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裏開頭和結尾兩段話講得特别明确了,‘在這個黑白不分的世界裏,做什麽事情,不能全靠猜’、‘有人拿着獵槍走進森林,想要打死黑熊或者是白熊,但最後,獵人卻被灰熊殺死了。’這個片子能用三種視角來進行觀看,一種是白的,一種是黑的,一種是灰的(不黑不白)。】
【看完片子,心情極度壓抑,很難想象在那樣的一個世界裏,人到底是應該活着好,還是死了更好。】
【确實,比起咒裏,還有解決鬼的神明。第一誡裏什麽都沒有,全靠着人命去填。】
【要是我去到第一誡,肯定是第一時間選鬼的陣營。】
【說起來,那個長官是盧導親自上陣嗎?】
【艹,我本來以爲這個長官是個大鬼,看到最後的演職表以後,我覺得這個鬼不是一般的大。】
随着上映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第一誡終于在休息日,在票房數據上迎來了極大的突破。
同時,各個平台的評論、關注度、流量也越來越多。
而一些專業的影評人也開始産出一些比較有質量的内容。
關于第一誡這部片子的各種視角的闡述、也有人讨論第一次加入到戲劇中的盧導,還有人想象如果是自己去到了那樣的一個世界會選擇什麽。
但毫無疑問,第一誡的世界是壓抑的。
而也有不少人留意到,盧正義導演這一次居然親自客串了劇中的角色。
連臉、名字都沒有的長官,卻是在這第一誡中貫穿前後的一個角色。
其重要程度,不亞于出場就被擊斃的陳福來。
他雖然沒有參與到什麽正式的劇情中,甚至于背景一直都是那個辦公室。
幾次出現,不是在吃,就是在說話。
鏡頭拍到的内容,更是少得可憐。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個長官卻給不少觀衆留了極爲深刻的印象。
甚至于還有好多人把他定義爲最大的‘鬼。’
“很難想象盧導是在什麽樣的精神狀态下,選擇拍恐怖片的。”
“啊,看完第一誡感覺好煩啊。我來開個帖子,改變一下氣氛。一人一話,證明自己看過盧導的片子,我先來。如果你問我,相不相信第一誡,出于科學,那我覺得是沒有的。但你要是問我,相不相信有人能喜歡盧導,那我相信前者!太陰間了!”
“沒有那把劍,我照樣能殲滅敵軍!抱歉,走錯片場了。”
“我們這裏是酒吧,抱歉,我也走錯片場了。”
“hhhh根本無法想象盧導以後會有人喜歡,大半夜翻個身都得被他吓死。”
“其實盧導長得還挺帥的吧,就是看起來很兇。不過每次膽顫心驚看完片子,逛一逛讨論區,好像一下子就不怕了,這就是……詛咒分攤!”
“怕爲什麽要看?”
“因爲喜歡,就像是每次吃完炸雞都會拉肚子,在心裏想着再也不吃了。但過段時間,還是會繼續點這家的炸雞。”
……
有的讨論劇情,
有的尋找同樣看完片子,吓得大半夜不敢睡覺的人,
關于第一誡的熱度持續上漲着,但對此,唐國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嗯?恐怖片?’
‘哦,盧正義的片子啊,正常。’
大概是這樣的心理。
雖然網絡上,還是會有人因爲各路媒體的營銷,發出夜裏驚魂的撤檔是因爲第一誡這樣的話語。
但對于第一誡的質量,從未有人去懷疑過。
要是換做其他類型的片子,可能沒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但在國内恐怖片市場這一畝三分地,盧正義是第一個拿着鋤頭去開拓的人,這份量是極其不同的。
從無到有,打敗了刻闆印象的盧正義的片子,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一些媒體的輿論所影響的。
“回答一下這位ID叫做我的貓的粉絲的問題,每一次看完你們的片子,都會有一段時間睡不着覺。”
“感謝感謝,非常感謝伱能支持我們的電影,對于這部作品,我覺得害怕是正常的,老實說,雖然我已經跟着盧導拍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恐怖片,但當初看到劇本的時候,也是好一段時間才緩過來。”
“嗯嗯,對于看過前面幾部作品的人來說,這部恐怖片太緻命了。”
“還有這位ID叫做後庭失守了的,咳,這位失守了的朋友的問題,詢問怎麽看待恐怖片不恐怖這件事情。”
“我覺得吧,這個問題就像是看一個相聲笑不出來,看一個緻郁片哭不出來,是片的質量不行嗎?或許吧,但也有可能是當時的環境、心情不對。”
“很多藝術作品,除了質量、創作者本身的名氣之外,其實欣賞的人當時的狀況也是極爲重要的。”
