懲罰。
有律師在盯着。
根本就無需他這樣層級的人去費心。
“幫我去接觸下吧，你問的話更方便一些。”
“行，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
華夏，上京。
向陽跟小約翰口中的張謀子确實在爲《山楂樹之戀》的排片在忙碌。
以往，電影排片這種事，幾乎輪不到他費太多心思的。
他負責拍攝、剪輯，張衛平負責去協調資金跟排片這些事。
可當初鬧的不愉快後，不光是電影的拍攝受到了影響。
其他投資方的強硬表态，以及法院受理愛馬仕的民事訴訟後，最終的結果是張衛平損失掉了幾乎所有的電影投資份額才達成和解。
而他自己本人，也跟張衛平差不多是形同陌路了。
可沒了張衛平後，事情并非像他預想的那般順順利利的。
倒不是發行的事情難住了他，畢竟電影還沒有拍攝完，華影、伯納就向他發出了邀請。
是私生活方面出現了問題。
一些小報媒體開始披露一些他孩子多的這件事，讓他有些心驚膽戰的。
娛樂圈，髒污納垢。
糟粕的事情數都數不過來。
可眼下自己的電影即将上映，卻突然有媒體開始爆料。
相熟的人還打來電話詢問。
如果說這與他跟張衛平交惡沒有半毛錢關系，打死他都不信。
“真的是被狗咬了。”
自知這事如果被更多的媒體披露，事态會非常嚴重的張謀子頗爲無奈。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張衛平竟然會狗急跳牆的使出這樣的陰招來。
“老師要不”
作爲助理的龐麗看了眼仿佛老了幾歲的張謀子，又看了眼一旁的陳亭。
“事情是我的錯。”
張謀子深深的吸了口煙，說道：“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老師，也許有其他的辦法。”
龐麗蹙了下眉。
她大概猜到張謀子是想用錢把這件事擺平，可關鍵是張謀子的錢能滿足張衛平的胃口嘛？
被踢出局後，那些騰出來的份額早就被投資方們給瓜分了。
給到張謀子手裏的真的不多。
“總要試試吧，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張謀子緩緩的吐出嘴裏的煙氣，眯着眼看着眼前的飄散的濃濃白氣，語氣有些拿不準。
但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
不從他自己身上割下一塊肉來，以他對張衛平的了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小龐，你幫我看看，我手上有多少的份額。”
“除了您的導演費外.”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陳亭突然插嘴道：“老張，不能再妥協了。如果罰錢，我們認罰就是了。”
“你懂什麽！”張謀子瞪着自己的愛人說道：“他張衛平無非就是貪錢，我.”
“可是你喂不飽他的。”陳亭頂了一句：“你這部電影的收入都給他，那下一部呢？下下部呢？”
這一問仿佛正中張謀子的咽喉，又如一記耳光，讓他半張着嘴頓時膛目結舌。
“你以後，總不可能不拍電影吧。”
“我”
張謀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因爲按照之前他跟張衛平的口頭協議。
拍完《山楂樹之戀》後，明年他會接着拍攝一部戰争題材的電影。
可誰能想到，事情發展到如此境地了呢？
關于張謀子孩子多的小範圍報道，當然也會傳到韓三坪這裏。
這種事可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往大了說，夠張謀子喝一壺的。
“真沒想到，他張謀子竟然能把這事遮掩了這麽多年。”震驚過後的韓三坪感慨了一句後，繼而很遺憾。
“真的是着了張衛平的道兒了。”
“韓總.那《山楂樹之戀》的排片，您看是不是調整一下？”韓三坪的助理請示道。
“再看看，不是九月份上映嘛。”
韓三坪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反倒是琢磨起了如何幫張謀子一把。
如此明顯的報複行爲雖說不是沖着他來的。
可張衛平這個人，他打心眼裏看不上。
而張謀子嘛.
