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擦擦。”
雖是晚上,夜幕也已降臨,
但飯後運動時,不過也才七點多,這一番折騰,總是要不了一夜的。
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盧正義跟張雪茗是不同的。
不過她卻是個不服輸的人。
至少雖然結婚隻有幾個月,但床笫之事也有幾次,但盧正義從未見她喊停過。
她不願服軟,便隻能他時刻注意着了。
即使分開數月,但他也記着她的性子,時刻注意着她的樣子。
夫妻之間,在事後主動說些體己話,多數時候,都能消去生活中積壓的一些小矛盾。
他們倆雖是沒有矛盾需要消去,卻也可以增進感情。
“嗯。”
張雪茗用鼻音輕輕回了一聲,靠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擺弄着。
“剛才看書房的門開着,我就進去瞧了一眼,你的電腦沒關。”
盧正義幫她擦拭幹淨身上,草草把衣物穿上,“還有工作?”
“還,還剩一點。”
張雪茗繼續回着話,聲音小小的。
“現在你這樣,工作也沒有效率。”盧正義将她橫抱着,放在肚子上,看着她疲憊的眼眸,“我先抱伱去洗澡,幫你把頭發吹幹,然後咱們先睡覺,等明天早點起來,精力充沛了再工作,怎麽樣?”
“嗯。”
張雪茗繼續用簡短的話語回着。
她就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咪一樣,縮在他的懷裏,盧正義說些什麽,她就答些什麽。
答案呢,卻沒有一個是拒絕的。
盧正義輕笑着,稍一用力,張雪茗隻覺得身下坐着的,松松軟軟的肚皮就變成了一塊石闆。
等她再一回過神來,人已經到了半空,被抱着朝浴室過去。
……
一夜歡愉,清晨洗漱時,張雪茗瞧着鏡子裏的自己,發現氣色竟是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折騰後的疲憊,讓自己的睡眠質量更好。
還是說,高強度的運動讓身體的氣血通暢。
總之,這些時日長時間加班、不按時吃飯而有些氣虛、血虛的身體,一下子就煥發光彩了。
這倒也讓張雪茗有些明白,爲什麽一些人在擇偶時,更追求于身體上的強健。
不過自家丈夫不僅僅日日自律健身,本身也不是個普通人。
比起于常人經常提起的,‘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自家的牛倒是勇猛的不行,反而是自己這田有些經受不住了。
“早。”
洗漱妥當,張雪茗下樓時,盧正義已經在飯桌上擺好了早餐。
“喵。”
阿勇懶洋洋的坐在飯桌上,喊了一聲。
這一喊,張雪茗的目光便被吸引了,眉眼帶笑的走過去,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說着,“阿勇,昨天晚上辛苦你洗碗了。”
“喵喵。”
阿勇很不屑的擺擺短胖的手臂,就像是在說‘多大點兒事’一樣。
雖然昨天晚上,一聽到盧正義居然讓自己洗碗,他有點懵。
但稍作嘗試後,他發現自己其實也是可以做到的。
手腳雖然不如人靈活,但尾巴卻也可以當做手來用。
“那以後,家裏洗碗的工作你包了。”
瞧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正喝着豆漿的盧正義冷不丁說了一句。
一下子,阿勇那張揚起幅度的貓嘴便僵住了。
不過他也沒有反駁,繼續搖着短胖的手臂,認了這門差事。
好笑的看着他們這一人一貓的交流,張雪茗坐下後,一邊拿着一個饅頭,一邊問道,“這段時間,你應該就在北都剪輯吧?”
