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很重視士卒後勤,清楚後勤就是士卒戰鬥力的保障,所以竭盡全力維持好後勤。
此刻,随着褚翜運送邺城的資源順利到達,劉泰大軍也在這時候正式的啓動。
如同劉泰所說,劉明率領李矩桓宣戰卒三萬,并讓溫峤爲謀主,裴憲參謀,李勁爲軍史,征伐長安。
其中溫峤是真能給劉明參考,而裴憲則負責安撫好河東郡的世家,也不求他們能做出什麽貢獻,但至少在征伐洛陽時,不要給自己的軍隊添堵。
置于李勁,因爲自己聽名字時聽成李靖,多打量了他幾眼,稍微調查了一下他的消息。
知道他的确出身趙郡李氏,隻不過這時候的趙郡李氏隻是個小強豪,根本就不是唐朝鼎盛時期的五姓七望。
但即使如此,劉泰還是選擇讓他成爲少數能獨立統領軍史的軍史長,地位也就僅次于管理他們的習參軍,以及給劉泰記錄言行的荀綽。
基本上這支軍隊的物資算最充足的,從頭到腳全部都武裝到牙齒,不斷向河東郡運輸的糧食,更足以讓他們在河東過年。
不過不論劉明亦或者溫峤都非常清楚,雖然自己的軍隊已經駐紮在河東,但因時間不對,至少還沒下雪,河岸也沒有結冰,這就隻能在河東郡等待下雪。
同時爲了避免軍隊的行蹤洩露,更來到河東郡後,整個河東郡全部都軍管了起來。
雖然不讓百姓自由進出這讓百姓們多少有幾分的龃龉,但劉泰很快便在當地順勢布置了些簡單軍功企業,比如幹糧制作,比如箭矢組裝,比如煤炭再加工。
總而言之,就是給當地的百姓一些政策扶持,讓他們有活幹,同時減輕自己軍隊的後勤壓力,以盡可能的确保自己的這支軍隊在河東郡穩定,并且進一步的積蓄力量。
而對絕大多數的百姓來說,冬天本來就是窩在自己的房間中想盡辦法挨過這冬天。
如今朝廷在這裏駐軍,馬上便帶來了隻要你肯幹,就有能換食鹽的鹽票,甚至如果想要工業品的話,也能換成工業品。
給當地的百姓一些在冬天也能幹的活,自然對朝廷在河東的軍管變得配合起來。
而對比起劉明率領大軍駐紮在河東郡,劉泰進軍潼關倒從容的多。
畢竟趙國幾乎把所有寶全都壓在潼關,所以劉泰的軍隊才剛到弘農郡,潼關那邊便已偵查到劉泰到來,緊接着便第一時間向後面的長安報備。
“報!漢軍兵分兩路,一路駐軍河東,一路駐弘農,号稱二十萬大軍向大趙而來!”
這時候的士卒盡可能的彙報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說實話,劉泰的信息會被趙國人這般快速的知道也理所當然的。
畢竟大漢強而趙國弱,在趙國沒辦法進行主動進攻的情況下,趙國若不想辦法探聽劉泰的消息,而是關門等死才是奇怪的事,所以劉泰才剛有舉動,馬上便讓趙國人感覺到警惕。
這時候的羊獻容臉色不由蒼白,劉泰大軍來犯的消息,卻是一下子抽幹了她的力氣。
因爲她非常清楚,一直以來懸在自己頭頂上的利劍,在這一刻徹徹底底落下了。
因這柄劍的存在,讓自己順利的渡過剛登基之時,那段時間的危機時刻,但如今這柄利刃落下,也隻有自己閃躲不開,隻能夠接受自己的命運。
一直以來自己垂簾聽政,但此刻真的聽到劉泰要來,坐着的身子都軟了幾分。
朱紀果斷站出來,開口道:“我大趙有雄關在側,精兵十萬,縱然劉泰能征善戰卻也輕易攻不下潼關,還請皇後與太子莫要擔心,這劉泰如今還入不得關内!”
“正是!”仆泰更是站出來表态道:“縱然入了關内,我匈奴大軍也未必怕了劉泰!”
