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無奈活兒人家都幫着幹完了,他的話裴昱也不能不聽,閑着無聊于是就與裴夫人在後花園荷池畔釣起了魚。
裴瞻一到府,徑直來到荷池畔,撿了塊石子丢進池塘,魚沒跳,他爹跳起來了!
“幹什麽呢你?你娘晌午要吃糖醋魚呢!”
裴瞻道:“郭頌,去買十條魚回來,給太太做糖醋魚!”
裴昱鼻子都氣歪了:“你娘缺的是魚嗎?她缺的是你老子我親手釣的魚!”
裴瞻望着他們倆:“我看父親母親真的是把我忘到後腦勺了。母親隻是缺條魚而已,二老日子過得蜜裏調油,你兒子還打着光棍這事,你們怕不是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吧?”
裴夫人聽到這裏立刻坐不住了:“沒忘沒忘!就是京城裏的冰人我們都找遍了,所有官戶裏适婚的還能達到你要求的小姐實在沒有,我們這也是沒轍了這才歇了兩天!”
裴昱哼道:“當初媒人排着隊求上門的時候你不理不睬,如今沒人搭理你了你又上趕着要,還怪我們不上心,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怎麽這麽賤皮子呢?但凡你懂事點兒也不會有今日!”
裴夫人拍拍裴瞻手背:“兒啊,你放心,我就歇兩日!實在不行我就把招親帖發出京城,普天之下廣而告之,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裴家要招平西将軍夫人!我就不信大江南北還找不出個姑娘當你媳婦兒!”
裴瞻道:“二位說完了嗎?”
裴昱橫眼:“幹嘛?”
“說完了我來說。”裴瞻道,“前朝皇商甯泊池甯老先生,二位還記得嗎?”
“記得啊,怎麽了?”
“我要求娶甯老先生的外孫女爲妻。并且,計劃在三日之内完成提親,一個月之内走完三媒六聘,一個月一到,我要把人娶進門。”
“啥?”
夫妻二人同時呆了!
他已經相中了?
不是,三日提親一個月完婚?!
他這是娶媳婦兒還是行軍作戰??
“你把話說清楚!甯家外孫女?你什麽時候相中的?你這麽着急,怎麽不直接上門去把人搶回來呢?!”
“就今日相中的。”裴瞻望着他們:“反正三日内一定要完成提親,不然我就把大營裏的職務給卸下來,請父親您自己去擔着,那本來就是你的差事。
“我話說完了,兒子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後他就跟來的時候一樣,又大步地走了。
裴昱望着他那快被他踢到天上去的衣擺,當場丢了魚竿:“這臭小子!”
說完他一轉頭,剛要喊“夫人”,裴夫人卻已經火急火燎地拖着他往外走了:“你還愣着幹什麽!快點去給其餘幾府遞帖子!……”
……
裴瞻走出了後花園,立刻吩咐郭頌:“李先生,劉先生,吳先生他們都在京城嗎?在的話請他們全部都過來議事!”
郭頌驚道:“三位軍師都喊上?”
“隻要他們身在百裏以内,都把他們給叫來!”
這三位乃是梁郴及裴瞻挂帥時期身邊的軍師謀臣,一旦他們幾個人齊聚一堂,一定是有等同于傾城之戰的重要戰事相商。
自打戰事平息後,裴瞻可從來沒有再像這般鄭重其事!
郭頌忍住心中的驚濤:“将軍,您今日醒來之後到如今一直心緒不甯,莫非是昨天夜裏傅小姐與你——”
“閉嘴!”郭頌話沒說完就讓裴瞻給打斷了,“你們記住,從此以後京城沒有傅小姐,隻有平西将軍夫人!”
“……!”
裴瞻與傅真每一次接觸和談話,都不曾讓身邊人靠近,是以他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郭頌一無所知!隻能憑着多年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事看出一點端倪。
但裴瞻如此直白有力的一句話,着實把他給震傻了!
營救杜三夫人那回,還是裴瞻嘴裏來曆不明的傅小姐呢,這特麽才兩個月,就成了限定的平西将軍夫人了?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去!”
裴瞻腳步未停地往書房走去:“天黑之前我要見到他們!一個月内必須把将軍夫人迎娶進門!整個婚事下來,每個細節都不許有任何差池!
“對了,”走到半路他停下,“對外收斂着點,切記尤其是在梁大将軍面前!”
郭頌不知道這是爲何,但他卻知道自己必須立刻馬上去召集軍師團爲他的婚禮出謀劃策!
他這邊閃了之後,裴瞻回到房裏,又把将軍府的十個管事全都傳過來訓話:
“老爺太太隻負責禮儀方面,婚禮所有具體事宜都由你們來負責安排。無論是新房布置,還是少夫人日常起居要使喚的人,提親之後,你們就可立即前往甯家問詢。
“你們的少夫人是個愛自由之人。總之不許讓她在這裏住的有任何不适。”
管事們好在是見過風浪的,當場就各自商議好了分工,更是“主動”立下了軍令狀。
裴瞻安排完他們,又盯向了随後被抓進來的十六歲的弟弟裴睦。
“你嫂子又善良又和氣,她對每個人都好的不得了。你一定要尊敬她。
“她身體不好,必須吃得好,睡得好,休息得好。等她過了門,你要給我老實點。
“要是讓我知道你惹她生氣,那二十年後我再去西北把你接回來!”
裴睦二話不說趴地下來了個五體投地:“等我嫂子過了門,她說東我絕不往西,說西我絕不往東!
“她站着我絕不坐着,她坐着我絕不躺着,她一聲咳嗽我就立馬滾蛋!絕不在她跟前礙她的眼!”
裴瞻滿意地揮手讓他出去。
喝了口茶後他也拿着馬鞭準備出門。
走到角門下他看到了牆角蹲着打盹的大黃,馬鞭又指過去:“它毛太奓,先讓它住馬棚裏去,大黑毛色烏亮,把它搬這兒來。
“少夫人喜歡長得好看的,家裏的貓啊狗啊,鳥兒雀兒的,你們都趕緊檢查檢查,模樣不俊的都給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