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聯隊全軍開進了河源縣城。
岡村四郎看到街道上“白豬”挨着“白豬”的場景,頓時明白,那些個廢物尖兵在怕什麽了。
這場景,的确有點吓人。
不過他岡村四郎可是久經沙場二十多年的老兵了,這點小場面,還吓不倒他。
他罵了一句:
“土八路,都該死啦死啦滴!”
随後對聯隊參謀長椎名博野道:
“椎名君,速速派人,收斂蝗軍勇士的遺體!
另外,發報給師團長閣下,告知我225聯隊已到達河源縣城,将土八路趕出了河源縣城,但目前土八路已逃入深山,請師團長閣下指示,我聯隊是否要進行追擊。”
“嗨!”
椎名博野連忙點頭。
随後他一揮手,就安排一個大隊的人去收斂這些遺體。
然後又準備安排人去穿過縣城,去河源火車站看看。
可他還沒說話,忽然一聲炸響——
“砰!”
幾點血肉濺在了他的臉上。
“啊……”
“好痛!”
“我的手!”
幾聲慘叫傳來。
他拿眼一瞧,隻見剛剛聽自己命令去收斂蝗軍勇士遺體的三四名戰士,被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枚手雷給炸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至于那具蝗軍勇士的遺體,更是變得殘破不堪。
“八格牙路!”
椎名博野還沒說話呢,旁邊的岡村四郎就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拔刀砍人。
土八路這也太陰險了,竟然利用他們蝗軍勇士的遺體安置詭雷,簡直不講武德!
好半晌他才克制住了自己,下令:
“讓工兵去排除這些詭雷!”
工兵小隊長接到命令,頓時面上一苦。
他就一個小隊,幾十号人,可這街道上,打眼一看,就有幾百具屍體,這得排到什麽時候去?
天知道哪具屍體下有詭雷,哪具沒有啊?
但他可不敢反對聯隊長閣下的意見,隻能老老實實帶着自己的人去幹活了。
邊幹邊想:老子爲啥當初那麽蠢,選擇了讀工兵科?
還不如步兵呢,戰場沖鋒雖然危險,但也比不上天天排雷吧?
……
這時候,河源縣城裏的有心人見小鬼子進了城,頓時冒了出來。
一個大腹便便的土财主見了岡村四郎,就跟見了親爹一樣,鼻涕眼淚一大把地冒出來,沖出來一把就跪在岡村四郎面前,哭喊:
“太君爺爺啊,你們可算來了啊!
那夥土八路太可惡了,把我家的家和店鋪全查抄了啊!
你們一定得幫我做主啊!”
他一帶頭,他身後的其他幾位滿身狼狽的土财主也跟着哭喊:
“是啊,是啊,太君爺爺,還有我們。”
毫無疑問,這幫人就是這河源縣城的狗漢奸了。
這幫家夥,到底是在這河源縣城根基不凡,昨晚楊遠山安排戰士們全城抓捕他們,查抄他們的家産,但還是被他們逃過了一劫。
現在他們就冒出來跪舔小鬼子了。
岡村四郎見這些人毫無骨氣的樣子,頓時陰險一笑,沒回答他們的話,而是扭頭對椎名博野道:
“椎名君,看來我們的工兵可以歇會兒。”
“聯隊長閣下,你的意思是?”
椎名博野猜到了這厮想幹什麽,但他不敢确定。
畢竟他琢磨着,第226聯隊進駐河源縣城,這些肥老鼠,也許還有用處吧?
岡村四郎也不管椎名博野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陰恻恻地解釋道:
“既然這些支那人是我蝗軍的朋友,那自然應該幫我們收斂蝗軍勇士的遺體,伱說是不是?”
“可是,不是有詭雷嗎?
恐怕讓他們去,容易把蝗軍勇士的遺體損毀啊。”
椎名博野遲疑了一下。
他當然不是心疼這些一看就腦滿腸肥的家夥。
“喲西,無所謂。
椎名君就當勇士們死在了敵人的炮擊之下吧!”
岡村四郎冷酷無情地道。
聽他這麽一說,椎名博野頓時有點心寒,死了,連全屍都落不下,真慘!
但他也隻能點點頭道:
“聯隊長閣下此言有理。”
見對方贊同自己的想法,岡村四郎當即伸手一指黃四郎,命令道:
“喲西!
你滴,帶人去幫我們收斂蝗軍勇士的遺體!
不然,死啦死啦滴!”
黃四郎一聽這話,頓時有點懵。
心道:這位太君怎麽和之前的佐藤太君不一樣呢?
不是應該先讓我設宴招待他的嗎?
不過他扭頭看到那些“白豬”,放在街道上,确實有點吓人。
當即點了點頭:
“太君爺爺放心,小人馬上就派人去。”
岡村四郎見這家夥這麽識相,頓時十分滿意,臉上也露出兩分笑容:
“吆西,你果然是蝗軍的好朋友。
你滴,姓甚名誰?”
一聽眼前這個一看肩章就知道是大佐的太君軍官問自己姓名,黃四郎頓時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樣開心。
連忙涎着臉道:
“太君爺爺,小人名叫黃四郎,是這河源縣城的維持會長,佐藤太君跟我是好朋友。
太君爺爺如果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說。”
岡村四郎一聽這家夥是佐藤賀那個廢物的朋友,心裏就愈發鄙視對方了。
廢物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廢物!