羊獻容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論怎麽說,自己麾下大臣還是支持自己打下去的,這點實際上是非常重要。
如果是當初劉泰擒拿術劉曜後,便順勢進攻當初的大趙,那大趙動蕩下,不論傷到根基的匈奴貴族,亦或者見風就倒的漢人世家,說不定就把羊獻容送到劉泰床上。
但這件事已經過數年時間,不論這些漢人世家,亦或者匈奴貴族也都已逐漸從劉曜被俘虜的事情中走出來,整個大趙已經在羊獻容的努力下構築成了新的政治平衡。
比如說仆泰代表匈奴,遊子遠代表漢人各自掌握了軍史權利形成了政治平衡。
尤其在劉泰這外在壓力存在的情況之下,這二者經過羊獻容的斡旋,能被朝廷所用。
更重要得是,劉泰執行的民族政策那是化胡爲漢,如果将來匈奴貴族被劉泰擊敗,想要像是曹魏晉廷那樣安撫,讓匈奴遷居到有牧草的地方放牧什麽的怕是不現實的。
因爲在劉泰這裏的異族就隻有兩個可能,要麽做徭役,學漢語,習漢字,然後成爲漢族,要麽就做徭役一路做到死。
對匈奴貴族來說,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掌握漢語的,想要成爲漢人其實并不困難。
但問題是,自己手下不會講漢語的奴仆全部被劉泰拉過去改造了,那自己還怎麽做匈奴貴族,孤家寡人的稱呼什麽匈奴王。
像劉淵劉聰什麽的對于賞賜爵位什麽的特别的大方,尤其王爵更随便丢出去,就因爲他們從根子裏面便保存着匈奴秉性,輕視王爵所帶來的名分重要性。
所以,匈奴貴族們清楚,如果被劉泰打敗,那匈奴一族怕真要全部都丢到曆史堆中了。
因爲劉泰真在解構匈奴整個體系,要把匈奴徹底的肢解,然後同化吸收。
至于對于漢人世家來說,他們是真心想要投靠劉泰的,隻要一個要求,那就是劉泰不要對自己這麽苛刻。
自己不想要接受千田稅,也不想要接受徭役稅,更不想要自己家裏的底子被朝廷摸得清清楚楚,這樣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不過,若說這些世家是堅定的反漢分子倒也算不上,因爲他們偏向支持用潼關抵擋住劉泰的進軍以保證自己,以及自己家族的特權,所以他們也反對劉泰。
但兩股人有所不同的是,這些漢人世家一旦見到劉泰打破潼關,一路打到長安城下,他們就會想辦法勸說羊獻容投降。
劉泰的政策哪怕難接受對比起被攻破城池之後的風險,倒也不是那麽難接受了。
他們馬上會恢複成世家應該有的樣子。
與之相比,那些匈奴貴族倒反而真正擁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或者選擇逃跑的勇氣,因爲他們清楚自己要爲匈奴而奮鬥!
至少現在,羊獻容看着滿城都是主戰之士,心中的不安到底是稍稍緩解了不少。
“遊太尉,如今劉泰率領大軍而來,我軍應當如何應對!”羊獻容開口道。
遊子遠出列對羊獻容說道,“如今天氣已入深秋,不日便會有冬雪,近些年來冬日極寒,漢軍來攻一不得天時,我大趙有雄關潼關,有險湍黃河,漢軍二不得地利,如今我朝萬衆一心,更是兼具人和,縱然劉泰知兵善謀,也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衆人聽到遊子遠的話,頓時感覺遊子遠說得有道理。
雖然劉泰很強,但自己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就算赢不了劉泰,但隻要守住潼關就是勝利。
隻要守住潼關,那自己接下來也不說要反撲,至少依靠着潼關關起門來做地主,絕對錯錯有餘了,這樣的情況下,衆人看着遊子遠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欣賞。
當然,遊子遠說是這麽的說,但心中卻非常清楚,自己這些話也就隻是給不通軍事的人聽一聽,真等待了戰争時,卻半點作用都沒有。
遊子遠很清楚,劉泰既然選擇了冬天的時候打,那就有冬天時候打的理由。
作爲這個時代,雖然并沒被人叫出聲,但卻切實被所有人都承認的第一名将,劉泰的操作自己看不懂,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菜,而不是劉泰的操作有問題。
沒辦法,人的名,樹得影,劉泰出道以來打了多少次的硬戰了,甚至以他如今對世家的态度,如果不是實在是沒有人打敗劉泰,世家面對劉泰會這麽相是鹌鹑一樣嗎?
