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雙手插在腰上,一雙眼睛機敏地轉了好幾圈,齊石就知道她不信他,故作惋惜道:“我是看在我們都是從十裏洋場趕過來的份上好心告訴你的,你們不是要找人麽,可是,魏大帥也要找一樣的人,你說,你這不是空跑一趟了嗎?”
洪三眉頭一皺:“你怎麽知道的,有什麽憑據。”
齊石左右看看,湊在洪三的耳邊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洪三的臉色立刻變了:“這個人的确是專門替人搜集情報的,靠賣情報爲生。”
“我隻是好心提醒,真假就由你自己去辨别。”齊石有些幸災樂禍:“魏大帥的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你和他找同一個人,他能告訴你嘛,趁早回去吧,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要你管。”洪三悶哼一聲:“等我七妹來了再從長計議。”
齊石好心沒好報,聳聳肩便走人,走到房門外,便看到兩人荷槍實彈地站在門口,見到齊石,兩杆槍擋在他胸口:“大帥有令,與楊老闆有要事相商,無幹人等不得入内!”
齊石正想動怒,想到楊硯卿的交代,立刻賠上笑臉:“我沒打算進去。”
楊硯卿在裏屋聽到齊石的聲音,料想已經透了消息給洪三,魏士傑坐在椅子上,埋頭看着手上的圖紙:“地下排水系統撤掉不成問題,重新改用水井取水就好,假山挪走,園林裁減,也不是問題,隻是依你之前所說,宅邸周圍再沒有其它的房子,是爲孤峰煞,屋後靠的是山石嶙峋,寸草不生的窮山,是爲廉貞煞,這兩煞要如何化解?”
“大帥有所不知,改動一處,牽連甚多,挪假山,改園景,即是要彌補山石嶙峋、寸草不生的窮山帶來的不足,隻有這孤峰煞爲難一些……”楊硯卿說道:“大帥乃人中之龍,豈可與平常百姓混雜而居?”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楊硯卿哄得魏士傑撫着八字胡笑起來:“這倒是,楊老闆有更好的法子嗎?”
楊硯卿嘴角輕輕一扯,随即說道:“大帥還記得我上次送您的官印嗎?我曾說過它可以以煞擋災,假如府上還有三樣此類古董,不妨埋在宅院四方,以此化解孤峰煞。”
魏士傑悶哼一聲:“我這裏别的沒有,古董麽,還是有的,不過要說有煞氣,這個還需要楊老闆親自過目才可以。”
此言正中楊硯卿下懷,楊硯卿一拱手:“定當盡全力!”
門外的齊石并未走遠,聽到這番對話,甚是服氣,大哥就是大哥,幾句話又讓魏士傑步入局内,那些古董裏若是有《氣運錄》就大事成了!
齊石曾聽楊硯卿提過,《氣運錄》是一本古書,古書也屬于古董的範疇,齊石在心中偷笑,料想這裏沒自己什麽事了,快步離開!
再說楊硯卿跟在魏士傑身後,眼看就到書房了,魏士傑停下來:“你們可以下去了。”
魏士傑的兩位衛兵心領神會,雙腳并立行了一個軍禮:“是的,大帥。”
書房禁地?楊硯卿并不這麽認爲,果然,眼看就要到書房了,魏士傑的身子一拐,拐進了書房邊上一條狹小的過道中,穿過那條過道,就看到一間雜物室,楊硯卿微微一笑,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寶地啊,怪不得齊石沒有收獲。
這個魏士傑看着是個大老粗,出生軍戎,其心思卻精細,若有外人打他的主意,首先想到的就是書房,誰能料到書房後面還有玄機?
楊硯卿一直極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此時卻适時地露出驚訝:“這裏?”
魏士傑倍感得意:“怎麽樣,沒有想到吧?”
“大帥心思非常人可以估摸。”楊硯卿裝出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如此私密之地,大帥怎麽可以讓我進入?”
“我說可以就可以。”魏士傑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這裏我說了算。”
楊硯卿吐出一口氣:“蒙大帥錯愛,楊硯卿一定盡心盡力。”
魏士傑掏出鑰匙打開大門,裏面堆了一些破舊的木闆,中間仍留出一條小路,魏士傑走進去:“楊老闆,勞煩在外面站一會。”
楊硯卿馬上轉身,耳朵卻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踏,踏,踏,這是魏士傑在往裏面走,一步,兩步,一共是十三步,他停下了,嘩,楊硯卿聽得真切,這一下,像是掀開了什麽東西,然後一聲輕微地“砰”,“轟轟轟”地聲音随即傳來,整個過程像在楊硯卿腦子裏如走馬觀花一般,仿佛魏士傑的每個動作都在自己的腦海裏!
“楊老闆,進來吧!”
楊硯卿轉身,雜物室的暗門已經打開,他又往左右看了一下,對于機關所在了然于心,進去的同時,順手将雜物室的門帶上。
魏士傑牛氣哄哄地說道:“楊老闆的心很細嘛,沒有我的命令,這府裏還沒有一個人敢進來這裏,除非他們不想要自己的腦袋!”