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魏忠賢來到二樓走廊,沖着樓下大喝了一聲:“統統住手!”
“義父!”
“魏公公……”
魏廷以及一衆護衛一臉驚喜,同時也一臉驚疑不定。
沈煉、盧劍星、靳一川不露聲色,趁機各自砍翻了一個方才沖向院外。
魏廷怒聲喝道:“攔住他們!”
魏忠賢卻又輕喝了一聲:“讓他們走!”
“義父,可是……”
“嗯?”魏忠賢不滿地瞟了魏廷一眼。
魏廷心中一凜,趕緊低頭應了一聲:“是,義父。”
不久後,城中一處廢棄的屋子裏,丁修一行四人彙合到一起。
丁修一臉得意洋洋,手一松,手中的黑布落到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随之,一片金燦燦的光芒晃花了沈煉三人的眼。
盧劍星咽了下口水,艱澀道:“這老家夥竟然随身帶着這麽多金子?”
沈煉回道:“估計是早料到了這一天。”
“盧大哥,分了吧。”丁修沖着盧劍星笑了笑。
“可是,咱們就這樣放走魏忠賢,回去怎麽向趙公公交差?”
言下之意,就怕有命拿,沒命花。
丁修一臉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道:“放心,那老家夥到不了鳳陽。”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還要再去殺他一次?”
“不不不,我們隻需要悄悄跟着,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殺了那閹賊。”
次日,四人分頭到錢莊将黃金兌換成銀票,畢竟黃金太多了也麻煩,帶在身上影響行動。
總的來說收獲不小,一人分到了差不多二千兩銀子。
而且這隻是小頭,據魏忠賢交代,他在京城還藏了不少金銀珠寶,具體數目他也說不清,至少價值百萬兩以上。
丁修心裏很清楚,這老家夥不可能全部交代,肯定會有所保留,他貪的錢何止百萬?
不過,逼太急了也不行,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魏忠賢隻以爲自己花了錢,消了災,逃過了一劫。
殊不知,他玩了那麽多年陰謀,這次卻被丁修給徹底陰了。
沒過兩天,有關魏忠賢行蹤的消息便如插了翅膀一般傳開了。
這裏可不比北方,這裏乃是江南地界。
江南一向都是東林黨的大本營,就算是魏忠賢最輝煌時,也很難動搖江南一衆東林黨的根基。
如今,魏忠賢成了落水狗,一衆東林黨的遺孤還不得趁此機會弄死他,以報血海深仇?
這時候,丁修也終于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就是我的全盤計劃,皇上不想公開處置魏忠賢,所以才會指派趙靖忠出面找人秘密處決。
如此一來,我們接下了這個任務,無論結果如何,最終也難逃一死。
所以我們必須要出奇制勝,先一步攔下魏忠賢,這樣能弄到手一大筆錢。
然後故意放走他,再暗中散布他的行蹤。
總之就是渾水摸魚,将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是東林黨殺了魏忠賢……”
“高!”盧劍星由衷豎起大拇指。
這一次,他對丁修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沈煉則一臉感慨道:“丁兄,我一直以爲你這個人大大咧咧,一身江湖氣,卻沒想到竟粗中有細……”
靳一川也忍不住瞟向師兄,好像不認識似的。
師兄不是一向隻會用刀殺人麽?什麽時候也學會用計謀了?
愣了一會,靳一川忍不住道:“那要是那些東林黨殺不了魏忠賢怎麽辦?”
“對啊,一川說得有道理……”盧劍星接口道:“東林黨一向隻會用筆杆子殺人,恐怕對付不了魏忠賢。”
丁修笑道:“所以,我們要暗中跟着,确保那些東林黨遺孤能夠成功殺死魏忠賢。”
沒過幾天,魏忠賢一行人在經過一處林邊時突然遭人伏擊,先是一大波箭矢,射死射傷了近三成的護衛。
緊接着,又沖出十幾個江湖中人裝扮的黑衣人,雙方混戰成一團。
魏廷的實力的确不錯,連殺了兩個對手,正當她沖向下一個目标時,一顆石子突然飛來命中了她的背心,令得她吐了一大口血,身體也跄踉了幾步。
就這麽一個閃失,被人趁機斬下了一條手臂。
緊接着,腰上又中了一刀。
這顆石子,正是丁修在暗中所發。
沈煉、盧劍星、靳一川同樣也躲在暗處,時不時瞅機會滅殺魏忠賢的手下。
“别殺我,我有錢……”
魏忠賢眼見大勢已去,又一次故伎重演,頭伸出馬車大喝了一聲。
結果,卻被人一把扯住頭發硬生生從馬車上拖了下來。
接下來的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就在馬車邊,魏忠賢被人一刀一刀……宛若淩遲處死一般,半空中響起了一陣陣凄冽的慘叫。
第二天一早。
縣城門口驚現一長溜人頭,正是魏忠賢、魏廷一幹人等。
同時,城牆上還張貼了一張長長的告示,上面洋洋灑灑列了魏忠賢十幾大罪狀:
比如妄稱九千九百歲、與皇帝并列、藐視皇後、搬弄兵權、濫加爵賞、目無聖人、侵吞銀兩、濫用私刑……等。
單憑那告示的書法與文采,便能看出乃是高人書寫。
雖然未署名,但誰都能猜出來,一定是東林黨人。如今殺了魏忠賢一行人,總算是出了一口壓抑了多年的惡氣。
消息,很快便傳遍江南、傳向京城,轟動天下。
而這時候,丁修一行四人卻不緊不慢,騎着馬往京城而行。
路上,盧劍星忍不住問丁修:“兄弟,你說那些東林黨人會不會猜到我們在暗中幫了他們的忙?”
丁修笑了笑:“盧大哥别忘了如今朝堂上,東林黨人重新掌權。我們雖是奉密令離京,但又怎麽瞞得過他們的眼線?”
“對對對……那對我們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今,盧劍星對丁修的武功、計謀都由衷佩服,所以有什麽想法都願意與他交流一番。
丁修想了想,道:“怎麽說呢,是好事,也是壞事,畢竟陣營這東西是很難說的。
正如魏忠賢一樣,說倒就倒。
不過,就目前來說,東林黨至少可以暫時保住我們,令得趙靖忠不敢大張旗鼓對付我們。”
沈煉一臉贊同:“對,畢竟東林黨也想拉攏錦衣衛,爲他們所用。”
“所以,我們要充分利用這樣微妙的關系,不明确站隊,随時掌控風向,總之就是摸魚,有好處就撈……”
一路上,丁修不時給盧劍星三人洗腦,待回到京城時,俨然已成了帶頭大哥。
總之就是拿主意的人。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帶他們出去一趟就能賺二千兩銀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