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李世民不動身色,徐徐的朝吐蕃殘兵們靠近,“你居然敢第三次直呼本王名諱。那便再也饒你不得!”
李世民的聲音,不愠不火,如同流水一般的在夜空之中傾洩而下。卻像炸雷一樣的在吐蕃人的腦海裏響起。吐蕃人都驚慌的亂成了一片,都在往馬上爬。
李世民帶着身後的二千餘騎飛龍騎,不急不忙的步步緊逼。以逸待勞據險而守的飛龍騎,對付幾千倉皇逃命心衰力竭的吐蕃殘兵,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李世民一點也不着急。
尚圖爾悉手忙腳亂的爬上了馬,瞪圓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你、你要幹什麽?!”
李世民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你說呢?!”
“你、你不要過來!”尚圖爾悉提着馬,一步步後退,“我還有五六千兵馬!你這麽一點人,是打不過我的!”
“呵!”李世民不屑的大笑起來:“像你這樣的廢物,就算有五六十萬兵馬,本王也不會放在眼裏。說,你想怎麽死。”說罷,一揚手中鐵槍,指向了尚圖爾悉。
尚圖爾悉聽到淩空那一聲嘯響,險些墜下馬來,驚慌的嚷道:“上、上!跟他拼了,殺呀!”
他的聲音中,滿是驚恐與懼怕。聽到這個聲音的吐蕃人,不由自主的從心裏泛起一陣陣寒意,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
李世民依舊在緩步上前,朗聲說道:“将怯則兵懦。尚圖爾悉,連你這樣的廢物都能帶兵上陣了,吐蕃的大将都死光了麽?我還以爲吐蕃的領兵大将是你。現在看來,你根本就不夠格。告訴我,這一支吐蕃大軍的統兵将領,是什麽人?”
“徐、徐舍人。”尚圖爾悉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就這樣乖乖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這個時候,他隻感覺自己腦海裏傳來一陣陣嗡響,仿佛就嗅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地思想他的動神作書吧,好像都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原來……這就是臨死的感覺!
死并不可怕,可怕是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
很顯然,尚圖爾悉現在就有了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幾乎就要讓他歇斯底裏的大哭。甚至大小便失禁。
而且,他的這種情緒,給了身邊的吐蕃将士們帶來了極壞地影響。原本那些曾經浴血奮戰的吐蕃戰士還不像他這麽害怕,現在都像是感染了瘟疫一樣,都變得惶恐不安的驚怕起來。
李世民聽到徐舍人三個字。不由得略感驚疑,心中暗自道:徐舍人,居然是他……懋公的後人!上次在東女國和他打了一場遭遇戰,倒是沒感覺出來他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從這一次來看,此人是個将才啊!
想到這裏。李世民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尚圖爾悉,本王可以不殺你。”李世民放下了槍來。
尚圖爾悉頓時如蒙大赦,幾乎是出于本能一般地驚喜喊道:“真的?”剛說出這兩個字。他又十分的後悔了:天哪,我瘋了麽?我有五六千人,面對他這麽一小撮部隊,居然!……
“本王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李世民沉聲說道,“你有兩個選擇。放馬過來一戰,或者下民投降。本王說完這句話,開始計時。半炷香的時間以後,凡是沒有下馬棄械投降的。一律殺無赦!”
也就在這時,唐軍追擊地輕騎,從尚圖爾悉的後背掩殺了過來。震震的馬蹄聲,讓整個峽谷都要震動了。
尚圖爾悉幾乎第一時間就滾落下馬來。可他旁邊兩個吐蕃将校,發出一聲哇哇大叫。不顧不一切地就朝前沖了過來。緊跟着,又有一批人不怕死的朝前沖去。
野詩良輔雙眉一擰。按槍取弓,飛快的射出了三箭。
三聲弦響,三聲慘叫,三人落馬而死!
身後的飛龍騎傳來一陣歡呼:“哦!哦!——”
震蕩了峽谷。正在朝前沖的一撮吐蕃人,生生的停住。
“還有不怕死的,隻管上來!”李世民又架起了弓,瞄準了尚圖爾悉。
尚圖爾悉哇聲一叫,翻身下馬就跪到了地上:“我投降!投降!”