光影傳媒,
其中的一個演播室内,常正偉正在鏡頭前侃侃而談。
而在他的面前,還有一個超大的顯示屏,上邊有着很多影迷的提問。
作爲主演,張宇明和常正偉在第一誡上映後,幾乎是時時刻刻都出現在觀衆的眼前,刷着存在感。
今天在微博上直播回答觀衆的問題,明天爲了電影的宣傳上綜藝,後天還得參加一些媒體的專訪。
電影上映後的這段時間,對于演員這些幕前人員來說,應當是最累的時期。
可能比之在片場拍攝的過程,還要更累一些。
因爲在片場,演員隻需要專注于演戲這一件事情就好了。
而現在,他們需要時時刻刻戒備着自己的嘴,繃緊精神,确保不會在媒體鏡頭面前說錯任何一句話。
特别是最近,夜裏驚魂撤檔的消息傳出後。
常正偉臉上浮現出微笑,一個又一個耐心的回答着觀衆的問題,還戴着個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有一種夢回山村老屍裏發毛老師的既視感。
可實際上,他的後背現在完全濕了。
在十二月初這麽一個寒冬天氣下,他渾身都被汗水浸濕。
“常老師,夜裏驚魂撤檔真的跟你們有關系嗎?”
“笑死,隔壁粉絲現在心态都炸了,集體出征,結果家沒了。”
“首映那天,我看完第一誡後,有去看過夜裏驚魂,兩部作品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确實,就那些預告片出來的樣子,我多半能想到是一個披着恐怖片外表的你愛我、我愛你的愛情片。”
“反正我一開始就沒看好過那部片子,就是不知道那群媒體是不是都眼瞎了,還沒上映的那段時間,鋪天蓋地全是唱衰盧導的,現在好了,打都不用打,人家直接撤了。”
“撤檔的原因聽說是過于驚悚。樂,他們真當下架了,網上就沒有資源?我就看了六分鍾,就直接關了……”
在常正偉面前的平闆上,比起于那些正常問問題的觀衆,更多是讨論兩部片子的人。
他們說出來的問題,對于他來說,每一句都是敏感尖銳的話語。
作爲一個公衆人物,在鏡頭前,多數情況下是無法多麽直白的闡述自己的想法、心情。
就像現在,常正偉雖然也想笑,但是不能笑。
笑出來了,被截屏了,就會被貼上傲慢、落井下石的标簽。
甚至于還會有人‘默認’了,夜裏驚魂下映就是他們第一誡劇組做的。
對于這種有争端性的話題,作爲一個公衆人物,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看不見。
否則禍從口出,一個人能火得很快,也能涼得很快。
作爲在這一行混了這麽多年的老演員,常正偉雖然在此之前沒火過,但卻看過太多太多的例子。
在這種情況下,直播做個簡單的互動,其實比演戲還累。
演戲至少還能有劇本,還能NG重拍。
這直播可沒劇本,要是一不小心答錯某個觀衆的問題,站了隊,表了态,多半這剛剛起步的星路就得迅速暗淡了。
“啊對,這是專業的演播室,我現在是在光影公司裏。”
“有沒有看過夜裏驚魂?嗯……一直有這方面的想法,看看其他經常出演同類型片子的演員的表現,但因爲最近不是片子剛上映嘛,特别忙,所以沒有什麽時間。”
“盧導是最大的鬼嗎?額……其實關于這一點,劇本裏是沒有的,但我個人感覺,可能是吧。其實最後那一段,從有鬼的視角去看的話,李國強應該是被鬼占了身體。但是在跟長官見面時,他的襯衣上被‘打翻’的咖啡浸濕了,染了色。”
“關于‘怎麽打翻’的這一點,我也有問過盧導。但盧導的性子,你們要是看過路演視頻應該知道,他就希望觀衆能自己從劇情中發現,而不希望自己在戲外來解釋,他覺得那樣顯得很傻。就好像是講了一個笑話,觀衆都不笑,不得不自己來解釋笑點在哪裏一樣。”
“盧導在哪?盧導在準備結婚,啊對,準備結婚,這個消息圈内應該傳得挺廣了吧。”
常正偉一邊說着,一邊不自覺還笑起來。
鏡頭後邊,其他演播室的工作人員也跟着笑起來。
……
關于盧正義要結婚的消息,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他畢竟是一個半幕後的人員。
很多登上熱搜的話題,都是以電影爲基礎,而不是以他這個人。
不過在圈内,這個消息卻是傳得極廣的。
這裏的圈内,不是指那些關注娛樂圈的人,而是真真切切在這個圈子裏活動并且工作的人。
盧正義導演,要跟光影傳媒的未來繼承人張雪茗結婚了。
一下子,網絡上很多在宣揚盧正義通過電影賺了多少多少錢、第一誡劇組舉報夜裏驚魂、張宇明人品不行……各種各樣的言論,在這個消息被傳出後都停滞了。
“您好,李總。”
“謝謝,到時候婚禮一定要來,家父也很想念李總。”
“啊?下部戲?”
