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江湖中不少人紛紛收到了一封請帖,内容都一樣: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才俊,于十月初八駕臨河南擂鼓山奕棋。
消息很快便傳開了,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蘇星河來頭不小,乃是當年的逍遙派掌門無崖子首徒,号稱“聰辯先生”,也稱“聾啞先生”。
他此次擺下的“珍珑棋局”便是其師無崖子所創,多年來無人能破。
這次不知何故大張旗鼓,遍發英雄帖召集天下精通棋藝才俊前往擂鼓山奕棋,吸引了不少武林高手紛紛前往。
就算破不了棋局,湊湊熱鬧,開開眼界也好。
蘇星河号稱聾啞,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當年被師弟丁春秋擊敗,爲避免遭其毒手,這才裝聾作啞,并創辦了掩人耳目的聾啞門。
一時間,各地高手紛至沓來,再加上星宿派、西夏一品堂、遼國派出的高手從中摻和,更加熱鬧非凡。
這樣的熱鬧,丁修自然不會錯過。
“你要去擂鼓山破珍珑棋局?”
“是的星竹,這将會是一次武林盛會,我怎能不去?”
阮星竹皺眉思忖了一會,不由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用去,到時候場面一定很亂,伱就在家裏好好練功,我可以帶阿紫一起去見見世面。
反正,就算我不帶她,那丫頭也一定會偷偷溜去。”
這時,躲在外面偷聽的阿紫忍不住嘻嘻直笑:“知阿紫者,大叔是也!”
阮星竹一臉羞惱,斥道:“死丫頭,滾進來!”
阿紫卻一邊跑一邊道:“娘,我先去收拾包裹。”
“這丫頭……”阮星竹氣得說不出話。
“沒事,順順氣……”丁修微笑着伸手撫了幾下,又道:“我早就知道那丫頭在外面,故意說給她聽的。”
“可是丁郎,你也說到時候場面一定很亂,阿紫性子頑劣,我怕……”
丁修安慰道:“星竹,你不用擔心,那丫頭從小在星宿派學會了不少保命的本事。何況有我在,出不了亂子。”
“好吧。”
“星竹,随我來,我教你一門輕功,如果遇上強敵,這門輕功可保你無恙。”
“真的?”阮星竹眼神一亮:“什麽樣的輕功這般神奇?”
丁修神秘地笑了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所說的功輕,正是淩波微步。
如今阮星竹修煉的小無相功已經入門,再配合淩波微步,就算遇上段延慶這類的絕頂高手,自保問題不大。
來到湖邊,丁修沖着阮星竹道:“看好了!”
不等阮星竹回神,丁修身形一晃,如蜻蜓點水一般在湖面上轉了一個圈又回到岸上。
“這……”
阮星竹瞪大一雙美眸,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因爲,丁修所踏之處的水面泛起了陣陣水紋,而這些水紋竟然組成了一個約丈許大小的字:星!
水紋慢慢消去,湖面恢複了平靜。
“天啊!”阮星竹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太不可思議了。”
“美人想學嗎?”丁修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嗯嗯。”阮星竹連連點頭,伸手拽着丁修的衣袍,眼中閃爍着一串小星星。
不經意間,小女兒嬌态盡顯,看得丁修心神一蕩,忍不住将她摟到懷中好生溫存了一番。
過了一會,方才想到了要點:
“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竦輕軀以鶴立,若将飛而未翔。體迅飛凫,飄忽若神,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一夜過去,阮星竹終于有所領悟。
雖然還無法做到淩波微步的飄逸,但畢竟才修煉了一晚,時間一長,自然熟能生巧。
一切準備就緒後,丁修帶着阿紫一起辭别了依依不舍的阮星竹,一路向着擂鼓山而行。
阿紫顯得有些興奮,畢竟好久沒出來了,一直關在方竹林練功,練功……好不容易出來了,自然要看個夠、玩個夠、吃個夠。
不過,有丁修一起,她的性子倒是收斂了許多,沒以前那麽野了。
這日下午,經過一處林邊時,樹林深處隐隐傳來一陣打鬥動靜。
如今中原武林亂成了一窩粥,這一路上不知遇上了多少打鬥,丁修自然懶得去湊熱鬧,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了一陣狂笑聲。
“喬幫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喬幫主?喬峰?
“大叔……”
“噓,别說話,随我來!”