飛龍騎齊聲大吼:“下馬投降!”
成批的吐蕃人,都接近了崩潰地邊緣。這時見到主将投降,紛紛落下馬來,跪倒在地。
前面,還有幾名吐蕃人死咬牙關,不肯投降。而且躍躍欲試,想對李世民放冷箭。李世民眼疾手快,飛速射出一箭,正中一人喉間。那人咯咯的怪叫幾聲,重重的摔落到了馬下。幾名飛龍騎騎士快步上前,支起弓弩大聲喝道:“再不下馬,殺無赦!”
一陣弓弦響起。在在深深的峽谷中,如同索命幡一樣讓吐蕃人心驚膽裂。僅剩的幾個想負隅頑抗地吐蕃人,也落下馬來。
“很好!”李世民挑起嘴角,冷笑。
烏蒙山東麓,則比大峽谷這邊慘烈多了。雖然徐舍人被生擒了,但這片開闊的戰場之上,殘餘地吐蕃人仍然在死死頑抗。步兵陣和飛龍騎,合成了幾道封鎖線,将吐蕃殘兵分割成一片片的,分批剿殺。
吐蕃人早就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這時候陷入了無休止的混亂之中,隻知道各自爲戰的逃命。隻裏是進退有序配合默契的唐軍的對手。這一路吐蕃兵馬,有近兩萬人。在葫蘆口與南麓被火攻與弓箭伏擊後,足足還有一萬多人。可這時候,根本感覺不出他們有這麽多的人馬。一萬多兵馬,被唐軍生生的分割開來,不管在哪一個局部,都處于被剿殺的不利局面。
野詩良輔興高采烈,扯下自己的縧甲帶着徐舍人給綁了個結實,死死按在馬上不肯放他下來。徐舍人被硌在馬背上,嘴裏還被塞上野詩良輔的頭巾。幾乎就要折斷了骨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直痛苦不堪。而且,他還要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怪物,在無比兇悍的殘殺吐蕃将士。一個個頭胪在自己眼前炸裂,一聲聲慘叫在自己耳邊響起。徐舍人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終于明白——自己徹底完蛋了!
三萬大軍,完蛋了;徐家。完蛋了……
當李世民帶着身邊的二千飛龍騎,從峽谷趕到東麓的時候,戰鬥終于接近了尾聲。尚圖爾悉等一幹俘虜,李世民都懶得去關心了,都交給了後面趕來的輕騎去收拾。他自己則是趕到了東麓來督戰。
看到戰局一切順利都在掌握之中。李世民總算是長籲了一口氣。郭鋼帶着铮鼓旗号趕了過來,立在了他的身邊唐字大旗與李字大旗迎風飛揚,獵獵神作書吧響。
李世民沉喝道:“擂鼓,對吐蕃殘兵發動最後一擊!”
數十面軍鼓轟隆隆的敲響。正在厮殺之中的唐軍大受鼓舞,又奮起神威狠命地厮殺了起來。拼殺了一夜幾近崩潰的吐蕃殘兵。聽到這樣驚天動地的鼓聲,再也無力堅持。好多人終于下馬投降了。
高固率領着飛龍騎,在吐蕃陣營中也不知道沖殺了多少個來回了。神作書吧爲唐軍中難得的強力機動部隊。他們的責任都是四下馳援封堵,改變一些局部戰場地力量對比。現在看來,他的任務完成得相當出色。隻要是飛龍騎出現了的地方,對吐蕃人的剿殺速度明顯加快,戰局就朝一方倒。
近百裏長的大戰場上,吐蕃被殺得星落雲散,分片倒下。烏蒙山東麓,除了還殘剩地煙火。入眼所見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殘骸。
野詩良輔像個瘋子一樣,也不和誰搭伴,獨自騎着馬在陣中往來沖突。這時聽到了鼓聲,頓時歡天喜地的拍馬朝帥旗奔來。
李世民遠遠地看得清楚,野詩良輔的馬鞍上。居然還負載着一個人。他心中不由得一陣驚喜:這個鹵漢,抓了個活的?看來應該是重要人物了!
