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祁弘棄車保帥的撤離,劉泰讓将士們高喊,放下武器不殺,一邊開始組織士卒開始對依舊還沒有放棄抵抗的鮮卑騎兵進行甕中捉鼈。
隻不過這時候,劉明依舊在這後營的陣地上支撐防線,鮮卑騎兵們在這時候幾乎瘋狂了。
族人的鮮血沒有讓他們停止沖鋒的腳步,尤其是段文鴛,更沖鋒在最前面。
此刻的段文鴛仿佛無雙鬼神,手中長槊被他盡情揮舞,以他爲先鋒,鮮卑騎兵們在這一刻奮勇向前,卻想要殺出一條生路來!
此刻劉明不爲所動,沉着指揮一名名手持盾牌的士卒,前赴後繼的用血肉之軀去抵擋。
軍營已陷入到亂戰,鮮卑騎兵們的速度優勢根本就發揮不出來。
劉明麾下的士卒在無比艱難的抵擋着這些騎兵的進攻,但是整條防線依舊固若金湯!
自己們怎麽會輸,又怎麽能輸!
這是自己等人早就有所準備的陣地戰,對手是一直以來被大漢做狗的鮮卑人,鮮卑人被晉人人爲無可匹敵,被匈奴人認爲不可戰勝,那是因爲他的對手是他們。
但自己是漢人,漢人對上蠻夷胡人,那就是要以一擋五的!
“虎贲之士,以一擋五!”一名名的軍史們不斷在軍陣中呐喊,激勵着将士們的士氣。
鮮卑人,鮮卑人怎麽了,就算一換一那也是自己虧了。
不能做到一換五,那就對不起自己這身虎贲軍甲胄,對不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
“将軍,全部巨型弓弩已經全部上弦!”副将跑到劉明身邊開口道。
“發射!”劉明平靜道!
“發射弩箭!”得到命令的傳令兵揮舞旗幟,敲響戰鼓,聲音傳遞。
這時候一架架特意放置在了高台上的巨型弓弩,幾乎統一被劉明放了出來。
刹那之間,又是一波不講道理的弩箭射擊,對鮮卑騎兵們進行血洗!
劉明麾下的士卒是步兵,而那鮮卑士卒則以騎兵爲主,所以鮮卑騎兵的個頭比劉明的步兵要高多了。
跟着步兵死鬥在一起的士卒倒是好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劉明也不會用強弩這這裏,弩箭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但這些人身後那些騎着馬擁擠得向前擠的士卒就沒有這麽好了。
此刻弩箭射擊,又是一次無比殘酷的鮮血洗禮,直接讓戰場上到下了一大排的鮮卑騎兵,擁擠的戰場更在這射擊下,空出好大一片的鮮血淋漓。
這般赤裸裸的死亡,足以讓任何的智慧生物感覺到絕望。
隻不過有的人會大腦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反應,有的人則是會更瘋狂的向着劉明的防線前撲,沖擊劉明早就不布置好的軍陣,要得就是沖出一條血路,沖出求生的希望。
但不論鮮卑騎兵再怎麽樣的掙紮也不過隻是困獸之鬥。
因爲劉泰開始對這部分依舊還在鬥争的鮮卑騎兵進行圍剿,自己便要取得這最後的勝利。
就在劉泰準備對鮮卑騎兵進行圍剿時,祁弘率領着他的赤血騎再次殺了回來!
這幕出乎了劉泰的預料,但劉泰馬上便明白,自己在戰術上犯下了錯誤。
自己的騎兵才訓練多久,而祁弘的騎兵又在戰場厮殺了多久厮殺出來的。
如果祁弘真因畏懼所以被殺得落荒而逃,自己讓劉遐跟着是沒有問題的。
但問題是祁弘是什麽人,是王浚手下的第一名将,從八王之亂就血洗長安的赤血将軍。
自己的應對失誤,幾乎是被祁弘一瞬間就抓住了,直接進行了反撲!
自己爲了勸降祁弘的逃兵,爲了包圍鮮卑騎兵,并沒有讓士卒放下警惕。
但自己原本包餃子的軍陣,對重新殺回來的赤血騎來說,卻已經露出破綻!
“真不能小瞧天下人啊!”劉泰心中不由感歎,但卻也隻能看祁弘的抉擇!
此刻祁弘重新帶着赤血騎殺回來,正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整個戰場的軍陣不可避免的出現收縮。
雖然自己的步兵差不多已經放棄了抵抗,但同樣兩面交加的敵軍軍陣卻因不斷收攏而出現破綻,“左邊,還是右邊?”
