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的位子保得住嗎?”
“不可能,胡月,我跟你說,許強絕不可能繼續坐在經理這個位子上,你威脅我也沒用!”
“……胡婵,伱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
北都,
内環白馬苑,
張家,
裝修的金碧輝煌的客廳内,光影傳媒的負責人張傳興從沙發上站起身,氣得滿臉通紅。
就在今天,光影下達了對原項目二組經理許強的調任,從今天起,他不再是經理,而隻是一個普通的職員。
但就在調崗郵件傳到每個員工的郵箱後,胡月找上門了。
連帶着,張傳興的老婆胡婵也坐不住了。
“他可是你外甥!”
胡婵看着委屈巴巴的妹妹,同樣氣得不輕,也站起來,“現在是你外甥被人坑了,不是他惹了事兒!”
“你朝他發什麽火!”
“你不是也沒發現,劉常建有什麽動作嗎?”
自己姐姐帶頭沖鋒,胡月在後頭拱火,“就是就是。”
“人家劉常建帶着外甥高升了。”
“傳興兄你倒好,出了事兒,什麽事情都往外甥身上推!”
劉常建是原光影的股東,現在星宇的副總。
而劉有德,劉主管是他的外甥。
這姐妹倆一句又一句,可把張傳興氣得滿臉通紅,手指着人,不知道說些什麽。
都是自家人,他是真的不好翻臉。
“行了,媽。”
這幾人面紅耳赤的站着、吵着,張雪茗就坐在一旁給他們沏茶,倒像是個外人,滿臉的平靜,“這件事情的影響不小,總是得人承擔這份責任的。”
“就現在,公司裏還陸陸續續有人在提離職。”
“甚至于,還出現了公司要倒閉的傳聞,好多項目都跑過來提解約,短短一個月,天都變了呢。”
說着,她見着母親眼睛瞪過來,又無奈的補充着,“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阿強的身份。”
“他就算是個普通職員,也不會被欺負的,而且工資方面,照舊。”
言下之意,隻是職務不在了,該拿的錢,一分不少。
“什麽阿強,那是你表哥!”
胡婵糾正道。
“行行行,表哥。”
張雪茗順着她的話,又給她沏了杯茶,“你先喝杯茶,消消氣。”
她用木夾子夾着杯口,放到母親面前的桌子上。
接着,張雪茗又看向胡月,“小姨,其實表哥這職務有沒有,關系也不大,不是嗎?”
“他又不喜歡管事,當初,還是你強逼着他,他才不情不願的入職。”
“現在,他當個普通員工,還樂得清閑,反正也沒人敢給他派麻煩的活兒。”
她的臉色平靜,語氣同樣平穩。
“可是,這經理跟職員,總是有區别的。”胡月有些不甘心,“你表哥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頂着個普通職員的頭銜,這不是……不好給他安排相看嘛。”
“相看?”
張雪茗坐在那裏,眉頭一皺,語氣漸冷,音調提高了些,“胡總,你好歹也是個副總,該知道我們張家對光影的運營模式吧?”
這稱呼的轉變,讓胡婵又有話說了。
可還沒等開口,人就被張傳興給按住了,“老婆,你就安分點吧,公司現在真的很麻煩。”
他看向胡婵的臉色,很難看。
這父女倆一緻對外,胡婵瞪着眼,沒再站着,坐下了。
“其實,光影算是個家族企業,很多的重要崗位都是跟我們有血緣關系的人把持着。”張雪茗目光緊盯着胡月,“像是各個項目組的經理,放在古代,那就是監軍。”
“可現在呢,監軍擺在那裏就跟個吉祥物一樣,等手底下需要監看的将軍收攏了一大批精兵,投敵了,才發現事情不對。”
“你說這件事情,跟監軍有沒有關系?這放在古代,可是要殺頭抄家的!”
她的語氣很是嚴厲。
一下子,作爲長輩的胡月氣勢上,竟是弱了幾分,語氣也變得低微,“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
話還沒說完,張雪茗就打斷了她的解釋,“現在公司的情況,你這個副總比我一個經理更清楚。”
“你現在因爲許強被下了職務,就跑過來胡鬧,這是有想要解決事情的态度嗎?”
“非得等公司垮了的那一天,你才能放下你自己的私事,站在公司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嗎?”
雖然嘴上這麽質問,但其實,張雪茗并不意外于,胡月這個小姨比起公司,更看重私利這件事情。
她隻是在說給胡婵,她的母親聽。
張雪茗很了解自己的父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年紀大了的緣故,比起于利,他們更注重于名。
平常有些親戚上門求助,他們或多或少都是會幫忙的,得個‘樂善好施’的好名。
但是,張雪茗不一樣。
如先前,她在盧義勇、張長謀兩位大導演的喝茶時所說。
隻有她這個張姓的唯一繼承人,才能真正做到一心一意爲公司做事。
其他人?
真要出了事兒,他們把股份一賣,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張雪茗的這些話,已經是很嚴厲的了。
再配上,她在公司裏一貫嚴謹、不給面子的作風,這胡月在那裏站了好半天,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
沒辦法,她隻能把目光瞧向自己姐姐。
可結果呢?姐姐被姐夫哄着,沒再開口的意思。
“那你表哥以後要是做好了……”
胡月咬咬牙,隻能自己開口。
“都是自家人。”
張雪茗沒給她沏茶,反而把剛才她喝茶那茶杯給洗了,放在一旁,“表哥要是真有能力,這經理的位子,肯定是自家來坐,我覺着更穩妥一些的。”
“說起來,表哥能這麽放權,想來平常跟那劉主管關系不錯。”
“小姨,我覺着你現在應該回去多問問,表哥有沒有把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台階也給了。
胡月還能怎麽辦呢?
沒辦法,她也隻能灰溜溜的走了。
可這胡月剛一走出張家大門,張雪茗就看向了父親,“爸,我覺得,小姨這位子也不能留了。”
“公司裏的關系戶已經夠多了,她是最大的那個,但也是最沒本事的那個。”
“她天天坐辦公室甯願玩鬥地主,都不去管事。”
沒有了外人,她的語氣随意很多。
張傳興僵着臉,讪笑着看向妻子。
“張雪茗,你什麽意思!”
本來還按得住的胡婵急了,“那可是你小姨!”
“可我是你女兒!”
張雪茗半點不怵,給自家老爸使了個眼色,站起身走過去,委屈道,“那公司以後是我的!”
等着老爸起身,她直接坐在了母親旁邊,抱着她的胳膊傾訴起來,“我天天在公司看見這種蛀蟲,什麽事情也不做,就領着工資,壞着事兒,我心裏可難受了。”
“媽,最近公司這麽多事兒,我都快一個月沒睡一個好覺了。”
“你看,我都不漂亮了,這還長了顆痘。”
她使勁兒把臉往母親臉上湊,眼睛一眨一眨的。
“啊?怎麽長痘了。”
胡婵臉上的怒氣,瞬間轉爲緊張,“不行,你這張臉可是我最大的驕傲,你去看過醫生了嗎?等下我把經常看的那個許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