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導,剛才什麽情況?”
“張導,剛才那一段的鏡頭能用嗎?”
好不容易簽了幾個名,合了幾張影,擺脫了遊神的隊伍,盧正義帶着楚人美和劉保甯急匆匆回到片場裏,就見着張煜他們也急匆匆過來。
兩夥人一碰面,各自問着關心的問題。
張煜盯着盧正義看了好一會兒,無奈回道:
“能用。”
“雖然拍得特别雜,剪的時候會有一點麻煩。”
“但是拍出來的效果是不錯的,如果那些遊客願意上鏡的話,情緒表達會更好。”
他從心的,先回答了盧正義的問題。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導演呢。
“效果會更好嗎……”
盧正義略顯遲疑,“本來是打算,他們不願意就算了,把鏡頭模糊處理,或者直接剪掉。”
“但現在看來,得花代價說服他們了。”
“沒事,我應該能解決。”
說着,他稍微側過身子瞧了一眼身後的楚人美。
但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沒什麽反應,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剛才的對話。
“盧導,剛才什麽情況?”
回答了拍攝鏡頭的事情,接下來,是劇組其他人更感興趣的事情。
不過這一次問話的人,不是張煜,而是張宇明。
年輕人一向性子急。
“剛才你跟那幾個乩童對峙,是不是……在用精神戰鬥!”
“還是說,氣勢!”
“盧導,你打赢了,對吧?”
張宇明胡亂猜測着。
從楚人美和劉保甯的經驗來看,他們這些‘普通人’能看見的事情很少。
或許,就在那所有人都覺着,盧導和乩童們對峙的期間,他們已經在暗地裏進行了‘毀天滅地’的戰鬥!
而劇組的其他人聽到這個中二少年的說法,竟然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把目光看向盧正義。
他們信了!
“我先想想該怎麽解釋,進去再說吧。”
盧正義稍作遲疑,站前一步繞開了前面擋路的幾個人,朝着片場裏邊走。
今天都已經是拍攝《咒》的最後一個鏡頭,而且還是極爲特殊的收尾拍攝。
劇組那些多餘的人,早就離開了。
剩下的,都是盧正義挑挑揀揀,有所圖謀的班底兒。
這些人,早都知道鬼神的事情。
如果順利的話,将來還會跟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牽扯。
不對,還有一個李珍喜。
她作爲劉保甯的監護人,現下還留在劇組裏。
但她目前不在片場,也沒跟着他們出去拍攝,而是在附近的民宿裏工作。
之前爲了陪女兒,她直接放棄了自己的工作,陪着劇組在台城這邊待了幾個月。
現在,這邊的拍攝工作快結束了,李珍喜也得着手自己試鏡的事情了。
其他人默默跟着他走進片場。
原本,幾乎每個角落都擺着固定機位的陳家老宅,已經慢慢收拾幹淨了,恢複到他們剛來的模樣。
至于布景和道具,下溪村方面是希望保留一部分,将來如果能順利作爲景點的話,能夠作爲些許賣點,吸引觀衆。
“可能就是……”
走進片場,盧正義随意拉了把木椅,反着身坐下,雙手手臂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們,“降臨在他們身上的那些,不是神明吧。”
“如果是真的神的話,我覺着,不應該隻是那樣的。”
“大概,就是一點靈之類的吧。”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還有,我剛才沒有跟他們動手,如果他們是正神,我爲什麽要跟他們作對。”
“我就隻是站在那裏,什麽都沒有做。”
“至于他們爲什麽不動,或許是他們作爲正神不會對凡人動手吧,對吧,我又不是什麽無惡不作的邪魔,又擋在楚老師面前,他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又是可能,又是大概,又是或許的。
其他人聽着,怎麽都覺着不靠譜。
“是吧,就像是《咒》裏邊的李若男。”
盧正義把目光放到了劉保甯身上,嘴裏的話越來越順暢,再沒有了那些不确定的詞彙,“這陳樂瞳雖然被大黑佛母侵蝕了肉體,但精神上還保留着作爲人類幼崽的純潔。”
“她這義無反顧的擋在母親前邊,那那些降神,想要降妖除魔的正神能怎麽辦呢?”
“把她扒拉開,把她抱走,又或者說,當着她的面,宰了她媽?不合适不合适。”
張宇明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點點頭,“确實,盧導擋在楚老師面前,他們要動手,就肯定得先跟你打。”
“這應該就不符合他們作爲正神的規矩了。”
“再加上,他們隻是神明的一小部分靈,所以就僵住了,一直拖到了祭香被燃盡。”
這中二少年再一補充解釋。
旁邊,其他本來還不太相信的人,也紛紛點頭,同意了這番說話。
而人堆裏,張煜已經強忍着翻白眼的沖動。
真是這樣的?他不信。
一次、兩次、三次……作爲經常被忽悠的那一個,張煜算是看明白了,隻要關乎這鬼神,盧導的信服力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當然了,這不是說,盧正義是個騙子。
隻不過,他一直對于真實的情況,抱有隐瞞,對其他人的解釋也是九假一真。
可這又能怎麽辦呢?
張煜知道他在忽悠自己,可又不敢,也不能去細問。
“行了,片子的拍攝,應該也算是殺青了。”
簡單的解釋了一番後,盧正義拍拍手掌,“這一次,因爲一直在準備遊神的關系,沒有給各位訂花和蛋糕,比較遺憾。”
“不過明天晚上,我打算在台城那邊請大家吃個飯,感謝一下各位這麽長時間的堅持和支持。”
“當然了,還是那句話,不強求。今天下午下工以後,拍攝就算結束了,工期也會進行結算,願意一起去吃飯的,我會歡迎,有什麽私事兒需要離開的,我也不強迫。”
劇組的風氣在他的影響下,還是比較嚴苛的。
大家夥都嚴格遵守着上下工的時間,平常拍攝也很少摸魚。
辛辛苦苦這麽出差,幹了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在精神和肉體上,應當是很疲憊的。
比起于一頓飯,或許他們更希望回家休息,去跟家人團聚。
作爲曾經的打工人,盧正義對于這方面還是比較了解的。
所以,他盡量協調好這些人的情緒,願意爲他們撐一撐傘,不至于說,屠龍者終成惡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