祁弘看着兩邊的敵人,倒也沒有思索太多,便直接憑借直覺選擇了一面進行沖刺!
“果然是向着我沖過來了!”劉泰看着祁弘的騎兵向自己沖過來。
心中雖然驚歎祁弘的決斷,但卻無比從容,不見任何畏懼!
“刺史,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還請移營吧!”随軍的張嵩不由對劉泰道。
“我難道還不如袁本初乎!”劉泰聽到張嵩的話,拿出了自己饑渴難耐的方天畫戟,道,
“他若以爲我是弱點,那他來對了,隻要殺了我,我們大軍不解自愧。
但可惜,我麾下盡是虎贲之士,縱然對手是騎兵,想要戰勝也必須要五倍之數!”
“虎贲之士,以一敵五!”戰士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此刻,祁弘率領着騎兵向着劉泰的方向攻來,劉泰神色如一。
自己的武剛車與強弩卻是來不及了掉頭了,而且這時候掉頭,怕反而會陷入到那些原本已經準備投降的祁弘士卒的兩面夾擊中。
所以劉泰并沒讓自己麾下操持武剛車與弩兵的将士掉頭,而是自己調度自己麾下的戰士,主動迎上了祁弘的赤血騎。
說到底,戰場上越是需要拼命時,就越需要迎難而上,否則若選擇退縮,這條命會不會丢掉的主動權就不在自己手上,而是在别人的手上了!
祁弘看着劉泰居然率領軍隊不退反進,心中卻也感歎眼前這個将領的武勇。
說實話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劉泰帶兵,但他清楚的是,他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了。
自己鑿穿了劉遐的騎兵過來的,又不是把劉遐的騎兵隊伍全部殺光然後過來,隻要劉遐稍稍整軍,那便會重新纏上來,若真到了那局面,自己應對起來也很麻煩。
所以祁弘沒絲毫猶豫,整個騎兵在祁弘的指揮下成爲一柄尖刀,直接向劉泰的軍隊沖擊過來,仿佛一股無可匹敵的浪潮,仿佛想要一口把劉泰吞沒!
而劉泰的本部的軍隊組成最是繁雜,不過其中兩千騎兵給劉遐去追擊祁弘,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五千士卒交給了劉明,讓流民駐守後營,依舊還在攔截鮮卑騎兵。
現在劉泰手上若是隻計算自己的虎贲軍,此刻也就隻是剩下了三千士卒而已。
隻不過此刻這三千士卒已經列陣完畢,先是弓箭手出手,哪怕赤血騎身上穿着皮甲,所受到的箭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們到底還沒有向着重裝懼騎進化。
馬匹身上能有個毛毯來遮掩一下就很是不錯了,所以弓箭手們依舊有效。
所以在沖入到七十步時,弓箭手們手中的箭矢射出,弓箭手絲毫不敢停下自己手中弓箭,一道道箭雨落下絲毫不能抵擋赤血騎的們的前進。
赤血騎們無所畏懼,這樣的箭雨已經曆太多,這樣的戰争他們早已習慣。
甚至有将士随手用自己的長槍拍掉射向自己馬匹的箭矢,至于落到自己身上的,他們毫無畏懼。
畢竟這年頭隻要是精銳,誰害怕弓箭啊,真當這一個個弓箭手射出的箭矢開山裂石不成。
一身甲胄穿好,箭矢這種東西所能造成的傷害就相當的有限了。
而赤血騎,便是王浚麾下的精銳,用整個幽州的資源供養起來的精銳。
赤血騎們頂着箭雨進行前突,大約二十步左右,卻見到自己面前的軍隊的陣線中,已經擺放整齊了大約半人高的拒馬,前排的戰士手中更是拿着強弩,仿佛早就等待自己等人過來。
二十步的距離,他們手中的強弩射出,這弩箭終于發揮出了遠程武器應該的作用。
縱然這些赤血騎們身着甲胄,但絕大多數到底還是以皮甲爲主,畢竟金屬甲胄的成本實在太高,就算是王浚的幽州占了先手的優勢也不足以讓所有人都身着魚鱗甲。
畢竟這隻是一州之地,不是一國之力,金屬甲胄的軍隊真不是這麽好培養出來的。
但隻皮甲的話,在他們高速沖刺時,他們身上的甲胄真的保護不了他們!