但他臉上卻不動聲色,而是點了點頭道:
“喲西,黃桑,你既然是我蝗軍的朋友,那就先幫我把這些蝗軍勇士的遺體收斂好吧。”
“是是是。小人馬上就辦。”
黃四郎頭點的和雞啄米一樣。
随後一溜煙地就不知道從哪裏喊出來幾十名團丁、下人、店鋪夥計這些人,開始收斂起小鬼子的屍體來。
然而黃四郎沒想到的是,擡第一具屍體的時候,還沒啥,一切順利。
擡第二具屍體的時候,衆人隻見屍體下卻有一枚手榴彈在冒煙。
在他們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爆炸了。
直接把那兩個團丁炸死,橫飛的彈片還射中他一個夥計。
疼得那夥計“嗷嗷”直叫。
黃四郎頓時吓得面如土色,屁滾尿流地跑到已經準備轉身走人的岡村四郎身前哀求:
“太君爺爺,那屍體下有炸彈啊!好可怕!”
“八嘎!你滴廢物!
立刻去繼續收斂,不然你們所有人都死啦死啦滴!”
岡村四郎翻臉不認人。
黃四郎一見這小鬼子大佐一揮手,他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小鬼子就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頓時吓得尿褲子了。
哪裏還敢再說一句話?
連忙哆哆嗦嗦地點頭: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辦!”
這一刻,他無比想念佐藤賀。
雖然爲了讨好佐藤賀,他損失了一個最漂亮的小妾,但那又怎樣?
總比現在被吓得尿褲子強啊!
這一刻,他感覺當狗好難!
……
穿着還在滴水的褲子回到自己手下那些團丁身邊,黃四郎又恢複了趾高氣昂,下令道:
“還不快點幹活!
趕緊收斂好太君的遺體,不然太君爺爺,讓你們全都死啦死啦滴!”
那些個團丁吓得面色蒼白,哆嗦着道:
“黃老爺,那些屍體下都有炸彈啊,咱們一碰就會爆炸啊!”
“有炸彈怎麽了?
炸死你,算你狗日的命好!
能幫太君做事,你死了也能偷着樂!”
黃四郎一臉的理所當然。
聞聽這麽離譜的話,那些個團丁、下人心裏叫苦不疊。
有心想反抗,但又怕自己的父母家人被黃四郎報複。
他們可是知道,這狗日的黃四郎,在這河源縣城是多麽的作威作福,可謂土皇帝也不爲過,一句話就能讓人家破人亡啊!
無奈之下,他們也隻能哆哆嗦嗦地繼續去收拾,不斷在心裏祈禱,自己的運氣千萬要好一點,不要遇到炸彈。
黃四郎見這幫團丁老實去幹活了,瞬間又覺得:好像當狗的感覺也還不錯嘛!
狗和狗,也可以不一樣嘛!
隻要能跟太君爺爺搞好關系,讓太君爺爺當自己的主人,那自己就還是這河源縣城的土皇帝!
八路抄了自己的家又怎樣?
靠着太君爺爺,自己用不了半年,就能再把家業置辦起來!
想到這裏,他就扭頭看向一邊那幾個和他一起的土财主。
暗自琢磨着,誰家還剩下的家底最雄厚,等過兩天,自己就借着太君爺爺的勢,去把他的家産變成自己的。
想着想着,他就露出了幾分陰笑。
……
而這時,又一名小鬼子傳令兵跑到黃四郎眼前,趾高氣昂地道:
“黃桑,聯隊長閣下命令你,一個小時内,準備好四千人飯菜,送到我蝗軍大營來!”
“什麽?四千人的飯菜?
太君,小人的糧食都被土八路給抄了,實在是做不到啊!”
黃四郎連連叫苦。
他謀劃雖然謀劃借着小鬼子的勢力,把自己的家産弄回來,但現在這不是還沒實施嗎?
要他準備三五桌好酒好菜,他靠着多年底蘊,倒也勉強能辦到。
但現在四千人的飯菜,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八嘎!你這蠢貨。
你的糧食被抄了,難道這城裏那些刁民的,也被抄走了?”
這小鬼子一腳就踹在黃四郎肚子上,讓他的腰彎成了一個蝦球。
聞聽這話,黃四郎頓時眼前一亮,心道:對啊!我現在是太君的狗啊,這滿河源縣城,除了太君,那就是我了啊,一點糧食,算個屁啊!
他連忙強忍着肚子的痛苦,勉強擡起頭對這小鬼子道:
“太……太君,小人明白該怎麽辦了。不過這城裏刁民不少,太君能不能請聯隊長閣下給小人派一支小隊來威懾那些刁民?”
“喲西!你等着!我馬上就去彙報給聯隊長閣下!”
……
很快,黃四郎就帶着一小隊小鬼子在這河源縣城裏耀武揚威起來,一袋袋帶着血和淚的糧食被他從老百姓家裏搜刮出來。
那些沒有趁着之前獨立團撤退時,跟着一起逃出縣城的百姓,被滅門破家的,不計其數!
慘絕人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