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不知,否則他豈會這麽平靜。”
顧宴禮眸色深沉,忽然想起上輩子顧時序在京城看到他時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
沒一會兒就中午了,李曉暖這邊非常賢惠的在飯桌上給顧時序盛了一碗湯,借着寬大的衣袖,不經意間倒下去一包藥。
李大嫂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在餐桌上給顧時序下藥,吓得她立即站起來給大家倒酒。
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李大哥一腳,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顧時序。
李大哥雖然不明白自家妻子爲什麽要這麽熱情,但是夫妻二人一向有默契,還是照做了,雖然他覺得女方家裏姿态應該高一點。
“來來來,時序來,大哥敬你一杯。”
顧時序也非常給面子笑得如沐春風,“多謝大哥。”
他剛要端起酒盅,就被李曉暖給攔住了,“大哥也真是的,時序哥哥還一口東西都沒吃,就叫他喝酒,胃喝壞了怎麽辦,”
說着就把自己手裏端着的雞湯遞給了顧時序,“時序哥哥先喝一碗雞湯墊墊胃。”
顧時序看到這樣的李曉暖眼底都染上了笑意,“謝謝我家暖暖。”
他就知道暖暖前幾天不過是在鬧脾氣而已,她喜歡他那麽久,怎麽會爲了這麽一點兒小事要和他鬧呢。
果然女人都是好哄的,隻要不搭理她們的無理取鬧,她們就會自己把自己安慰好。
下次他們要是再有什麽分歧,他還給她時間想清楚。
這世界上像他這樣的好夫君可不多了。
顧時序的自得被盛清棠看在眼中,她都直接笑歪了身子,顧宴禮怕她從椅子上跌了下來,隻得将她上半身都摟在懷中。
“哈哈哈,笑死我了,顧時序是怎麽做到這麽自信的?他不會以爲李曉暖在和他求和吧?”
“大概是覺得女子好騙吧!”
盛清棠忽然就生起氣來,将手上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接着雙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顧宴禮,“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覺得女子好騙?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
顧宴禮被她忽然來的脾氣鬧的不知所措,“娘子,我怎麽會騙你呢,我有什麽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盛清棠想了想好像顧宴禮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包括他那些來往非常私密的信件,她都可以随便拆。
“哼,誰知道你心裏面是怎麽想的,是不是看不起女子?”
其實這句話顧宴禮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爲在他前世今生,短暫的生命中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上輩子他身邊的女子非常少,除了顧家的幾個女眷,就隻有他手下有幾個存在感不怎麽高的女下屬,他從未關注過。
畢竟那時候他一心想着報仇,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帶走仇人。
“我從未看不起女子,畢竟我好幾次都差點折于女子手中,”顧宴禮仔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的盛清棠。
不說其他人,就說面前敢當着衆人面下藥的李曉暖,以及思慮周全,手段果決的娘子,他都不會看不起女子。
盛清棠聽到顧宴禮的回答垂下眼簾,再次望向水鏡,沒有再糾纏這個話題,但是心中在想什麽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李曉暖親眼看到顧時序将那一碗雞湯全部喝盡,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不知道還以爲她身上發生了好事。
不過她的态度,讓她三哥有些不舒服,自己親娘被婆母給打成那樣,還是爲了她。
她現在卻像軟骨頭一樣,趴着男人,仿佛沒有男人會死似得。
他和顧時序碰了一杯酒,眼神望向杯中的酒,掩盡眼中的嘲諷。
果然女子外向,以後李家有什麽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
——
後山
“主子,顧家顧時序被下了絕孕藥。”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走進山洞中的世界,對着端坐在琴桌後面彈琴的男子欣喜的說道。
青衣席地,修長的手指在七弦琴上不停翻動,一點兒擡頭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這首曲子結束,雙手壓在琴弦上,才緩緩擡起頭。
男子面色蒼白,卻異常俊秀,劍眉星目,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非常平和,眼中帶着溫柔,仿佛與世無争。
“主子?”
久等不到自家主子回複的雲翼,再次開口。
“雲翼,你太着急了,”姬君儀聲音溫和,不帶一絲攻擊性,“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雲翼有些着急,他們家主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過溫和,不喜摻和這些事情,可是身爲先太子之子的他,怎麽可能不參與這些事情?
“主子!顧時序如果真的是那個賤人的兒子,那現在也算是報應到了了,我們該高興才是,而且我們完全可以扶持他,讓他進京和其他皇子皇孫鬥個你死我活,我們在坐收漁翁之利。”
雲翼眼睛越發明亮,他仿佛看到了在不遙遠的未來,他家主子端坐在那龍椅之上,君臨天下!
姬君儀從桌角倒了一杯清茶,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睛,回味着滿口的茶香。
“顧宴禮那裏有查到有什麽異常嗎?”
“顧宴禮曾經被人下藥,壞了身子,其實主子由我們調查的資料來看,這個顧宴禮比顧時序更加可能是十三皇子。”
其實要雲翼來說,不管顧宴禮和顧時序到底誰是真皇子,都是他們家主子的仇人,不知道爲什麽自家主子總是想要插手這件事情。
“主子,知府高恒裕的庶女已經來了顧家村,主子可要召見?”
姬君儀看了一眼雲翼,不明白爲什麽他跟在自己身邊這麽長時間,爲何還是一副沒有腦子的樣子。
高恒裕跟着他,可以算得上是謀反,這麽重要的事情,他會跟一個庶女說嗎?
高月怕是都不知道他是誰,他去召見高月?
以什麽名義?
“好了,你下去吧,再去查一查顧宴禮的妻子,盛清棠這個人跟原本的資料一點兒也對不上。”
他見過盛清棠,在縣城的街上,那時候她身後跟着一個非常高挑,有武功功底的婢女,她笑着拿着糖葫蘆,說是要嘗嘗這裏糖葫蘆有什麽不一樣。
後來他又重新翻了她在顧家村發生的事情,發現她真的很有意思,在新婚夜就敢拿匕首對着小叔子的人,怎麽會因爲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性格巨變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