怕劉泰治下的世家,早就已此起彼伏的找事,也不說反叛,但至少會惡心劉泰。
但現在問一問劉泰麾下的世家,有誰敢對劉泰的命令陽奉陰違嗎?
隻要他們敢幹,劉泰就敢辦,苟純的稅務司就專門找世家麻煩,而幾乎沒有去找過百姓麻煩,還是因爲劉泰留下來的那句話。
百姓身上還有幾個錢,你們辦理了世家,抄家所得還不夠你們花銷的嘛!
所以,此刻劉泰在深秋出兵,遊子遠雖然口中說着自己好像是占了上風什麽的,但卻不敢有任何大意,而是對仆泰道,“如今大漢兵分兩路,我率領禁軍,前去潼關抵擋劉泰,還請大将軍率軍前往蒲闆,避免劉泰軍隊強度黃河!”
“這點小事,我自然知曉!”仆泰聽到遊子遠的話,沉聲回答,然後對羊獻容道:
“比較起這,我更擔心,如果我們若爲了阻擋劉泰而士卒盡出,若陳安,楊無敵,姚弋仲等人在我們身後生事,又當如何!”
羊獻容稍稍的細想一下,也明白自己爲了對付劉泰自然是要精英盡出。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這些家夥在背後再來生事情,趙國根本就沒得打!
這時候的朱紀出列道,“皇後放心,自從您攝政以來,這些賊寇盡享恩德,如今正是唇亡齒寒之時,若他們想直面劉泰的鋒芒,盡可以做孫權那種背刺盟友之事,”
這時候侍中喬豫,站出來說道,“臣願意爲使,以安撫隴西群雄。”
“賜喬侍中以假節,全權安撫隴西!”羊獻容聽到了喬豫的話不由欣喜的說道。
不論怎麽說,此刻的趙國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真的萬衆一心。
不論他們出于什麽心思,至少現在都是爲了打敗劉泰這一個大魔王而努力。
而對劉泰來說,不論趙國到底有着什麽樣的計劃,自己的戰術就隻有一個,平推!
劉泰的大軍大概駐紮在距潼關大約二十裏左右的村鎮中待下來,劉泰看着潼關這一座雄關,以及以這一座雄關爲基礎,所打造出來的周圍的防禦設施,心中卻也不由感歎。
在伱們趙國的心理,自己到底是什麽玩意啊,都已經有潼關這一種雄關存在了,爲什麽還要這般密密麻麻的建立防禦設施。
而對付這些密密麻麻的防禦設施,倒未必如同潼關那般的難以處理。
但處理起來也非常的麻煩也就是了,至少對劉泰來說,相當拖延自己的進軍時間。
不過,現在的自己已不是當初的自己了,解飛的将作監對攻城武器的改進自然日新月異。
别得不說,怎麽把鋼鐵融入到攻城武器中增加攻城武器的防禦力,但是同時又能夠讓戰場上的将士能夠推動這些攻城武器,基本上是重中之重。
不過,最終的發展方向則是類似多功能步兵車。
基本上攻城武器的基底全部用鋼鐵制作,至于動力系統則是有點類似自行車。
齒輪發條什麽的小配件,現在劉泰的打造出來的工業體系都能夠進行輕松解決,有了方向解飛都能弄出原型機來。
不過因爲解決不了動力問題,基本上器械都需要大量人力才能運用,基本上也就隻攻城時使用。
現在這些攻城武器的主要作用,就是橫沖直撞的沖入各種防禦設施中,通過步車協同的方式,來清理各種潼關之外的防禦設施。
而這些步兵是劉泰從軍隊中甄選出來的力士,全身包裹着不下于百斤重鋼鐵的鐵甲士。
他們以最粗暴,但也最讓這些敵軍絕望的方式,快速的清理着外圍的防禦設施。
因爲這些大趙的軍隊,拿着自己手中的長槍,用盡全身的力氣捅上這些鐵甲士時,啪的一聲,長槍上的槍頭碎裂了開來,這槍頭的鐵根本支撐不了這樣的力量反饋!
而劉泰的這一群鐵甲士,直接拿着與人同高的盾牌砸過去,保證對方死翹翹。
這樣的畫面此起彼伏,又怎麽不可能讓這些大趙的将士感覺到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