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們蹦哒了兩日,在芙蓉夫人被宋萬州關起來兩日不給飯吃而侯爺也默然允許後,安靜了下來。
文昌侯絲毫不覺得宋萬州的手段過份,反而還覺得宋萬州做事幹脆利落,像他一樣。
他在和康德郡君和離後次日,就已經向聖上請封宋萬州爲世子了。
他自然也帶着宋萬州進宮,見過太後和聖上。太後自從得知宋銘傑去世後身子就一直不好,如今聞得文昌侯還有好幾個兒子,頓時精神大振,從自己的私庫撥了不少好東西賞賜給文昌侯。
太後身子大好,皇帝自然也高興,也賞賜了不少東西。
本來一窮二白的文昌侯又富裕起來了,文昌侯更是覺得宋萬州是給侯府帶來好運道的。
病怏怏的兒子死了,讓人厭惡的發妻和離了,手上又有了錢,唯一的煩惱就是年紀大了些,晚上有些力不從心。
康德郡君離開侯府之後,夫人們就日日使出渾身解數,去讨好他,去取悅他,想成爲新郡君。
文昌侯如今的日子,過得還是挺好的。
已過了三更天了,文昌侯一臉疲累地從木槿夫人房中出來,這還有些迷糊呢,一團香氣就撲了上來。文昌侯無可奈何的看着牡丹夫人:“你怎麽還在外面?”
牡丹夫人嬌滴滴的攬着文昌侯的腰:“妾身都等了好幾個晚上了,都等不到侯爺,妾身心都碎了!”
撒嬌女人最好命。若是牡丹夫人兇巴巴的質問他,文昌侯還不屑。但見牡丹夫人不顧夜晚寒涼,披風下隻穿着薄薄的紗衣,笑靥如花,讨好的看着他,文昌侯心又軟了:“外面涼,我們回房再說。”
诶,這日子是舒坦,就是有些力不從心。
文昌侯攬着牡丹夫人回房,片刻之後又一臉愁容的走了出來。
康總管守在外面,低眉垂眼的。
文昌侯攏着袖子站了一會,像是下定了決心,大步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康總管自是趕緊跟在後面,當他看到文昌侯進得書房,打開的是暗櫃之時,吃了一驚:“侯爺,萬萬不可!”
“不過是一兩次,有甚要緊?以前又不是沒服用過。”文昌侯并不以爲然,“再說了,本侯的身子好着呢,哪會像傑兒,稍微折騰折騰就沒了。”
康總管還想再勸,文昌侯已經将五石散取出來,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康總管還挺忠心耿耿,當即轉身就去找宋萬州。
宋萬州像是還沒睡,很快就披衣出來:“康總管有何事?”
康總管結結巴巴的将事情說了,他本來期望宋萬州會皺眉,會譴責自己的父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卻見宋萬州微微勾唇:“父親若是喜歡,那便由他去罷。他前些日子累積了如此多的不爽快,如今放松放松,倒也是一件好事。”
康總管瞠目。
但既然宋萬州如此說了,他作爲一個下人還能怎麽樣?
康總管回去的路上,心頭卻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個念頭來:若是侯爺出事,這整座文昌侯府,就是宋萬州的了……
他這念頭剛冒起,在牡丹夫人身邊伺候的侍女驚慌失措的跑過來:“康總管,康總管,不好了!侯爺他,他像是不行了!”
康總管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來。
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啊!
三更半夜的文昌侯府,亂成了一鍋粥。
不幸中的萬幸,文昌侯隻是中了馬上風,在數位醫工急救下,除了口歪眼斜,說不出來話來,暫時還站不起來外,一條老命還算是保住了。
醫工剛離開,牡丹夫人立即就受到了衆夫人的譴責。
牡丹夫人很不服氣地反駁:“今晚便不是我,那也會是别的人!你們别以爲我不知道,要不是我早一些出門,恐怕侯爺還不知宿在誰的房中!”
夫人們噎了一噎。
牡丹夫人說得沒錯,她們的确隻是比她晚了一步。
但哪又如何,畢竟讓侯爺倒下的,是牡丹夫人啊!
夫人們又紛紛譴責起牡丹夫人來,房中頓時吵鬧不堪。
宋萬州饒有興趣地聽了半響,才出聲阻止:“好了,都給我出去。”
宋萬州的手段夫人們都見識過,頓時噤若寒蟬,面面相觑後,木槿夫人帶頭走了出去。
待夫人們都走了出去,宋萬州俯身,給文昌侯蓋上被子:“父親别擔心,隻管安心養病,我會好好撐起文昌侯府的。”
文昌侯瞪着眼,神情不知道是欣慰,還是遺憾。
木槿夫人将夫人們都請進了自己的房中。
她神色凝重:“姐妹們,往日侯爺身子還康健,宋萬州就如此嚣張,如今侯爺病了,還不知他如何對付我們。”
芙蓉夫人掐着帕子:“當初我就不同意搬進侯府來,如今倒好,叫他将我們壓得死死的!”
海棠夫人說:“事已至此,還提那茬做甚?”
牡丹夫人恨聲道:“都怪那姓秦的小蹄子,若是不是她,我們還不至于……”
木槿夫人搖頭:“我卻是聽說,宋萬州并不曾将賣宅子的錢交到秦大娘子手上。”
“竟有這等子事?”
“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是康總管看不下去,偷偷告訴我的。”木槿夫人将聲音壓得低低的,“你們可别出賣了康總管。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姐妹須得團結起來,一道對付那宋萬州。若不然……一旦他真正被封爲世子,我們可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芙蓉夫人回想起自己被宋萬州關了兩日,不由得不寒而栗:“是啊,那宋萬州就像是一條毒蛇!”
“你們可知康德郡君爲何與侯爺和離嗎?”木槿夫人又抛出一個問題。
夫人們都紛紛搖頭。
木槿夫人将聲音壓得極低:“你們沒聽說?康德郡君中的毒,是宋萬州下的。你們想想,康德郡君是陸家的女兒,宋萬州都敢下手,更何況毫無背景的你我呢?”
芙蓉夫人用帕子捂嘴,瘋狂點頭,若不是侯爺還顧念她,她就早香消玉殒了!
“可我們該如何辦?”海棠夫人說,“我們都是弱女子,而且孩子們都尚且年幼,是我們的軟肋。”
木槿夫人美目中閃過一道精光:“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芙蓉夫人脫口而出:“你是說,秦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