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叫你，一周内肯定出發。”
接下來的幾天。
顧銘花了點時間把劇組成員先給湊了起來。
約好燈光亢小天。
因爲顧常衛是沒時間給自己當攝像師了。
又從北影廠找了個北電93級攝影系的學長。
叫曹玉。
現在的他還不是後面那個和陸太郎合作了好多部電影，後來又當了《妖貓傳》《無問西東》等一系列電影的攝影師。
知道他是有天賦的，顧銘幹脆直接把人給挖到啓明星了。
顧常衛那種人是不可能給自己當專職的攝影師的。
自己終究是得有個能深度捆綁在一起的攝影師。
至于他的經驗不足。
大家慢慢合作呗。
好在《白日焰火》對攝影的要求并沒有上部《燃燒》那麽大，更多考驗的是燈光。
這部片在洗衣店，夜晚冰場，橋，賓館等表現情感的地方都用的是黃綠色燈光。
理發店，小巷，舞廳，這三個兇殺跟蹤出現的地方，則用的是紅色。
等到了男女主一起在出租車上時，紅色和黃綠色同時出現，當女主知道男主是警察之後，紅色更多給女主打。
對燈光的運用尤其的多。
這也是顧銘把亢小天這個自己在戛納的《荊轲刺秦王》放映展上看上的燈光師給叫上的原因。
怕别人到時候弄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來。
……
7月10号。
顧銘帶着制片人之一，也是初次當制片人的顔丹辰，攝影師曹玉，副導演，以及男女主角等先期趕往了哈市。
勘景，選擇各個适合拍攝，可以完成自己腦海中畫面的場景。
比如離摩天輪不遠的夜總會。
還真找到一家。
不得不說，在大多數人那裏，演員比導演的名氣要大！
找到那家夜總會說要拍電影，希望把他們夜總會的牌子改成白日焰火夜總會，對方就不肯幹。
拉着李雪建這個“宋江”去了一趟。
對方就同意了。
去警局體驗生活，也是認識李雪建的更多。
當然，這樣的名氣也不是沒壞處。
一次在街上走着，有個老爺們兒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麽，指着李雪建破口大罵，“宋江！你他麽的都把梁山好漢給害死了，我他媽的揍你！”
說着就要動手。
幸好自己這方人夠多，給對方控制住了。
搞地李雪建在當晚一起吃飯的隻能是苦笑，拉出了個更慘的代表，“我這還算是好的了。”
“之前拍過那個《渴望》，你們知道吧？”
“我在裏面演宋大成，孫淞演的王滬生。”
“他那個招人恨呀，去買菜人家賣菜的都不賣給他，走在大街上就會有大媽給他一巴掌，你怎麽能那麽對待劉慧芳？”
“搞地他在家裏待了好幾個月，都不敢出門了。”
“哈哈哈。”
聽到這種趣事，大家全都笑了。
同時也有些慶幸。
現在明顯好多了。
觀衆在不斷地把現實和劇剝離開來。
當然，得分情況，像宋江這個角色，仍然招人恨。
但李雪建也算幸運的了，充其量差點挨了一頓打。
陳小二的父親陳牆，當年演黃世仁差點被義憤填膺的小戰士給斃了。
晚飯吃完。
顧銘就和顔丹辰回到了旅店了。
顧銘處理工作。
顔丹辰則是坐在床上不知道想着什麽。
等做完當日工作的顧銘轉過頭，準備和顔丹辰交流交流感情的時候，才發現她眉毛一直在皺着。
“怎麽了？”顧銘好奇問。
“在京城感覺不到，來了這裏感覺形勢真的很糟啊！”顔丹辰微歎口氣，“人們普遍都比較，怎麽說呢？就是覺得下崗的事對這裏的人影響真的的挺大的。”
“多愁善感這個做什麽啊？”顧銘當然知道這件事，這片大多數是國企，一個下崗，好多人真是欲仙欲死。
有的人飄飄欲仙，有的艱難欲死。
但自己改變不了什麽。
當然，也是因爲自己知道得以後也會變得越來越好。
“我有點擔心你的片子過審啊！”
顔丹辰捏着下巴，低聲道，“哈市拍攝，張自力先是刑警，後來因爲一起重大失誤被開除，失去了鐵飯碗，而後渾渾噩噩，酗了好幾年的酒，會不會有人認爲你是在影射什麽？”
“比如……”
“别說了！”顧銘知道她要比如什麽了，連忙攔住，“呸呸呸！”
“呸呸呸！”顔丹辰呸了三聲，又轉而安慰起了顧銘，“應該問題不大，整個的故事是沒問題的，最後也是邪不勝正。”
“希望如此吧。”
顧銘無奈了。
自己把這點給忘記了。
同樣的片子，在不同的時間段，在不同的地方，敏感程度是不一樣的。
前世這部《白日焰火》出世的時候，老工業基地雖然經濟也不怎麽樣，但比世紀末這會兒的情況可好多了。
自己用這個時代當背景，過審的時候搞不好又有人說事。
不過……
都到了這步了。
隻能前進，來不及後退了。
想來一個背景不會造成這種後果吧。
給了自己個心理安慰。
顧銘就繼續把項目推進下去了。
堪了大半個月的景。
李雪建整個人瘦了一圈。
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感覺也到位了。
顧銘馬上把劇組集合了起來。
“開機！”
第一個拍的鏡頭比較簡單。
就是男主張自力和剛離婚的妻子在一個有些簡陋的旅店裏面打撲克。
打撲克打着。
他們兩個來了個最後一戰！
電風扇吹着。
象征着性的瓢蟲就落在兩人的被子上。
最後一站落寞，張自力送妻子上了離開哈市的火車。
到了站台，火車都要來了，張自力戰心再起。
無賴地抓着前妻的手，将其按在了一處沙土堆上。
妻子用沙土眯了張自力的眼睛才成功上了火車。
張自力落幕地坐在沙土上，翻看着離婚證。
鏡頭拍的很順利。
不到半天，蔣文麗殺青了。
“蔣姨，今晚劇組成員一起吃個飯再走呗。”
“不了。”蔣文麗笑着搖搖頭，“我就是來幫你們個忙，幫完就走，今晚吃頓飯，我車票都得改簽。”
“車票劇組報銷啊！”
“真的不行，我都答應了你顧叔今天就能坐上回去的火車了。”
“要真想請我吃飯，下次，下次有機會合作把這頓補上。”
“行！”勸了好多聲都留不下，顧銘就沒再留了。
時間緊迫。
鬼知道審核得審核多久，會不會真的因爲這部片子的時代背景卡住。
得把時間充分的利用起來。
安排個助理送蔣文麗坐火車。
劇組便去了下一個拍攝地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