“殿下、殿下。哈哈!”野詩良輔遠遠的就嚷開了,“俺抓了個活的,吐蕃大将——徐舍人!”他還強調道——“俺親自逮到的!”
徐舍人被橫在馬上抖了半宿,這時已經差點暈厥。被野詩良輔這幾嗓子吵醒後,他心裏一陣絕望起來:哎,又落到李誼手裏了。上次在東女國被他放過,現在我哪裏還有臉站在他面前……
李世民心中卻是一陣驚喜:太好了,居然活捉了徐舍人!
野詩良輔騎馬跑過來,幾個小卒上前,将橫在他馬背上的徐舍人拖了下來。徐舍人落地後,全身酸痛雙腿發軟,都站不穩了險些跌倒在地。
李世民頭一次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徐舍人,雖然一副吐蕃人地打扮,紮着鞭子穿着羊皮大襖。但從長相可以明顯的可以看出,他是個漢人,比一般的吐蕃人長得秀氣多了。年紀大約三十出頭,體格健壯,其實還是很年輕的。不過在吐蕃,十歲的孩子就能騎馬射箭去打獵了,三十歲當大将也不太奇怪。
徐舍人被推到了李世民面前,朝一邊犟着頭,不肯正眼去看漢王。
李世民笑道:“真是巧得很哪,徐舍人。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
徐舍人仍然被綁縛着雙手,閉起眼睛說道:“要殺就殺,不必嗦。我徐某人雖然不是什麽英雄好漢,也由不得你來污辱。”
“不錯,有點膽氣。”李世民點頭贊道,“有幾分徐懋公地影子。”
徐舍人微微一驚,轉過頭來看向了漢王。
李世民揚了揚手:“松綁。”
徐舍人皺起眉頭看向李世民:“爲什麽不現在殺了我?”
“爲什麽要殺了你?”李世民反問,而且呵呵的笑了起來,“你是一個不錯地将軍,是本王在沙場上難得的對手。這樣殺了你,豈不是可惜啊?”
“那你放我回去!”徐舍人被解開了繩索,甩了幾下酸麻的胳膊,粗聲說道,“我們再來較個高低!”
“放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李世民面帶微笑,不急不徐的說道,“怕就怕,回去後赤松德贊和吐蕃人饒不了你。我想再在沙場上遇到你,可就不那麽容易了。吐蕃人的規矩,你比我清楚。我想,不必我多神作書吧解釋吧?”
徐舍人猛然一怔,突然一下就想起了自己還在吐蕃的家人。要是赤松贊普知道,他徐舍人又兵敗損失了三萬大軍……一切都要完蛋了!
想到這裏,徐舍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恐懼。
“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李世民冷笑一聲,說道,“吐蕃人蠻荒不開化,刑罰太過慘無人道。尤其是對于戰敗的人。一般的将士打了敗仗回去,輕則在面前挂起狐狸尾巴,全家老幼充神作書吧奴隸;重則被砍去手腳,受盡淩辱而死。當然,那些貴族豪門除外。像你這樣的漢人将軍,赤松德贊能饒過你一次再讓你帶兵,已經是奇迹了。你還指望,你能有第二次機會嗎?”
徐舍人聽到漢王這些話,眼前幾乎就看到自己的家人在紛紛人頭落地,忍不住長歎了一聲,萎頓的坐到了地上。
李世民牽動嘴角,微微一笑:“來人,請徐将軍下去休息。好好伺候,不得怠慢。”
“是!”幾名小卒上前來,架起徐舍人朝一旁走去。徐舍人仿佛大夢方醒一般,突然歇斯底裏的叫道:“李誼,你這個兇手,你是殺我全家的兇手!”那幾個小卒怒聲斥喝起來,架着他走了。
李世民卻是暗自笑了一笑,全然不神作書吧理會。心想爲萬人屠這樣的事情我都幹過不止一次了,還在乎當一回兇手嗎?
“傳令,開始最後的戰場清理。拒不投降的吐蕃人,一律格殺勿論!”李世民面色一沉,大聲下令道,“兩個時辰後,班師回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