此刻赤血騎已然身受重創,但在祁弘的帶領下,依舊義無反顧的向劉泰軍隊沖刺過來,向這看起來不高不矮的拒馬沖刺過來。
真臨近了,他們才看得清楚,這些拒馬之上架着長槍,手握長槍的士卒視死如歸!。
一個層次分明的軍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祁弘此刻也騎虎難下。
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若不拼這一把,那必死無疑,隻要沖開軍陣,那危機自然能解!
赤血騎毫不猶豫的沖上去,但等到他們真的沖到這拒馬,以爲自己能夠用自己手中的長武器輕易的挑開這些拒馬時,卻發現這些拒馬的底下卻是用鐵鈎一個個的相互連接在一起。
你以爲用手能夠輕易的挑開拒馬,但實際上沒有天生神力這項技能根本就做不到!
在這一刻,一槍又一槍的長槍兵瘋狂刺出手中長槍,他們便以自己手中的長槍爲依仗,毫不猶豫的宣洩着自己心中的戰意,但同時赤血騎卻也直接順勢沖進來!
赤血騎前赴後繼,虎贲軍半步不退。
最前線直接成爲了最血腥的血肉磨坊,生命更以秒來計算的不斷消逝。
但拒馬配合長槍,伱敢來我就敢換,這一股舍生忘死的兇狠讓赤血騎不免發生動搖。
祁弘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難以置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軍隊在平原上抵擋住了自己赤血騎的沖鋒。
是這些拒馬?是這些長槍?
都不是!是這些槍兵們手持長槍時所表現出來的這一退不退的絕強意志。
是哪怕這一瞬間雙方都至少陣亡了兩層士卒,反而是自己赤血騎先出現了踟蹰動搖。
祁弘不理解,這天下怎麽會有這等軍隊,更或者說是死士。
劉泰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能夠這般的拼命?
而感受到對手士氣衰弱,劉泰麾下的槍兵們,在這一刻不但沒後退,反而開始了反撲。
因爲想要殺了劉泰,那就先殺了他們,在這一刻的他們沒有絲毫要退縮的意思!
與此同時,劉泰看到祁弘騎兵的整體速度被遏制,沒有任何遲疑,讓準備好的标槍手們在這時候毫不遲疑的投資出标槍來!
這些标槍的目的倒不是爲了殺死多少的敵人,而是爲了要亂陣!
剛剛遲滞的赤血騎直接迎來了緻命打擊,細密标槍落下,對比制造出來的殺傷效果,他所造成的陣型破壞,這才是劉泰更需要的。
緊接着,則是雙手持着宣花大斧的則是從兩側以雁形軍陣向着騎兵包圍了過去。
騎兵最重要的到底還是速度,在他們的速度遲滞下來後,縱然祁弘有非常之能,也不可能改變,騎兵陣地戰就是比步兵要差的事實。
因爲這是真真切切的騎兵,不是騎馬步兵!
祁弘看着眼前的局面,不得不說,祁弘也是第一次遇到以步對騎居然能夠遏制住自己的對手。
他掃視了大約相聚百餘步的劉泰,對劉泰道,“閣下就是青州劉泰嗎,這次交鋒是我輸了,但你也别想全赢!”
祁弘這一刻下令,舍棄了一部分的赤血騎,自己指揮一部分赤血騎從側翼出逃。
劉泰手上沒有騎兵,或者說,就算有騎兵,自己也不會再輕易讓對方去追赤血騎了。
不過,劉泰不得不承認祁弘說得沒有錯,自己原本應該是全勝的局面,随着祁弘的這一次沖鋒,變得不再完美。
因爲原本包圍着那些王浚的俘虜此刻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缺口。
這些俘虜們更是奪路狂奔,而祁弘則是順勢帶着這些俘虜逃跑。
畢竟這不是遊戲,雖然口中說他們是俘虜,甚至他們有的已經放下了武器。
但又沒有真正的打掃戰場把他們捆綁起來,此刻有了機會,這些王浚的士卒憑什麽不跑。
至這個機會是怎麽造成的,很簡單,祁弘選擇了進攻自己。
自己是全軍最強的一點,但是同時,自己被進攻了,全軍的士卒又怎麽可能不來救援,而隻要救援,那整體的軍陣又怎麽可能不出現破綻。
“赤血将軍祁弘,真是精彩的回馬槍!”劉泰看了一眼逃得果斷的祁弘,馬上下令道:
“繼續圍攻剩下來士卒,尤其那群鮮卑騎兵,莫要逃走了一個!”
今天一更不用多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