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楊遠山立刻命令戰士們打掃戰場,傷員急送杏樹坡,而其他人,則全力去抓捕戰馬。
還活着的戰馬,沒傷的當然立刻牽走,就是有傷的,隻要還能走的,就都包紮好傷口,看看後面能不能養好傷。
爲此,他特意把曾經擔任過自己的騎兵排排長,如今擔任二營三連連長的李有窮找來,讓他負責戰馬的事。
……
另一邊,新二團的戰士們則是到處搜集小鬼子的武器裝備。
他們眼見着特務團的戰士們看到槍支彈藥,就跟沒看見一樣,不禁暗自咋舌。
忍不住小聲議論:
“這特務團的人也太狂了吧,看見步槍、子彈,就跟沒看見一樣!”
“哼,人家還直接用腳踩呢!氣死俺了。
俺剛剛就從一個兵腳下撿到一個子彈袋。
他們都不懷疑這小子的話是事實,但偏偏這事實讓人如此難以接受。
努力治療好傷馬,居然隻是擔心馬肉吃不過來!
有一些被機關炮打爛了,不好清點具體數量。”
“團長,咱們一共繳獲了900多匹活着的戰馬,裏面大概三分之一有傷。”
感情需要它們的時候,就拿他們當馱馬,不需要了,就殺了吃肉是吧?
好家夥,這是人幹的事嗎?
他忍不住在心裏替這些馬兒祈禱,盼望它們下輩子,千萬别做牛馬!
楊遠山可不知道李有窮心裏的悲憫,連忙又問趙力:
楊遠山聞言,頓時有點尴尬,嘿嘿一笑:
“嘿嘿,需要馱馬的時候,肯定優先用來當馱馬。”
楊遠山十分開心。
聽到這更加離譜的話,趙力和李有窮兩人更加心塞了。
可李有窮小時候可是專門給地主喂牛養馬的啊,在他心裏,一匹好馬,給個婆娘都不換!
他忍不住嘟囔道:
“團長,那麽好的馬,你還想回頭又殺了吃肉啊?
他們要遭天譴啊!
他們政委就不管管嗎?”
他的嚷嚷聲頓時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傷馬隻要好好照料,康複以後,做個馱馬肯定沒問題的。”
“900多匹?
打掃戰場的活花費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天擦黑的時候,才基本完成。
“應該有四五百匹!
聞聽他這話,趙力和李有窮兩人的臉都綠了,人人均想:團長啊團長,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小鬼子的戰馬可都是高頭大馬,強健有力,要是組建成騎兵,用來沖擊敵人的陣地,那可相當威猛!
剛剛小鬼子沖鋒的威勢,大家夥都是親眼所見。
他這話一出,李有窮更爲那些可憐的馬兒心酸了。
“什麽?
這麽糟蹋東西?
旁邊幾名新二團的戰士聽到了,頓時忍不住有點想打人。
打開一看,好家夥,裏面居然還有好幾十發子彈呢!”
……
“團長,這裏有一挺重機槍,還是好的!”
重機槍那可就是寶貝疙瘩!”
聽到這話,詹海山和那些新二團的戰士們頓時都覺得心口中了一箭,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戰就解決了馱馬問題,美滋滋啊。
心塞了片刻,詹海山連忙對那名戰士道:
“行了,别說了!
走,跟我去幫同志們擡死馬去!”
趙力和李有窮一起來彙報:
可你居然想讓它們去拉炮!
豈不是暴殄天物?
這要是被地獄裏的黑島森田知道了,他高低要跟你來一場決鬥!
然而楊遠山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臉色的不對勁,繼續道:
“哼,俺聽他們說了,他們團長命令他們,隻要馬,别的都不要呢!”
新二團的戰士們都圍了過去,準備看看稀奇。
那名戰士見到詹海山,雖然感覺有些眼熟,知道這應該是團裏的幹部,但并沒有認出他副團長的身份來,當即不甘地還嘴:
“俺又沒說錯,咱們團裏的重機槍都多得沒人能使了!
值個什麽?”
這特麽的,說的是人話嗎?
特務團副團長詹海山正巧經過,也聽到了這名特務團戰士的話,連忙喝止:
“趙力,死馬有多少?”
這時候,忽然一個新二團的戰士興奮地大喊:
“好家夥,真羨慕他們!這也太闊了!”
“有窮,那些傷馬也要好生照料,争取讓它們多活一段時間,免得我們的馬肉吃不過來。”
簡直不做人啊!
趙力還好點,他對戰馬沒什麽特殊感情。
……
但特務團的戰士們卻并沒有移動腳步,有人甚至有些茫然地嘀咕:
“不就是挺重機槍嗎?
他們怎麽跟撿到了寶貝疙瘩一樣?”
這下子炮兵營和高射炮營有馬能馱炮了。”
“小同志,不要亂說話。
“好,趕緊把死馬都分割、捆紮好,放在馬背和自行車上馱走。
戰馬的内髒也不能浪費了,除了大腸以外,其他的都可以吃。
多吃這些東西,能讓戰士們避免雀蒙眼。”
楊遠山連忙交待。
其實大腸也能吃,隻不過這玩意兒收拾起來太費勁,一個洗不幹淨,那味道,可是絕了!
“是!”
趙力連忙答應。
“對了,團長,戰士們都說還有一些戰馬逃入了附近山林,但是現在天色已晚,山林中蛇蟲不少,我便沒有讓他們進山搜尋。”
李有窮又道。
“好,我知道了,這些先不管了。”
楊遠山前番雖然号稱要不放過一匹戰馬,但那不過是口号罷了。
偌大的戰場,他帶來的特務團戰士和新二團戰士一起,也就不到5000人,怎麽可能嚴密封鎖戰馬的逃竄之路呢?
