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表兄做媒
那天中午,王雪嬌因爲她表哥的關系,在一桌人面前跑前跑後。桌上的幾個人都曾經感受過國營飯店裏這些服務小姐們惡劣的服務态度,今天王雪嬌的表現,讓幾個人都很感動,菜上得差不多的時候,王康良就對王雪嬌的表哥說:“學文,把你的表妹請來一起,我們敬她一杯酒感謝一下。”本來飯店是不允許員工和客人一起吃飯的。但一方面因爲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也就是現在所說的“包間”,另一方面因爲是王雪嬌的表哥。所以王雪嬌去給當天的當班領導報告後,一方面朱世祿他們這一夥客人是今天飯店裏的最大顧客,另一方面,朱世祿他們廠裏平時的接待基本上都是在這家飯店,因此,當天的當班領導聽了王雪嬌說是客人要她和客人一起吃飯并且客人是龍台農機廠的時也就同意了。
幾個小夥子中突然增加一個年輕姑娘,氣氛當然就更熱鬧了。人的普遍心理,男人都好在女人面前表現。有了王雪嬌在座,桌上的每個人小夥子都想表現一下,于是幾個人就你敬一杯、我敬一杯地敬王雪嬌。盡管每一次王雪嬌都隻是抿一口,但積沙成塔,就是這樣一小口一小口,最後都還是讓很少喝酒的王雪嬌喝醉了。見王雪嬌喝醉了,幾個年輕人都有些不知措,不知道如何辦。最後,還是朱世祿提出來,把找兩人個把王雪嬌送回去。幾個人一聽,覺得有道理,但讓誰送,大家又有些遲疑了。在思想還不解放的年代,男人和女人之間,總是隔着一層巨大的思想障礙,相互之間口頭上開開玩笑可以,但真正在近距離接觸,那是另外一回事,特别是在人多的時候。因此,朱世祿提了把王雪嬌送回去的提議後,其他幾個人就打趣似地說道:“那就請朱師傅送嘛!”
朱世祿一聽,就感覺很不自然起來,大紅着臉對幾個年輕人說:“你們胡鬧啊!”
“不是我們胡鬧,是朱師傅想得到。”幾個人附和說。
看到王雪嬌醉得難受的樣子,王雪嬌的表哥魯學文覺得很不好意思,他知道都是因爲他,自己的表妹才醉成這個樣子。但他又覺得自己一個人送王雪嬌回家有些難爲情,就對朱世祿說:“朱師傅,走吧,我們兩個人去送我表妹。”
聽魯學文這樣說,朱世祿覺得自己也不好推辭,畢竟是自己提出把王雪嬌送回去的。現在聽魯學文這麽說,他也覺得不好推辭,并且魯學文說是兩個人送,朱世祿的心裏也就踏實了一些,點頭同意:“好吧!”如果是讓他一個人送,就是打死,朱世祿可能都不會答應。
其他幾個人見朱世祿同意了,就又哄笑着說:“就是嘛!這才是師傅。”
常話說:“酒醉心明白”,盡管王雪嬌喝醉了,但對桌上幾個男人的表現,她心裏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她同意讓朱世祿和自己的表哥一起送她回家,也是因爲她對朱世祿有好感,在潛意識中覺得朱世祿實在、可靠。
過了幾天,魯學文到王雪嬌家去,王雪嬌就問魯學文有關朱世祿的情況,聽說朱世祿是他們廠裏的業務骨幹時,就有些動心,隻是覺得朱世祿家是農村的,并且又是家裏的老大,有些不盡如人意。當她聽說朱世祿在廠裏是業務骨幹,并且在縣上和地區都得過獎,而且在鎮上還有老房子時,就覺得似乎有一種親近感。鎮上的姑娘比農村裏的姑娘要開朗開放得多,她直截了當地問魯學文,朱世祿成家沒有?實際上魯學文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現在表妹直接問到這個問題,他馬上就想到了表妹正好沒有耍朋友,和朱世祿說不定還正好是一對呢?于是他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表妹,我那個師兄正好還沒有朋友,表妹你和他倒是天生的一對,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王雪嬌也大方,她對魯學文說:“可以呀!隻要人家同意。”盡管這樣,但畢竟婚姻大事,還得父母同意。吃飯時,魯學文就把這個意思給王雪嬌的媽也是他的姑姑魯萍英說了。魯萍英也一直在爲王雪嬌的婚事操心,畢竟已經是二十二三歲了,如果再不找,就成“大姑娘”了。聽了魯學文的介紹後,魯萍英覺得不錯,對王雪嬌的父親說:“要不讓學文介紹他們接觸一下?”王雪嬌的父親王步軍一般不管家裏的事,妻子問到自己,也不好說完全不管,畢竟王雪嬌是自己的女兒,女兒的終身大事他不能不管。但他也隻是很簡單地說了一句:“可以。”
有了姑父這個話,魯學文當然就隻好當起媒人來了。一般來說,媒人都是女的,很少有男人當媒人的,要不爲啥叫“媒婆”。但現在是自己表妹的事,自己的姑姑和姑父都同意了,并且話題又是他自己提起來的,當然無法可推。于是魯學文說:“那我适當的時候給我那個同事說,約一個時間,表妹和他單獨見見面,再找一下感覺。”
就這樣,朱世祿和王雪嬌開始作爲戀人接觸了。城鎮上的人沒有農村裏那麽多這樣那樣的繁文缛節,朱世祿與王雪嬌接觸過幾次後,就讓朱世祿到她家裏去了。在王家吃了一頓飯後,王雪嬌的父母對朱世祿都還比較滿意,覺得朱世祿忠厚實在,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人,靠得住。父母沒有意見,王雪嬌也覺得可以,于是兩個人的戀愛關系也就正式确實了。
剛開始與王雪嬌接觸時,朱世祿沒有給家裏的爺爺婆婆和父母說。因爲他擔心如果不成,空讓家裏的爺爺婆婆和父母操心,兩人正式确定戀愛關系後,朱世祿利用一個星期天回家的機會,把這件事給家裏人說了。朱世祿的爺爺婆婆和父母聽了後,當然非常高興。老大的個人問題一直是朱根福特别是李翠菊操心的事,但兒子定了非非農村戶口的不找這個标準後,自己又幫不上任何忙,隻有心裏幹着急。現在兒子已經有了對象,心裏的那塊石頭也就基本上算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