“再過幾年我就要從這個位置上退下去了，眼下還是能幫就幫一把吧。”韓三坪在心裏給自己定了個調子。
在華語電影圈耕耘了這麽多年。
退了，他也離不開電影這個圈子。
眼下多結交些善緣，對他、對他的孩子的發展都是有益的。
況且，這個張衛平，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搞事情，難道不是沖着十月份在巴黎舉辦的華夏周電影展？
“真可謂是一石二鳥啊”
越琢磨，韓三坪心裏越發的重視起這件事情。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瞎蹦跶。”
當晚，韓三坪就代表華影組了個局。
到場的人不算多，但各個都在華語電影院線有頭有臉的人。
能湊齊他們也要感謝下前幾天剛剛召開的有關創辦‘上京國際電影節’的會議後，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忙着交流感情沒着急着走。
席間，韓三坪對于張謀子的事隻字未提。
隻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吹噓了一番《舌尖》、《指尖》這兩檔系列紀錄片的準備情況。
“我上次跟愛馬仕那邊溝通了下，他們有意願邀請張謀子出任總導演。”
全程參與過兩部紀錄片的伯納老總于東笑道。
“哈哈，那這幫老外看的還挺準的。”上影的老總放下筷子，他很是羨慕華影跟伯納能夠跟愛馬仕電影投資公司搭上線。
無他，壓力大。
上影就算不是民營企業，也要盈利。
盈利之外，更要重視.
總之，如果能讓上影加入到這個項目裏，别說出拍攝團隊跟拍攝器材了，就是拍攝資金他也願意全掏了。
“是啊，估計現在也就張謀子有時間。至于王墨鏡、吳白鴿他們”
“估計他們也看不上這樣的紀錄片。要是其他年輕的導演跟阿巴斯的聲望比起來還是差些意思。”
陸陸續續幾個老總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後，韓三坪覺得無需多言，笑道：
“所以，我一直說他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都是聰明人在場，話說那麽透就沒意思了。
張謀子那攤子爛事，讓他自己去處理，但作爲發行跟院線方，大家不要去落井下石。
這就夠了。
至于張謀子怎麽擺平張衛平，他也願意給出一條明道來。
你去抱大腿啊
那麽粗的腿在你眼前擺着，你又不瞎，難道等人八擡大轎的給你擡進家門啊？
酒喝的有點多。
回到家中的韓三坪也直接跟小約翰聯系。
而是等第二天，看着時間上差不多了，才再次和小約翰取得了聯系。
聽到是因爲孩子生的太多的緣故，張謀子那邊會受到幹擾，小約翰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想去找好友向陽。
兩個就夠了.
多了不好。
然後才是意識到事情造成的影響，可不單單會局限在華夏。
“韓總，這種事，你怎麽沒有早跟我說呢？”小約翰有些惱火，語氣也變得不悅。
華夏周上的電影展，他雖然關注的不是很用心。
但那是因爲高蒙、CC的人在負責。
而在法國，丢臉的事情也是可以上綱上線的。
有些道理在哪裏都一樣。
隻不過是重視的程度不同罷了。
面對指責，韓三坪面露難色，解釋了一番。
而就在給小約翰通話前，趁着整件事還沒被炒起來，沒有引發輿論的嘩然跟各方的關注，他也給張謀子打了個電話。
從聲音裏聽得出來，張謀子嗓子幹啞不說，火上的也大了去了。
“行吧，那我去跟向說一聲。電影展這個事.”想起好友還爲此邀請了馬克隆參加華夏周，小約翰語氣依舊不悅。
問候一下張謀子親戚的心都有了。
可這種事，向陽能解決嘛？
來到HYS的辦公大樓前，小約翰抱着懷疑撞上了他最不想遇到的人。
“你來找我Boss什麽事？”
剛從向陽辦公室裏出來的碧·夏弗直接攔住了小約翰。
她昨晚飛回來，今早剛跟向陽讨論了下接見耐克方面具體的安排，此刻Boss正在跟阿克塞爾彙報。
說什麽，也不能讓小約翰爲了一點屁事就去打亂向陽的工作節奏。
這兩天受盡女人氣的小約翰闆臉喝道：“我來當然是有事，難道是來喝杯咖啡的？”
嘴上雖硬氣十足，但停下來的步伐卻說明
他面對碧·夏弗，心還是有些虛的。
隻是他這句話，自然打發不了碧·夏弗，“貝拉，去給他買杯咖啡去。”
“好的，請稍等。”
原本面對小約翰客客氣氣的安娜貝拉也昂起了頭。
“嘿，你也來勁了。”小約翰憤憤不平的在心裏念叨了一句。
向陽說的沒錯。
他們就是對女人太好了，以至于一個個的.
拿碧·夏弗一點辦法沒有的小約翰，忽然嘴角一揚。
等我找到機會，就讓你來給我當助理。
這想法是對安娜貝拉，而非碧·夏弗，他才不會給自己找罪受呢。
“我要等多久？”
“你先跟我說下什麽事情。”碧·夏弗皺起眉，她覺得小約翰在打什麽壞主意，可是又說不上來。
“說了跟你能解決似的。”小約翰不屑道。
“你不說，就在這裏站着好了。”
“别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