丁修沖着阿紫擡了擡手,并向着樹林中間悄無聲息而行。
喬峰的确就在樹林中,被大約二十餘人圍在中間。
圍着他的人乃是西夏一品堂的武士,領隊之人正是赫連鐵樹。
之前,喬峰帶着七八名弟子一起準備去擂鼓山。他倒不是想去破解珍珑棋局,而是猜到丁春秋一定會去。
此行,乃是爲了找丁春秋的麻煩。
畢竟,丁春秋及其弟子打死打傷了不少丐幫弟子,他作爲幫主自然要出面讨個公道。
卻不料那幾個弟子中出了個叛徒,被赫連鐵樹暗中收買,給了其一瓶名叫“悲酥清風”的奇毒。
此毒無色無味無形,用法也很簡單,隻要拔開瓶塞任由其揮發,四周的人都會中毒。
一旦中了悲酥清風的毒,便會渾身酸軟,無法動彈,可謂歹毒之極。
那個丐幫弟子趁着一衆人在樹林中休息時悄然拔開瓶塞,令得所有人都中了毒。
當然,他自己除外,因爲這家夥提前在口中含了一顆解藥。
收到訊号之後,赫連鐵樹當即率衆而來。沒料,喬峰竟然站了起來,并在自己身上點了兩下,吓了赫連鐵樹等人一大跳。
不過,随之又見喬峰一頭大汗,便知其一定是封住氣血,以深厚的内功壓制體内之毒。
“喬幫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赫連鐵樹得意之下,不由狂笑出聲。
丐幫,乃是橫亘在西夏面前的一座大山,而喬峰無論在丐幫還是江湖中皆聲名赫赫。
殺了喬峰,對西夏一品堂來說便相當于清除了一大障礙,乃是奇功一件。
赫連鐵樹要是不這般得意忘形,及時動手說不定還真有一線希望得逞。
喬峰也中了悲酥清風之毒,隻不過他體質異于常人,再加上内功無比渾厚,又封了自身兩處穴道,以減緩氣血流動。
如此一來,在短時間他可以壓制毒性發作,卻不敢放開手腳打。
一旦過度調用真氣,便壓制不了體内的毒。
而這時候,赫連鐵樹一行人隻要采用車輪戰術,不與喬峰正面抗衡,甚至是犧牲幾個手下消耗喬峰的真氣。
真氣一消耗,便難以壓制體内之毒,那時候便很難支撐下去。
其實,喬峰想要離開倒也容易,在場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但,他是個講義氣的人,絕不會抛下一衆兄弟顧自逃命。
更不要說,除了丐幫的兄弟之外,中了悲酥清風之毒的還有一個乃是他心愛的姑娘。
喬峰臨危不懼,沖着赫連鐵樹朗聲道:“今日喬某就算死在此地,也必将讓你死在喬某之前!”
赫連鐵樹臉色一驚,趕緊後退幾步,指手指向幾個手下:“你們幾個,上!”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不要臉!堂堂西夏一品堂,怎麽全都是一些卑鄙無恥之徒?”
“誰?”
赫連鐵樹急急循聲瞟了過去。
阿紫背負雙手,大搖大擺從林中走了出來,一副世外高手的風範。
這副模樣倒是唬得赫連鐵樹心裏有些發虛,這丫頭什麽人?明知他們是西夏一品堂的人,竟還如此嚣張?
難不成……是缥缈峰的那位女魔頭?
他們都沒見過天山童姥,隻是聽說過不少關于天山童姥的傳說。
傳說中,有說天山童姥像個八九歲的女童,也有說像個少女,還有的說像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江湖傳聞往往就是這樣,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很難分辨。
有了這樣的念頭,赫連鐵樹倒也不敢大意,竟然拱了拱手問道:“不知這位女俠如何稱呼?”
阿紫洋洋得意道:“本姑娘是你姥姥!”
“姥姥”二字一出,赫連鐵樹一行人更是驚出一頭冷汗。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阿紫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冒充什麽天山童姥,她隻當這是占便宜,正如男人對别人說“我是你爺爺”差不多一個意思。
不曾想歪打正着,令得赫連鐵樹等人不敢妄動。
正等繼續試探時,一道人影突然閃現,不等赫連鐵樹回神,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
“将軍!”
“将軍!”
一衆手下大吃一驚,紛紛湧上前去。
丁修冷冷道:“站住!誰再敢上前一步,我便扭斷他的脖子。”
赫連鐵樹驚魂魄散,急急喝令:“退下,全部退下!”
喬峰則又驚又喜:“丁兄,竟然是你?哈哈哈,你來得正好!”
丁修笑了笑:“喬兄,好久不見!”
随之,眼光卻又瞟向喬峰身後的一個女人……竟然是阿朱?
沒想到繞來轉去,他倆竟然還是走到一起了,也不知是怎麽認識的。
同一時間,阿朱也一臉驚疑地打量着丁修。
當初她與阿碧、段譽一起去曼陀山莊時,曾見過丁修一面,當時還奇怪來着,王夫人怎麽會找個男人幫着種花?
沒想到如今又在這裏見了面,看樣子和喬大哥很熟的樣子,身手也如此了得,竟然一招便擒下了赫連鐵樹。
喬大哥稱之爲丁兄弟,難不成,便是江湖傳聞中一刀秒殺雲中鶴,吓退三大惡人的那個丁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