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呀。”姜鴻生笑嘻嘻的,“你今日親口在門口和武德侯說的,難道武德侯還能聽錯?”
崔卿卿有些愕然,竟然是武德侯告訴他的?這武德侯的嘴巴也太大了吧。
春綠春柳聽着二人的對話,不知道是該攔還是不該攔。這自家娘子和姜小郎君一來一往,聽着有點像是打情罵俏。
還是春綠有眼色,扯了扯春綠,躲在了屏風後面。如此既能聽八卦,又能證明自家娘子的清白。
“既然我是你的心上人,我們又到了适婚的年齡,不如我們就将計就計,順水推舟将親事定下來罷。你可不省得,我祖父呀,整日催婚,生怕我們姜家絕了後。”姜鴻生煞有其事的說。
崔卿卿感覺到自己的臉像是在發熱:“誰要跟你順水推舟了,我不過是爲了應付武德侯才說的話。”
姜鴻生一點都不惱:“是呀,你是爲了應付武德侯,可你也沒說别的人,就将我擡出來了。證明你日思夜想的都是我呀。”
崔卿卿惱羞成怒:“我,我說不過你!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姜鴻生笑眯眯道:“那便說好了,待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們回到京師,我便馬上向你提親。對了,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
“誰要你陪了。”崔卿卿氣呼呼地說,但姜鴻生早就翻窗出去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
姜鴻生爬崔卿卿房間窗戶的時候,秦想想正推開窗,想看看雨勢有多大。
轉眼卻是看到姜鴻生沒皮沒臉的爬上崔卿卿的窗戶。
窗戶沒關,二人說話聲音又大,秦想想聽得清清楚楚。
姜鴻生走後,她也有些怔然,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呢。好像以前穆霆沒皮沒臉的爬進秦家食肆,非要纏着她說話的情景。
霆郎……如今可還好?
夜雨潇潇,秦想想怔怔地看着大街上一列列軍士巡邏着過去,忽地看到一輛馬車疾馳而來,車上的人撩了簾子,擡頭望着她,朝她招招手。
咦,這人是?
潘文雄?
秦想想轉頭,對房中的季氏道:“伯母,潘四爺來了。”
潘家二房、三房勾結叛軍,被陸紹庭抓了去,如今潘家隻剩下潘家大房,潘家大房因爲比較愚蠢,是以潘成才沒讓大房去與叛軍聯絡。因着這樣的關系,陸紹庭才沒有将潘家大房給抓去。
經了這麽一遭,潘文光沒有再和潘文雄争奪潘家家主之位。
如今潘家家主,是潘文雄。
但潘文雄做了家主,卻沒有立即将季氏接回潘家去,而是仍舊留在金滿樓。
今晚這是來接他的母親季氏了?
潘文雄領着潘家下人,帶了不少謝禮來。
一部分是給木東家的,還有一些是給秦想想的。
秦想想并不想要:“不過是舉手之勞。”
潘文雄卻另有打算,大着膽子看着她:“秦大娘子,如果你與穆世子的親事成不了的話,你可願考慮考慮我?”
秦想想愕然地看着他,竟是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此前穆霆吃的幹醋都是真的?這潘文雄竟然也喜歡她?
她回過神來,落落大方的看着潘文雄:“抱歉,我除了穆世子,暫時不會再喜歡别人。”
潘文雄便有些許失望,但仍舊十分堅定道:“我會等秦大娘子的。”她說的是暫時,又不是永遠。他還有機會。
秦想想正要說話,可潘文雄卻擺擺手,生怕她再說出拒絕的話,竟是走得飛快。
連自己的娘親都落下了。
季氏笑吟吟:“我兒很有眼光。”
她也喜歡秦想想。秦想想雖然生得并不是很美,但卻是适合過日子的。
季氏一走,秦想想房中又冷清起來。
她倒是習慣這種冷清的。
正想關窗,忽地見姜鴻生又挂在窗戶上,朝着她笑。
秦想想面無表情地伸手要關窗,姜鴻生忙道:“诶诶诶,别呀,我可是奉你師父的命令來的。”
秦想想總算是給他留了一扇窗戶,姜鴻生鑽進來,笑嘻嘻道:“他可說了,若是這樁親事不痛快,他也可以想法子解除的。”
秦想想挑眉,竟是連南宮問月也覺得她和穆霆不合适嗎?
姜鴻生觀察着秦想想的神情,又道:“如果你一定要和穆世子在一起,也不是沒有法子。”
秦想想微微一笑:“不必了。就随緣吧。”倘若穆霆醒了,知道他父親并不同意婚事,或許就與她一刀兩斷了呢。雖然她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嫁給穆霆。但倘若這樁婚事不成,她倒也沒有……那麽在意吧?
她與穆霆中間,到底隔着太多東西了。
斷了也是好的。
眨眼又是數日過去,聽說大部分的叛軍已經被信州軍收服了。剩餘的有些老殘病弱,信州軍通通給打發到信州軍大營裏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叛軍既被平定,信州軍開始分批拔營離開。
外面既然已經安全,秦婉婉開始和秦想想商量着出發燕州的事情。
燕州到底是要去的,武德侯說她爹病得很嚴重,又拖了幾日,再在路上耽擱十日,秦婉婉生怕連爹爹的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到。
秦婉婉想明日就出發。
秦想想想了想,答應下來。
她沒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穆霆。
她想去看看穆霆。穆霆一直昏迷不醒,她一顆心始終浮在半空中,沒個着落。
念頭才起,木秀匆匆上樓:“秦大娘子,方才眼線來報,說是武德侯已經帶着穆世子離開滄州城了。”
武德侯原就是鎮守燕州的,無诏不能輕易離開,他在滄州盤桓了些許時日,若是被禦史知曉,少不得又是一番彈劾。
秦想想輕輕歎了一聲。她爹被趕出京師,李莊已死,想必如今禦史台的禦史們對彈劾武德侯之事也有幾分忌憚吧。
秦婉婉看着她:“穆世子既往燕州去了,那姐姐也就可以放心了。”
隻要大家都在燕州,就會有相見的機會,他們的婚事就有回旋的餘地。
所有人都在替他們的婚事操心。秦婉婉還罕見的叫起她姐姐來。
崔卿卿這回沒想着跟他們一起去,她要在滄州多陪陪木秀。
但秦想想卻是省得的,每晚姜小郎君爬窗的功勞功不可沒。
剛想着,姜鴻生就到了:“秦大娘子,問月郎君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