“今天是這麽打算的。”盧正義也是邊吃邊回道,“楓子,我是說許楓,這麽多部戲一直都是他在處理,他已經很了解我的一些剪輯思路和想法了。”
“雖然說,咒怨這部片子跟以往不一樣,比較偏于和國那邊營造恐怖的風格,但以他的能力,我感覺我簡單交代幾句,他多半就能懂,不用我在旁邊一直盯着。”
“所以過段時間,我可能得出去幾趟。”
張雪茗的手頓了一下,臉色認真起來,“又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那倒也沒有。”
盧正義無奈的回着,“隻是一些閑散的事情比較多,像是梁樂那邊,我得去看一看。”
“這孩子,雖然目前爲止還是個好孩子,但畢竟手裏攥着那麽一大筆錢,家裏又……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得幫忙盯着、教着,免得這孩子長歪了。”
“特别是快要成年的這段時間,一丁點兒事情,可能都會影響孩子的性格。”
提起梁樂,張雪茗理解的點點頭,道:
“既然答應了人家,是該幫人家把孩子看好。”
“這個階段的孩子是這樣的,不僅身體長得快,就連思想變化得也快。”
“我有個堂弟,上高中前還挺活潑的,特别好動,結果上了高中才一年,我過年再見時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長高了,也變得沉默寡言了。我跟他關系還可以,趁着周圍沒長輩,一問才知道……”
她面無表情的停住了。
盧正義看她止住的樣子,無奈的遞上話頭,“被霸淩了?”
這是很常見,且無法根治的社會性問題。
張雪茗的臉面無表情了好一會兒,才繃不住,自己笑出來,“不,表白失敗了,人家說喜歡成熟的,話少的,他就裝起來了。”
“這個年齡段是這樣的。”
盧正義也笑起來,“如果年紀再大點,就不一定會去改變了,多半會換個目……”
說着說着,他意識到了什麽,輕咳一聲,“咳,我是說,這個問題得關注。”
張雪茗緊盯着他的目光移開,道: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但後來他确實是成熟了,大概是裝着裝着,回不去了,整就一個悶葫蘆。”
“可我堂弟喜歡的人,後來又喜歡活潑的了,唉。”
“現在我這堂弟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兩點一線,沒有任何社交,他家裏人都有些急了,他媽還經常跟我媽抱怨,說這孩子小時候多外向,現在越長大越内向,但他們沒去想過,一個人變得内向是有原因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其實如果我當時能勸一勸,多半人也就放棄了,但我那時候……不是很了解這些,隻關心公司的事情。”
“你剛才其實說得挺好的,這樣的感情,我覺得還不如換一個呢。”
盧正義随口回道,“這還是分人的,如果是你的話,我還是願意改一改自己的一些習慣的,畢竟咱們是真結婚了,一段婚姻總是得互相适應、磨合的。”
他沒真的順着張雪茗的話就攀上去,說着‘對對對,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乖’的話。
“所以嘛,還是得去看一看這小子的。”
盧正義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覺得很危險,“除了小樂,還有老張那邊,我也得去看望一下。”
“還有之前答應了小明,這邊殺青了,去他劇組裏探班,檢查一下他在别的劇組的工作态度。”
“然後還有觀山道長,我也得過去一趟,先前他給的那些護身符真起作用了……”
樁樁件件的事情說下來,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挺忙的。
今非昔比。
以前拍完山村老屍、咒,盧正義可以陪着許楓他們一直泡在剪輯室。
因爲家裏人各有事情,而自己呢,關系比較好、來往比較深的也都在劇組裏了。
所以他可以一心一意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但現在身邊的人多了,免不了是要走動走動。
特别是一些承諾,盧正義既然說出口,自然得去完成。
不過他并不讨厭這種瑣碎的事情就是了。
沒有這些事情的話,就不夠完整了。
……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不絕于耳。
而遠在和國,
一處遊樂場内,
梅狸貓劇組衆人的公費旅遊,才剛剛開始。
即是工作後的度假,那大概就是吃吃喝喝以及各種景點的打卡了。
說起和國,除了成人才會提到的話題之外,比較讓世界各國了解的,大抵便是動漫了。
而一些動漫在創作時,很多作者都會以和國的一些景點作爲背景、原型進行叙述。
這樣方便于公司後期配合着動漫本身進行商業化的營銷,比如,售賣周邊、開展以某部動畫爲主題的樂園以及舉辦聲優見面會之類的地方……
這些都是和國這邊常見的營銷。
而現在,劉保甯一行人便是處于以‘蠟筆小新’這部動漫爲主題開設的遊樂園。
其内不僅僅有各種各樣蠟筆小新的一些手辦、海報、玩偶,更有售賣在蠟筆小新劇情中所出現的各種美食的餐廳,非常适合家長帶着孩子到這裏遊玩。
不過這部動漫受衆對象不一定隻有孩子就是了。
還有些大人,同樣喜歡這部番劇。
“動感光波!”