“有窮,你先下去忙吧。
趙力,派人給我擡20匹死馬跟我走!”
“是!”
……
不一會兒,楊遠山就帶着二十匹死馬的屍體,來找孔捷。
“孔團長,你們的收獲怎麽樣?”
孔捷滿臉喜色,美滋滋地回答:
“繳獲了七八百支完好的步騎槍以及上千把馬刀。
這小鬼子的步騎槍雖然槍管短,但還真他娘的好用,刺刀還是折疊的,方便得很!
還有四挺九二式重機槍,隻可惜壞了一挺。
子彈也有不少。”
聽到他們的收獲差不多又能組建一個團了,楊遠山當即點了點頭,讓戰士們把二十匹死馬放下,對孔捷道:
“孔團長,這次多虧你們團幫我們拖住這夥小鬼子了,這是前面說好的二十匹死馬,你們拿走吧,我們馬上就要撤了。”
“好啊,我的兵看着伱們拿走的那些馬,可都眼饞死了。
現在有這二十匹馬,我也能交待過去了。”
孔捷說着,感覺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他有多久沒吃肉了?
上次吃上,還是在六嶺關,軍分區成立的時候,李雲龍招待他的。
二十匹死馬,估計也有2萬斤肉了,夠他新二團全團幸存的這不到2000人吃個飽了。
楊遠山當然看到了他的饞樣兒,不禁微微一笑。
連忙又道:
“孔團長,現在天色黯淡,這戰場肯定沒打掃幹淨,回頭你們可以再慢慢派人來搜尋。
說不定還能找到死馬、傷馬。
另外,我的人彙報說,應該最少都還有上百匹戰馬逃入了附近山林,你們也可以來搜尋一番,說不定能找到幾十匹活着的,組建一個騎兵連。”
一聽這話,孔捷當即眼前一亮。
一個騎兵連啊,他楊遠山看不上,自己可是求之不得的呢!
而且,現在自己有這麽多騎兵的裝備,隻要有戰馬,立刻就能拉起隊伍來。
他連忙興奮地點頭:
“好!
回頭我就派人來。”
……
跟孔捷又商量了一下回頭該如何向李雲龍彙報,達成了一緻意見後,楊遠山就告辭回到了自己的隊伍裏。
這時候,何雲福和王全發等人都回來了,正在向周憲培和詹海山彙報部隊的情況。
見了楊遠山,連忙跟他打招呼。
王全發拿過一把軍刀遞給楊遠山道:
“團長,我們打死一個大佐軍官,看起來就是這支騎兵的軍事主官黑島森田了,從他手裏繳獲了這把軍刀。
我看這刀寒光閃閃,刀身上還有菊花标記,應該是個好東西,就給你撿來了。”
楊遠山接過一瞧,頓時有些驚訝:
“這看起來是小鬼子皇室的标志啊,難道這個黑島森田還是皇室中人?
這下子小鬼子天蝗豈不是要急眼了?”
這年頭,小鬼子皇室中人出任軍中将領,并不稀奇。
那什麽閑院元帥、朝香大将、伏見大将等等,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現在來個黑島森田,也不足爲奇。
衆人聞言,嘿嘿一笑:
“急眼才好呢!
急死這狗娘養的畜生天蝗!
遲早把他們那勞什子皇室成員全宰了!”
聞聽手下這些人的叫嚣,楊遠山也點了點頭:
“沒錯,這幫狗日的,咱們有一個算一個,遲早都給宰了!”
不過他想起之前繳獲225聯隊的聯隊旗的事,連忙又問:
“聽孔團長說,這夥小鬼子是一個騎兵聯隊,你們沒繳獲到聯隊旗嗎?”
何雲福和王全發俱都搖頭:
“沒有,我們特意讓戰士們留意過了小鬼子的旗幟,除了發現幾面常見的旗子外,沒有發現聯隊旗。”
“好吧,看來要弄聯隊旗,也沒那麽容易啊。”
楊遠山點了點頭。
他琢磨,可能是這夥小鬼子壓根兒沒有聯隊旗。
畢竟隻有老資格的步兵聯隊和騎兵聯隊才有這玩意兒。
黑島森田這貨,也許隻是皇室派來鍍金的纨绔子弟,所帶領的部隊,根本不配擁有這玩意兒。
……
随後楊遠山又詢問了一番各部隊的傷亡情況。
這一戰雖然看起來十分輕松,但最後圍殲小鬼子的時候,還是有不少戰士犧牲或是受傷。
最後清點後,發現犧牲的有五六十人,而重傷的,也有将近一百二十人。
當然,這點傷亡相比他們全殲了小鬼子一個精銳騎兵聯隊,也根本不算什麽了。
楊遠山當即命令所有人,立刻打起火把,撤出戰場,急行軍一小時後,到前面找村子宿營。
聞聽這道命令,周憲培忍不住皺眉建議:
“團長,戰士們從上午出發,到現在沒怎麽吃飯和休息,早就十分疲憊了,是不是直接就在這裏先生火烤肉,吃了再走?”
楊遠山環顧了一下戰場,看到很多戰士都癱坐在地上,确實十分疲憊的樣子,還他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行。
這戰場到處都是血泥,我怕戰士們吃不下肉。
而且戰士們大量出汗後,晚上宿營如果沒有房子擋風,恐怕也容易着涼生病。
還是要找村子宿營,再洗漱一番才能休息。”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楊遠山可不希望自己的兵都因爲風寒感冒而病倒。
見他态度堅決,周憲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當即答應下來,去組織戰士們撤退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