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太大膽了?”謝七搖頭道:“榮豐戲院是十裏洋場規模最大的戲院,楊老闆并不缺錢,現階段唯一讓他牽挂的就是父親的下落和爺爺的遺命,他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民族命運什麽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權當多謝他指點迷律。”何大夫并不死心:“我去準備一下。”
外面已經破曉,天色微明,楊硯卿此時正朝戲院走去,身邊的齊石面色陰沉:“大哥,身後的幾個家夥跟了我們很久了,不知道是什麽來路。”
“不要回頭,繼續朝戲院走。”楊硯卿說道:“暫時不讓他們發現已暴露。”
去到戲院,楊硯卿輕輕地撥開窗簾,那幾個家夥正假裝在對面買香煙,眼睛卻時不時地瞟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楊硯卿也是疑惑不解,最近的事情都算順利,并沒有惹麻煩,盯住自己的會是什麽人?
電話響起,是孔令铮,電話裏他的聲音十分興奮:“姓楊的,我現在已經在雲城。”
“動作這麽快,看來這次是要直接對魏士傑開刀?”楊硯卿搖頭道:“不對,你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軍火庫沒有找到,地下通道如何貫通全城也不知道,你在那裏做什麽?”
“雲城的水利工程改造。”孔令铮說道:“我可是帶了一群專家過來的,魏士傑明知道我要幹什麽,現在還在死忍,借着這次工程改造,我會趁機摸清楚地下通道的布局和軍火庫的所在,争取拿住他,《氣運錄》到手就指日可待了。”
“你要是逼急了他,他會對你動手。”楊硯卿冷冷地說道:“保住你的性命要緊。”
電話那頭一時啞然,不知道過了多久,孔令铮才說道:“多謝關心。”
挂掉電話,楊硯卿就聽到了敲門聲,經理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闆,有位何先生來見你。”
“何先生?”楊硯卿說道:“我并不認識何先生。”
“是我,楊老闆。”何大夫大聲說道:“我是洪門的何大夫。”
齊石倍感驚訝,楊硯卿卻是一幅他果然來了的表情,何大夫進來後,首先對楊硯卿鞠了一躬:“多謝楊老闆救命之恩。”
“我沒有做什麽。”楊硯卿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何大夫是現在是想來告訴我詳情嗎?”
“昨天我沒有去東北方。”何大夫說道:“逃過一劫,而且達成了願望,應忌東北,楊老闆一語成真,佩服,佩服。”
“何大夫有話就直說吧。”楊硯卿笑着說道:“有一點在下要申明,我隻說何大夫忌東北,卻沒有說何時忌,爲何忌,之所以應驗,是何大夫自己做了正确的選擇,應該感謝的是自己,而不是我,這個功勞楊某不敢受。”
“那能否請楊老闆替在下看一下手相。”何大夫說道:“我聽說有男左女右之說。”
他就伸出自己的左手,楊硯卿笑着說道:“有話就直說吧。”
“楊老闆,我們并非第一次見面,早在上一次,我就曾在一處宅院裏聽到過兩位的說話聲。”何大夫說道:“兩位善心,曾經救過一個被追捕的人,并且将其送到了他指定的地方,當時,我就在裏屋。”
齊石瞪大了眼睛,看着楊硯卿說道:“大哥,他,他,他……”
楊硯卿倒還淡定,隻是笑着說道:“沒錯,不久前的确有過這麽一個小插曲。”
“那人是我的同志。”何大夫提到這兩個字,便看到楊老闆一臉了然的模樣,便知道楊硯卿已經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了:“我會告訴你,是表示我的誠意,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合作。”
“到時候再看。”楊硯卿說道:“沒有人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
楊硯卿沒有一口拒絕,讓何大夫十分興奮,一番交談之後,楊硯卿送何大夫下樓,一直送到門口,見何大夫坐上黃包車走了,正要轉身上樓,突然聽到齊石的聲音:“大哥,小心!”
楊硯卿瞅見了地上的影子,身後好幾個人撲了過來,有人架住了自己的雙手,楊硯卿無法掙脫,低喝一聲:“你們是什麽人?”
此時仍早,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有人已經看到了,便大聲叫起來:“綁人了,綁人了,快來人呀!”
齊石直接從二樓躍下,跌在地上後,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就追了上去,楊硯卿被塞進車裏,車子已經駛遠,齊石瘋狂地奔跑起來:“大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