“幼稚……界王拳!”
“拜托,偉哥,你走錯片場了吧!”
……
很難想象,幾個二十幾歲的男人穿着皮套,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放飛自我的樣子。
但事實就是發生了。
不僅僅是白偉,李響、阿傑、高長宇……等人,一開始還比較拘謹。
有點像是陪着劇組其他人來玩的樣子。
可當王曉旭爲了不暴露在遊樂場的監控探頭裏,租了一件動感超人的皮套,戴上時,情況便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男人嗎?”
遠處,小薇坐在綠化帶邊的固定木椅上,看着放飛自我的一群人,臉色古怪。
她還以爲,劇組裏最幼稚的是小明。
結果小明不在,這群人迅速代替了他的位子。
“主要是那身皮套吧?”
旁邊,同樣在大樹底下乘涼的李珍喜作爲人母、人妻,對于眼前這一幕的接受度倒是蠻高的,笑着捂着嘴,“我家那位,雖然自打甯甯出生後有擔當了不少,但要是瘋起來可不比他們好多少。”
她丈夫快四十的人都這樣,更别說這群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不過甯甯怎麽不去玩?”
于文秀疑惑的看着旁邊,同樣坐在長椅上的劉保甯。
她有留意到,從進入遊樂園後,這孩子的興緻一直不是很高。
不管是剛才坐過山車、還是海盜船、大擺鍾,她都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
比起一起玩,更像是……這孩子在陪自己等人玩。
“如果是遊樂場的話,我爲什麽不能在國内去呢?”
而劉保甯的靈魂發問,讓興緻勃勃的大人們,陷入沉思。
“你……沒有看過蠟筆小新嗎?”
于文秀遲疑着問道。
“看過啊。”
劉保甯點點頭,“我們學校裏很多人都有看過,還有哆啦A夢、櫻桃小丸子什麽的。”
“那你?”
于文秀不解的看着她,既然看過,那對于這樣的一個主題樂園,難道不會覺得……
“因爲那些都是假的嘛。”劉保甯老氣橫秋的說着,“那些人偶還有雕像,都太假了。如果那些動畫片裏的人物真的來到了現實,我可能會感興趣。”
這話說得。
于文秀先是一愣,接着笑了,“我該錄下來的,把甯甯的話發到群裏,然後拍下遠處那些男生們打鬧的樣子。”
“是這孩子的問題。”
李珍喜無奈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她小時候膽子就很大,玩這些東西,從來不覺得怕。”
“以前我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但來到劇組之後我才知道。”
“對比起那些東西,這些确實沒什麽好怕的。”
除此之外,自家孩子在思維上也跟一般人不同。
是的,跟一般人。
不是跟一般的孩子,而是連同大人在内。
像是一些煙火秀、燈光秀,她同樣不感興趣。
雖然帶着出去玩,劉保甯也會陪着他們夫妻倆,但就好似現在,她隻是在旁邊陪着,并沒有真正作爲一個孩子玩鬧的感覺。
而旁邊,于文秀的臉上有些遺憾。
這大概就是天生的,跟後天的區别吧?
也不知道,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是好是壞。
關于于文秀臉上的遺憾,劉保甯沒有去注意。
她聽着母親的話,轉過頭看着她,“李女士,要做自己。”
這話說出來,李珍喜頓了頓,點點頭笑着回道:
“好,那就做自己。”
“咱們又不一定非得跟别人一樣。”
“這叫什麽來着,對,天才,咱們甯甯是天才。”
于文秀在旁邊聽着這些話,也趕緊附和着,“是啊,咱們……”
但話還沒說完,旁邊坐着的劉保甯那張平靜乖巧的臉上,忽的皺起,直起手臂,直指遠處,“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看我們,他身上的氣,是黑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