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水渠,如果我沒有猜錯,是魏士傑布在雲城中的探子與他互通消息的所在。”楊硯卿說道:“那裏始終有一個漩渦,如果有東西落下來,就會落入漩渦當中,守在邊上的人可以将其取走。”
“也就是說,有人在外面,無需進府就将消息封放在什麽容器裏,然後讓它順着水流一直來到這裏?”齊石不由得贊歎道:“的确很妙。”
“那地方無人看守,守衛都被禁止在那裏逗留。”楊硯卿笑着看向齊石。
齊石咽了一口口水:“那個,要不然我去撞撞運氣?”
齊石走出房間,不由得捶了自己一下:“真是的,剛才應該更痛快一些的,不是答應過的嘛,大哥讓自己做什麽都不能猶豫,齊石呀齊石,你真是,唉,太讓人失望了。”
楊硯卿在裏面聽得分明,這小子,自言自語還講得這麽大聲,無非是要讓自己聽到以表忠心,楊硯卿咳了一聲:“是要讓我去嗎?”
外面瞬間沒有了動靜,楊硯卿拿起茶壺倒上大半杯茶,将茶杯握在手裏,卻沒有喝下去,腦子裏有一句話不停地打轉——“你就是楊三年的孫子吧!”
陳阿七,這個北派的領袖人物和爺爺定然是相識的,僅僅憑借自己與爺爺幾分相似的長相,卻做出直覺性的判斷,着實可怕,楊硯卿承認自己當時有一絲慌亂,也慶幸陳阿七馬上做出了退讓,但他知道,要欺騙一個睿智的老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眼下,自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接近,或者不接近?
爺爺究竟是多麽了不起的人物,軍閥也好,四大家也好,連洪門也參與進來,
“我這一輩子,隻做錯了一件事情,不僅害死了你奶奶和你娘,還讓你們和我過着東逃西躲的日子,你若真如這命批所言,隻有你可以彌補爺爺犯下的過錯!”
楊硯卿閉上了眼睛,爺爺的話在耳邊響起,究竟做錯了何事,遺信中也沒有提及,遺信中隻讓自己找齊《氣運錄》,在尋找的過程中,必然會對一切明了,爺爺也是睿智之人,不點明自有其道理,那麽,陳阿七就是關鍵人物了!
楊硯卿終于下定決心,将手裏的杯子輕輕地放回桌上,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齊石仍沒有回來,楊硯卿站起身來,走向後窗,正要打開窗戶,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大哥,快打開窗戶。”
窗戶打開了,齊石狼狽地爬了進來,他身上隻穿了一條褲衩,赤着上身,此時正值初夏,夜間仍有些涼,齊石鑽進來,身子哆哆嗦嗦地,他趕緊去找衣服穿上:“我的媽呀,大哥,那水渠裏的水太涼了!”
見齊石脫了衣裳,衣裳擰得半幹,不讓衣服的水落到地上,楊硯卿誇道:“今天幹得不錯,看來在水裏發現東西了。”
齊石興奮地坐下來,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這才輕聲說道:“我去到水渠那裏,果然無人守在那裏,就靜等了片刻,沒想到果然有東西打牆裏流下來,是一個竹筒,飄到漩渦那裏就一直浮着,這可是到眼前的東西啊,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下就脫了衣服跳下去,把那東西給取了出來,可惜……”
“有蠟封?”楊硯卿問道。
齊石便一臉悻悻然的神色:“大哥,凡事必猜到,次數多了有意思麽?”
“不要多話,快點說。”楊硯卿說道:“如果你一無所獲,不會如此興奮,雖然有蠟封,看不到裏面的内容,但你一定還有發現。”
“沒錯,那個信封裏有北派的印記。”齊石說道:“北派與魏士傑互通消息,我想,一定是魏士傑委托他們盜墓,昨天陳阿七來過,今天就有人送信過來,這說明,北派還有人在城裏,其次嘛,這軍閥與北派攪合在一起,有些意思。”
“我把竹筒放回原處,現在還在漩渦上漂着呢,蠟封沒拆,我是有過這個念頭,可是我也怕啊,身在狼窩啊,不能犯一點錯,下了水,衣服濕透了,雖然沒被人發現,要是留下水漬,豈不是惹麻煩,我索性把衣服脫了,擰幹了,就這樣子回來了,我保管地上沒有一點水漬。”齊石拍着胸脯保證:“跟着大哥這麽久了,多少學到點東西。”
楊硯卿點頭道:“做得不錯,但要說一點水漬沒有是不可能的,你從水裏上岸的一刻,必然會讓水濺到岸上,希望魏士傑不要在這個時候去那裏才好,等水漬幹了,就一點痕迹也沒有了,就看我們的運氣如何了。”
齊石握着茶杯,愣在那裏,這下子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