而在演播室上一層的工作區,經理辦公室内,張雪茗正和和氣氣的接着電話,“這個,目前我沒有聽阿義那邊說過,但應該……有在考慮了,他向來是一工作就停不下來的。”
“投資?啊這,可是那些條件您不是……”
“嗯?能接受了?”
她的言語、語氣上雖然顯得驚喜。
可臉上,卻并沒有什麽意外之色。
就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人願意接受盧正義的條件,加入到這個隊伍中。
“确實,這邊暫時是比較忙的。”
張雪茗笑着回道,“行行行,如果到時候有消息的話,我再跟你這邊溝通。”
“新婚禮物?這個就不用了,您到時候到場就行了。”
“放心,一定不會少了您的。”
她說着,好不容易挂斷了電話。
“是上一次那個李總。”
張雪茗無奈的看着對面沙發上,正躺着玩手機的盧正義,“知道有人兜底了,現在屁颠屁颠過來了。”
盧正義一邊翻看着其他國家的一些恐怖片,一邊回道,“能接受條件就行了,明明把錢送過來,然後就能在家坐着等錢到賬,這麽好的事情,我想不通他們爲什麽不接受。”
“明明都是那麽大的生意人了,一點眼光都沒有。”
“還是我們阿茗眼光好,二話不說就把錢塞我口袋裏,讓我随便花。”
這也算是他們一早就預料到的情況。
有着光影這麽大一家公司在中間做‘法人’,原先盧正義那些看起來很苛刻的條件,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
至少盧正義要是卷錢跑路了,光影能承擔責任。
這種情況下,那些本就眼紅這塊蛋糕的人,自然就急不可耐的過來溝通了。
“少拍我馬屁。”
張雪茗不自覺笑起來,“而且你這樣真的好嗎?我在這裏工作,你在那邊摸魚。”
“後期宣發上的事情,可沒有我的事了。”
盧正義放下手機,坐起身,看向她,“不過你也别太累了。”
“你現在隻做一個經理就擔着這麽多活,以後繼承了你爸爸的位子,豈不是二十四小時待公司裏不着家?”
“這可不行哈,我們合同上明确說了,工作時間要有,生活時間也要有。”
一邊說着,他一邊站起身,來到她的身後,幫她捏着肩。
作爲幕後的第二個好處,就是有休息時間。
像現在,片子的拍攝、剪輯處理工作都已經結束,宣發方面有光影在負責。
而宣傳方面,也隻需要常正偉、張宇明這些演員去做。
自然而然的,盧正義這個導演也就閑下來了。
不過除了他,劇組其他作爲幕後的工作人員現在也是閑着的狀态。
大概是因爲張煜的情況把他們都吓到了,一個個養生得很。
“我……”
張雪茗還打算說些什麽,但還沒等說完,電話又響了。
她臉色無奈的拿起話筒,一邊用手指指着遠處的沙發,一邊開口,“诶,黃總,好久沒聯系了。”
盧正義沒辦法,隻能回沙發上躺着,又拿起手機學習着其他國家的拍攝手法。
對于導演這個職業的工作能力,他已經算是基本完成學習了,也形成了一個基本的拍攝風格雛形。
像是以前那種,空閑下來就看書的功課,他已經不做了。
現如今想要做得更好,更多的是通過實踐以及嘗試、更多的閱片量。
嘗試不同的拍攝風格、拍攝手法、剪輯手法……
通過不斷的嘗試,完善自己的拍攝技巧,慢慢就能形成像是文風、曲風一樣的風格,人家觀衆看着電影,連導演名都不用看,就知道這作品是出自誰的手。
不過就在盧正義正一臉認真的觀摩着别人的作品的時候,手機彈窗突然發來一條短信。
出自樓下演播室正直播的常正偉。
“出事了,盧導。”
“我這邊彈幕一直刷着,港城有個影院死人了。”
“好像是看我們的片子被吓死的。”
三條消息讓本來還躺着的盧正義直接坐起身,臉色認真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